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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苻秦巨变

“图什么?”

余姚公主低头呢喃一声,然后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道:“自古男子择妻,先观女家名位,而才貌次之!女子择婿亦然!不过我虽贵为公主,择婿一事,却不得自主!此次择婿,太后与大臣择名家子入选,试以才学,然后我方才可以从中选悦己之貌,你说我所图为何?”

此言一出,谢文心头不由得一喜,暗道:“意思是看上了我长得帅?”

思绪闪过,他又觉不对,正色道:“我虽自觉不丑,但自谓也不比张玄之和王子敬貌美,若说图我容貌,恐怕非公主真心之语吧!?”

“嗯?你倒有些自知之明,也不枉我选中了你!”

说话间,余姚公主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又道:“这件事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藏在心底,但如今你我已结为夫妻,我也不想与你因此生出隔阂,就将其中原委告知于你,也让你知我与平常女子有所不同!”

说到这里,她稍稍一顿,见谢文眼神中虽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却仍旧镇定,心中不由得暗暗称道。

只听她继续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原本候选之人中,并没有你,而且我看中之人,本是出身琅琊王氏之王子敬。他出身乃是当世一流,自不必多说,再加上其风流蕴藉,文才之名,也可称得上一时之冠,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此事也几乎已然就此定论。”

说到此处,她又一顿,似乎要等等看谢文是不是要问话。

谢文见状,附和着问道:“那不知是什么缘故,让公主不能坚持本心?”

余姚公主道:“但就在即将定议之时,不知为何,在谢仆射极力主张之下,郗道胤不再应选!未免有失皇家体统,太后命我自行加选,当时我本认为并无必要,但太后之令不可违,这又是难得的自主机会,于是我便在朝廷俊才之中认真寻觅了起来,可找来找去,却都不如我意!直到有一天我去找太后说事,听到谢仆射说起你向朝廷提出了一个施政良策,对你极加夸赞,我才开始留意于你!”

闻言,谢文暗自叹息:“原来竟是这样的阴差阳错!”

余姚公主见状,又道:“我回去一打听,才得知你诗文冠绝当今,又在平定吴兴叛乱中立了首功,年纪轻轻,还能对朝廷施政提出独到之见解,的确可以算是当今第一等俊才,足可列为候选之人!故而我奏明太后,请求将你列为备选,太后也并无意见,所以你才能到崇德殿应选。”

说到此处,余姚公主又一次停顿了下来。

谢文见了,不禁眉头紧皱,正色道:“公主既然要袒露心声,又何必再遮遮掩掩,不肯明说!如此敷衍之语,岂能让我心中不疑?”

在他看来,所谓的诗文冠绝当今,实在算不得什么!

张玄之号称江左棋圣,王子敬书法当今也无人能出其右,三人比起来,也最多就算个棋逢对手,各有千秋。

至于在平定叛乱中立了首功,那不过是朝廷让他有了立功的机会,换王子敬和张玄之去,未必就不能立此平叛之功。

而对朝政建言,张玄之虽说没什么建树,但王子敬却在先帝在时,就已经进过不少良言,比他更早,为官资历也更老。

“你果然有些不同!”余姚公主感叹一声,又道:“其实我虽然将你列为备选,但还是倾向王子敬多些,毕竟他名声比你大,而且资历也更高,可以更快得到提拔,早日居任朝廷显赫之职,而我也可以早日借此扬眉吐气,一扫前夫被废之耻!”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不禁为之一变,眼神中变得满是怒火。

似乎因为桓济做出的蠢事,让她遭受了莫大的耻辱。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选了我?”谢文万分疑惑地问道。

“有时候‘缘分天注定’这句话,真是让人不得不信!”余姚公主叹息一声,又道:“那日我出宫游玩,回城之时,恰好看见你抱着女儿在街上游逛。当时街上男子,无不翘首顾盼,想多看我两眼,唯独你只轻轻一瞥,便不再回顾,只一心逗乐你怀中爱女!那时我倒并不知你是谁,只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不爱美色、只关爱女儿之男子,暗自称奇。”

说着,她看到谢文一脸难以理解的样子,又道:“世间女子,无人不渴望被爱,我也一样!只可惜我生在帝王之家,生来就注定婚姻不由自主,只能被用来稳固皇室权柄,若是有幸,与驸马情投意合,也能够夫妻恩爱,享受天伦之乐!可若是不幸,嫁入权臣之家,驸马恃权骄纵,遭受冷落,也只能孤零零渡过一生!而我偏偏就如此不幸!所以在崇德殿再次见到你之时,我便感觉是天公辞缘,因此放弃了宁愿抛弃青梅竹马,以求与我成婚的王子敬,转而选择了你!现在,你可知道我所图为何了?”

“……”

听完,谢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作为桓温的儿媳,她的确有可能遭受桓济的冷落!”

“上一段婚姻缺爱,下一段婚姻想要拥有爱,这样的说法,倒是说得过去。”

“至于找一个能够帮她一扫前耻的夫君,依靠谢家,也不比依靠王家差多少。”

“女人,终归是感性多于理性!成婚之日,能够因为感觉受到了亏待,就大砸新房,她的话,应该可信!”

想罢,他才一脸严肃地望着余姚公主道:“公主能如此看重于我,谢某深感荣幸!此前我已经说过,既然圣旨不可违,我也愿意接纳公主,与公主好好经营这一段感情,只要公主能真心诚意相待,我也必然回之以诚心实意,让公主享受真正的夫妻之爱!至于雪耻一事,我自会尽我所能,让公主早日得偿所愿!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公主将自己当成我的妻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公主!与我做恩爱夫妻,而不是冷漠‘君臣’,你愿意吗?”

余姚公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令她怦然心动的话,她没有片刻迟疑,当即正色道:“我自然愿意。”

闻言,谢文微微一笑,拿起酒壶,将桌案上的两个酒杯斟满,然后端起一杯递给余姚公主,轻声道:“我听闻:‘杯酒解千愁’,道福,让我们饮下这一杯酒,忘掉此前的种种烦恼,开启以后精彩缤纷的快乐人生,好么?”

道福,这两个字,余姚公主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过。

她几乎都快忘记,她的名字叫司马道福。

她激动地伸出手,接过谢文手里的酒杯,双手捧起,朝谢文一敬,就要掩嘴饮下。

“且慢!”

谢文见状,连忙叫住司马道福。

看到司马道福那充满疑惑的神色,他微笑道:“咱们交杯而饮,再喝一次合卺酒。”

“好。”

司马道福微微点头,然后同谢文一起站起来,两人身子互相往前微倾,执杯交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谢文将司马道福手中的酒杯接过,轻轻地放在桌案之上,然后牵起司马道福的右手,轻声道:“天色已晚,咱们也该入洞房了。”

司马道福只点了点头,并未作声,任由谢文牵着手,漫步朝她的新房走去。

一路上,感受着谢文手心传来的温度,她只感觉心神怦动,有如一头小鹿不停地撞击着她的心房,让她的脑袋变得飘飘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他俩已来到了新房之中。

只见新房之中一尘不染,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溢,靠墙的香案之上,香烟袅袅,红烛闪烁,使屋内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温馨。

丝毫看不出来这里不久之前还是一片狼藉。

谢文识趣的不提旧事,只是让司马道福坐在床沿之上,盖上红盖头,让他来将应有的程序走完。

当盖头轻轻被秤杆掀开,司马道福那集聚了几代“优良基因”的美丽脸庞在烛光的照映下越显迷人。

看到司马道福那副眉目含羞,任君施为的神情,已被三个美婢撩拨了好几个时辰的谢文哪里还能忍得住。

他快速放下秤杆,然后将床边的帘子轻轻放下,将司马道福轻轻揽入怀中,缓缓地倒了下去。

这一夜,他们的灵魂一次又一次激情碰撞;这一夜,司马道福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夫妻恩爱;这一夜,谢文使出浑身解数,让司马道福的身心彻底归附。

而他们的命运,也从这一夜开始,彻底改写。

……

接下来的十余天里,在谢文的多番努力之下,司马道福充分展现了诚意,甘愿面对张彤云自持妹礼,称乎其为阿姊,而张彤云也渐渐对司马道福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不再拘泥于姐妹之称、先后之别,和谐相处了起来。

甚至有时候,她们还会联合起来,一同对“嚣张”的谢文发起“攻击”。

不过对于谢文来说,这种让他能坐享“齐人之福”的美妙“攻击”,他是求之不得,只求能多多益善!

然而世间事往往是事与愿违。

当他刚刚短暂地沉醉在美妙的温柔乡里不过数日,谢安便派人来催他前往广陵赴任了。

乞巧节当日,他就带着小景玉、张彤云、司马道福还有别院里所有的婢女仆从,全家出动,拉着装满了十来辆马车的行装,一行百余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建康城,直奔广陵城而去。

他将在广陵城扎下根,为抵御苻秦即将来势汹汹的进攻贡献力量,为建立他的功业打好基础,为开创谢氏的未来积蓄力量。

只不过他虽然在张彤云和司马道福面前大义凛然地说着为国御敌的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前去广陵,更多的是为了积蓄他自己的力量,为日后天下巨变到来之时做足准备。

至于为国御敌,还要等上一些时日。

因为现在的苻秦正发生着巨变!

那根支撑苻秦混一天下的栋梁就要折了,苻坚正感觉天塌地陷之危将至,根本没有心思再对江东用兵。

谁也没有想到,在苻秦国力日强,兵威日盛,混一天下之势渐成之际。

一手将原本仅占有关中的苻秦打造成拥有包吞宇宙、混一四海之能的秦国丞相王猛,在六月初,因积劳成疾,突然病倒了。

世人常说:“病来如山倒!”

王猛一病而成重疾,先倒下的,却是苻坚心中的“山”!

因为王猛对于苻坚来说,太过于重要,重要到如同鱼不能离开水一般。

苻坚现在虽然已经自视必将能与秦皇、汉武的文治武功比肩,甚至说他还将实现远超秦皇汉武之功。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要想成就不世之功,不能失去了王猛辅佐,一旦王猛撒手人寰,必将使他奋进的前路变得更加艰难!

所以,为了治好王猛身患之疾,他不仅将皇宫中最好的太医派去给王猛诊治,还不惜重赏封爵,下诏广求名医。

甚至于在久治无功之时,他不惜亲自率领百官前往南北郊及宗庙、社稷坛为王猛祈祷,又分遣侍臣前往三山五岳,向各地河岳诸神为王猛祈祷。

只求天神显灵,能让王猛所患之疾痊愈。

也不知是诚感上天,还是药石见效,在苻坚一番虔诚祈祷之后,王猛所患之疾竟真的稍稍减轻。

苻坚闻讯,惊喜异常,当即下诏大赦秦国狱中殊死以下的罪犯,以庆贺王猛疾愈。

然而每个人的身体,都只有自己最清楚,二十年积劳,一旦演变成疾,岂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王猛深知自己的身体已然不堪重负,行将土崩瓦解,早已是药石无救,如今看似疾愈,其实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他自知时日不多,又想到苻坚近来越发急于混一天下,对朝野之中一触即发的剧烈矛盾视而不见,越发听不进劝谏之言,他不禁怅然叹息:“真不知天下百姓还能安乐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