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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养由基二世隆重登场

有人告诉贺坚强,说市民广场正在举办露天音乐会。贺坚强当即决定前往市民广场。毕竟儿子是音乐发烧友,说不定现在就在市民广场欣赏音乐。

市民广场,此时此刻,曾国军队已经暂时将侵略者赶出了市民广场。音乐会继续进行。贺坚强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虽然儿子不在市民广场,但是在市民广场的那些学生却知道他们的这个同学的情况。

“贺叔叔,您的儿子喜庆早就搬离迎水巷,现在居住在玉石街那里——”

贺坚强随即率领随从们离开市民广场,赶赴玉石街。

此时此刻,一群敌人已经抵达了玉石街,开始了洗劫。他们挨家挨户地洗劫,并且随意地屠杀玉石街的居民们。

战争时期侵略者的一切行动,是文明还是野蛮,是平和还是惨烈,全都由侵略者根据他们自己的心情而决定。所以,在面对暴力的时候,力量弱小的居民们最好还是不要激怒这些侵略者,以免遭到更加严重的伤害。

玉石街的一群居民在街头狂奔。敌人在后面追逐不止。有几个居民逃入贺喜庆住所的庭院里面,吓得那些麻雀惊慌地从地面腾飞起来。

艾莉莉不知道何时跑出那间房子,现在正在观察那些鸟儿。她困感地注视着这些惊慌失措的邻居。贺喜庆急忙出来,不由分说地将艾莉莉拉入房子里面。

现在依然有居民源源不断地涌入庭院里面。敌人也跟随了进来,并且就在庭院里面开始了屠杀。艾莉莉通过窗户目睹着惨剧的发生。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害怕地哭泣起来。

敌人屠杀了庭院里面的许多居民,对于其他居民也不是什么手下留情,而是居民们太多了,侵略者忙不过来,所以导致某些居民逃走了。

侵略者随即准备进屋搜查。贺喜庆赶紧带领艾莉莉和两个孩子逃到后院,将艾莉莉和两个孩子藏入地窖里面,又在地窖上面放置一些杂物进行遮挡。

他忙完这些事情,随即立刻躲藏到旁边的一间房子里面。这个房间是整个院子里面最偏僻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放着贺喜庆亲自铸造成功的编钟。编钟处于悬挂状态,以便贺喜庆随时可以演奏这套编钟。

来自外地的同学们原本打算各自携带自己铸造的编钟,离开曾都返回老家的时候,贺喜庆作出了暂时居留在曾都的决定。

他认为现在不宜改变艾莉莉的生活环境。他希望艾莉莉能够在曾都恢复健康。于是他几乎天天为艾莉莉母子三人演奏编钟,当然也只能演奏一些简单的曲调,毕竟演奏者只有他一个人。

现在贺喜庆知道自己只能与编钟呆在一起。他舍不得这些编钟。他必须照看好这些编钟。编钟是他的智慧和汗水共同铸造的产物。

十几个敌人冲进了贺喜庆所在的房间里面。敌人的头目看见贺喜庆站立在编钟面前,当即向贺喜庆射击。第一支箭和第二支箭都偏离了方向。第三支箭不偏不倚地正中贺喜庆的胸膛。这些敌人顿时欢呼起来。

“长官,你这是神箭手的身手啊。长官简直就是养由基再世!”

“恭喜长官再立新功!”

“我们的养由基二世隆重登场了!”

养由基,春秋时期养国人。养国被楚国灭亡后,养由基成为了楚国大夫。他善于射箭,在距离柳叶百步的地方,射击任何一片指定的柳叶,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于是,后世的人们一般喜欢把射箭能手称呼为养由基二世。

贺喜庆平静地注视着这些侵略者,随即缓缓地跌坐在地面上。养由基二世高兴地走过去,走到贺喜庆面前。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极其蛮横地托举贺喜庆的下巴,正要讥讽贺喜庆这个将要垂死的人,以便显摆他的勇敢和威风。突然,养由基二世惊呆了。他颤抖着缩回自己的手,随即喃喃自语起来。

“不,不会吧。怎么可能?”

养由基二世当即猛烈地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摇晃了几下自己的头部,以便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他随即挥挥手,意思是要求部下们稍稍后退几步。部下们不敢怠慢,急忙退后几步。

养由基二世尽可能地压低声音,试探着询问贺喜庆。

“你看上去有一些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铜绿山的贺喜庆少爷。你怎么和他如此相像?”

贺喜庆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凶手:“不错,我就是来自楚国铜绿山的贺喜庆。先生你怎么会认识我?你是一一”

“什么,您果真就是贺喜庆少爷?哎呀,这可怎么得了?我,我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我,我就是在贺氏集团位于铜绿山矿区的一个铜矿挖矿的奴隶。我一直在贺氏集团的十九号矿井里干活。我居然射杀了自己的主子。我,我一一”

“十九号矿井?是不是附近有一棵枫香树的那个矿井?”

“对对,就是有一棵枫香树在矿井旁边。我们每次从宿舍前往矿井,都要路过那棵枫香树。看来,你还真是贺喜庆少爷。我可怎么办啊。刚才怎么就没有人阻止我?”

这个奴隶出身的士兵头目明白自己误杀了贺喜庆,当即吓傻了,语无伦次地讲述自己参加战争的原委。

“我实在是受够了挖矿的生活。我本人有力气,其实不怕吃苦,但是铜绿山矿井下的巷道做得太低矮了。我身材高大,天天必须弯腰才能干活。时间一长,我的腰椎都快要断了。还有,矿井下面的粉尘太呛人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井下的那个环境。我几次向监工申请调到井外干活,在井外无论干多重的活儿我都愿意,可是监工拒绝了我的请求。”

“我仅仅只是不想继续当奴隶。于是就参加了伟大的楚王的大军。伟大的楚王说,只要我们这些奴隶参加战争的时间累计超过五年,就可以撕去我们身体上面的奴隶的标签,就可以给予我们自由民的身份。”

“伟大的楚王还说了,我们任何一个奴隶,只要在战场上面杀死一个敌人,也可以成为自由民。我们成为了自由民,再去任何地方打工干活,就可以每月领到零花钱了。”

“少爷,我根本没有认出您,没有认出您是我们楚国的侨民,而且还是我们楚国的重量级侨民。否则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伤害您的。我请求少爷宽恕我。”

“我愚蠢透顶。我不可救药。我万恶不赦。我是千夫所指的家伙。我,我一一”

养由基二世狠狠地不断抽打自己耳光。

这时候,艾莉莉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出地窖,来到了贺喜庆的面前。她哭嚎着扑向贺喜庆。贺氏集团的这位奴隶继续向贺喜庆道歉,请求贺喜庆宽恕自己的罪过。

贺喜庆强忍剧痛,平静地微笑着告诉面前的这个奴隶。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还有,你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了追求自由才如此的。”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举动。我宽恕你的所作所为。我原谅你的过失。”

“少爷宽宏大量。奴才无从报答。谢谢,谢谢。”

此时此刻,艾莉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当即抓住这个奴隶的手臂:“是你伤害了他,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养由基二世赶紧掰开艾莉莉的手,随后挥手命令自己的部下赶紧撤离这所房子。

侵略者们一起后撤到庭院里面。一个士兵有些困惑了。

“长官,你究竟怎么了?我们怎么可以无所事事?怎么可以无功而返?我们应该彻底搜查那所房间。还有,你刚才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长官,你刚才说话为什么那么小声?你和他在说什么?你怎么好像有些害怕那个年轻人?你不是已经打败他了吗?你还害怕他什么?难道他还能够咸鱼翻身、逆势翻盘、反戈一击吗?”

养由基二世依然惊魂未定。他不敢想象自己即将面对怎么样的惩罚。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赶紧逃离这里。自己伤害本国侨民本来就是罪过,何况自己竟然还伤害了自己本国的重量级侨民。

j我们楚国现在深陷经济危机的泥淖而难以自拔。伟大的楚王就是希望贺氏集团这样的巨无霸型企业能够力挽狂澜,能够帮助楚国走出经济低迷的困境。

现在自己竟然伤害了贺氏集团的未来的掌门人。楚王要是知道了这么一回事,定然不会饶恕自己。

养由基二世并不回应自己的手下的问题,而是带领他们匆匆撤离庭院。他知道自己再不走,那么麻烦就大了。手下的士卒提醒隔壁的院子里似乎有曾国人躲藏起来了,提醒长官去隔壁院子碰碰运气。

养由基二世哪里还有胆量逗留在玉石街这里。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所有手下立刻离开玉石街。

房间里面,艾莉莉忽然大叫起来:“你一直希望知道我是谁。你一直追问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

贺喜庆非常欣喜地抓住艾莉莉的手臂:“你赶紧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父亲的名字,还有你来自哪里。我一定帮忙你回家。”

艾莉莉:“我来自楚国。我记得我居住在楚国都城。我是楚国的艾莉莉。至于我的父亲一一”

艾莉莉思索了片刻,随即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是艾和平,是楚国的一个将军。贺喜庆听见这个名字一时间惊呆了。她的父亲竟然是艾和平将军?指挥这场入侵曾国战争的人就是艾和平将军啊。

曾都玉石街一片狼藉。街道里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浓烟弥漫在玉石街上空。贺坚强带领手下的员工们急速地赶到了玉石街,冲进了儿子租住的庭院里面。贺坚强来到了儿子的面前。此刻贺喜庆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行了。

贺坚强要求随行的医生全力救治儿子。医生经过诊断,不得不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贺坚强万分痛苦。

“儿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放着四通八达的平坦的阳光大道不走,却偏偏要行走在危机重重的陡峭的悬崖边上?你这是何苦啊?”

“你知不知道,我培养未来的掌门人是多么不容易。我为了培养你,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可是,就是那年,我安排你前往魏国首都安邑出差谈生意。你从魏国安邑回来以后就彻底变了。”

“你变得萎靡不振,变得心不在焉,变得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唯独痴迷于音乐。”

“好吧,父亲,我就说说我在魏国首都安邑的经历吧。我刚到安邑还是很开心的,到处跑。毕竟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到魏国,第一次到安邑。”

“大盐湖啊,中条山啊,风陵渡啊,总之,魏国那些独特的风景让我流连忘返。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悲伤的消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我的发小突然病亡了。”

“他是魏国人,小时候跟随家人前往我们楚国做生意,对,就在鄂王城里做生意。我当时在鄂王城最好的学校读书。他和我是同桌。我们两个人好得如同一个人。”

“我有一个最深刻的印象。十岁前,我在学校里是人缘不错的学生,可是自从我十岁生日过后,几乎所有的童年伙伴都疏远了我。只有这个魏国的孩子依然如故地陪伴我。”

“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在鄂王城里到处游逛。我们还爬上鄂王城的城墙,在城墙上北望梁子湖,南观幕阜山。”

“有一次,我还和他结伴一起步行百里路,赶到铜绿山我们贺氏集团的矿区,下井看那些奴隶挥汗如雨干活的场景。我当时听从父亲您的安排,前往魏国安邑出差,也是想找到这个发小一起叙旧的,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故了。”

“原来,他长大后从军。在一次和我们楚国军队的边境冲突中,他被我们楚国的士卒射中了胳膊。他回家后不久,伤口严重感染,导致不治身亡。”

“父亲,您掌控的贺氏集团不仅仅负责冶炼红铜,而且还在鄂王城负责制作供应楚军的几乎全部箭簇。当时我就想,是我们贺氏集团制作的箭簇杀死了我的这个发小。”

“随后我回到鄂王城,经过一番调查,才搞清楚当年童年伙伴们疏远我的原因。就是,当我十岁生日过完了,父亲您就开始和我的那些童年伙伴们的父亲展开了一次激烈的商业竞争。”

“父亲您打败了所有的对手,获得了制造楚军兵器的巨额合同。这就是我从魏国安邑回到楚国后意志消沉的原因。”

贺坚强想起了那场竞争。他万万没想到那场竞争居然彻底改变了儿子的命运,让儿子走到了今天这条绝路上。

“所以,我当时就彻底断绝了成为家族企业下一代掌门人的念想。”

“可是,儿子,你就是不愿意当未来的掌门人,也不用来到曾都这里啊。你不来曾都,也就不会遭受这场战争的伤害啊。”

“父亲,今天我的遭遇难道是我的能力可以避免的吗?我怎么知道这里现在会爆发战争?曾国老百姓与世无争。曾都市民对待任何外地游客都热情好客。他们没有招惹谁。是我们楚国蛮横无理地进攻曾国,进攻曾都,才导致如今的局面的。”

“我能够猜出我们伟大的楚王的英明决策吗?我能够影响我们睿智的楚王的宏伟蓝图吗?我能够预测我们出类拔萃的楚王的雄心勃勃吗?我能够左右我们自信心满满的楚王的行动计划吗?”

“不,我什么都不能。儿子没有这个能力。儿子缺乏这样的能耐。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曾都这个偏远的城市里学习音乐,所求不多,仅此而已。”

“可是楚王却偏偏要来打扰我,要来伤害曾国老百姓,要来打击曾都市民们,要来破坏这里的环境。我能怎么办?”

“儿子,你是我们贺氏家族二代群体中最聪明能干的人。你怎么这样不走运啊。老天爷怎么会如此凉薄你这个热情厚道之人啊。”

“父亲,也许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所以父亲也无须太过悲伤。另外,自从我得知我们贺氏集团是天底下最大的武器制造商以后,我就想了很久很久。”

贺喜庆艰难地掏出一块红铜锭。

“父亲,看吧,这就是我们贺氏集团生产的铜锭。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我们可以用它制造农具来耕种土地,收获农作物。”

“我们也可以用它制造食器,比如,鼎、簋、盂、盨、豆、簠、鬲、甗、敦、盒等,用来便利人们的饮食生活需求。”

“我们还可以用它制作乐器,比如钲、铙、铃、号、编钟等,用来演奏悦耳动听的音乐,愉悦人们的心情。”

“当然,我们也可以用红铜再加上铅锡等等原料,用来制作戈、戟(ji)、矛、铍(pi)、钺(yuè)、戍(shu)、剑、刀、镞、弩(nu)机、盔甲等等青铜兵器,用来供君王将军们发动战争使用,用来伤害无辜的平民百姓。”

“父亲,由于您的辛勤工作,让楚王的兵器库里存货多多,让楚王在发动战争的时候可以得心应手地屠杀更多的无辜的平民百姓。”

“现在,您制造的兵器误伤了您的一个儿子就是我,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您组织人们制造的这些武器性能也不是十全十美。”

“这些武器并没有长眼睛,所以没有能力识别出您的儿子。”

贺喜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这个时候,艾莉莉走了过来。贺喜庆拼尽最后的力气向父亲介绍艾莉莉,恳求父亲帮助艾莉莉回家。

贺坚强难受地点点头,答应儿子最后的要求。

贺喜庆随即用尽全力伸出手臂,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编钟,说起了自已的最后的感想。

“父亲,您无须过于悲伤。儿子今天非常荣幸地死在这里。父亲看看儿子身后的编钟吧。儿子可以骄傲地告诉爸爸,这套编钟就是儿子完全独立自主地铸造出来的。”

“当然,儿子还深感自豪的是,儿子铸造这套编钟所使用的主要原料红铜,恰恰来自铜绿山镇,恰恰就是我们的贺氏集团所生产的红铜。”

“父亲,请您对铜绿山铜矿上的奴隶仁慈一点吧,请您对鄂王城里的作坊里面的奴隶仁慈一点吧。竭尽全力地避免矿难的发生。”

“万一再有矿难发生,万一再有作坊安全事故发生,请父亲好好安葬那些死难者吧,不要像从前扔垃圾一样地把那些死难者的尸骨抛弃到长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