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反水
“好！”
燕小北哈哈一笑。
他又爽朗道：“我就知道能吹出《兰陵王入阵曲》之人，断不会有畏惧之心！”
说这话之时，他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青雉等几位八品，令这几人脸色一沉。
顾平生却只是淡然一笑。
之所以答应燕小北之邀，一方面是因为灰市此去看似凶险，不过好歹他们是主动一方，而城中局势多变，并不一定就安全多少。
二是想到了那大刀王四，他虽然和此人交集不深，不过当初二人在灰市面临被搜查，正要暴露之时，此人挺身而出，虽说只是他无奈之举，不过多多少少，也为其顶包之意。
大刀王四被灰市之主鬼刀，生生凌迟而死，却始终不吭一声，他也颇有几分钦佩之意，若是可能的话，他也想顺手帮他把仇给报了。
“兵贵神速，你们即刻动身！”
宇文县令站起身来一挥手，下令道。
随后。
匆匆点过兵马，燕小北领衔，一行上百人下山而去。
“这些你拿着。”
燕小北悄然塞给顾平生一个布袋。
“什么玩意？”
顾平生伸手去接，口中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一接手后，就面露恍然，这布袋颇有份量，里面尽是一颗颗拇指大小的珠子，正是五行雷珠。
顾平生略一清点，发现竟有三十枚之多，这已是他们这次出发所携带五行雷珠五分之三的数量。
他也不客气，直接全部收入怀中。
“你对那灰市之主了解多少？”
顾平生忍不住问道。
燕小北双眉一皱，凝声道：“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人在灰市之中，能利用雾气隐藏杀人，很不好对付……”
“那伱有把握胜过他吗？”
顾平生沉声问道。
这次突袭灰市的胜负手，可以说就是看燕小北和鬼刀，这二人的对决……
“当然有，我岂会做没把握之事！“
燕小北眉头一挑，自信笑道。
“那就好……”
顾平生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燕小北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不过行事还是比较可靠，且他九品之时，若不是遇到自己这种身怀金手指的天选之人，的确算的上九品之内无敌。
既然燕小北有信心，敌过那鬼刀，想来这份自信也并非空穴来风。
“大人，小老儿带你们去了灰市之后，你们真的放了我那外孙吗，小老儿如今在世上，可就我那小外孙一个亲人了……”
一个七八十岁，行将就木的白发艄公，两眼抹泪道。
“放心，你带我们进入灰市之后，我一定想办法让铁锤帮放了你外孙！”
燕小北脸色肃然，斩钉截铁地道。
“小老儿就先谢过大人了，那铁锤帮实在太过可恨，我已经答应带他们去灰市，他们仍然砍掉了我那小外孙一条右腿，可怜我小外孙才十六，这少了一条腿，以后可怎么办啊……”
艄公神色戚戚，惨然说道。
燕小北和顾平生闻言，皆是眼帘一垂，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
顾平生开口问道：“老人家，我们是从无人村的入口去灰市，还是从简湖过去？”
艄公连忙开口，一副生怕顾平生等人不悦的模样，他道：“无人村的入口暂时走不了，其中的水道已被彻底封死，一时半会难以打开，眼下只能从简湖而入。”
燕小北一旁问道：“简湖之上云烟障目，你要如何渡过？”
艄公解释道：“若是从湖面上走，的确无法渡过，不过简湖的湖底，有各种形状不同的礁石，这些礁石可以作为记号，指引人渡过简湖。”
顾平生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和之前那个倒霉钓鱼佬无意间发现的方法，不谋而合。
他接着问那艄公道：“简湖的浅水区湖底有礁石，可一旦过了五六里，到达湖心深水区域，便都是黑色的泥沙，届时又如何分辨方向？”
艄公脸色一惊，忍不住打量了顾平生几眼道：“这位大人竟了解的如此之多，不错，五六里之后达简湖湖心，便没有礁石只有泥沙，不过泥沙的粗细，也有些许不同之处，同样可以根据湖底泥沙，渡过简湖。”
“原来如此。”
顾平生颔首道。
接着他又神色凝重而问：“那简湖深处，有圈养的鼋神怪物守卫，又如何避开这些鼋神呢？”
艄公勉强一笑：“这鼋神虽然凶残，灵智却是不高，湖心处的木桩上系有一对’失心铃‘，可以通过这铃铛的声音控制它们，小老儿也懂失心铃的操使之法，各位大人不必担心的。”
……
一行人下了大矿山，悄然来到简湖之畔的一处密林，而林子里竟藏有一艘艨艟。
顾平生有些讶然，看来官府倒是早已提前有所准备。
众多武者们一起出力，将这艘艨艟扛起，置入了简湖，随后所有人纷纷登上甲板。
艄公腰上绑着一根麻绳，一头扎入了湖水之中，和此前那钓鱼佬带顾平生入湖的方式，一模一样。
为了以防万一，燕小北经顾平生提醒，又派出两名水性较好的九品武者，一同入水，不离那艄公左右。
一个时辰之后。
众人不出意外的，顺利渡过简湖的礁石区，来到了湖心的深水区。
“小心，四组就是在这遇到了那鼋神，最后全军覆没的……”
顾平生凝神说道。
“哗”的一声。
艄公钻出水面，登上甲板，而那一对青铜所制的失心铃，也已被他取到手中。
与此同时。
湖面突然划出几道水痕，并飞快地冲他们的这艘艨艟而来。
“鼋神！”
武者们纷纷惊呼出声。
艄公呵呵一笑道：“诸位大人莫怕，小老儿这就摇铃驱散它们！”
他高举铃铛，铃声时快时缓，忽高忽低，暗合一种特殊的节奏。
顾平生不禁神色一动，竖耳细听。
只见摇铃声中，水中鼋神的游速，立时变慢，且只在船只四周盘旋，并不攻击。
就在众人大松一口气之时。
艄公双目闪过一丝狠厉，手中摇铃之声，骤然一急！
同一时刻。
水下的鼋神，陡然暴戾，用身子猛撞船体，众人顿时立足不稳，差点摔入湖中。
艄公神色悲凉，恨声道：“铁锤帮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之极，即便我带你们入灰市，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那外孙，都留在这给我爷孙陪葬吧！”
说罢。
他径直跳入简湖，人与铃铛，都被鼋神一口吞入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