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亏了 小气鬼 大忽悠
香皂与肥皂的预售价一经传出，便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一块儿香皂才卖十文钱吗？这这，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谁知道？起初不都传言一块儿香皂要卖几两甚至几十两银子吗？都以为富人才买得起，毕竟那是世间罕有的神器啊。”
“可不？谁家都没有，意味着无人与之竞争，那不是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吗？”
“为什么才卖十文钱？听说肥皂还要便宜些，只卖八文钱呢，与白菜价无异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消息可靠不？若是真的，那我们这些穷人不是也买得起？不过少吃一两碗面条的事儿嘛。”
“千真万确，是贾府宝二爷亲口对外宣布的，定价就是十文与八文，还说旨在薄利多销，让天下人都用得起。”
“对，我也听说了。”
“为什么定价不高一些？独此一家，机会多么难得，不挣白不挣呀。”
“这些我们哪里懂得？只是好像听说了有一个理论，叫什么二八定律。”
“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说，这个世界有二成富人与八成穷人，挣二成富人的钱与挣八成穷人的钱差不太多，定价就是依据这个定律。”
“哦，好像也能听明白，意思是富人钱多却人少，而穷人钱少却人多，这样全天下富人的钱与全天下穷人的钱总和差不多。”
“好像也有道理呢。薄利多销，不就是希望卖得多吗？倘若定价太高，只有富人买得起，那买的人自然少；定价低，大家都能接受，像我们也买得起，买的人自然多，最后所能挣得的钱其实差不太多。”
“其实这个策略蛮高的，对我们这些人很友好，照顾到了穷人的感受。”
“那到底什么时候开售呢？”
“听说三天后，统一价格对外出售。”
“那我们在哪儿才能买到？不会都蜂拥而至去贾府才成吧？
“当然不会，宝二爷找的是代销，只有指定的商铺才能买到。”
“那都有哪些商铺代销？分布在哪儿？”
“贾史王薛的薛家是第一合作伙伴，所以薛家所有店面商铺都有卖的。
“可薛家才多少店面商铺？”
“当然京城还有其它代销商，不过听说倒也不多，实在与香皂肥皂掀起的疯狂势头极不匹配，给人一种好像故意促成供不应求的感觉，听说这也是宝二爷的策略。”
“故意促成供不应求的感觉？人家做买卖巴不得多卖些，宝二爷倒好，意思是人家想买，他还不想卖呗？”
“嗯，好像，他就是这个意思，你越想买，他越不想卖，总是让人处于那种饥饿的状态中，好挑起人的欲望。”
“这叫反其道而行之，高，实在是高。”
“如此一来，想都不用想，到时候肯定卖得好，只花十文钱谁不想体验一把？”
“可你刚才不是说故意促成供不应求的感觉吗？想买的人最后买不到怎么办？”
“好像只能等下一次统一开售，具体怎样操作我也不清楚，三天后自有分晓。”
“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
关于香皂肥皂预售价的消息，到处都是议论，自然很快传到薛蟠耳中。
听说一块儿香皂只卖十文钱，当时就急眼了，气鼓鼓地跑去找宝玉理论。
一见宝玉就愤愤不平地道：“你太不讲义气了吧？一块儿香皂三天后开售，只卖十文钱，可我一千两才买你一千块儿。”
宝玉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呢？”
薛蟠瞪大双眼：“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怎么就亏大发了？”
“我买一块儿香皂合一两银子，是别人的一百倍价钱，还不叫亏？”
“你当时是自愿的不？”宝玉不紧不慢。
“虽是自愿，可当时不知情，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吧？难怪妈妈担心。”薛蟠一着急，又口不择言。
“等会儿，你说姨妈担心什么？”宝玉敏锐地抓住话头。
“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你把话说清楚，我再与你解释。”
“说清楚就说清楚，怕你？先头你不是怂恿我放弃家里的生意交给妹妹打理吗？妈妈担心妹妹将来嫁给你，你与妹妹合伙儿欺负我，我哪是你们两个对手？”
“那你妈还将家里的生意交给你妹？”
“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吗？”薛蟠仍是气呼呼地道，“你别扯远了，快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可不依。”
“首先，你是自愿的，我没有逼你；其次，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也不过才几天前的事儿呀。”
“几天前有几个人知道香皂肥皂？”
“确实没有人知道。”
“那不得了？”宝玉笑道，“都说第一个吃螃蟹的才是英雄，而你正是那英雄，当然不一样了。”
薛蟠不吭声。
宝玉接着道：“况且买卖这种事儿，重要的不是价格，而是一种感觉，你买走一千块儿香皂，当时是不是觉得很值？而后送人时是不是又觉得很爽？”
薛蟠点点头，这个他不得不承认。
“那你觉得亏在哪儿？难道只是因为价格高就觉得亏了？你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英雄，京城有多少人说香皂是你传开的？别人可没有这个福气，你的慷慨大方又让多少人开心？难道一千两银子花得不值吗？”
薛蟠竟无从反驳，喃喃地道：“怎么感觉好像，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儿呢？”
“本来就是嘛，便如同你喜欢哪一个姑娘，会因为多花钱而觉得不值吗？这个姑娘在你眼中的价值与别人是一样的吗？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爱的，就不要问值不值，那怕为她倾其所有又如何？”
“有道理，有道理。”薛蟠咧嘴笑了，说起姑娘他也来劲儿，“只要我爱我喜欢，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你得补偿点儿什么给我。”
“没有。”宝玉态度坚决，“我们之间这笔交易已经结束，我没有义务补偿你。”
“小气鬼，不讲义气。”薛蟠哼了一声。
“我已经很仗义了，当时别说一千，就是要两千，你也一样给了。况且我答应宝姐姐与你们薛家合作，薛家是我目前最大的代销商，区区一千两银子算什么？我都没收你们的代理费，你还好意思说亏大了？”
又把薛蟠说哑火了。
就说嘛，对付薛大傻太最有心得。
“还有话说吗？”宝玉问道，“没有就回去吧，我最近太忙，没时间与你闲扯。”
“再送我些香皂行不行？”薛蟠道。
“不行，若想要，三天后自己买去。”宝玉当机立断，没有一丝犹豫。
“你不是说我有什么需求就来找你吗？怎么转眼就说话不算话了？”
“没错，是让你有什么需求来找我的，可我没有承诺你一定会答应。”
“你……你这个小气鬼，大忽悠。”薛蟠像个孩子似的，气嘟嘟地去了。
不过，他生气也就那么回事儿，过不多会子便忘了，一切还像从前那样。
这也算是宝玉欣赏薛大傻为数不多的地方，在他眼里这是个优点。
不记仇的人通常都会比记仇的人过得自在开心快乐。
正想着，见焙茗急匆匆地跑来说：“二爷，外头突然间来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