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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籽玉穿着刘玉萍织的毛衣下乡,心里却暖洋洋的,因为毛衣的丝缕中藏着刘玉萍温暖的心。他抚摸着温暖的毛衣,眼前跳跃着刘玉萍的脸。几天熬过去了,王籽玉骑着自行车赶回县城,跑进打字室。打字员正在打字机前打字,看一眼王籽玉,依旧埋头打字。室内有台电话,王籽玉拨通了刘玉萍所在公社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找谁,然后放下话筒去找人。刘全宝跑进广播室,看见刘玉萍低头收拾东西,连忙说:“有人找你。”

刘玉萍说:“就说我不在。”

刘全宝说:“为什么?你不是在吗?你知道是谁的电话吗?是你最想听的声音。”

刘玉萍生气,抬头瞪着刘全宝,说:“不管是谁,都不接!”

刘全宝看见刘玉萍气色不好,慢腾腾地走出广播室,不知她为什么生气。刘全宝想起电话那头的王籽玉,连忙跑到电话机旁边,说:“刘玉萍不在,改日再找。”

王籽玉不知刘玉萍到哪里去了。第二天,王籽玉再次给刘玉萍打电话,刘全宝说刘玉萍走了,王籽玉疑惑不解。原来刘玉萍在公社谋到广播员的职位,全凭她优越的身体条件,因她身材好,长相好,博得公社书记的喜爱。公社书记是个严肃的人,但好色,早对刘玉萍存有觊觎之心。刘玉萍感觉公社书记严肃的外表里藏着祸心,格外戒备,因而经常遭到公社书记的训斥。训斥征服不了刘玉萍,公社书记辞掉了刘玉萍。刘全宝再次跑进广播室,刘玉萍已经收拾好东西,刘全宝不解,说:“你到哪里去?”

刘玉萍说:“别管!”

刘玉萍含着眼泪走出广播室,向大门口走去。刘全宝看着刘玉萍消失在大门外,心中疑惑,连忙跑到公社书记办公室,说:“为什么赶走刘玉萍?”

公社书记瞪了一眼刘全宝,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刘全宝蔫蔫地走出门,回到屋里呆坐着。第二天,刘全宝无精打采。电话铃响了,刘全宝再次听见王籽玉的声音。刘全宝告诉王籽玉,刘玉萍已经离开公社大院,让他过几天来一趟。王籽玉不知刘全宝的意思,连忙骑着自行车向公社大院跑去,直奔广播室。刘全宝听见院里有自行车的声音,看见王籽玉进了院子,连忙招呼王籽玉进了自己的屋。

王籽玉焦急,说:“刘玉萍去哪了?”

刘全宝说:“回家了。”

王籽玉说:“为什么?”

刘全宝说:“不知道。其中必定有原因。”

王籽玉提出到刘玉萍家去,刘全宝领着王籽玉向刘玉萍家走去。刘玉萍家的大门紧闭着,刘全宝敲门,很久不见人开门。邻居说刘玉萍在家,刘全宝再次敲门,依然没有应声。刘全宝大声喊刘玉萍,说王籽玉来看她,依旧听不见回音。天空飘起雪花,王籽玉只好骑着自行车走了。

刘玉萍陷入痛苦之中,她为公社书记的卑鄙行为恼怒,为失去难得的广播员职位痛苦。听见大门外的敲门声,刘玉萍更加痛苦,因为另一种痛苦向她袭来。她听见了刘全宝和王籽玉的喊声,但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痛苦样子,更不愿让他们了解自己被公社书记辞去的原因,因为这有损于一个姑娘的声誉,她要独自忍受痛苦,不愿连累别人。她被辞退,名誉受损,其中原因只有公社书记和她知道。她仿佛看见了王籽玉冷漠的眼神,她要用自己修长的手臂将王籽玉推离身边,尽管王籽玉在大门外不停地呼唤。

王籽玉回到单位,陷入苦闷,不知刘玉萍为什么被辞,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作了各种各样的猜想,想不出究竟,希望刘玉萍尽早走出痛苦,早点看到那张清纯的笑脸。如果刘玉萍暂时找不到别的事做,只能到生产队去劳动,因为她要生活,需要工分养活自己。好多同学在农村劳动,跟农民下地干活不是丢人的事,只是要吃苦。他想去找刘玉萍,可成天忙于事务。

王籽玉再次来到刘玉萍家的大门外,大门紧闭。王籽玉敲门,门内没有应声,刘玉萍拒绝开门。王籽玉在门外等了许久,再次敲门,门内依然没有应声。王籽玉认为刘玉萍不可能去地里干活,一定在家闷着。他想离开,又不甘心,站在门外踌躇。天上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门内传出轻微的声音。王籽玉顺着门缝往里瞧,看见刘玉萍身穿红棉袄,黑裤子,正在院内翩翩起舞。初时节奏舒缓,如轻风拂柳;继而节奏加快,如燕子翻飞;后来节奏急促,两条长臂在空中挥舞,身子在空中旋转,如疾风吹,似巨浪涌。雪花渐渐模糊了刘玉萍的身影,刘玉萍收起舞姿,向大门走来。王籽玉后退一步,静听门内的声音,哗啦一声,大门开了,刘玉萍出现在门口。刘玉萍脸色冷峻,王籽玉呆呆地看着刘玉萍,不知所措。刘玉萍用冰冷的目光盯着王籽玉,说:“回去吧,别缠我,我烦!”

王籽玉吃惊地看着刘玉萍,说:“我可以进去吗?”

刘玉萍斩钉截铁:“不行!”

王籽玉说:“你来门外。”

刘玉萍说:“不!”

王籽玉愣愣地看着刘玉萍,一筹莫展。王籽玉再次央求,刘玉萍毫不理睬,铁着脸。许久,刘玉萍说:“去村外。”

雪花飘飘,村外一棵落尽叶子的大柳树披着满身雪。刘玉萍停住脚步,王籽玉迷茫地看着刘玉萍。突然,刘玉萍低下头,小声啜泣,继而大声哭起来。王籽玉呆呆地看着,不知所措。

刘玉萍哭够了,说:“你走吧,别再来找我,刘玉萍从此将从你眼前消失。我们只是同学,不是情侣,你别自作多情。你是天空的鹰,我是地上的鸡,你展翅高飞吧。”

王籽玉说:“为什么?”

刘玉萍转身,昂首向村里走去,渐渐被风雪吞没。王籽玉推着自行车向县城走去。雪花飞舞,王籽玉无心骑车,推着自行车默默地回到单位。夜里,王籽玉发烧,他摸着身上的毛衣,心里一片冰凉。刘玉萍离他而去是一个谜。李纹银和白丝铜来看王籽玉,见他脸通红,情绪低落。白丝铜猜出王籽玉生病的原因,也猜出刘玉萍不理王籽玉的原因。

李纹银说:“你有办法吗?”

白丝铜说:“我俩一起去找刘玉萍。”

白丝铜和李纹银骑着自行车向刘玉萍的家驶去,白丝铜上前敲门,刘玉萍的母亲来开门。两人走进屋,看见刘玉萍躺在炕上,母亲说女儿受寒感冒。刘玉萍挣扎着坐起来,掀掉身上的被子,脸红扑扑的,嗓子沙哑,缭乱的头发覆盖脸上。刘玉萍用手梳理一下头发,沉默一会儿,说:“你们走吧。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感谢你们的好意。我会好起来,病好后我去地里干活,我用汗水养活自己。”

白丝铜和李纹银把刘玉萍的情况告诉王籽玉,劝王籽玉耐心等待。王籽玉眼前闪现着刘玉萍的影子,知道倔强的刘玉萍不会搭理他,只好用文学慰藉心灵。王籽玉想看中国小说,尤其是中国古典小说,于是去书店买了两本小说。王籽玉渐渐走出精神低谷,站在文学巨着的高峰俯视自己,俯视人生。闲暇,王籽玉去打球,去街头漫步,调节心态。

听说王韵竹随巡回医疗队来到县城,王籽玉很想见她一面,了解她的近况。晚饭后,王籽玉来到县医院,王韵竹与同事正在闲聊。看见王籽玉站在面前,王韵竹一阵惊喜,料到有同学会来看她,因为她在这座县城读了几年书,不少同学住在县城。天气闷热,王籽玉建议到外面走走。两人走进医院隔壁的操场,操场是校园的一部分,他们曾经在此上体育课。操场的四周长着高高的白杨树,树上蝉鸣不断,校园隐蔽在树荫中。

王韵竹说:“几年没进校园,看见校园像回到母亲的怀抱,十分亲切。多美丽的校园!这里留下了我们的一段青春,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记忆,不由得想起朝夕相处的同学。操场是你最风光的地方,那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王籽玉说:“你也如此吗?”

王韵竹呵呵笑了,说:“我也不例外,你的球技和风采吸引人。”

王籽玉说:“转眼几年过去了,同学们不会用当年的目光看我,大家成熟了,有自己的独立见解,我不再吸引人。”

王韵竹说:“学生时代形成的看法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改变,同学们依然喜欢你。你的工作如何?”

王籽玉说:“工作很轻松,我在努力工作。”

王韵竹说:“听说有人追求你,成功了吗?”

王籽玉苦笑不语。王韵竹看出王籽玉的心思,说:“你心高眼高,瞧不起人,这对你不利。不少同学有了意中人,你却是孤身。”

王籽玉不愿说出心中的苦衷,担心遭到奚落。王籽玉瞅着王韵竹,发现她的脸比先前白了,眼睛闪着亮光,依旧一脸平静。王韵竹比以前成熟了,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静美。王籽玉笑了。

王韵竹说:“笑什么?我老了吗?”

王籽玉说:“未到老的时候,只是有点冷峻。你也孑然一身?”

王韵竹笑了,说:“我真没资格嘲笑你。兴许我这张冷峻的脸会变成热情的脸,那时我也许老了。”

王籽玉说:“即便如此,有人依然欣赏你。”

王韵竹说:“但愿如此。我们好自为之吧,希望你我都能找到喜欢的人。”

王籽玉心里想着刘玉萍,难以释怀,又无计可施,只好耐心等待。王籽玉站在一个小摊前,看摊主叫卖,身后有人喊,回头看见高丽棋站在面前。高丽棋微笑着,面色温和,两眼像两朵清浅的花;身子丰满,良好的发育将她出落得楚楚动人。

高丽棋瞅着王籽玉,说:“几年不见,你怎还是老样?读了几年书,没有一点洋气,令人失望。”

高丽棋听说王籽玉读了大学,又听说他回到县城,但一直没见到他。王籽玉一如从前,眉宇间透着英气,昔日的潇洒依然显现在言谈和表情上,朴素的装束并未削弱他的风采。

王籽玉说:“我几乎认不出你,你出落得花朵一样美。”

高丽棋轻轻地笑了,像鲜花初放,恬静而羞涩,羞涩而温柔。高丽棋的衣料平常,但制作精美,显然经过精心设计。像其他女性一样,高丽棋喜欢展示与众不同的衣着。

高丽棋说:“你就喜欢夸人,没有半句真话。你怎有闲情逸致看热闹?”

王籽玉说:“听叫卖声是一种享受。你去干什么?”

高丽棋说:“下班回家。听说你回到县城,今天终于见到了你,希望再次相见。”

两人正在闲聊,宋子圭走来。三人是同学,相互寒暄几句,王籽玉领着宋子圭去办公室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