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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支撑你向命运抗争的力量(上)

子弹停滞在半空,其中最近一颗,距离布伦希尔德眉间只有不到一日轮。

这些子弹由行星上稀有的重金属打造,虽不及齐格鲁秘银来得珍贵,也足以击穿坚固的装甲。可如果子弹失去了前进动力,它也不过是块金属,只需要指尖轻轻一摘就能拨开。

布伦希尔德尝试用手指掰动面前这颗子弹,但它被石化成了岩石,拿不动也取不走。而令子弹石化的神秘力量,来自卢恩符文权眼和其拥有者:瓦尔基里萝塔。

靓丽的紫色长发,即便在漆黑硝烟里,也会变得黯淡无光。女武神解开盘头来挡住肩部和脸颊伤口,她失去了雷瓦汀之剑和齐格鲁秘银,所幸没有失去瓦尔基里印记。

“萝塔小姐!”罗伊娜站在亚格拉希尔邮局前,却无法释放白银螺旋来保护两位瓦尔基里。

“不用管我们,希芙之女!”萝塔不忘维护女武神该有的英姿,“瓦尔基里的使命是守护诗蔻蒂和阳衍圣女,为此牺牲是我们的荣誉。”

嘭嘭嘭!连续枪声打断了两人对话。

愤怒的布里茨克上尉端起武器连开数枪,可子弹仍旧无法命中目标,在半空中便被石化了。布置在角落里的圣器屏障装置,同样难逃遭到石化的命运。

“可恶,雕虫小技。”布里茨克一边朝两位瓦尔基里怒吼,一边指挥士兵继续猛烈攻击,“乌尔德的武器都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结晶,不像你们这群诗蔻蒂劣等生命,天天仗着什么遗迹之力!终有一天,神会屈服于人类!”

“这不是雕虫小技,而是诗蔻蒂人向命运抗争的力量!”

虽然萝塔没有任何武器防身,但在卢恩符文权眼辅助下,每一颗迎面而来的子弹都被精准石化成了岩石。女武神活跃于战场,轻松击溃了数十名乌尔德士兵后,挤入到人群之中,与另一位瓦尔基里布伦希尔德背靠背。

“哼!没想到居然还会来帮助我这个英灵殿叛徒?”布伦希尔德笑道,她手里的铁剑因为屏障装置失效,重新泛起了白光。

“至少你没有背叛自己的信条,这点值得尊敬。”

“信条吗...芙丽嘉把女儿托付给我,我却没有尽到守护者的责任。”

“现在弥补也来得及!支撑你向命运抗争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向命运抗争...”

子弹再次如雨水般袭来,两位瓦尔基里停止了揶揄交谈,她们各自出战,却又相互守护着彼此背后。

布里茨克和他的士兵们使出了突击部队拥有的各种秘密武器,他们射光了弹匣里每颗子弹,却依旧无法伤及两位女武神丝毫。年轻上尉身先士卒,在士兵掩护下靠近圣器屏蔽装置,他想要敲碎附着在装置上的岩石,最终不小心把整个装置毁成了碎片。

“可恶,启动第二批圣器屏蔽装置,一定要...”

布里茨克刚准备发号施令,却发现自己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稍微转动就会伤及腰骨。他的四肢遭到了权眼石化,完全失去了知觉。

“卫星贱民!乌尔德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然而任凭他如何歇斯底里的嘶吼,眼前士兵还是接二连三的倒在对手剑下。瓦尔基里化身名副其实的女武神,以一敌百扭转了战局。

最终,当剑光停止晃动之际,亚格拉希尔邮局前恢复了平静。留下一位僵硬在原地的指挥官,和手下数百位瘫倒在地、痛苦呻吟的男人。

“胜负已分!乌尔德人,回到你们的行星,再也不要踏足诗蔻蒂土地,这里不属于你们!”

萝塔捡起一把机械步枪,她不屑于扣动扳机,发射那些致命子弹,只是削去枪管留下锋利金属切片,用作临时兵器,对准如同靶子般站在原地的布里茨克。

“呵呵呵...”年轻上尉露出诡异笑容,他既没有认输,也没有固执地叫嚣,只是不停地嘻笑,“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萝塔感到毛骨悚然,她继续扩大石化面积,来威胁眼前有些疯狂的对手。

“我笑你们这群贱民的天真。”布里茨克抬起头颅,碧蓝色瞳孔里倒映着硝烟,“乌尔德之所以比你们拥有更先进的文明,可不止靠几把机械步枪而已。”

话音刚落,亚格拉希尔邮局前突然狂风大作。风暴吹破了邮局玻璃窗,卷起烟尘遮挡了视线。

萝塔和布伦希尔德不得不退后到邮局门前,她们守护在白银螺旋屏障边缘,阻止一切危险入侵到邮局内。

“这大风...星际风吗?”

“不是...”布伦希尔德听见了不详的轰鸣声,她握紧铁剑,全身抑制不住颤抖。

很快,一艘巨大星际舰船从硝烟中现出身形。它移动到邮局上空,引擎里不断吹出狂风同时,四门镭射炮对准了两位渺小的瓦尔基里。

“很遗憾,诗蔻蒂人,呵呵呵...即便遗迹之力,也无法对抗科学的力量!”

布里茨克仰望头顶上空的战列舰,他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一刻。他并不惧怕死亡,因为牺牲自己能换取乌尔德军胜利,父亲在天之临,一定会儿子感到骄傲。

轰!

随着一声巨响,亚格拉希尔邮局被强光所淹没。

邮局大门一墙之隔,室外枪声、剑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恐惧的城民们蜷缩在邮局正殿内,忍受着内心煎熬和失去家园的痛苦。

伊菲斯安慰着怀里颤抖的儿子,虽然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真当灾难临头时,年仅七岁的男孩终究害怕死亡。

“别怕,瓦尔基里会守护圣都。打败敌人后,我们就可以回到铁森林。”

“还会有铁森林吗?那里都被大火烧光了...”男孩有些抽泣。

“有点出息!自然的子民生活在铁森林近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我们不是一直守护着祖先的土地吗!”丈夫瑞摩斯斥责着儿子,但比起以往严厉教训时的语气,如今更像一种鼓励,“挺直腰板,儿子!只要人还活着,就能重建家园。”

“但是...我们可以活着离开吗...”男孩声音愈发微弱。伊菲斯和瑞摩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儿子的问题。

“一定可以!”

代替他们回答问题的少女是罗伊娜。从刚才开始,千焱一直维持着邮局内部热量,为颤抖的城民带来暖意。她来到自然的子民身前,深黑色瞳孔流露出坚定。

“诗蔻蒂人即使面对星际风和陨石雨,也一直都延续着文明,我们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

“...”

可当邮局外剧烈震动、摇晃下天顶瓦砾碎片时,那种不断蔓延的恐慌感,依旧在亚格拉希尔城民中滋生。

“怎么活着离开!乌尔德人就在外面,他们有几百人,手里都拿着致命武器!”裂开嗓子嘶吼的男人来自希礼凯夫古部落,他是部落首领,之前在邮局外叫嚣“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献祭”的人也是他。

“布伦希尔德小姐和萝塔小姐正在外面浴血奋战,瓦尔基里在守护着这颗星球,请相信...”

“那你在干什么!?堂堂神之子,却只会躲在保护伞里说着大话!”

希礼凯夫古部落首领鼓动着身后族人,这群追随最高主教的虔诚者组织后裔,心中恐惧之情渐渐被愤怒替代。

“巴斯克说得对,既然阳衍守护不了子民,那不如交出遗迹圣器,让我们来保护自己!”

“不行!冈格尼尔沙漏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所以...”

“胆小鬼!交出遗迹圣器,神的力量应当归属亚拉格拉希尔阳衍泰尔,他是希礼凯夫的子民!”

名为巴斯克的部落首领带着恶意不断靠近,直到诺恩斯和希格德莉法挡在中间,才暂时避免了冲突。

“冷静点!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与其在这里吵架,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瓦尔基里训练生少女的斥责声,很快淹没在了人声鼎沸中。

“跟这群人说道理是没用的。让丧失理智者闭嘴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他彻底说不出话!”

诺恩斯准备启动卢恩符文狂猎,狠狠教训巴斯克一顿时,被身后灰发少女拦住了双臂。他无法理解如此危难时刻,罗伊娜还要表现出善意的原因。

“不行,诺恩斯,不能伤害任何人。”罗伊娜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道,“诗蔻蒂经历了太多灾难和苦痛,我想让所有人都能打破命运枷锁,也包括希礼凯夫的子民,希望大家都能看见黎明的曙光。”

“但是...”

“别废话了!”

趁两人分心之际,希礼凯夫子民从背后突然猛力推搡。诺恩斯和罗伊娜失去重心,暴露在巴斯克手中锋利的瓦砾碎片前。

当男人准备偷袭时,一股斥力迎来,把他弹飞到邮局墙壁上,疼得呕出血来。冲突陡然升级,自然引发了希礼凯夫古部落群情激愤。

瓦尔基里诗嘉古尔出现在了两方之间,她的伤势非常严重,黑色雾气侵蚀了肌肤表面,在肩部、胳膊和腿部都留下了大量伤疤。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忍伤痛,用卢恩符文引斥制造出绝对领域,把冲突双方阻隔开来。

“诗嘉古尔小姐...”

“没关系,不用担心。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也不会有危险了...”诗嘉古尔看着自己守护着的后辈们,罗伊娜、格欧菲茵、诺恩斯、希格德莉法,还有伤势更重的托尔,她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那个黎明的曙光,一定要让我看见!”

“嗯...”

罗伊娜含泪点头,答应了女武神的请求。这趟旅途她一直被守护着,只为完成所有人共同的愿望。

“可恶,英灵殿这群叛徒,果然最终都抛弃了最高主教。”

伤到背脊无法站立的巴斯克凶相毕露,他推开身旁部落子民,凝视着那些露出他认为是虚伪善意的圣女们。

“诗蔻蒂需要末日黄昏,不需要谎言,不需要圣女!蓓露丹迪才是我们的神!”

诡异的黑色雾气从眼框、鼻孔、耳朵、口腔溢出,它瞬间吞噬了巴斯克,并迅速传染到了周围其他人。不一小会,不久前还是普通人类外貌的希礼凯夫子民,已经形似恩赫里亚般,“塞满”了亚格拉希尔邮局。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献祭!”

沙哑模糊的声音从黑色雾气中传来,巴斯克一声令下,恶魔们毫不犹豫得涌向了“绝对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