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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韵竹是内科大夫,桌旁竖着一个人体内脏模型,墙上挂着医生守则。王籽玉不知道王韵竹为什么选择医学专业,因为从高中时王韵竹的学习兴趣和性格特点来看,适合选择文科专业。不过当时上什么样的大学,学什么样的专业,并不由考生决定,而由县里的招生办和大学来县招生的老师决定。王籽玉重新审视她,发现王韵竹有点羞怯,又有点矜持。高中时王韵竹的学习很好,特别喜欢文学,经常看小说和诗歌,而且还有一副好嗓子,嗓音清脆嘹亮,音质优美,是校宣传队的成员。课前几分钟,同学们坐在教室里等候老师,这时王韵竹便用嘹亮的歌喉领唱,把同学们带进短暂的音乐世界,享受片刻的快乐。王韵竹的形象在王籽玉眼前跳来跳去,将他带回高中时代。

王籽玉说:“你向往高中时代吗?”

王韵竹笑了,说:“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时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你却风光无限,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王籽玉说:“那时我出了喜欢打球,别无长处,女生不会青睐一个贪玩的男生。”

那时王籽玉喜欢打球,身边聚集了一些喜好打球的男生,课余和周末经常在一起打球,李纹银和白丝铜等便是球友。王籽玉没想到自己很平凡的爱好会赢得女生的目光,猛然想起最近遭受的情感波折,心里泛起缕缕苦涩。王韵竹的话给王籽玉的心田洒进几滴雨露,仿佛几道羡慕的目光瞅着他。王韵竹看见王籽玉的笑有点不自在,说:“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王籽玉说:“相信。那时你喜欢看课外书,很喜欢看小说和诗歌,为什么去学医?”

王韵竹说:“学医并非我的喜好,但我没法摆脱命运的支配,既然选择了医学,我会热爱这项工作。高中时我经常向同学借书看,你借给我好几本书,我感谢你给予我的帮助。夜里班主任来查房,我被训了几次,可我却不改初衷,一直偷偷地看课外书。”

那是一个让人痴迷和充满幻想的时代,何止是王韵竹,包括王籽玉在内,也痴迷于课外书,正是课外书把他引向文科专业。那时王籽玉喜欢读小说和诗歌,也喜欢读哲学,读了普希金、海涅等外国诗人的诗歌,读了***和马恩列斯的一些哲学文章,却很少读中国古代的诗歌。王籽玉不知那时为什么不读中国古典诗歌,那是巨大的宝库。这些知识深深镌刻在王籽玉的心里,细细回味,丝丝甘甜。

王籽玉说:“你还喜欢唱歌吗?”

王韵竹笑了,说:“现在很少唱歌,唱歌是幼稚年代的事,见笑了。”

王籽玉说:“不。那是青春,是青春焕发出的光华,青春有着迷人的魅力。一个人走向成熟时失去幼稚,其实丢掉了异常可贵的东西,幼稚率真而迷人。”

王韵竹的脸红了,感到王籽玉的话中流露出对她的赞扬。那时王韵竹自感并不迷人,而王籽玉心中似乎暗藏着幻想。她不愿让人产生幻想,认为自己是个极普通的女人。王韵竹跟王籽玉一样,此时都已走向成熟,都面临着择偶。王韵竹对王籽玉与马月琴的恋情有所耳闻,笑着说:“马月琴是个不错的女生,有自己的特点。”

王籽玉不愿谈及马月琴,不想让逝去的情感折磨自己,而想了解王韵竹的内心世界,了解她的择偶情况和心境,但不便启齿,于是告辞。王籽玉意识到同学情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有时很近,有时又很遥远。如果随意触摸这条情弦,会弹出优美动人的旋律,也会弹出哀怨伤情的旋律。他两次触摸这条情弦,给他带来了甜蜜,也带来了忧伤。王韵竹平静淡漠,王籽玉不愿走进她的内心世界,但高中时彼此的交往情景不停地在眼前闪现。那时王韵竹爱写小诗,写好后拿给王籽玉看,外表平静的王韵竹原有一颗热烈的心。诗能焕发人的潜在感情,诗是电是雷。王籽玉讥笑王韵竹想做诗人,想与李清照比高低。王韵竹本想得到王籽玉的鼓励,没想到遭遇讽刺,因而很生气,一段时间不理王籽玉。王籽玉陷入尴尬境地,为自己的失误懊悔。王韵竹毕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久又向王籽玉借书,王籽玉方走出困境。受王韵竹的影响,王籽玉也写小诗,抒发自己的情感。王籽玉把诗拿给王韵竹看,王韵竹大加赞赏,称王籽玉的诗远胜于自己的诗,王籽玉喜不自禁。王韵竹有一颗豁达的心,这是一颗极其宝贵的心。

王籽玉躺在旅馆床上,脑海中依然浮现着王韵竹的形象。高中毕业后王籽玉与王韵竹只见过一面,那是在大学校园,当时两人都在读大学。黄昏,王籽玉与王韵竹在大学校园漫步。他们谈起各自的学习和生活,回忆高中时的情景,漫谈高中同学的情况,仿佛又回到高中时代。王籽玉想起王韵竹高中时的爱好,问她是否读小说和诗歌。

王韵竹说:“可恨的专业断了我的诗瘾,每天要啃生涩的医学理论,无暇顾及诗歌。有时会随口念几句读过的诗,很有意思。读小说的瘾断不了,犹如吸食鸦片,难以断绝,不过只是在夜里睡觉前看几眼,白天没时间看。可怜的诗,竟然被我抛弃了。”

王籽玉笑了,不知王韵竹把诗当做朋友还是情人。

王韵竹反问:“你还在读诗和小说吗?”

王籽玉说:“那是我专业范围的内容,它们像食堂里的馒头和菜,那天都离不开。”

王韵竹说:“你太幸福了!我要有这福气,死也值了。”

王韵竹不能满足自己的喜好,但明白生活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王籽玉想起王韵竹的唱歌喜好,希望她唱一首高中时代的歌,王韵竹说歌声与她渐离渐远。

刚才与王韵竹见面,王籽玉尽力寻找王韵竹的变化,发现她比过去成熟了冷静了,这是工作和阅历使然。王籽玉在王韵竹的目光中寻找未婚女子特有的期盼,发现她目光平静,没有期盼,没有惊喜,没有忧郁,如春水般平静。他无意掀起王韵竹心中的涟漪,担心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王籽玉听说马月琴移情别恋,仍想了解她的心境,毕竟是多年的同学。他来到马月琴单位的门口,却犹豫起来,担心遭到马月琴的冷遇,乃至奚落。何必自作多情,自讨苦吃。如果看见马月琴和男朋友卿卿我我,岂不伤自尊?王籽玉想退却,脚却被泥土牢牢固定。马月琴透过窗户,发现王籽玉的身影,惊得目瞪口呆。她看出王籽玉来找她,但不知他为什么站着不动,是犹豫还是后悔?尽管彼此断绝了恋情,但马月琴心中只有幽怨,并没有憎恨。她希望王籽玉大胆迈步,踏进她的房间,说几句家常话,哪怕只看她一眼。马月琴听说王籽玉再次失恋,心里有几分愉快,也有几分遗憾。郝美菊人样好,身材出众,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马月琴认为王籽玉足以与郝美菊相配,为王籽玉的失恋惋惜,对郝美菊产生怨恨。

王籽玉拔脚向别处走去,马月琴看着王籽玉的身影越来越小,脸上挂出两串泪珠。马月琴呼唤,你为什么要走?难道我不值得你看一眼吗?我曾是你的同学和恋人!马月琴望着消王籽玉失在闹市中,将眼中的泪收进心里,埋藏在心底。

王籽玉带着遗憾回到县城,去书中寻找乐趣。听说王籽玉去了一趟地区,李纹银和白丝铜赶来,询问王籽玉出差的情况,意在打听几位同学的情况。李纹银问到了马月琴的近况,白丝铜问到了王韵竹的情况,王籽玉摇头,两人以为他没去看同学。王籽玉把实情告诉两人,没想到两人脸上露出欣喜。

王籽玉疑惑,说:“你们高兴什么?”

两人都不言语,王籽玉看出他们藏着心事,说:“你俩惦记着她们?”

白丝铜微笑,李纹银说:“你惦记谁?”

白丝铜说:“自然有惦记的人,正像你惦记马月琴一样。”

王籽玉猜测白丝铜惦记王韵竹,试探:“王韵竹提起了白丝铜。”

白丝铜惊喜,说:“会吗?”

李纹银笑了,白丝铜不服气,瞪着李纹银。白丝铜在农村劳动,今天进城玩,穿一身土布衣服,裤脚沾着泥点子。王籽玉介绍王韵竹的状态,说王韵竹的心很平静,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工作,没有感情,像到尼姑庵走了一遭。白丝铜认为王籽玉有意贬低王韵竹,脸上露出不满,说:“尼姑心里也有波澜。”

高中时白丝铜与王韵竹同桌,羡慕王韵竹的聪明和学习成绩,经常借故与王韵竹说话。时隔几年,白丝铜心里依然想着王韵竹,但他眼下是个泥腿子,与王韵竹的差距大,因而无颜向王韵竹坦陈心怀。

李纹银说:“听说郝美菊跟黄军衣闹别扭。”

白丝铜说:“为什么?”

李纹银说不知道。黄军衣遭王籽玉戏弄,摔伤了腿和臂,成天拐着腿上班,县委大院的人戏称挂彩。郝美菊看见人们嘲弄黄军衣,心中恼怒,怨恨黄军衣不明智,遭王籽玉的暗算,给她丢脸,因而多日不理黄军衣。

白丝铜说:“看来王籽玉还有机会,不妨趁此机会去找郝美菊,兴许能挽回败局。黄军衣只是个武夫,没有多少知识,发展前景有限。”

李纹银说:“恐怕难以挽回败局,郝美菊哪有脸再回到王籽玉身边,再说王籽玉未必想去追她。”

王籽玉说:“她身上沾着别人的气味,气味难闻,我何至于如此低贱。别了,郝美菊!她只是我的同学,不是恋人。”

不久,王籽玉考研,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