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怀疑乃至确定
铁头被调到宝玉身边来做事，与贾蓉碰头的机会自然多了。
这天，他们两个又相遇了。
贾蓉顿时想起那个夜晚，他与父亲贾珍偷偷摸进尤三姐的房间，随后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闯进来，将他们一顿猛揍。
如今他脸上还留有疤痕呢。
这段经历他又怎么能忘记？
所以见到铁头的第一眼，贾蓉便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
虽然当时他看不清脸庞，但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的外形，他记忆犹新。
怎会那么像呢？
贾蓉这个感觉与当初尤三姐第一次见到倪二与铁头时的情景差不多。
他同样不敢声张，只是打量着铁头，试探地问道：“你是新来的？”
铁头点了点头，其实他见到贾蓉心里也有几分紧张，毕竟也算是做了亏心事。
“以后跟着宝二叔？”贾蓉接着问。
“嗯。”贾蓉又点了点头。
“你从前认识宝二叔，还是通过应聘招进来的？”因为贾蓉从前没见过铁头，更不知道他与宝玉的关系，所以才这样问。
“认识。”铁头仅回答了两个字，由于他心里不自在，回答完便默默走开了。
如此一来，贾蓉更是怀疑。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让人私底下偷偷对铁头的来历进行了一番调查。
一调查，贾蓉几乎可以确定，当晚偷袭他们的两条大汉，其中一个就是铁头。
“铁头居然是宝二叔暗中收的徒弟，原来他就是精武飞龙的副馆主之一。”
贾蓉喃喃自语，进而让人继续调查。
又得知，精武飞龙另外一位副馆主倪二同样身高马大，也是宝玉暗中收的徒弟。
这事儿如今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了。
贾蓉十分好奇，便找个机会去了精武飞龙一趟，一见到倪二，让他更加确定。
那天晚上爆揍他们的两条大汉，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倪二与铁头了。
前后再一联系细想，仿佛曾经所有的疑团如今瞬间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痛恨宝玉。
肯定也是因为怀疑乃至已经确定，只是碍于形势不敢揭穿罢了。
如今他也怀疑乃至确定，那他该如何面对呢？贾蓉一个人坐着冥思苦想。
难道他就敢揭穿吗？即便确定是倪二与铁头干的，又能怎么样呢？
甚至他都不敢去告诉他父亲关于这件事的推测，自然也不敢揪出倪二与铁头，因为很简单，那两个也只是奉命行事。
看来暂时也只能像他父亲一样忍着。
然而，这件事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所以他很想探个明白，哪怕不寻仇不报复。
有这样的心思，以至于再次与铁头相遇时，他又一次将铁头拦住了。
不过态度倒是非常良好，他笑着对铁头说：“铁头兄弟，我有两句话想问你。”
铁头却有心回避，不冷不热地道：“不知想问什么？”
“你是宝二叔暗中收的徒弟？”贾蓉单刀直入地问道。
“为何突然问我这个？”铁头警惕地道。
“看来外界传说都是真的。”贾蓉道。
“什么传说？”铁头问。比起心眼儿，他当然远远不如贾蓉。
“说宝二叔暗中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倪二，人称醉金刚。”
“……”铁头默不作声，没有反驳，因为这事儿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们两个早在精武飞龙尚未筹办的时候，就已经拜我宝二叔为师了，我没有说错吧？”贾蓉接着说道。
“……”铁头继续保持沉默。只是这一沉默，便等于什么都承认了。
“从前你可认识我？”贾蓉又有心问道。
“不认识。”铁头摇了摇头。
“我想你也不认识我，毕竟之前我们从未见过嘛。”贾蓉笑呵呵地说道。
“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走了。”铁头说道，他不想继续与贾蓉扯下去。
“没有，你走吧。”贾蓉客气地笑道。
铁头二话不说便低头离开了，仿佛压根不想与贾蓉多说一句话似的。
这样，贾蓉更加确信铁头心里有鬼，因为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这样子。
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呢？
贾蓉又一次问自己，但答案依然是否定的：不能告诉父亲，必须忍着。
万一他的猜测与推断成真，难道要追查到底吗？这时候他们如何斗得过？
身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找不到。
唯一信任的兄弟贾蔷，还安排做其它的事儿去了，此刻不在他身边。
铁头其实也是一个较为敏感的人。
他已经察觉到了贾蓉有心接近他，显而易见，肯定是有所图嘛。
所以铁头将此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宝玉。
不过说实话，宝玉还真忽略了这个。
或者说，这事儿他早已经没放在心上。
仿佛在他的眼里，这件事已经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中，不必为此再费心思。
所以宝玉听完，这样吩咐铁头：“他怀疑就怀疑呗，你不用管他怎么想，倘若问起来，你只说不知道，一口咬定。”
铁头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宝玉跳过这个话题，问道：“我看你这几天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对劲儿。”
“可能因为刚来还不怎么习惯吧。”铁头如是般回道。
“不怎么习惯或许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吧？看来你还是忘不了二姐。”宝玉直承道。
“……”铁头不吭声。
“忘不了也得忘知道吗？爱一个人固然没错，但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去爱。”
“知道。”紧接着铁头又弱弱地问，“不能忘记，放在心里也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而是不能影响你的生活与工作状态。”宝玉提醒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低迷，自己没有感觉吗？”
“有感觉，只是徒儿无能，控制不住。”
“再想二姐，拿针扎自己几下。”宝玉说道，这本是他半开玩笑的话。
谁知铁头答道：“好，师父的方法我记住了，回去便试试，看好使不。”
宝玉一抬手，命铁头去了。
至于贾蓉怀疑乃至确定，那天晚上揍他们的两个人就是倪二与铁头，又能怎样？根本没有证据，难道只凭一张嘴？
孙绍祖死了他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不干人事儿的贾珍与贾蓉父子？
怀疑便让他们怀疑呗，反正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来，怀疑有什么用？
贾珍不是早就怀疑吗？不然也不用装病卧床不起那么长时间。
当初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更何况现在。
宝玉正将这事儿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见尤氏来了。
“宝玉！”尤氏进来叫了一声。
“大嫂何事？”宝玉忙问，平常这个点儿尤氏自己也忙着。
“我发现蓉儿这几天有点不太正常。”尤氏凑过来轻轻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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