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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狗一般东西,竟敢如此戏耍于我!”

李承泽一回到县衙就开始一顿狂骂,一口气郁结在心实在是不吐不快。

两个下属也是阴沉着个脸,今日这事也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回想几个时辰前同样是在此地,三人还在品茗畅谈,好不快哉。

待李承泽发泄了一会后这才坐回了案边,提笔写了一封信。

唤来一个小吏交给他后嘱咐道:“快马将此信送往州府府衙,告知府台大人十万火急!”

随即还从腰间掏出一张五百文的宝钞珍而重之的交给他。

“拜托了。”

小吏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保证道:“大人放心,小的快马加鞭,不出三个时辰便能到。”

待小吏走后李承泽依然是一脸忧虑,王主簿上前道:“大人,光靠州府还是不行的,我们自己也要有所行动,大人可否已有对策?”

李承泽叹了口气无奈道:“都是些大人物在勾心斗角,到最后提心吊胆的总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唉~”

“但是县内之事至关重要,我等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已无可挽回,为今之计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本县决定将周边各乡镇所有染疫病人集中到一起藏起来,一晚时间虽然匆忙,但也够了,此事也需要两位多多出力,今晚注定无眠了。”

两人点了点头,此时他们也没更好的办法。

“我府中加你们府中的家丁,入手估计还是不够,这样吧,县狱内狱卒也有个二三十人,一并抽调了吧,一晚上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六科胥吏也得动起来,此时已顾不了这么多了,等事后再给予他们钱财封口吧。”

两人附和道:“大人思虑周全,也只能如此了。”

“下去办吧!”

两人应声作揖就朝县衙外走去。

“哦!对了,将那杀才所需的被褥吃食一并送去,再杀三头羊给他们,东西多备些,免得再找什么狗屁理由闹出些幺蛾子,此时还需稳住他们,万万不可让他们发现端倪,不然就凭我们县衙那帮歪瓜裂枣根本不够他们砍的。”李承泽突然出声补充道。

两人点点头:“我等知晓了。”

很快一应指令火速传遍全县,整个归安县此时变得异常热闹。

朱棣这边也没有闲着,此时有一民夫打扮的大汉出示了令牌走入了营地,到朱棣面前禀道:“回皇爷,指挥使大人已派人在归安各个出口安排了人手,另外安排了五百忠义卫在周边策应,皇爷这边若有异动,他们只需半刻钟不到便能过来,对了还有皇爷让指挥使大人探查的周边的乌程、德清二县,目前一切正常。”

朱棣捋了捋须吩咐道:“告诉柳升,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不许任何人离开归安县地界,另外若是有外来人进入,无需问清缘由,直接扣押!”

“遵皇爷令!”

等亲卫走后解缙才开口道:“陛下是觉得这归安县还有秘密?”

“归安县实在太过蹊跷,高炽因为防疫在浙江多有部署,尤其是老神仙还亲自指定了七县范围,他对此尤为关注,如今看来还是有些成效的,离得最近的乌程和德清尚且无事,偏偏这归安县出了纰漏,朕怀疑他们有意为之!”

解缙脸色大变,惊叫道:“您是说有人故意想要滋生瘟疫,别有图谋?”

朱棣点了点头:“虽不知到底为何,但目前看来确实如此,朕从老神仙那得知瘟疫之事不到二十日时间,与高炽一起商量对策,发下防疫条例,前前后后不过三日巡抚就已到了布政使司施行,但如今归安县的情况不禁让朕怀疑,此地兴许在二十日之前就已有了病例,下面却故意隐而不报。”

解缙越听越气,本就因为营养不良而蜡黄的脸上竟然罕见的多了一丝红晕,怒斥道:“豢养瘟疫!亏他们想得出来,此等行径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与畜生何异?他们可知瘟疫若是一旦失控将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朱棣只觉得一阵唾沫星子迎面而来,待他说完这才拿袖子擦了擦,却罕见的并未发怒,平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静待事情发展吧,如今我们及时发现此事尚有挽回余地。”

解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讪讪道:“陛下所言甚是,缙刚刚多有冒犯,请陛下降罪。”

“念你初犯且是为民发声,暂且饶你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朕不介意将你丢进粪池泡泡。”朱棣淡淡道。

解缙神色一滞,失笑道:“陛下说笑了...”

这时一名亲卫来到近前禀道:“皇爷,之前那名县令身边一人带了几大车东西在营外等候,他说他是归安县主簿,奉归安县令之命来给我们送被褥吃食的,是否放他进来?”

“哼!来的还挺快,放他们进来吧。”

亲卫领命,不多会那名主簿就到了近前,作揖道:“大人,鄙人姓王,忝为归安县主簿,知县大人吩咐我来给您送东西,一应用度样样俱全,如此还是委屈了大人了。”

朱棣随意的拱了拱手,客气道:“原来是王主簿啊。”

“你们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等行伍之人风餐露宿那是常有之事,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的。”

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朝着那几辆板车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

王主簿心中暗暗诽谤,这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吃食够你们吃个两三天了,撑不死你们!

朱棣笑道:“哦哟!你们知县倒是个妥帖人,就连肉都少给啊。”

王主簿笑呵呵的回应道:“将士们出门在外太过辛劳,知县特意托我备些肉食犒劳犒劳大家。”

“哦!对了,不知外面那些百姓你们准备如何安置,李知县作为一县父母官,想必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风餐露宿的待着吧,我刚刚出去走了走,好一些的还随身带了几个饼子,差一些的都开始挖野菜了,我这心里看的着实不是滋味啊。”朱棣说着还摇了摇头,声泪俱下。

解缙心中不得不佩服朱棣,这演技简直绝了,在看向那主簿的眼里此时都多了些怜悯,此时虽然发作不得,但是这位陛下若是铁了心想要玩弄你们,出出气还是很容易的...

王主簿一时愕然,讪笑道:“自然也会安置的,主要是县内人手不够,所以这才优先将大人的这份送来。”

“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某家杞人忧天了,县内人手既然不够的话,我这边倒是很乐意帮忙的。这样吧,我就将麾下三十人拨给贵县调遣吧,不必顾忌他们,随意使唤便是。”

说完不等王主簿反应便大喊道:“阮总旗!”

立刻就有一名亲卫应声过来,正是之前看管柳茵茵的那名锦衣卫总旗,现在在柳茵茵麾下。

来到近前单膝跪下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王主簿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摆手道:“大人无需客气,县内现在也没什么事,手下这帮人平日里多有懈怠,今日也正好让他们多动动,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大人。”

“啧~不劳烦的,行伍之人大把力气,就当我燕某人报答你们这些吃食,他们也很愿意的。”

“你们说对吧!”朱棣突然高声道。

周边亲卫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这话明显是对他们说的,下意识的附和道:“对!”

朱棣摊摊手道:“你看。”

王主簿这时顿感压力袭来,不知不觉中进了朱棣的坑,一时懊悔不已。

额头上也冒出来些许细密的汗珠,顿了片刻突然道:“县内实在无需大人帮忙,您看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将士们劳累了一天也该吃饭了,我还是不叨扰了,这就回去准备准备送些吃食给百姓们。”

朱棣眉头一挑玩味的看着他说道:“唉~我也是一番好意啊,既然王主簿严词拒绝,那我也不好强求了,那就辛苦王主簿快些回去准备吧。”

“百姓们苦啊,我瞧着他们啃着硬邦邦的窝头,吃着咬不动的饼,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知他们在家中是否也是这般,而且啊我看他们穿的粗布衣衫都破了许多洞,现在虽是四月天,但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万一染个风寒对他们来说不又是雪上加霜吗?”

王主簿听着朱棣的诉苦,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心中更是将朱棣从头到尾问候了个遍,但面上依旧附和的点着头陪笑道:“是是是,我等身为一县父母官,确实是我们失职了,大人放心,吃食马上就送来,被褥库房也还有一些的,至于衣衫的话,县里也愿意出些银钱出去采买一些,保管让他们今晚过的舒服些。”

“如此甚好!那某家就不留你了,百姓们还等着呢。”

王主簿强撑着笑脸拱手道:“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快些去吧。”朱棣笑看着他挥挥手道

王主簿算是彻底破防了,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一刻都不愿多待了。

“陛下倒也是个妙人。”解缙笑道。

朱棣笑了笑背着手喃喃道:“想必这归安县内此时怕是异常热闹吧,不知乖孙怎么样了。”

“二皇孙天人之姿,想必是一切顺遂的。”

王主簿回去后,将事情如实回禀后李承泽又是一顿怒骂,他对朱棣的怨念可谓是到达了某个顶点,若不是他半途杀出个此时的他依旧是意气风发。

王主簿也是义愤填膺的附和了两句,半响后,两人坐在明镜高悬之下叹着气,神色颓然。

“去准备吧,将他所需都给他送去,唉...”

王主簿艰难的站起身,摇头晃脑的下去准备了,不到一个半个时辰他就将一应物资准备齐全了,他是真怕耽搁时间太长朱棣会直接派人进来询问。

紧赶慢赶的将东西送到关卡,放下就跑了,甚至来不及接受百姓们的道谢。

夜幕降临,归安县内忙的热火朝天,各个乡镇都在组织人手进行迁移,这帮人的防护措施也做的相当到位,基本上从头到脚都用布罩包裹着,丝毫不与病患肢体接触,连距离也可以保持着。

这些染了疫病的百姓,本就十分虚弱,连走路都打着摆子,现在又被人如赶牲畜般对待,他们却别无他法。

有些病人的家眷想反抗,却被人直接摁在地上一顿暴打,丢到了一边,还美其名曰:“集中治疗!”

“动作都快些,天亮之前务必保证所有染病之人全数进入地堡,不得有误。”县丞和主簿此时在一旁督促着。

胥吏们也在进行统计,保证不遗漏一人。

县丞突然道:“真是稀奇,不是李县令提起,我还不知这后山中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听说是元末之时白莲教发展教众的的地方,不找个隐秘的地方又如何躲过官府的追缴呢?”

“哦?那李知县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王主簿摇摇头:“这我就不知了,不过我听闻李知县祖籍本就是归安县的,后来因为战乱这才移居他处,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又回来当了知县,想必是从父辈那知晓的吧。”

“啧啧啧,没想到昔日邪教藏身之处,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奇哉!”

“抓紧办事吧,后面还有几个更远的村镇需要迁徙呢。”

两人苦笑一声,各忙各的去了。

归安县的某处,两个打扮的跟个乞儿似的孩子此时正在不远处看着不断迁徙的人群。

不多时,一个脏兮兮的女娃突兀的出现在他们身边,只听她咬牙道:“这归安县令真不是东西,为了不暴露自己,竟然这样残害百姓,如此这般即使这群人不病死,累都能累死在路上。”

朱瞻埈吓了一大跳,回首一看原来是凤朝朝,安抚了下惊魂未定的小心脏,抱怨道:“朝朝啊,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知道你轻功好,但也没必要次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吧。”

凤朝朝挑眉纠正道:“叫朝朝姐!我比你大...”

说着还掰开手指算了算。

“四五岁呢!”

朱瞻埈丝毫不在意,笑盈盈的道:“你就算大我十岁,以后也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姐夫!”

此话一出一旁的柳茵茵霎时红了脸,不过并没有反驳。

凤朝朝一时气急道:“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你现在不过是个九岁的毛孩子呢!指不定我姐姐以后随便就找个人嫁了,不一定非要在你身上吊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觉得你大哥就不错!”

“朝朝!不许胡说!”柳茵茵呵斥道。

凤朝朝语气一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苦着脸赶忙道歉道。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朝朝一时失言,哎呀,这个...主要是我一时气昏了头,这才...这才...”

柳茵茵柳眉紧皱道:“好了,就此打住,说说吧,都打听到什么。”

凤朝朝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看戏的朱瞻埈,这才缓缓开口:“这群人的目的地是后山的一个地堡,具体在哪并不知晓,听说地方很大,可以轻易容纳几百人,另外我已经四处打听过了,这周边五里地的村子凡是染病的都已经送走了,若是还想找个病人仔细看看病情,可能要跑远一些了。”

二人点了点头,朱瞻埈沉吟了一会说道:“辛苦朝朝了,如此这般的话,我们可就得兵分两路了,必须要有人去将这地堡的位置探明,我也要抓紧了,当务之急我要先去找个病患近距离的观察一下病情,我才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