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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天外楼不远处的小茶馆,朱瞻埈坐在小桌前看着天外楼的方向出神。

夜晚的秦淮总是热闹非凡,但周边的喧嚣好像与他无关,朱瞻埈就这么看着,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

小太监在身旁侯着,朱瞻埈这样已经几天了,他心里也很着急,他生怕朱瞻埈一时想不开做出点出格的事。

突然开口:“主子,您若是实在挂念那位茵茵姑娘,不妨主动去寻她便是,何必如此呢。”

朱瞻埈面色微苦:“她。怕是不愿意见我。”

小太监继续道:“主子,您又不是她,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朱瞻埈心情复杂,百感交集。但小太监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自己从未主动去寻过她,因为柳茵茵一次冷漠就这么轻易放手,确实心有不甘。他,还想试试。

朱瞻埈猛然站起身

“富贵儿,走!”

随即主仆二人朝天外楼走去,其实主仆二人自从到这喝茶开始,天外楼就已经有人报上去了。

柳风小筑,如烟打开房门轻声走了进去,柳茵茵正看着那首《临江仙·柳絮》发着呆,这首词又何尝不是她本人的真实写照呢?

“茵茵姐,二皇孙起身朝天外楼来了,若是他要见你,我们拦是不拦?”

柳茵茵缓缓转过头,蹙着眉,面色尽是纠结:“让他......回去吧。就说今日我身体不适。”

如烟点点头,转身离开。

刚迈进天外楼的朱瞻埈没走两步,便被红娘堵在了门口,红娘面色挂着微笑,热情的招待着:“呀,这不是二皇孙殿下嘛,今日应天论道好大排场胜了,晚上就到我天外楼来了,我们天外楼真是蓬荜生辉,倍感荣幸呢,今儿个可得好好伺候好您,今日给您免单您看可好,我们这就给您安排地方”

红娘太过热情,一见面就开始喋喋不休,朱瞻埈很不适应嘴角艰难的露出一抹微笑,很难看。

“红娘误会了,今日我前来是想见见竹园里面那位。”

红娘故作惊讶:“哦~原来如此。”

转而一脸为难的说道:“小殿下,那倒是不凑巧了,今日那位身体不适,怕是不方便见您。”

朱瞻埈听完刚打起的些许精神又萎靡了。

低着头喃喃道:“你果真不愿见我吗?”

这时红娘身旁一小厮附耳跟她说了些什么。

红娘点点头又挂起了职业的微笑看向朱瞻埈说道:“小殿下,我家花魁想请您上去坐坐,您可有兴趣?”

朱瞻埈有些惊讶,急忙点了点头。

“自当前往。”

红娘让开身子:“小殿下请,朝朝在闺房等您。”

朱瞻埈点点头跟着小厮上了三楼,带他到了凤朝朝房门前,便躬身下去了。

朱瞻埈推开房门,凤朝朝迎了上来。

这次两人都没有初见时那般曲意逢迎。

凤朝朝面色平静,眸子深处藏着厌恶之色:“见过小殿下。”

朱瞻埈看着凤朝朝急忙开口:“朝朝姑娘,不知你姐姐如何了,为何不肯见我一面。”

凤朝朝面色并不好看,皱着眉反问道:“我还要问小殿下到底跟我姐姐说了什么,这几日姐姐连我也不见,饭食吃的都甚少,整个人都消瘦了。”

朱瞻埈神色慌张,言辞恳切:“朝朝姑娘,能否带我去见她一面,拜托了。”

凤朝朝嗤笑一声:“小殿下还是莫要再惦记了,姐姐说了,不想再见到你,还望小殿下好自为之。”

“对了,还望小殿下知晓,以后若是吃喝玩乐,纸醉金迷,我天外楼自然欢迎之至,但若是找我姐姐,还望小殿下早日熄了这个心思。”

说完凤朝朝便不再搭理他,朝门口走去。

朱瞻埈一瞬间心痛如刀绞,面上尽是哀色。

在凤朝朝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开口了:“朝朝姑娘,还请留步。”

朱瞻埈转过身,神情落寞挤出一丝微笑:“我还有最后一事相求,还望朝朝姑娘能够应允。”

凤朝朝转过头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少年,面色悲戚,言语中带着哀求。心里微微有些触动,点了点头。

朱瞻埈走到书案边,缓缓写下一首词:

“残阳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忆平生。”

将之拿起,庄重的交给了凤朝朝。

写完这首词后朱瞻埈心中有些释然。

恳切的开口道:“请朝朝姑娘将这一首词交给茵茵姐,茵茵姐平日最喜诗词,既然她如今不愿再见我,我也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既如此,那我们就从此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吧。”

朱瞻埈对着凤朝朝躬身一礼

“拜托了。”

凤朝朝默然,从他手里接过,没有回应,转身离去。

朱瞻埈直起身子,脑海里如幻灯片一般,一幕一幕的闪过柳茵茵的画面,长舒了一口气,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富贵儿,回家吧。”

随即大步朝外走去,小太监默默跟上。

东宫内,朱胖胖看着面前的李大茂。

郁闷的说道:“你说那臭小子,又去了秦淮河畔,还在天外楼门口喝茶?”

李大茂点点头:“太子爷确实如此,据手下人来报,二皇孙似乎心情并不好,喝着茶望着天外楼发呆。”

朱胖胖紧皱眉头,朱瞻埈自从上次从天外楼回来楼后,情绪就异常低落,朱胖胖本来还担心今日的应天之论以他的状态怕是难以获胜,结果却出人意料,没想到到了会场的朱瞻埈判若两人,竟然辩的胡广哑口无言。就当他以为儿子没事了的时候,上午还好好的一个人儿,晚上又变回那副颓然的模样。

朱胖胖对着李大茂说道:“上次瞻埈派人调查的那两个女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李大茂躬身道:“锦衣卫来报,那俩女子身世清白,并无太大问题,只是有一件事情很蹊跷。”

“何事!”

李大茂回应:“那两女子本是普通百姓人家出身的苦命之人,但仅仅只到天外楼一年时间,便闯出了诺大名气,不仅诗词歌赋精通,歌舞弹唱更是俱佳。那位叫柳茵茵的女子虽然从未显露人前,但据锦衣卫调查如今天外楼的生意,编舞,布局,都出自她一人之手。那天外楼的鸨子红娘更像是个傀儡。奴才怀疑...”

朱胖胖露出了然之色。

开口道:“这天外楼立足数十年,背后之人恐怕大有所图,老爷子就快回京了,静观其变吧,派人死死盯住天外楼,所有进出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朱胖胖此时的模样跟平日里大相径庭。

他心中担心朱瞻埈被人利用,让有心之人安上一个勾结逆党的罪名,他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再出点这种事情...所以作为父亲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孩子。

李大茂心中一颤躬身一拜:“奴才这便去办。”

李大茂退下,朱胖胖若有所思,喃喃道:“到底是建文余孽,还是北元细作呢...”

柳风小筑,柳茵茵从凤朝朝手里接过那首词,面上悲戚之色更甚,风采再不复平日那般。

神色恍惚,嘴里不停念叨:“一别两宽,两不相见......如此也好......也好啊。”

凤朝朝眼里担忧之色更甚,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朱瞻埈的请求。

“姐姐,本就不是一路人,只两面之缘,何至于此啊。”

柳茵茵转头看向凤朝朝勉强笑笑:“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姐姐,我......”

凤朝朝还想开口但柳茵茵对她摇了摇头。

凤朝朝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柳茵茵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看着那首词,黯然神伤,脑中皆是那少年的音容相貌

“茵茵姐若是喜欢,我为你作一首如何?”

“茵茵姐自然配得上,茵茵姐在我心里自是特殊的。”

“茵茵姐就送到这,被旁人看到要说闲话了。”

“茵茵姐往后请多多指教。”

“我只愿这世间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

柳茵茵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一笑,竹园百花失色。

半响,回过神来的柳茵茵喃喃道:“断肠声里忆平生吗...对不起。”

一滴眼泪落下...

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剪下一缕青丝,面露决然之色:“既然两难,那便两断。”

次日,朱瞻埈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洗漱完之后,三人一起吃着早膳。

朱瞻埈开口道:“富贵儿,去找个大一点的宅院,好好装饰一番,挂个知行书院的牌子。”

灵儿歪着脑袋诧异的看着朱瞻埈:“殿下,这是准备广收门徒了?”

朱瞻埈笑着点点头:“先准备着吧,那帮陆门子弟总是需要地方安置的,这段日子我先去跟他们论道一番,往后我也可以轻松些。”

三人吃完饭,朱瞻埈先去李氏那里安抚了一番,李氏见儿子又活蹦乱跳,神采飞扬的模样,终于是放心了。随后告别了李氏又朝前厅书房走去。

进门就叫道:“爹,我来看你了,儿子昨儿个是不是忒给你长脸了。”

朱胖胖满脸无奈,这个儿子打小在他面前就没什么礼数,没好气的说道:“倒是有些本事,但你也要收敛些,切莫太过骄傲。朝中上下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

朱瞻埈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们呢,我行事光明磊落,他们要看那便让他们好好看看。”

朱胖胖看着儿子神采奕奕的样子好奇的开口道:“对了,我看你这几日情绪低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今日怎地又好起来了,听说昨日又去见了那位茵茵姑娘,心结打开了?”

朱瞻埈听见朱胖胖提前柳茵茵,神色一滞,收敛了笑容:“爹,莫要再提她了。”

朱胖胖看着儿子又低沉下去的情绪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道:“是爹说错话了,爹的不是,爹给你道歉。”

朱瞻埈不愿再提,摇了摇头对朱胖胖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最近一段时日都在找人盯着我,不过儿已想通了,此后儿与那位茵茵姑娘再无再无瓜葛,爹你就放心吧。”

朱胖胖点点头,对于儿子能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朱瞻埈又面带恳切的看着朱胖胖躬身一礼:“我知道,爹你最近也在暗中调查天外楼,我亦知道这天外楼中大有蹊跷,但若是有一天这天外楼真的包藏祸心,行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爹将她交给儿子处置。”

朱胖胖审视的目光看着朱瞻埈,意味难明,父子二人一时无言,沉吟良久朱胖胖开口:“你想好了吗,此事非同小可。若那柳茵茵真有此举,你若如此行事,将被千夫所指,你此前所有的努力也会顷刻间付之一炬。”

朱瞻埈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面色坦然:“儿心意已决,爹,人这一辈子有些事做起来是不需要理由的,你就让儿子任性这一次吧,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朱胖胖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朱瞻埈,他这副模样就连他这个当爹的还是第一次见,可想而知柳茵茵在他心中分量何其重要,一向以宽厚待人的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