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神仆——嘉文三世
崔托斯是上一任护国神使。
但是他瞎了。
一身精湛的技巧也被废除，就连从神圣洗礼中领悟的圣光裁决也忘记了如何使用。
所有关于当时的记忆都变得模糊。
只是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让他害怕，浑身颤抖，头痛欲裂。
“你要记得，向右走。”
崔托斯的声音格外浑浊，像是水泥磨机旁的噪声。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旁。
戴蒙和菲奥娜都在沉思他说的“向右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都没有想明白。
崔托斯似乎又陷入到痛苦的回忆里，眉头紧皱，苦笑一声：“很抱歉，菲奥娜小姐，这双手打铁打太久，忘了之前是如何战斗的了。”
菲奥娜微微一笑：“不必自责，崔托斯爷爷，这个提示对我们很关键。”
戴蒙问道：“崔托斯爷爷，你可还记得当时被授予护国神使的全过程么，从接到神使令开始。”
崔托斯点点头：“还记得……”
当时他是由陛下钦点，由教皇指派的神仆送来神使令。
紧接着一周后准备好了神圣洗礼，他孤身一人走到神殿第九层。
洗礼里面的事已经全都忘记了。
出来之后的事也全都忘记了。
记忆似乎断了很多年。
直到他回到无双城堡，成为了一个铁匠。
“您是由教皇颁发的神使令？”戴蒙问道。
崔托斯缓缓道：“是，我还记得，当时专门找上任护国神使询问有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他告诉我的是，不要走中间。”
“您的上任神使，还活在世上么？”
崔托斯沉思片刻，道：“已经不在了，不过他在自己的传记中，记载了当时神圣洗礼的真实情况，目前是光照者教会图书馆的最高层，是机密文件，不过护国神使肯定有资格借阅，你可以去看看。”
“他当时也是一名无畏先锋，经过洗礼后，完全掌握了神圣裁决，任何罪人都逃不过他的圣剑。”
戴蒙点点头：“多谢爷爷。”
崔托斯站起身子，苍老的躯体好像随时都要垮下，“很抱歉，我没有给你太多有用的信息。”
菲奥娜连忙扶着他的手臂，“您提供的信息已经很多了。”
……
在崔托斯走后。
戴蒙却犯了难。
他喃喃道：“上上任告诉他不要走中间，他只记得不要走右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崔托斯爷爷确实没走中间，走的右边，但是却经历了极为痛苦的一段洗礼，让他虽然忘记了一切，却紧紧记得不要走右边。”
菲奥娜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要不明天你先别去了，我们先搞清楚再说。”
戴蒙眉头紧皱，说出了这件事最奇怪的点：“崔托斯爷爷在五十岁时，突然失去所有力量，而且眼睛也瞎了，这显然是洗礼过程有问题，与他印象中的不要走右边相符合，因为越痛苦的事，越能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上上任神使，看上去是一个寿终正寝的人，他确实在洗礼中得到了好处，不过为什么还会记得不要走中间？”
“难道他走对了流程，也保留了洗礼全过程的记忆？”
菲奥娜道：“他的传记在图书馆的最顶层。”
戴蒙叹了口气：“明天一早再去吧，现在已经太晚了。”
“如果明天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我们先不去洗礼好不好。”
菲奥娜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担忧：“你现在已经很强了，不需要洗礼，也能成为德玛西亚的第一。”
二人先后站了起来。
戴蒙笑了笑：“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他现在属性值全红，这个洗礼必须要进行。
此时，庭院外再次响起仆人的声音。
“小姐，神仆杰拉德想见米迦伯爵。”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城堡内也只剩下几个巡逻的卫兵。
戴蒙脸色一怔，和菲奥娜眼神交流一下，当即说道：“让他来。”
片刻后。
一个身穿甲胄的老骑士走进了院子。
杰拉德似乎很是放松，跟上次见面时的庄重肃穆截然不同。
戴蒙走上前去，“杰拉德先生……呃……”
他刚想打招呼。
却看到了令他和菲奥娜瞠目结舌的一幕。
杰拉德从下巴一勾，整个脸皮和头发都扯了下来。
然后就变成了嘉文三世。
当今陛下。
“陛下？！”
二人同时大惊一声。
嘉文三世微微笑道：“进去说。”
三人回到屋内。
又围着那张小桌子坐了下来。
戴蒙心里依然如五雷轰顶，讷讷道：“陛下，您是临时成为杰拉德，还是一直都是杰拉德？”
“一直都是。”
戴蒙顿时无语住。
好好皇帝不当，出来找个杂差体恤民情么？
嘉文三世看到屋内的情况，笑道：“你们这是已经成婚了？”
戴蒙原本要说没有，但是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却又有些犹豫。
他和菲奥娜默默的眼神交流了一下。
还没回话。
嘉文三世叹道：“也算完成了塞巴斯蒂安的一个心愿吧。”
“那个……”
“我们……”
二人还想狡辩，但是脸颊上纷纷升起的淡淡红晕让嘉文三世坚信了此事。
陛下摆摆手：“好了，说正事。”
收起笑容后，从原先的慈祥和蔼的老爷爷瞬间变成了不怒自威的一代帝王。
戴蒙立即摆正了身子，打起精神。
然而嘉文三世却看了一眼菲奥娜。
身为公爵之女，本身也是极为聪明之人，自然明白陛下这个眼神是什么含义，于是起身道：“我去换身衣服。”
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嘉文三世听到门关上后，轻轻叹了口气，道：“戴蒙，我很庆幸，你依然站在皇室这边，即便我在得知你复活时，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处死你。”
戴蒙脸色一僵，“处死……？”
皇帝也是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那么……应该是缇娅娜的原因了。”
嘉文三世带着自嘲意味地轻轻一笑：“我在得知你从曼迪的领地复活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果你活着，曼迪的势力将会渗透到无畏先锋内部，那样对冕卫家太过不利，所以对你下达了处死令。”
“没想到，缇娅娜直接将我的命令阻拦下来，没有告诉你，她宁愿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要相信你是真的回来了。”
“活了这几十年，倒不如缇娅娜这位小姑娘更有魄力。”
“希望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做法，所幸没有弄成大错。”
在德玛西亚，能将缇娅娜称作小姑娘的。
也就嘉文三世了。
戴蒙淡淡道：“以陛下的身份，这么考虑是正确的。”
嘉文三世微微笑道：“你现在还有怨气么？”
“有。”
他没有任何避讳：“被人误解和怀疑，总归是一件较难接受的事。”
嘉文三世说道：“我明白。”
“陛下所来何事？”
“为了你明天的神圣洗礼。”
皇帝皱眉道：“我是今天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将你赶着过去。我相信你也看出了这里面的蹊跷之处。”
“是。”
“我来告诉你，我在光明使者神殿这么些年，就是为了了解他们归化护国神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