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3+1巨头会晤（三）
“什么阵地？”白蓉的脑子终于有了反应，但却很快遭到了罗辑的嘲笑。
“刚才不是说了吗？以少数人的姿态应对这场危机！”
“没错。”唐宁肯定了罗辑的回答，但无论什么阵地，都是要有具体内容的，空空如也地挂在嘴上，可不方便摆放机枪大炮手榴弹，“具体来讲，就是一个秘密，一个战略！”
“什么秘密？什么战略？”史强问。
“这个秘密的名字叫做黑暗森林法则，是关乎宇宙当中文明生存图景的！无论这些文明强大与否，他们都得遵循这个法则，否则就有覆灭之忧！”
“你竟然悟透了全宇宙都通用的法则！”罗辑震惊不已。
他不是云天明那个研究宇航动力学的，他研究的，是相对纯粹的天文学。
而且他在天文学之外还有一个研究领域，那就是社会学。
所以他很清楚唐宁的发现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我发现的，那只是我知道的，至于从何种途径得知，恕我现在还不能相告。而且，这个生存原则的具体内容，我现在也不能明白地告诉你们，我只能给你们线索……”
“为什么？”
“那你召集我们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白蓉和汪淼几乎同时发出了疑惑。康宁想要保守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这个那个的都不能说，那还召集他们过来做什么？
但唐宁却解释道：“我之所以不能告诉你们，不是因为你们或者我身上有什么问题，所以和我召集你们的原因无关。而是因为这群外星人——你们还记得我的灵力吗？我说过那实际上是一种科技产物，但那不是我们人类搞出来的东西，而是这群外星人的！他们之所以不得不为我调用这种先进的科技，正是因为我掌握了这种原则并威胁了他们！”
“明白了！”云天明忽然大叫了一声，他显然又一次串起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之前唐宁提到所谓灵力其实是一种科技产物的时候，众人都只以为：那是他们真神学院的科技产物，没有往外星人身上想。
可是他们真神学院何以拥有如此强大的科技能力，本身不也是全世界人们都在猜测的事情吗？
现在看来，这些猜测都已经有了答案。
而且在两相印证之下，显然是这种猜测找到了原因，而不是真神学院的强大制造了这种惊疑不定。
这下子，史强等人也忍不住说出了云天明的那句台词。
“明白了！”
汪淼更是顺藤摸瓜地询问道：“那你们真神学院的其他科技，比如战斗机器人和丧尸病毒的解药，是不是也在这种法则的威胁之下，从外星人那里弄过来的？”
“丧尸解药是这么来的，但战斗机器人却不是，它的情况稍微有一些复杂。”
顿了顿，唐宁才继续说道：“我必须要向你们强调一点：我说的那个黑暗森林法则，只在我们的位面管用！如果前往入侵我们的蓝色巨人位面，或者那个丧尸病毒的发源位面，它的可用性就必须要重新确定！”
“我知道。”汪淼说，“这是科学研究的严谨！”
“不！”唐宁却干净果决地否认道，“这虽然的确是出于谨慎的需要，但是，那和科学验证无关。虽然方法还是需要科学的，但那是因为我曾经幻想这个法子可以在其他位面也通用，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么说吧，这个秘密是我得知的，而不是通过科研手段认识到的。所以对他的验证，纵然使用科学手段，验证的也不是科学！”
汪淼点了点头。
其实问题并没有唐宁说的这么严重，但他也很清楚，唐宁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对这种说法仍然持有警惕的谨慎态度。
唐宁虽然不确定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但他既然点了头，那多半是至少有了个基本的了解。
至于其他人其他事，他还有些不太确定，所以又问了一句：“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想要询问一下位面这个概念？”
“不需要！”史强果断地说，“我亲眼见过你在其他位面的样子，如今那也已经作为关键性的情报，被每一个参与cpm相关工作的人所熟知。在场的汪教授和罗辑博士都是里面的人！罗老弟又是个管不住嘴的，所以白蓉肯定也知道！”
罗辑立刻白了史强一眼，但白蓉又立刻瞪了罗辑一眼。显然，事实确实如同史强猜测的那样。
只有云天明站在一旁低声嘟囔了一句。
唐宁听清楚了他说的话，那是：“只有我不知道！”
他甚至连cpm这个穿梭者防范机制都不知道。
不过因为他这句话没有加宾语，所以唐宁就只给他解释了位面的概念。
“那是一个高于宇宙层级的单位，可以囊括多个平行宇宙而单独存在！”
唐宁丢了一句废话出去，然后才继续回答汪淼的疑惑：“就如同这世间的一切势力都是从小到大那样发展一样，在威慑住并利用了外星人的力量之后，我们在异位面的探索也就有了更大的底蕴。”
这时，史强的眼睛才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先进的科技除了那批外星人直接提供的以外，还有一些是你们从异位面掠夺来的？”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掠夺呢，说不定还有山寨的呢？”
二零零六年正是山寨大行其道的时候，所以罗辑立刻就丢出了这样一句调侃。
这话让唐宁笑了起来！
“灵力，或者说它的真实名字，智子，确实拥有从其他异位面山寨先进技术的能力。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大范围地开始这种操作！”
“原来如此。”区区四个字，就意味着他们对真神学院现有的状况终于有了一个局部的了解。
当然，智子这个名字，也被他们牢记于心。
不过他们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决。
“我们刚才的话题好像跑偏了。”云天明突然插口说，“你刚才说，那个秘密不能告诉我们，只能给我们线索，但这些线索，应该和科学技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至少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就没有一个牵涉到宇宙文明的图景。”
“哦，你说这个呀。”唐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子，“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开始说，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解释为什么不能告诉你们而已。”
“切。”罗辑立刻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但唐宁却浑没在意：“我先把这个原因说完。这批外星人既然是被威慑的，或者说是被恐吓的，自然不会放弃反抗。前一阵子他们就试图除掉我，鬼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尝试。”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无一不是一阵心惊。没想到唐宁竟然遇到了那样的危险。而史强更是联想到了前些日子战斗机器人的异常调动。
但唐宁这次并没有给任何人提问和发言的机会。他继续道：“而在那次刺杀中，智子显然背离了我的控制。不但为他们提供的情报，还承担了沟通的作用！我这么说吧，如果智子失去威慑控制的话，那么他就是对全人类都有效的监视手段。”
“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汪淼有些不信。
但唐宁却没有给他解释智子的具体原理，他只是说：“那些外星人的直播画面你总该看过吧，那些信号的来源就是智子！”
“啊！”众人一阵心惊，云天明更是似有所悟地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显然还需要时间提炼语言，所以唐宁得以继续说道。
“为了防止他们知道究竟谁还了解黑暗森林法则这个秘密，我决定不公开地告诉任何人，只给你们提供线索。这样，如果他们想动手的话，就得一次性把你们所有人都干掉。否则，谁都不能保证哪个剩下的人是知道秘密的！而这个知道秘密的人，见到同伴被杀，肯定会直接报复！这样就可以增加威慑的存活度！”
“存活度？”这个概念有些奇葩，以至于史强也歪起了脑袋进行思考，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生存，这就是你所说的生存！所以现在是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了吗？”
“是的，我若非有一群朋友相助，此时早就已经死于非命了！虽然他们内部很快发生了权力变更，新上台的领导层也已经向我表示臣服。但我完全不能排除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在明知杀我无望的情况下，推出了一个替罪羊！”
“有道理！”史强说。
“太残酷了！”白蓉说。
“这是肮脏的权力斗争！”汪淼说。
但罗辑和云天明的眼睛里，却都闪烁着男性好战的光芒。
唐宁冲他们满意地笑了笑。
“虽然这个判断有冤枉他们的成分，但仅就我们愚蠢的人类而言，我能得出的结论也只有这样一条：只要我不能亲临他们的行星实行仔细的甄别，反抗威慑的意识就将仍然得到足够的喘息空间！”
“明白你的意思！”罗辑的语调开始变得慷慨陈词起来，这让云天明的神情都变得肃穆了几分。
而曾经作为军人的史强，不但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肃穆的神情，还展现出了他钢铁一般的战斗豪情：“如果这样的话，提高我们的生存度确实是有必要的！我愿意参加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说出你的线索吧！我会让他们永远也猜不到我究竟有没有猜到的！”
“很好，大史，你说中了未来我们某个计划的核心要点！智子的最大局限就是它只能观察客观存在的东西，不能读取人们的思想！这个弱点，必须要好好利用才行！”
史强立刻庄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下了。
而云天明那边，则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云天明是亲眼见证过亨特是如何被监视的？那不同凡响的运镜风格，那犹如现实的画面布局，确实都不是电影摄影师的手笔。
而现在看来，那肯定就是这种名为智子的监控手段所拍摄的！
而且这还是一种可以随时移动镜头的监控手段。
他的隐私想来也是以这种方式被泄露出去的。
但这次唐宁却没有在乎他脸上的恍然大悟，因为他急着说出刚才提档的线索，省得再被别人打岔。
“这个线索一共有四点。首先是两个公理：第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其次是两个概念：猜疑链和技术爆炸。这两个公理是不证明自明的，而这两个概念……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
在原着当中，叶文洁并没来得及和罗辑细讲这两个概念的具体内容，以至于罗辑在第二部的前半部分当中，几乎都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
虽然，结合后面发生的事情来看，尤其是他和庄颜以及孩子的分分合合，这种走出浑浑噩噩的成长，正是成就他传奇人生的必要条件。
但是，唐宁现在面对的是一场生存游戏，所以他不会去追求文学上的成就。
所以他是愿意对此做出一些解释的。虽然这其中的原因之一，说出来可能有些阴谋论的意味——如果人类当中的某些个体早就知道黑暗森林法则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威胁整个宇宙，以获取对他们想要得到的一切东西。这是人类贪婪的本性使然。
所以他唐宁也不必担心他们贸然泄露这个秘密，因为他们都会尽可能地控制知情者的范围，就像他现在所做的那样。
同时他们也不会贸然毁灭三体人，直到好处被榨干为止。
不过就算他想解释，也得等到其他人将刚才那番话充分吸收之后才能进行。
因为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现在都还处于愣怔的状态之中。
只是一句不证自明，就残酷地打破了白蓉心中柔弱的文学幻想。
倒是这两个概念，在很快吸引住三个知识分子注意的同时，也引起了她的好奇。
“这两个名词我都听说过。在设计悬疑小说的剧情时，有时也会用到猜疑链。至于技术爆炸，在场的理工男肯定比我更懂。”
“没错，人类的技术爆炸发生在文艺复兴之后短短的几百年间。他让古代的生产关系成为了一种可笑的存在。”汪淼总结说。
“是的。也让等同于外星文明古代版本的我们，同样被打上了可笑的标签。虽然我们还没有成功地主动发现过任何外星文明，但我们已经被作为本文明的古代版本被发现过了。而且还被入侵过！”
这话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他们确实已经被残忍地对待过了。
只不过这个结论，又让他们在心惊之余，跳了另外一跳。
原来，残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先发后改
不料这一改竟然变成了个大工程，我会再改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