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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韵竹接到刘紫画的电话,让她早点返回医院,称有重要病人需要她处理。王韵竹是内科主任,医术高明,受刘紫画管辖。高中时期两人关系并不亲密,因为刘紫画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工作之初两人在两个医院工作,刘紫画凭着高明的医术上升到院长的位置,后来调来王韵竹所在的医院,成为王韵竹的上司。王韵竹不愿巴结刘紫画,因此难免遭刘紫画的冷眼,但彼此毕竟是同学,刘紫画善于掌握分寸,两人关系并不难堪。王韵竹进京学习,刘紫画估计她可能去见王籽玉,在京多停留几日,因而催促她早点回返,王韵竹深知刘紫画的用心,立即赶回医院。王韵竹进京期间,刘紫画曾约马月琴、杨腊梅小聚,自然会谈到王韵竹。刘紫画特意安排王韵竹进京学习,马月琴夸刘紫画大度,照顾老同学。刘紫画称自己有宰相胸怀,肚子里能行小船,也能行大船。刘紫画向两人提出一个问题,王韵竹会不会去见王籽玉?两人面面相觑,难以回答刘紫画的问题。

马月琴说:“你希望他们见面还是不见面?”

刘紫画说:“你说呢?”

刘紫画同情王韵竹,希望她有个伴侣,但不希望此人是王籽玉,而是别人。当年刘紫画曾与王籽玉恋爱,最后以失败告终,而今王籽玉重现眼前,勾起刘紫画的复杂心理。

马月琴说:“不会。”

刘紫画说:“为什么?”

马月琴说:“答案在杨腊梅身上。”

杨腊梅说:“你把问题推到我身上,似乎我不希望他们见面,他们见面与否,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马月琴说:“见面不见面,都很正常,不奇怪。”

刘紫画说:“你们都不希望他们见面,为什么?”

马月琴笑了,说:“你希望见面吗?”

刘紫画说:“当然不希望他们见面,可现实恐怕未如我们所料,他们一定见了面。他们的见面有意义吗?”

杨腊梅不高兴,说:“如果没有意义,会见面吗?一个无能领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韵竹回到医院,刘紫画笑眯眯地说:“这次学习收获很大吧?”

王韵竹说:“当然。人家的医术比我们高,自然有收获。”

刘紫画说:“你见他了吗?”

王韵竹说:“谁?”

刘紫画说:“明知故问。彼此见一见也好,可以加深感情。”

王韵竹说:“我忙于学习,未离开酒店一步,你看我做了多少笔记。”

王韵竹把手中的笔记递给刘紫画,刘紫画翻了几页,微笑而去。听说王韵竹去京学习,郝美菊立即给王籽玉打电话,询问是否见到王韵竹,王籽玉说没有见到王韵竹,郝美菊放心了。郝美菊打电话询问刘紫画,刘紫画不置可否,郝美菊着急。郝美菊又向马月琴询问,马月琴也不置可否,郝美菊更加着急,于是打开一瓶白酒解闷。

王韵竹正在办公室写医嘱,刘紫画走进来。

王韵竹说:“院长有指示吗?”

刘紫画狡黠一笑,说:“没有,随便来看看。”

王韵竹发现刘紫画的神情异常,但不去追问,继续低头写医嘱。下班后,刘紫画再次来见王韵竹,看见周围无人,说:“有人关心你在京城的动向。”

王韵竹说:“谁?”

刘紫画说:“你应该猜得出来,你果真没有见王籽玉吗?”

王韵竹说:“见与不见与别人有关系吗?”

刘紫画说:“至少与我没关系,只是有人关心。”

王韵竹回家,草草吃饭,饭后想起刘紫画的话,便琢磨起来。王韵竹并非有意隐瞒与王籽玉的见面,而是从刘紫画的询问中嗅出了异样的味道,因此未说真话。王籽玉给王韵竹带来一道曙光,其实多年前这道曙光就在她眼前闪耀,只是不太耀眼。近来与王籽玉接触,王韵竹发现这道曙光比过去鲜亮了,乃至耀眼。王韵竹觉得好笑,怀疑自己出现错觉,但又深信自己的感觉。她想探寻王籽玉的内心,又躲躲闪闪,担心伤了自尊心。她渴望白马王子,而几十年来并未出现想象中的白马王子。她反思,兴许现实中没有白马王子,而自己却苦苦求索,无异于缘木求鱼。她悔恨,埋怨自己被文学所迷惑,乃至走上歧途。她曾欣赏王籽玉的真诚与潇洒,也曾在他潇洒的光环下窃喜,然而她错失机会。她想弥补过失,可今日的王籽玉还是昔日的王籽玉吗?她觉得王籽玉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真诚,那么潇洒。她发现当年与王籽玉有过恋情的女同学几乎都用异样的眼神观察王籽玉,似乎想从王籽玉身上找到他的变化,找到她们当年失去的东西。而自己何尝不是呢?王韵竹暗笑,笑自己春心不老。

王韵竹感到两位女同学的威胁,似乎一齐向她挑战,一齐向她发起攻击。王韵竹看到了她们挑战的目光。与她们决战吗?似乎不值得。放弃吗?于心不甘。王韵竹在一条幽暗的小巷中彷徨,小巷的尽头是一道亮光。她从刘紫画狡黠的目光中看见了讥讽,怨恨她不解一颗孤独苦闷的心。与其忍受嘲讽,不如退而自守,保持一份平静。王韵竹发现一颗沉重的泪珠落在手背上,发出一声轰响,犹如深谷中的一声闷雷,震得手背生疼。泪珠如冰雹冰冷,她猛然缩回手,看着泪珠滚下手背。

王韵竹去查房,在走廊里遇见外科主任,外科主任穿着白大褂,急匆匆地向王韵竹走来,向她微笑打招呼。外科主任新婚宴尔,微笑中含着得意和嘲讽。外科主任的微笑像一把利剑刺伤了王韵竹,她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外科主任一直恋着王韵竹,而王韵竹却一直不予理睬,苦恋多年后外科主任摆脱苦恨,毅然结婚。本来王韵竹并不在意外科主任的结婚,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不免黯然。对王韵竹而言,择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是一种历练,是一种磨难。回到医生办公室,王韵竹呆呆地坐着,直至下班。王韵竹无意去想王籽玉,无意去上网,王籽玉的影子在她心中渐渐消失。

王韵竹离京后,王籽玉心中充满期盼,期盼在网上与她不期而遇,期盼接到她的电话,然而始终没有王韵竹的音讯。王籽玉几次给王韵竹打电话,都遭到拒绝,估计王韵竹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变幻莫测的心理让他莫名其妙。春节前王籽玉回到县城,与父母共度节日。朔风劲吹,天寒地冻,王籽玉用厚厚的羽绒衣裹着身体,登上前往地区的汽车,去拜访王韵竹,了解她目前的状况。当年王籽玉曾对王韵竹有淡淡的爱意,这种历久不消的爱意在时间的浸泡中凝聚,成为一块厚重的结晶。虽说王籽玉对郝美菊有几分爱意,但那是一种被时间淡化了的爱意,已经失去当年的厚重,而对王韵竹则不然。车外飘起了雪花,王籽玉在雪花中寻找王韵竹的笑脸,那是一张像雪花一样素淡的脸;在雪花中寻找王韵竹的心,那是浸透着寒意的心。王籽玉裹紧羽绒衣,猜测见到王韵竹的情景。

雪花飘飘洒洒,王籽玉走进医院,大厅里人头攒动,闹市一般。王籽玉估计王韵竹在忙碌,此时不便与她见面,犹豫片刻,向王韵竹的诊室走去,想跟她打个招呼。诊室门前坐着不少候诊的人,王籽玉往里一瞧,看见王韵竹正在询问病人。两目相遇,王籽玉微笑示意,王韵竹惊疑。下班后,王韵竹走出诊室,看见王籽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便冷冷地说:“你竟然等了一个上午,真有耐心。看病吗?”

王籽玉起身,说:“边走边说。”

两人走进一家餐馆,王籽玉说:“吃什么?”

王韵竹说:“没胃口。”

王籽玉说:“对一个内科医生来说,这是难事吗?听说心理压力会影响胃功能。”

王韵竹说:“随便吃点。为什么来找我?”

王籽玉说:“你为什么躲着我?不见你上网,也不接我的电话,莫非在京时慢待你?”

王韵竹说:“也许我不该走进你的生活,如果我让你不愉快,希望你谅解。我了解你的人品和胸怀,我们毕竟是同学。你有魅力,不愁找不到喜欢的人,我孤独惯了,想继续过孤独的生活。”

王籽玉说:“你为何不拯救自己?在孤独中徘徊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王韵竹说:“甭管我,我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饭后,王韵竹匆匆赶往医院上班,望着风雪中模糊的背影,王籽玉不由自主地向医院走去,坐在大厅的一张凳子上,想再找王韵竹谈话。听见有人喊,王籽玉抬头,高丽棋站在面前,说:“又见到你了,真高兴,过几天请你,叙旧。”

王籽玉说:“行。”

高丽棋来此看病,王籽玉在人群中寻找她的丈夫,高丽棋说丈夫有事,宋子圭来陪她。片刻,宋子圭手里拿着挂号单向两人走来,三人约定择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