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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镇口,一身常服的朱棣与解缙正坐在一个小摊前吃着早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陛下,这个小镇倒是稀奇的很,这里的百姓笑容干净,气氛也比城内好上不少,看来我这几年倒是错过了不少。”解缙对于眼前的一切渍渍称奇,不由感叹道。

朱棣咬了一口大肉包,不知为何今日的他胃口格外的好,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听见解缙出言笑了笑,毫不在乎的用袖袍擦了擦嘴道:“你不知道的地方多着呢,总是需要慢慢适应的,这里确实不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弄出来的,若是天下如此地一番,咱也不见得当不得那千古之君。”

解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几日他回过家之后,也没有休息,对于最近南京城的一些大事倒是也略知一二,比如如今这风头最盛的二皇孙,他听的是最多的,这被陛下亲自命名的大同镇也是那二皇孙捣鼓起来的,外界对这个年仅九岁的稚童已经传的神乎其神。

他对此其实并不以为意,甚至心中微微还有些排斥,在当时立储纷争的时候他就是一力支持嫡长子继承的,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朱高炽,甚至因此与汉王朱高煦交恶,最后导致了自己含冤入狱。

如今这个所谓的二皇孙比起身份来还不如朱高煦,朱高煦好歹还是个嫡次子,朱瞻埈则是个庶出子。

朱棣虽然话语平淡,但是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出卖了他真实所想,解缙忍不住说道:“陛下,二皇孙固然优秀,可终究身份敏感,如今风头正盛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再说了如今皇太孙已立,太过纵然另外一个孙儿难免不会促使发生兄弟阋墙之事,于皇室无益啊。”

朱棣听完有些不高兴,手中的大包子好像突然不香了,冷哼一声道:“此事朕自有计较,再则说了,你之所以现在坐在这,就是我这孙儿求得情。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解缙神色一怔,他对此毫不知情,此前他问的时候朱棣的回答模棱两可。

微微摇了摇头,这个解释他心中是不信的,平静道:“二皇孙不过九岁,我入狱之时他也才七岁罢了,与我从未蒙面,怎会替我求情,陛下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朱棣依旧冷着脸挑眉看着他,神色极为认真。

解缙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朱棣的,从他的表情中他渐渐意识到,他并没有开玩笑...

“怎会如此!”解缙不由惊呼道。

就在二人说话间,朱瞻埈已经朝大同镇走了过来,此时的他已被柳茵茵简单处理过了,不认真看是认不出他的,他只带了小太监一人。

一路上左顾右盼,眼神不断搜寻着朱棣的身影。

朱棣也不时注意着过往的人群,他本来也没有马上认出朱瞻埈,但他旁边的小太监他还是见过几面的。

刚巧,他也懒得再跟解缙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张一贯面额的宝钞放在了桌上。

冷声道:“走吧,人来了。”说完就起身朝朱瞻埈走了过去。

解缙苦笑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朱棣即使只是一身普通的锦衣,但是在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上位者的气质总归是掩盖不住的,镇口也不大,很快就看到了朱棣二人,朝着二人招了招手。

“啧啧啧~小女娃倒是好手段,不仔细看还咱还真不敢认。”朱棣来到近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朱瞻埈道。

朱瞻埈十分谦虚的摆摆手道:“小道尔,不值一提的。”

“你这小子,又没夸你,你倒是脸皮厚的紧。”朱棣笑骂道。

“嘿嘿嘿...”

爷孙二人谈笑间,解缙也在旁默默观察着这位二皇孙,目前来看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乖孙这位就是你口中的那位才子,此次与我们一同前往浙江。”朱棣介绍道。

朱瞻埈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解缙,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材消瘦,若不是一身行头还算体面,丢出来那比流民也强不了多少。

礼貌性的躬身作揖:“小子见过解大人。”

解缙听见这声称呼苦笑道:“殿下折煞我了,我不过一白身,不敢攀叫大人。”

“解大人此言差矣,您自小便饱读诗书素有神童之名,历经三朝曾官至首辅之位,满腹经纶,博古通今,满朝上下冠绝当代也是不为过的,小子相信皇爷爷既然愿意将您放出,也肯定不会埋没您一身才华,小子提前叫着,懒得以后再改口。”朱瞻埈恳切道。

看着朱瞻埈侃侃而谈的身影,解缙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个不是九岁的孩童,而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同龄人。

朱棣听见孙儿对解缙如此吹捧,心中有些吃味,假模假式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家乖孙如此抬举某人,而某人却...”

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解缙。

这让解缙一时无地自容,但依旧强撑着脸面朝着朱瞻埈作揖道:“谢殿下抬爱,缙愧不敢当。”

朱瞻埈还想多与解缙套套近乎,如今解缙已被放出,蝴蝶震动翅膀历史也会改变,说不得以后也是个四朝或者五朝老臣,现在趁自己年纪小,拉近拉近关系总是没错的。

“行了,有什么事路上说吧,都安排好了吗?”朱棣打断道。

眼看着朱棣神色有些不耐,朱瞻埈也不好再多说了,点了点头道:“车队都在大同镇外了,皇爷爷给孙儿的那两百亲卫已经全部换了常服,如一个寻常商队一般,车上还装载了不少货物,到时候以防万一再给皇爷爷易容一番就更加妥贴了。”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那走吧,此行皇爷爷可要拜托你照顾了,既是微服以后就不能再叫这些称呼,嗯...就姓燕吧,叫燕棣,你们唤我燕老爷即可。”

朱瞻埈撇撇嘴,燕棣这起名思维,骗骗百姓还行,那些当官的若是细细深究都能与当今圣上联系上,但看着朱棣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脸,他也不好搅了他的兴致,跟着附和道:“那孙儿就叫燕埈吧。”

“嗯,如此甚好。”朱棣捋了捋须笑道。

几人商定后,就在朱瞻埈的带领下朝商队走去。

两女此时也没有继续穿着男装,换了一身干练的女装易容了一番,容貌极为普通,腰间挎了一把软剑倒是真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样子,现在正部署着商队的防卫,手下兵士看着两女的眼神那是心悦诚服。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两人本就是一介女流,年纪也不大,在这种封建社会女人能在外抛头露面还能做到这般属实不易,要知道这些兵士大多都是朱棣从忠义卫中精挑细选的,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

两女直接被空降过来当他们的头,他们心中自然是不满的,其中几个刺头嚷嚷的最凶,之后被打的也是最狠,要论军阵对抗两女肯定不是对手,但是单打独斗的话,除非那些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不然决计打不过她们,再怎么说两人都是武刺营中最为出挑的存在。

朱棣几人来到近前,看着眼前一幕不由感叹道:“乖孙,你可真是有福啊。”

朱瞻埈腼腆的挠了挠头道:“孙儿的福气不都是全靠皇爷爷嘛?”

两女此时也注意到了几人,迎了上来,抱拳道:“见过老爷、少爷、谢管家。”

“不错,不错,你们辛苦了。”朱棣笑呵呵的回应道。

随后简单的巡视了一番,就宣布出发了。

走过大同镇后,这只‘庞大’的队伍就分成了四队四散而去,但终点都是浙江。

这天傍晚,汉王府。

“什么!你说那小崽子不见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个活人说没就没了。”朱高煦大叫道。

朱高燧低着头,他其实也十分不解,两百个人的队伍出了趟城,一个不注意说没就没了,说出来确实挺丢人的,他北镇抚司也派了不少人盯着,但是流民比他们多百倍,城内城外的一窝蜂涌过来有个三四万,早就被冲的七零八落的。

待手下人回过神来之后已经人已经不见了。

赵高煦见弟弟不吭声,感觉更气了,又指着朱高燧骂了几句,才舒缓了不少。

平复了一会后才开口继续道:“纪纲那边的人怎么说的?”

朱高燧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朱高煦一眼,默不作声的朝后面退了两步,确定这个距离比较安全后这才缓缓开口道:“那边也没有个确切答案,说是还在找,另外...”

朱高煦一听这个‘另外’就感觉心中发颤。

咬牙道:“另外什么?”

朱高燧也是豁出去了继续道:“另外,我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老爷子前脚上了凤山,今天小崽子就不见了,我就派人去忠义卫大营看了看,结果...”

朱高燧顿了顿继续道:“忠义卫大营空空如也,我问了一大圈才知道忠义卫前几日就被以外出巡防的名义调走了,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

朱高煦听完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一双虎目瞪得老大,震惊道:“忠义卫也没了!?那可是五千人啊!”

朱高燧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的朝后面挪了几步。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五千人啊!两百人看不住就算了。那可是五千人!”

“人人都说锦衣卫监察天下,号称无孔不入,结果,你们就是这么监察天下的嘛?饭桶!废物!”朱高煦喘着粗气怒喝道。

这时他也注意到朱高燧不知何时已经离他七八步远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冲了上去不由分说就与朱高燧扭打在一起。

宣泄着心中的怒火,朱高燧一开始还象征性的还了几手,但后来也只有抱头挨打的份了。门口侍卫听着屋内的动静丝毫不敢进去劝阻。

屋内时不时的传出朱高煦的怒骂声和朱高燧的哀嚎声,好生热闹。

半响后,屋内才慢慢平息下来,可谓一片狼藉,朱高燧衣衫已经被扯的七零八碎的,面上也是鼻青脸肿的,身上哪都疼,一时不知道该捂哪,模样好生凄惨,反观朱高煦除了衣领凌乱了些,可以说毫发无伤,武力值拉满...

不过好歹也是亲弟弟,朱高煦还是留了手的,不然换做旁人现在怕是早没气了。

兴许是打累了,此时也瘫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朱高燧此时也挣扎着爬起身来,浑身骨头没有一寸不疼的,好不容易才坐到了椅子上,兄弟二人从小到大没少打架,他多多少少也练出来了,养个七八日就好了。

“老爷子还在凤山吗?”朱高煦率先打破了寂静,朗声道。

朱高燧沉吟道:“不知道。道衍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那地方我们的人混不进去,但是忠义卫向来与老爷子形影不离,忠义卫若是离京老爷子很大可能已经走了。”

朱高煦顿感无措起来,朱棣上凤山之前已经将手中事务尽数交给了他大哥,朱棣只要一日不回皇宫,朱胖胖就与监国别无二致,他还拿什么争。

沮丧道:“他能去哪?”

朱高燧淡淡道:“我之前就说过了,宁波府或者长乐港,只这两地最有可能,老爷子此次出行我估摸着时间不会太长,最多月余肯定能回来,大哥瞒不了多久。”

尽管弟弟这么说,但朱高煦心有不甘,他是一刻都等不了,怅然道:“我们当真毫无办法吗?”

朱高燧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但是肉体上的伤痛让他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张了张口还是决定不能再说了,不然他真怕小命不保。

尽管只这么一点细微的小动作,但此时的朱高煦早已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他还是注意到了,希冀的问道:“你有办法?”

朱高燧急忙摇头,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弟弟愚钝,暂无良策,二哥若是实在等不及可以去问问胡首辅,兴许他有别样的见解。”

朱高煦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这时一个府卫敲响了门禀道:“王爷,那边来人了,好像有急事通禀。”

朱高煦顿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了出去。

又想到了自家回头想将他一并带去,朱高燧见状不妙苦涩道:“二哥,我都这副模样就不再去添乱了,再说了天色已晚,弟弟先告辞了。”

朱高煦也懒得跟他废话,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见人走远后,朱高燧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随后也不再耽搁,一瘸一拐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