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看来贾府真的空了
认识宝玉的自不必说，仰慕已久。
不认识宝玉的终于有机会一睹真容，纷纷暗自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宝二爷，果然年少有为啊，原来这么年轻。”
虽然场上人多，但这里毕竟是贾府大门前，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加上本来维持现场秩序的人也多，所以并不乱，看上去井然有序。
各代理商与代理商所派来的代表们聚集在一起，而围观的群众被隔开了。
一千只箱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好在精武飞龙弟子都是练家子，一个个又年轻气盛斗志昂扬，平均每人也就二十来趟。
很快便全部搬到大门前。
一千只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外头的人可不比里头的人，他们从未想过宝玉交不出货，哪像里头的人，个个都为宝玉捏了一把汗，直到见货才安心。
宝玉咳嗽一声。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他有话要说，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宝玉扫视一圈儿，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才朗声说道：
“承蒙大家厚爱，今日聚集一处，也算有缘，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话音一落，一阵欢呼。
宝玉接着又道：“不过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既是生意，便谈合作，那我便借此机会说几句生意上的话，大家不要嫌我啰嗦，生意第一条原则就是诚信。”
“无信不立，我与诸位都签了文契，香皂统一零售价为十文钱，肥皂为八文钱，不要刻意哄抬物价，否则后果自负。”
“如果大家嫌挣得少，大可退出今天包括以后的所有合作，但只要签约，便要遵守约定上的责任与义务。”
“我们的原则是薄利多销，再说得动听点就是惠民。不要觉得这违背生意之道，生意不就是要多挣钱吗？”
“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任何产品只有深入人心，受到大家的追捧与喜爱，才能大行其道；若失了民心，被大众所唾弃，一切将成空谈，我们也得不偿失。”
“至于有些朋友疑惑不解，为什么不给你们多一些而要限定数量？在此我不想多作解释，时间久了你们或许就会明白。”
“这是我们第一次放货，第二次放货预定半月之后，还是老规矩，能来的自己来或是派人来取，不能来的我们派人送。”
“你们当中或许有人逐渐选择退出与我合作，但肯定也会有人相继加入进来，我都以市场为导向，抱着真诚与开放的态度。”
“我们合作的第二条原则是互惠互利。”
“有钱大家一起挣，但我更需要强调的是，诚信守法，取之有道。”
“你们是生意人，也是聪明人，余话不多说，稍后各位按照事先与我的约定，领走自己所需货物，记得补齐货款。”
“最后再说一句：香皂肥皂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稀有产品与大家见面，所以必须回到第一条原则：诚信。倘若失去诚信，往后恐怕再无合作的机会了。”
“祝大家：生意兴隆，好运连连！”
宝玉一气呵成。
说完迎来一片掌声。
其实大部分的话算是老调重弹，先头就已经间接传达给各位了。
最后那句话相当于给大家画了一张饼。
但他这张饼很快就能让大家吃到，并无夸张的成分，更不是欺骗，他说的稀有产品绝不仅仅只有香皂肥皂。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开胃小菜。
一千箱子看似不少，但众多代理商一瓜分，其实每位也分不到太多，毕竟他都是按照代理商的要求减去三成后供给。
许多商家肯定只是奔着挣钱而来，但对宝玉而言，挣钱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想通过香皂肥皂打开自己的知名度。
简言之就是想一炮而红。
好让大家都知道，是他请人研究生产出来的便宜又惠民的神器。
名气这个东西犹如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当然可以为他带来无尽的福利。
而他确实也需要名气。
做任何事情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当没有名气时，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时间与精力都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有名气的人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只有足够大的名气，才能让你付出一倍的时间与精力，得到别人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
这就是名气最诱惑人的地方。
当然，名气也让人成为万众瞩目的聚焦对象，自由与隐私自然相应减少。
这一点宝玉倒是不怕。
他的背后还有另一个宝玉。
外头负责收款工作的是焙茗，这会儿忙得不亦乐乎。
锄药与墨雨等在帮忙统计。
各代理商与代理商派来的代表们，都在忙着交钱提货。
宝玉便与湘莲坐着闲聊。
“今天这笔生意下来，能挣多少钱？”湘莲忍不住问道。
“纯利润也没多少，毕竟利小，这笔账很容易算。”宝玉回道。
没有实打实地明确告知，倒不是因为朋友不可信，而是做生意的原则问题，当然不会将纯利润往外透露。
别说对柳湘莲，就是对凤姐都只是一个估计，没有准确的数字。
湘莲点了点头：“抛去生产、人工成本与税率，确实利小。”
继而又道：“不过，倘若每天都有这个销量，那就厉害了。”
宝玉摇了摇头，笑道：“香皂肥皂的使用周期可没有那么短，保证每五天有这个销量，我就心满意足了。”
湘莲敏捷地道：“可你刚才不是说半个月之后才第二次放货吗？”
“第二次数量肯定要大得多。”宝玉解释道，“第一次代理商不敢进货太多，有些还在观望中，而且我有所控制，业务范围又是以京城为主，销量自然没那么大。”
“可你能控制住别人仿造吗？”湘莲又问道，“现在市面上什么都有高仿的产品，香皂与肥皂岂能避免？”
“暂时肯定不会被模仿。”宝玉颇为自信地道。心想只要那个宝玉还有求于他，那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算来这是他第一次与人交易，以后指定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
趁大家各自忙着，围观的群众开始交头接耳，围绕宝玉议论起来。
“宝二爷做生意，又办报纸杂志，看来真不喜欢读书进仕那条道儿。”
“要是喜欢当日就不会挨老爷揍了，活活把宝二爷揍到这一条道儿上来。”
“人生的路只有一个方向，永远不知道另一个方向上的自己，谁知道宝二爷的人生到底该走哪一条道儿好呢？”
“但近来宝二爷的行动能证明一点，贾府恐怕真的空了只剩外壳，不然宝二爷不会折腾生意，府上的人也不会不管。”
“你还有所不知吧？管肯定管不了，听说两府如今都是宝二爷说了算，但贾府只剩空壳子十有八九没错。”
“说来让人不敢相信，偌大的贾府怎会越来越不济呢？况且还出了一位正得宠的贵妃娘娘呢。”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呀，贾府一代不如一代，你自己掰着手指数数，贾府子孙有谁像是守得住祖宗基业的？”
“好像，确实没有，唯独宝二爷稍微还像那么一点，若非被他老子揍一顿，放之前与其他子孙也是一个德性。”
“贾府是真的羸弱了呀！听说贵妃娘娘省亲，外头人看着风风光光，其实贾府自己人心里在滴血呢，花钱如流水似的。”
“可不？为了省亲建一座大观园，当时不知花了多少钱，省亲完了便空置着，若不是因为家道艰难日子不好过，不久前也不会整改开恩放了一批人出来。”
“是啊，堂堂贾府开恩放人，说起来是没体面的事儿，既然见体面都不顾，可知有多艰难，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罢了。”
“瞧宝二爷折腾生意赚钱，对于贾府这样的人家，也是没有多少体面的事儿。”
“日子都不好过，还要什么体面？体面能当饭吃吗？能养活贾府那么多人吗？不想想贾府近来接二连三发生了多少事儿。”
“是啊，东府两位主子，一个如今还躺在床上犹如活死人，另一个整天醉生梦死只知醇酒与妇人；西府这边，你看那大老爷被弹劾革去世职，琏二爷离家出走；唯有二老爷稍有出息一点，可为官大半辈子，如今还只是一个五品官儿，以他那性子恐怕也就那样了。除了宝二爷还能撑着，其他都像什么样子？贾府真的空了，空了。”
“的确，倘若宝二爷撑不下去，一旦贵妃娘娘失宠，贾府我看就要轰然倒塌。”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正因如此，所以宝二爷做事，贾府才没人管他呢。说到底也不是没人管，是其他人没资格管。你们想想，确实没有一个比宝二爷做得好的。”
“嗯，稍微有资格管宝二爷的那位，又被钦点学差，调到几千里之外去了。”
“可宝二爷不是将贾府带到另一条道儿去了吗？”
“你以为贾府现在还有什么道儿？可别忘了公爵承袭四代而止，最多还有一代就结束了，贾府还有什么道儿？如今一个犹如活死人，一个被弹劾，最后一代能不能顺利承袭还是未知数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