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许秀瞥了眼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黑色越野，又看向正在向礼物拍照的白泉吟。
“你跟过来的目的应该就有这个吧？为了得到礼物。”
白泉吟觉得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想找个比较好的说辞，但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有这个因素，但不全是。”
“哦。”许秀淡然回道，“不管你们什么想法，但只要不伤害到孩子们就行。”
白泉吟连忙点头：“这点许秀兄你就无需多虑，伤到他们……估计一般情况下没人能够做到。”
他一拍脑袋：“对了！既然他们的身份你已经猜出来，那我这边也不需要为他们保密了。”
接着便把自己手机递给许秀：“要不要来看一看详细资料？”
许秀把手机推开。
“算了，”他的神情不知为何有些沮丧，“我不想知道。”
“对我而言，他们现在只是群孩子而已。”许秀头靠在车窗旁，他所熟悉的破旧街道在视野当中迅速后退，消失，化为黑点消散在后面，“哪怕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也无所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白泉吟说，“还想让你看一下大佬给他们做的设定集和人设图呢。”
“等一等！设定集和人设图是什么鬼东西？！”许秀愕然。
“就在组织官网上的杰出人物那一页。”白泉吟说，“他们说只有干巴巴的文字描述算什么东西，所以干脆专门请了画师照着照片给每个人都画了肖像，做了设定集，写了二创小故事。”
许秀：“……”
“外面论坛上也有，”白泉吟说，“就现在最受欢迎的那个，叫什么【异神】来着？”
许秀：“……你们玩得倒是挺花啊。”
“也有你的，不过头像还是黑色问号。”白泉吟看着手机屏幕说，“估计等两天就会找人来给你画肖像。哟，你这个评级还是sr+卡嘛，挺不错的。”
“我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许秀一脸黑线。
“嗨，凑组织经费，买些卡片骗点儿钱……赚点钱，很常见的啦！”白泉吟说，“sr+就挺牛的，我才是sr。”
“我纠结的是这个？！”许秀高声，“我想的是——”
旁边传来白荼闷闷不乐的声音，她连游戏都不打了。
“你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她声音幽幽，“不过就是sr，有什么好高兴的？”
许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白泉吟立马拉住他，眼神示意，压低声音：“白荼是r卡，狗粮。”
“……”
“对了，刚才你想说什么？”白泉吟问道。
“你们搞成这样，有没有经过孩子们的同意？！”许秀质问。
白泉吟一脸无辜：“主意是唐院长出的。”
唐院长？许秀顿时愣住。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扎着黑色长辫，笑容甜美的小女孩。
“不会是唐薇薇吧？”许秀艰难地问道。
白泉吟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叹。“就是唐院长！唐院长是真的厉害，武功高，长得好，会做饭，能赚钱……真是个鬼才啊！如果不是唐院长出的主意，单凭将军的那点儿经费，完全不够花。”
“所以他们几个的肖像画是最贵的。是唐院长让画师根据她们现在模样合理想象出来的长大后的样子，据说修改了数千次稿子，废了好几个画手。”
许秀：“……”
听起来很是离谱，但仔细想了一想，却又十分合理。
“确定不要看一看？”白泉吟又拿出手机，“唐院长她们长大后的模样……你确定不要看一看？”
大胆！你这是在挑战谁？！
许秀左瞧右看，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贼眉鼠眼：“拿过来。”
片刻过后。
许秀心满意足地瘫在座位上。
“怎么样？”白泉吟问道。
“好看。”许秀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
没办法，文化低是这样的。
“还有呢？”
“楚北那小家伙竟然是ur，并且怎么那么帅？！”
白泉吟一巴掌拍在许秀肩膀上，“还有还有呢？”
他想听到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还有啊……”许秀歪头想，露出羞涩的笑容，“我想真正看到他们张大后的模样。”
白泉吟笑了。
这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那孩子呢？李墨云那孩子，怎么样？”白泉吟突然问道。
“她想让我死。”许秀说，“但我偏不。”
“最起码在她张大前，在我解出数学题前，在我看到她能够像普通人奔跑前，我绝对不会死。”
……
银渺面色阴沉如水。
看着面前的一堆破烂，又抬头看向正在吹着口哨的白泉吟。
“【血肉之子】呢？”她问。
“他休息去了，明天再和他说签名事宜，”白泉吟回答，“从孤儿院带回来的所有礼物都在这里了。”
银渺又再度低头，发出质问：“就这堆破烂？”
地面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完的草稿纸，吃到一半的巧克力，只剩下包装的薯片，半片菜叶子，以及各种歪歪扭扭的手工折纸和橡皮泥捏的小鸭子。
“就这些。”白泉吟说，“在车上我都已经拍照了，上传的照片你可以从系统里面直接看到。”
“我不是不信任你。”银渺只觉得牙疼，说不尽的郁闷憋在心头，“但是这些东西……你确定他们不是在侮辱嘲笑我们？”
白泉吟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银渺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用修长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那半片菜叶：“我也已经用组织部的仪器检测过了，没有任何能量外泄现象，怎么检验都只是普通的垃圾而已。”
“唔……要不然我再去孤儿院一趟，问一问唐院长？”白泉吟看着银渺那可怕的阴沉面庞，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现在想检验有种很方便的方式。”
银渺把菜叶递给白泉吟，“吃了它。”
“啊？”
“吃了不就知道有没有用了？”银渺说，“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吃这垃圾？”
白泉吟露出郁闷的表情。
怪不得银参谋半夜喊自己过来，原来是吃菜叶子来着。
“行叭。”白泉吟伸手就要接住菜叶子，“脏活累活我都来。”
他的动作却被银渺挡住。
“别急，”她说。
从菜叶子上揪下指甲盖大小一片，递给白泉吟。
“不能全吃完，这么多就行。”
白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