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暗潮汹涌
只是大蛇从棺材里消失是事实，总不会是凭空消失，花无年含笑冲着他说道：“老板，我想订做一个鼓，鼓面用蛇皮的，你能做吗？”
“蛇皮很贵，你确定吗？”老板拧眉盘算了一番后又道：“成本大概要比这猪皮的贵上几倍，你要是能接受，我倒是可以试试看。”
“价钱不是问题，一定要真材实料。”花无年直接从兜里取出一些钱放在货架上，笑道：“就当是定金吧，老板你看一下大概需要几日，因为我是过来玩的，可能随时会走，所以可能这个时间上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尽快赶出来。”
“嗯……明天下午你再过来。”老板盘算下时间后，回道：“我家里还有一些半成品的鼓，但是这个蛇皮我需要去县城里找，现在已经晚上了，我得明早出发，你下午过来看看吧，赶一赶的话时间上差不多。”
“那就麻烦你了。”花无年不动声色的走出杂货铺，顺便朝棺材铺里瞅了一眼，此时的王胖子并没有那么胖，相反看上去干瘦没什么营养的样子，他还在忙，从棺材上刨下来的木屑纷飞，落的他满头都是，看样子也是个忙碌命却没挣到什么钱。
沿着街道一直往里走，就看见了靠在墙上养神的道人，尽管闭着眼睛却知道是谁来了，开口说道：“从山上下来没看见你，去哪了。”
“瞎逛。”花无年努嘴：“反正大事有你顶着，我也帮不上忙，想去看看村长的陈年往事场景极限在哪里，就跟你说的差不多，我还没到镇子口就已经走不过去了，最多就到那边的一家小饭馆门口。”
“是吗，你挺谨慎的，是干大事的人。”道人睁开了眼睛，表情似笑非笑，直看的花无年浑身不自在，他又道：“你猜那条蛇去哪了。”
“我怎么会知道，既然死透了，肯定是有人挖走了吧，不可能死而复活自己跑了啊。”花无年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的宽大袖口看去，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问道：“你藏袖子里的小白蛇呢？你问我这些问题还不如问问它，都是蛇，可能它可以帮你找到失踪的大蛇。”
“你在转移话题。”道人笑了：“所以你现在心里有鬼。”
“我心里能有什么鬼？别说大蛇没了，就是躺里面的人没了也不关我事啊。”花无年撇嘴：“你什么都好，就是跟我一样戒备心太强，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想法，你觉得我在别人的场景里能干什么，能害你啊。”
“那可说不准，你一个眼神就是八百个心眼，连我都看不透你。”道人也不藏着掖着，就跟老朋友闲聊般笑道：“当初我们道观里就数小师弟心眼最多，现在看来，他跟你还是没法相比，你比他强。”
“你那个催眠师小师弟啊？你真是高看我了，我们打过交道，差点被他害死。”花无年一想到催眠师那阴森的诡笑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不安，浑身一颤抖掉身上的不安后又道：“你等在这里是想套我话啊？我觉得眼下你还是得看紧村长才行啊，他才是整个事件里最关键的人。”
“我已经丢了眼睛在他身上……”道人诡异的一笑，冲着花无年眨眼睛：“你想不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这也能看？”花无年愣住，顿感头皮发麻，这道人的底牌一张接一张，鬼知道他有没有往自己身上丢眼睛，“你怎么往他身上丢眼睛？”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山人自有妙计。”道人伸手往空气里划去，顿时划出一道单独的虚影，而虚影呈现的正是村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记录，就像是附近有一只监控正对着他跟拍，而他浑然不觉。
花无年瞅了几眼后两眼发黑，这手段已经不能说是神乎其神了，简直就是离谱！来不及细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见到村长回到家中，鬼祟的关上院门，最后似乎不放心，又用一根粗木抵住院门，做完这一切后才一脸颓废的瘫到院中的一张躺椅上，两眼无神望天，不知在想什么。
“你猜他在想什么。”道人冷不丁的出声直接惊的花无年震了一震，“我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是在想使坏吗。”
“使坏他不敢，他就是想拼命亡羊补牢。”道人高深莫测的说道：“这会估计他在拼命想，镇子上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把上午刚埋下去的棺材给弄开。”
“那可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活。”花无年撇撇嘴：“从他们出殡回来到我们回去，前后不过一两个小时，这期间不仅要把土刨开，还要运走那么大的蛇，一个人挑担子也干不了，况且按照村民的说法，一段段的蛇应该血淋漓，可一路回来我都没瞧见哪有滴血。”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道人瞥一眼花无年，脸上不动声色：“那你觉得还有谁参与了。”
花无年猛然惊觉，不知不觉差点又被道人给套了进去，跟他说话真是险之又险，“我怎么会知道，镇子里就这么些人，参加出殡的至少占了一半多，他们肯定没时间回去干那些事，所以你只要把剩下的人每个都给算上一卦不就清楚了。”
“你当我孙猴子啊，拔根毛就能算一个？”道人哭笑不得，“人就是人，哪有那么大的精力，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没办法每个都算上一卦，但我现在算算村长在寻思什么不就行了吗。”
说罢，道人又从地上一颗石子，很随便的丢了出去，如此简单的操作，花无年差点觉得自己也会了，只是这种算法到底是基于什么原理之上的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好歹人家卡罗牌每张都有说法，这随便从地上捡来的石子能说明什么，而且并不是自己提醒了他，是他借自己的话顺水推舟罢了。
石子被抛到不远处落在了地上，道人定眼看去，脸上顿时透露出古怪，直接现身说法道：“他这个时候竟然在猜你是什么人，你说他奇不奇怪，自身都难保了还觉得你是最大的隐患。”
花无年一脸鄙夷的看向道人：“你是在借那颗破石子在敲打我吧？还非要说是村长在琢磨我。”
“真的，我敲打你干什么……他真的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道人有些不满的撇嘴：“不都是我在干活吗，他不应该多琢磨我吗，怎么还会觉得你才是他最忌惮的人呢……哈，说明什么，说明你比我看上去更要高深莫测，给他们的压迫性更强。”
“神经。”花无年翻翻白眼：“你有这个闲工夫开玩笑，不如再听听他接下去想什么。”
“唔……他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刨棺……哈哈，他真就是这么想的，你别这么看我。”道人毫无顾虑的哈哈大笑：“他想来想去，就你有这个操作空间，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一个人很难完成那样的工作量，而你看上去很能干的样子，所以他这会已经在想你到底把大蛇藏哪去了。”
“……”花无年一脸无语，“我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心机这么重的人吗？怎么看都是你更狡诈的样子吧？虽然你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样子。”
“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证据。”道人翻翻白眼：“好像都挺符合人性的，你在怀疑他，他在怀疑你，现在只能确认一个事，那就是大蛇失踪确实跟他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另外的怀疑对象，我算上一卦。”
“没有没有。”花无年连忙否决他的提议，投石算卦这个事到底是真是假都弄不明白，还敢让他去算杂货铺的老板，那不是纯纯自投罗网送人头吗。
“行吧，既然没有……咦，他这会竟然在想要不要私底下请咱俩吃顿饭，这是想贿赂咱们吗。”道人神色古怪：“吃人家嘴软，说不定咱们就会在半夜把大蛇还回去，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弱智的想法，看来是真走投无路开始胡思乱想了，行了，在他身上搞不到什么线索了，浪费我的眼睛。”
说罢随手挥去，顿时就将盯住村长的眼睛给灭掉，就像是灭灯一样简单，这让花无年再次头皮发麻，到底是什么样的道观能容下这么多逆天之子，想到这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当初你们的师傅让你们进神关寻找道缘，现在看你的手段，是你找到了大机缘？”
“不敢，只是捡到了一些别人不要的。”道人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开始朝着巷子走去，“我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白事人家看我是道长的面子上会请我吃顿饭。”
“……”花无年真的很想说，您都快神仙了还需要吃饭吗，只是这话可不敢说，谁知道眼前的道人是真是假，万一一切都是海市蜃楼，还是不要拆穿的好，搞不好就有人恼羞成怒撕了自己，现在最明智的就是一切顺其自然，以静制动。
再次回到白事人家，香烛气味很大，花无年深吸一口气，久违的白事，可惜道人并没有把林婉蓉二人带进场景，不然会热闹许多，随着道人走入院子，所有人顿时停下了手上的活，空气变的压抑，所有人有些紧张的盯着道人。
道人察觉出他们的紧张之意，轻轻说道：“我只是路过想讨口水喝，不知……”
“有有有，快清张桌子出来！”当初给花无年跪下的村民还算机灵，顿时张罗着单独空出一张桌子，道人也不拘束，一屁股坐了下去，很快就有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道人见花无年还干站着，招呼道：“一起坐下吃一口啊。”
花无年实在是没有胃口，只是众目睽睽下总不好显得特立独行，于是便坐下，但眼睛却没闲着，一直转溜着四下看，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道人，看来道人的压迫感还是挺强的，毕竟谁都知道当初大蛇误入祠堂就是他赶跑的。
花无年就有些想不通了，正是因为道人将祠堂里的大蛇赶跑，所以大蛇才会误闯这户人家，最终酿成祸事，这户人家不是应该很仇视道人吗，为什么却不敢露出一点异样。
“你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凝重。”道人似是随时在观察花无年的神色，微笑道：“心眼子多的人心思都太重了，你可要保护好身体啊，免得英年早逝。”
“放心我身体好的很。”花无年确实没有心思跟他瞎扯，至于这话里到底有没有威胁之意都懒得去分析，刚才灵光一闪而过的疑惑确实很反常，换位思考，恐怕道人再走进来的一刹那，自己已经抡起锄头赶人了。
花无年借着喝水之际掩住了嘴角的抽抽，脸上不敢露出丁点迹象，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偶尔露出来的破绽却让人提心吊胆，突然余光瞥见小白蛇沿着墙根一路游了过来，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很快它便钻入桌子底下，而道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它会来，手朝着桌底伸去，收了小白蛇。
一切都在众人没有察觉下完成，花无年不得不佩服一人一蛇的配合，恐怕他口中所说的监视村长的眼睛就是这条小白蛇了，至于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已经不重要了，但凡是经过道人的手，就算他说能把月亮从天上摘下来自己都已经见怪不怪。
道人的胃口倒是很好，大口吃着饭，时不时喝上一口热茶解渴，这让花无年哭笑不得，看来他是真来吃饭的，大蛇丢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也是个奇葩，看来想要找到大蛇还得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只是答案还得明天下午，也不知道这会杂货铺老板在干什么……
很快，道人就吃饱，起身问道：“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找个地方借宿去。”
“啊？”花无年有些懵圈，这道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大蛇丢了村长已经火烧眉毛，道人倒好，吃饱饭就要找个地方睡觉。
“啊什么啊，我看祠堂那边风景挺好，晚上住那说不定有意外惊喜。”道人诡异的冲着花无年一笑，这让花无年浑身起鸡皮疙瘩，那眼神就跟猫戏老鼠似的，难不成祠堂里晚上还要发生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