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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大学不久,马月琴收到王籽玉的来信,信封上飘逸的字体犹如他潇洒的性格。马月琴把信装进口袋,紧紧捂着,担心同室的女同学发现她的秘密,也想乘机揣摩王籽玉那颗热烈跳动的心。同室的同学相继钻进被窝,马月琴悄悄地从口袋里摸出那封沉甸甸的信,轻轻地撕开牛皮信封,轻轻地从信封中取出折了几折的信。高中时王籽玉总喜欢写长文章,以此显示自己的文采,也想博取语文老师的夸奖。马月琴讥笑王籽玉积习难改,但心里高兴,因为信里的话都是说给她听的。马月琴轻轻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笑意,猜测信中的内容。马月琴睁开眼睛,展开信纸,信纸上洋洋洒洒的字犹如海里成群游弋的鱼儿轻轻地撞击她的心。她贪婪地读着信,一条条鱼儿在眼前游动,她不得不合上信,轻轻地闭着眼睛,让鱼儿停止撞击。这是马月琴第一次看到王籽玉写给她的信,第一次看到异性用文字向她倾诉。她几次打开信,几次闭上眼,细细品味信中的话。她把信藏在枕头下,轻轻地闭上眼睛,默诵着信中的话,直至夜深。

王籽玉把信寄给马月琴后期待马月琴的来信。新鲜的大学生活并没有淡化他的期盼,半个月后等来了马月琴的回信。王籽玉掂掂信,估计内容不多,似乎只有一页。他打开信封,果然只有一页信,信上只有多半页字,字迹潦草。显然,这封信是在匆忙中写成的。信中的话很简单,只介绍了马月琴的近况,并且说忙。新生进校总要忙一阵子,这种忙不仅是外在的忙,也有内心的忙,即心理上难以适应新的环境。王籽玉把信珍藏起来,因为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封女性的信。夜里,王籽玉躺在床上,仔细品味信中的话,仔细琢磨马月琴写信时的心态和表情,心里生出丝丝难以言状的甜蜜。王籽玉很快又给马月琴写了一封信,等待下一次甜蜜的到来。

王籽玉尽情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他为自己上大学而自豪。中文是一门十分有趣的科目,这是王籽玉高中时喜欢的一门课,其中蕴含着他对未来的期望。他热爱文学,想了解古今中外的文学,甚至想从事文学创作。他踏进文学的花园,日日在花园中观赏文学之花。他喜欢小说,课余捧着小说读,甚至读到夜深。周末是他享受小说的最佳时间,可以整天捧着小说读。他也喜欢诗歌,无论是现代诗歌还是古典诗歌。散文也是他的喜好。他踏进了文学之地,这片土地让他发狂。文学之地埋藏着数不尽的珍宝,生长着无数开不败的鲜花。他流连于花丛,为文学之花陶醉。

世界上还有比花丛更美好的地方,那就是美妙的情感之地。当王籽玉沉迷于文学之时,并没有忘记马月琴的来信。他想了解另一种大学生活,因为马月琴的专业是工科,与文学截然不同,必然会带来学习方法和兴趣的不同。马月琴的来信依然是一个白色信封,一张只写了多半页字的信,而且是用铅笔书写,字迹潦草。王籽玉推测马月琴的学习一定很紧张,否则字迹不会如此潦草,也不会随便拿一支铅笔写信。果然,马月琴在信中道苦,声称学习紧张,很累。工科课程内容艰深,学起来吃力,像啃坚果。学习淡化了马月琴的感情,成天处于忙碌中。王籽玉为自己庆幸,庆幸自己的专业有趣,学起来轻松。他同情马月琴,甚至有几分怜悯,但她只能吃苦,这是命运。马月琴的来信间隔长了,但她像运动场上的运动员,尽管身疲力竭,依然不愿舍弃自己的目标。写信占用学习时间和精力,马月琴戴着镣铐跳舞,但她在奋力挣扎。

一次外出学习途中,王籽玉踏进一所理工大学的校门,在一块草地上找到了正在清理垃圾的马月琴。马月琴戴着手套,和几位同学一起捡拾草地上的杂物。王籽玉突然出现在眼前,马月琴惊讶,因为她不知道王籽玉来访。面对同学,马月琴有点难堪。马月琴把王籽玉领进宿舍,王籽玉看见她瘦了,脸上带着倦容,尽管脸上挂着微笑。

王籽玉说:“很累吗?”

马月琴说:“不累。习惯了。”

经常挑重担的人不会觉得担子太重,因为习惯了重压。王籽玉格外健谈,谈到自己的学习,谈到同学,谈到社会,似乎有讲不完的话。马月琴听着,偶尔插几句话。王籽玉高谈阔论,引来室内女同学好奇的目光。王籽玉收住话锋,马月琴把王籽玉送出校门,说:“没有太多时间陪你,失望了吧?”

王籽玉说:“不。很愉快。”

马月琴看着王籽玉远去的身影,眼中含着泪水,不觉饮泣。马月琴噙着眼泪回到草地,引来几位女生的窃笑。马月琴知道有几位高中女同学羡慕王籽玉的风采,但她并不嫌弃他,一心让他驻留心间。

王籽玉收到李纹银的来信,信中流露出对马月琴的爱意。王籽玉惊奇,但并不奇怪,因为彼此都是同学,尚且李纹银与马月琴有亲戚关系。王籽玉感到来自好友的威胁。李纹银家庭条件优越,已经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李纹银希望得到王籽玉的帮助,成全他的美意。王籽玉把李纹银的话转给马月琴,希望她斟酌。王籽玉期待看到马月琴的回复,但迟迟不见回音。许久,马月琴来信,只谈学习和生活,并不言情。王籽玉明白马月琴的心意,不去追问对李纹银的态度。

转眼,王籽玉和马月琴大学毕业。王籽玉分配到县城的一所中学任教,马月琴分配到地区的工业部门。马月琴的专业给她换来一份好工作,而王籽玉的专业给留了他一份苦差事。王籽玉羡慕马月琴的运气和工作,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但依然安心教书,因为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饭碗。周末,王籽玉跑到地区探望马月琴,昔日满脸倦容的马月琴满面春风,工作顺心,心情愉快。马月琴的脸上挂着笑意,但笑意中少了纯真和甜蜜,多了成熟和平淡。王籽玉用豪爽的谈锋征服马月琴,让她像从前一样仰视自己,马月琴像从前那样听他高谈阔论。

李纹银在县城的工业部门工作,工作条件好,收入高。李纹银是个开朗的人,对王籽玉有特殊感情。王籽玉在单位食堂吃不饱肚子,每次来访,李纹银都用单位食堂的好饭菜招待王籽玉。王籽玉找李纹银聊天,进门便说:“蹭饭来了,有饱饭乎?”

李纹银说:“没有酒肉,但一定能填饱你的肚子。”

王籽玉说:“你跟马月琴有戏吗?”

李纹银说:“这台戏很难唱,她高高在上,我低低在下,她看我低,我看他高,不在一个平面。听说有人追她。”

王籽玉说:“很正常。男人的爱是追来的,不会自动跑来,自卑和消极意味着放弃。”

李纹银说:“你不想登台演戏吗?”

王籽玉说:“你下场,我上场,合适吗?非君子作法。”

李纹银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落入别人之手。”

李纹银去单位食堂给王籽玉买饭,王籽玉饱餐一顿,腆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再次想起马月琴。马月琴是草地的鲜花,谁都可以摘取。王籽玉不愿让李纹银失落,让他去冲锋。如果李纹银败下阵来,马月琴自然会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