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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谢氏的诚意

“免了分离之苦?夫君此言何意?”张彤云满心疑惑地问道。

谢文微笑道:“此次前往广陵,我会请叔父让你和景玉陪我一起去,到时咱们夫妻岂不就不会经常分离了吗?”

广陵城虽然是军事重地,又处在江北,但其距离真正的边疆,还有很大的一片缓冲地带,就算带着妻儿住在广陵城中,也不用担心会有陷入战乱之忧。

“可是叔父会同意吗?”张彤云担忧道。

“应当会吧……”谢文喃喃道。

对于这件事,他自己也没有信心,全要看谢安究竟会怎么处置。

闻言,张彤云不再多言,只轻轻地靠在谢文的胸膛,静静地感受着谢文心跳的节奏。

……

当日暮即将来临,谢文和张彤云才重新穿好衣裳,整理了一番仪态,从寝房走出来。

而这个时候,小景玉却还懂事的安睡着。

张彤云却忙碌了起来,只见她一边让莲儿去准备小景玉等会儿要吃的粥饭,一边让人准备熏香、热水。

然后又让谢文趁这个空档,先去找谢安说事,回来好陪景玉玩耍。

谢文本以为张彤云让人准备熏香、热水,是为了让他好好沐浴一番,不曾想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答应一声,便拿着朱序的奏表,来到了谢安的书房之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听说他回到了建康,谢安今天特地一早就回了府,在书房等着他去已等了许久。

见谢文日暮方来,谢安已知原因,并没有见怪,微笑着道:“文度总算回来了,快坐,与我说说这一年来在外,收获如何?”

谢文笑道:“小侄自辞别叔父,前往会稽练兵,到助朱使君平吴兴之乱,其间所经历之事,其实大多不值一提,唯独吴兴一郡百姓之境遇,可令人深思,其中情况,小侄也在前信中说明了,就不在此赘言了!”

“文度信中所言之事,实乃当今之要,我已在筹谋之中,相信不久便可实施!”谢安点头回应一声,然后又道:“除此之外,文度可还有要言说之事?”

谢文正色道:“朱使君有一封奏表,托小侄带至建康,还请叔父一览。”

说罢,谢文便将奏表递给了谢安。

谢安见状,略带好奇地接过奏表,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谢安脸上的笑容忽然渐渐消失,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面带疑惑地问道:“此奏表所言,是出于朱序之意,还是出于文度之请?”

此言一出,谢文当即明白谢安话中有些言外之意,只不过一时间他没有猜出谢安究竟是何用意。

他稍稍一愣,连忙答道:“不瞒叔父,此事小侄事先毫不知情,应当是出于朱序之意!难道叔父以为朱序别有用心?”

“果真如此么……”

谢安细语低喃一声,然后正色道:“文度以为朱序邀你同赴广陵,是出于何心?”

“按此前朱序自己所说,是看我有领兵之能,故而想让我与他同赴兖州,参其军事,共御外侮。当时我倒未多想,只觉得我反正是想在疆场建功,就此去了兖州,早日深入边境,也无不可,但今日听了叔父所言,方才稍作深思,朱序邀我前往广陵,应当是要借此向叔父示好,以求在桓谢两家之间左右逢源。”谢文回道。

“嗯……”

谢安沉吟着点了点头,又道:“文度能想到这点,我心甚慰!不知文度若赴任广陵,又将如何行事?”

“以小侄愚见,首先当是遵从朱序之意,做好参军之职;其次,则是趁机屯田养兵,招纳流民,使广陵之中有一支谢氏亲兵。除此之外,为了暂安朱序之心,小侄想举家前往广陵,筑室而居,以示信任!”谢文正色道。

他故意将最后“信任”这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也是在提醒谢安,如果信任他,就让张彤云和景玉跟他同往广陵城。

“哈哈哈……”

听谢文说完,谢安忽然抚须大笑了起来。

似乎他心中的一切犯愁,都已经在刚才那一刻消弭于无形。

当笑声停顿,谢安正色道:“文度所言,正合我意!我方才还担心你不愿彤云和景玉远行,正思量该如何开口,没曾想你倒自己提了出来!”

说着,他稍稍一顿,又道:“我本一直担忧徐、兖二州之兵握在外人之手,如今既然朱序相请,文度正好借机前往,他日建立功勋,我也好表奏朝廷,升你做兖州一郡太守,到时你手下有兵,我也就有了缓急之助。”

“谢叔父信任,小侄一定不负所托。”谢文正色道。

“嗯……”谢安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不知文度准备何时动身?”

“我想在建康城中再待些时日,准备些可用之物,再前往广陵,但最迟也当在入秋前动身。”谢文答道。

“若如此最好,我可趁间先命齐泰等人带人分批前往广陵,到时你将他们招募至麾下,也不至于招人耳目,惹人怀疑。”谢安点头道。

闻言,谢文不由得暗叹道:“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思绪闪过,他笑道:“还是叔父思虑周全,小侄佩服。”

“好了,你就别奉承我了!我将这近五千兵将交到你手里,你须得好生运用,莫让外人再说我陈郡谢氏无能征善战之将。”谢安嘱咐道。

“小侄一定好生努力,为谢氏争光。”谢文正色道。

他知道,现如今的谢氏族人,并非没有能征善战之将,但仅仅只有一个谢玄,完全不足以将“谢万丧败”所带来的恶劣影响消除。

而且仅仅只靠一个谢玄领兵,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谢氏一族的长久强盛。

更何况,现如今谢玄还在桓豁的帐下任司马,纵然有领兵之能,但离谢安实在太远了。

……

等谢文离开,再一次一头扑在陪小景玉玩耍的欢乐时光中时,谢安又让人将谢韶给叫到了书房。

对于谢安的突然召见,谢韶虽然心感疑惑,但却沉着冷静,一丝一毫都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

只听谢安一脸严肃地问道:“穆度,当今朝局,你如何看待?”

谢韶答道:“如今伯父执掌朝政,桓氏领兵御侮,可谓是内外相和,实乃前所未有之好景。”

“眼前好景,的确难得!”谢安点头感叹一声,又道:“但这一切,均要归功于桓幼子甘心退让!当此外有强敌之际,桓氏既然示好,我们也不可沉默以对,你说是么?”

“伯父所言极是。”谢韶回道。

“如今我谢氏子侄中,可堪大任者,唯你与幼度、文度三人而已,如今幼度在桓朗子帐下效力,文度也将赴广陵任朱次伦帐下参军,我欲让你到桓幼子帐下任司马,不知穆度意下如何?”谢安正色道。

“伯父深谋远虑,小侄敢不从命!”谢韶当即拱手为礼道。

他知道这是谢安向桓氏示好之策,而他作为谢氏年轻一辈中声名最着的俊秀人才,自然应当义无反顾地担当起“质子”这一重任。

“好!穆度先回去稍作准备,过两日我便上奏,请朝廷命你为中军司马,前往京口上任。”谢安欣喜道。

在他看来,当谢氏最有才能的三个后起之秀,都在桓氏帐下效力,谢氏的诚意,也该让桓冲放心了。

……

第二日,清晨。

谢文抱着小景玉,信步走出了府门,来到了草还堂外。

虽然是清晨,但草还堂内,却还是有好些瞧病的百姓。

谢文站在门外,并不急着入内,直等到看病的百姓全都离开,他才抱着景玉,走入堂中。

李蕴看到谢文到来,不由得一阵奇怪,问道:“老朽见郎君面色红润,气息平畅,并无疾恙在身,怎么到老朽这草还堂来了?”

谢文微笑道:“李大夫有所不知,谢某前来,是为了向李大夫求一副药方。”

“药方?什么药方?”李蕴不禁眉头深皱,一脸不解地看着谢文问道。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其规矩,行医之人,治病救人,从来是因病因人开方,就算是有古方可循,用药也要酌情增减,以适应每个人体质的不同。

几乎从来没有固定的一副药方,可以拿来治疗任何体质不同的患病之人。

所以,听到谢文来要药方,他着实深感奇怪。

谢文却并不知李蕴心中所想,他只以为李蕴是不想将秘方外传,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过他却并没有就此退却,正色道:“我是想求一副能够治疗将士刀箭之伤的金疮药药方,还望李大夫怀济世之心,以慈悲为怀,卖方与我。”

“金疮药?郎君要此药何用?”李蕴好奇地问道。

谢文倒不以为嫌,敞开胸怀道:“如今苻秦强盛,南北必有一场大战,我也将于不久之后,前往江北练兵,他日纵兵疆场,难免会受刀箭之伤!若得李大夫药方,我便可多配良药,为自己和众将士疗伤,减轻伤亡!如此一来,李大夫也算是为抵御外敌尽了一份心力。”

自从他在吴兴对战叛军受伤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军中的金疮药,其效用根本就不大,止血速度缓慢。

若不是他身体素质好,加上求生的欲望很强,又得到了朱序的极力救治,恐怕他现在已经因伤而死。

所以,他必须要制备一些效用良好的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李蕴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他感叹道:“原来如此!老朽愿尽绵薄之力。”

说罢,他便坐在书案之前,提笔在一张张白纸上写下了药方。

不过片刻,李蕴便停了笔,将书案上已经写满字的几张纸拿起来,吹干墨迹,然后起身递给谢文道:“这一张是外用止血之方,郎君买齐药材,研磨成粉,混合之后,装入瓷瓶备用即可,使用之时,将其涂抹于伤口之上,便可止血,可为应急之用;此三张所记,均为补血之方,与寻常草药一样,煎服便可,只不过须因体质不同,分别用之,见效方速,我已在方内稍稍辨明,郎君到时用药,遵循其中之意,酌情增减便可。”

闻言,谢文连忙将药方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一脸感激地道:“谢某替数万将士,先行拜谢李大夫治伤之恩。”

话音一落,他便将小景玉放在地上,然后就要朝着李蕴躬身一拜。

李蕴见状,连忙上前,扶着谢文的手,阻拦道:“郎君与众将士戍守疆场,保我等百姓平安,老朽能尽此绵薄之力,正是求之不得,如何能让郎君行此大礼!郎君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老朽。”

“李大夫此举功德无量,怎会当不得我这一拜!”

谢文脱口回应一声,然后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躬身拜了下去。

而他拜下去的那一刻,正好瞥见一旁的小景玉也躬身朝着李蕴拜了起来,让他不由得暗感欣慰。

拜过之后,他一把将景玉抱起,笑道:“小女童稚之龄,天然之性,也知躬拜李大夫,李大夫就安然承受吧。”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递给李蕴道:“其实我本欲买李大夫良方,但救人之药,本来无价,这一点心意,还请李大夫一定收下,我才好安心。”

“这如何使得!这几副药方,权当是老朽赠予郎君,为抗敌出力!这钱老朽是万万收不得,还望郎君收回。”李蕴一脸恳切地推辞道。

“嗯……”

谢文见状,不由得沉吟一声,思索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灵光一闪,笑道:“谢某要送出去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过李大夫济世之心,我也不好不从!我看不如这样,请李大夫将此金收下,然后就按这几副药方,配些药来,此金就权当是我买药之钱,如何?”

“若如此,老朽愿意效劳!”

李蕴一本正经地回应一声,然后收下了谢文递给来的金子。

写几张方子,对于李蕴来说,不过是动动笔,并算不得什么。

但这药铺里的药材,却大多数是从药材贩子那里买的,谢文要他配药,他也就有了收钱的正当理由。

“那就辛苦李大夫了,谢某告辞。”

谢文拱手一礼,然后便抱着小景玉走出了草还堂。

来到街道之上,谢文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带着小景玉东看一眼,西望一眼,欣赏着建康城中“与世无争”的繁华。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他忍不住好奇心回过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街道上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驶来,而那马车的前后左右,还围着数十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铁甲、手拿兵刃的士兵。

引得周围的路人议论纷纷。

见此情状,他不由得眉头微皱,暗道:“这马车中的人是谁?竟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当他正因感到好奇,而愣着神的时候,小景玉忽然出声道:“哇……好美啊!”

听到小景玉那稚嫩又奶萌的声音,谢文不由得万分好奇地顺着小景玉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那辆马车前的门帘不知何时被掀起,车厢里面正端坐着一个身穿锦绣裙的美丽女子。

谢文定睛一看,便看到一张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丽容颜正不住往外张望。

只一眼,竟让他心底登时升起一种因之感到惊艳心动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一闪而过,他便迅速撇回头,抱着小景玉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而就在他看那美丽女子之时,那女子也注意到了他。

初看时,见他看得入神,那女子倒也只觉寻常,不以为意。

此刻见他潇洒离去,那女子的心却也不由得怦动了几下。

当然,她倒不是对谢文一见心动,只是不愿相信有人竟会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心里有些失落不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