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局促不安的平儿
见平儿点头答应，贾琏高兴地说：“如今这东府由珍大哥说了算，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说，珍大哥好找人给你准备。”
贾珍也忙兴奋地附和道：“对对对，原来几个管事的都去了那边，宁府重新由我掌管，我马上吩咐下人准备一桌好酒菜。”
平儿忙敬谢不敏地道：“两位爷，不必这么客气，有什么话请说，我回去吃饭。”
“来都来了，我们边吃边说，一顿饭的事儿，在珍大哥这边吃也是一样的嘛。”
“就是，就是，难道看不起我？”贾珍望着平儿，出言相激，“素闻平儿姑娘不仅心地善良，而且为人处事都很有见地，东西两府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说你好的，今儿到我这里来，怎么扭扭捏捏的如此不痛快？”
平儿只好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我就在这里吃一顿饭，不过不必特意准备，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贾珍见平儿终于答应，笑道：“好不容易来我们这边一趟，怎么能随便呢？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
说罢，贾珍屁颠屁颠地去了。
贾琏打量着平儿，问道：“这阵子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过得都挺好吧？”
平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红了脸，低着头问：“二爷是问二奶奶吗？”
贾琏冷“哼”一声：“谁问她？她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问你，以及妈妈、丫头，还有外头原来跟着我的那些人。”
平儿不禁暗自叹息，心想原来真不怪二奶奶一个人，看，这位爷也是一样。
顿时让平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贾琏盯着问。
“二奶奶如今在二爷心中难道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吗？尚不如那些下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二月为何如此绝情？”
贾琏又是一声冷哼：“哼，我绝情？有她绝情吗？她是怎么对我的，想必你比谁都清楚，自我离家出走，她可曾说过一句关心我的话？或是做过关心我的事儿？”
“二爷是男人，难道不能大度一回，让着二奶奶？”平儿道，“你看宝二爷，经常低眉下气地给林姑娘赔礼道歉呢。”
“那你怎么不问问林姑娘平常素日都是怎么对待宝玉的？”贾琏反问道，“有她那么霸道吗？有她那么狠心吗？”
“哎！”平儿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两个人还是一点儿没变啊，彼此怨恨对方，谁也不想重新和好，仍看不到一丝希望。
“所以你也不必劝我，我知道以你的善良，肯定也经常劝她，可结果怎么样呢？你自己心知肚明。”贾琏侃侃言道，“人与人之间都是将心比心，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别指望任何人能够无怨无悔地对一个人好。”
“二爷说的或许对吧。”
“不是或许，而是绝对。”贾琏道，“我可以拿人头做担保，任何人，无论男女，对另一个人好，也无论男女，都指定带有一定的目的，甚至包括父母子女之间。”
平儿并不认同，所以保持沉默。
贾琏接着又问：“我想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没有随她母老虎去？”
“我说了，我绝不是为了监督你们。”平儿再次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我相信，那你总该将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我。”贾琏道。
“第一，我希望留下来可以开导二爷回心转意，与二奶奶重新和好如初，这也是老太太、老爷、太太们的心愿；第二，我既是二爷的人，这辈子就只能跟着二爷，这算是我的个人私情吧？”平儿坦诚地道。
“你就不怕我喜新厌旧找别的女人？”
“二爷就不能改一改这个性子吗？”平儿弱弱地问一句。
恰好贾珍吩咐完下人又进来了。
贾琏望着贾珍笑：“珍大哥，你说说我们喜欢女人的性子能改变吗？”
贾珍先是看了贾琏一眼，而后又将目光投向平儿，笑眯眯地道：“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恐怕不好改吧？再说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你们都说宝玉的好，可他还要同时娶两个老婆纳四个小妾呢。”
“就是，说我们倒一套一套的，他自己还不是那样？”贾琏附和道，“我与珍大哥不敢想呢，况且这还是现在，以后指定还会遇到喜欢的姑娘，谁敢保证他将来不会再娶其他的姑娘？比我们的女人还多不是？”
“可宝二爷对待每一个他喜欢的姑娘都很好的。”平儿为宝玉辩护道。
“我们也是这样呀，难道对你不好？”贾琏忙为自己辩白道。
“我们在姑娘心目中是忘恩负义甚至禽兽不如的男人？”贾珍跟着笑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平儿忙摇头。
“可你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呀。”贾琏道。
见平儿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贾珍只好打圆场笑道：“哎，算了算了，我们还是不说这些，说开心的事儿吧。”
“是该好好乐一乐，这阵子可把我憋屈死了。”贾琏愤愤地道。
一会儿酒菜上来了。
很快便摆了满满的一桌。
可端上来的碗筷却只有三副。
贾珍客气地对平儿说道：“坐，坐，别客气，又不是外人。”
平儿疑虑地道：“只我们三个人吗？”
贾珍笑道：“对，今儿就我们三个。”
“可这一桌子酒菜……”
“慢慢吃，不着急，平儿姑娘难得来我们这边吃一顿饭，不得招待周到一些？”贾珍说着，便上去硬是拉平儿坐下。
平儿半推半就坐下，心里更是感觉局促难安，偏偏看了贾琏一眼，还见贾琏正对着她笑，让她一颗心不禁砰砰直跳。
“珍大哥，请坐吧！”贾琏冲贾珍一摆手笑道。
“好，坐，坐，都坐。”
贾珍在平儿左边坐下，贾琏在平儿右边坐下。
“今儿我得与大哥好好吃两杯，从前这阵子只敢与大哥偷偷吃酒，以后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一起吃酒了。”
贾琏举杯连敬贾珍三杯。
贾珍见平儿在，哪有示弱之理？来之不拒，手起酒干，十分爽快。
“你也只顾敬我，也该多敬平儿姑娘几杯。”贾珍笑道，“平儿姑娘心地善良，为了你不知在你家那位受过多少委屈呢。”
“对，敬你。”贾琏举杯又敬平儿。
“二爷，我不胜酒力，就饶了我吧。”平儿本就很不自在，还哪敢喝酒？
“我也敬平儿姑娘两杯。”贾珍跟着举杯说道，“平儿姑娘诚心诚意留下来，亏得我还怀疑你的动机不纯呢，要不还是我先自罚三杯，然后再敬平儿姑娘吧。”
说着，也不管平儿什么话，贾珍自顾自地连干三杯，干完笑道：“这下再敬平儿姑娘酒，总该不会拒绝了吧？”
如此一来，平儿越来越感到不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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