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生物防治8（水怪）
江焱装作不经意询问，“我们也打听过，没听到消息。还是江哥你消息灵通。”
江哥但笑不语。
江焱瞥一眼土壤学家，对方回避他的视线，根本不看他。
江焱悄悄找到江哥，关闭房门，“江哥，打卯村的事你有没有插手？”
“插什么手？”江哥反问。
“真没有？”
江哥笑呵呵，“你只看结果就行了。别得不方便多说。”
还是插手了。
他那天随口一提的主意被土壤学家当真了。这家伙是个执拗性子，绕过他找到了江哥处理这件事。
“他给你多少钱？”老师工资不高，还有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儿要养，生活不会富裕。
现在的基金项目并不赚钱，教授如果不在外面接横向课题（商业项目，油水大），只够维持家庭开销，多攒一点都没有。
江哥摊手，“这个问题别来问我。我不参合你们的事。”
江焱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走回船板，看着几人三三两两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想单独找土壤学家，对方故意避着，他也没办法。
等上班想办法包点红包，就说是给他女儿的见面礼吧。
达则兼济天下。他富裕一些，能帮一些人就帮一些人。反正财富也带不走。
船很快到了洞庭湖。
洞庭湖里打上来的田螺、小龙虾同样很多，但是比鄱阳湖好一些。
几人上岸，再次看见爆炒下龙虾与田螺，即使这些天吃太多了，口水依旧分泌出来。
“要不我们还吃田螺吧？”海洋学家邀请。他对水产品、海产品一类很喜爱，似乎不会厌烦。
微生物学家谢绝。“田螺寄生虫太多。尽量别吃。这边的水质报告还没出来，暂时也别吃小龙虾。”这位克制，活在自己的专业世界里，习惯用本专业看世界。
江焱同样也是习惯用自己专业看问题，“我消化系统到达自我调节的极限了，再吃辣，肯定打破体内平衡，出点血。我不要啊。”
生物学家诗性大发，“你们说，白银盘里一青螺，会不会是刘禹锡在洞庭湖边吃多了田螺，自然与月亮联想到了一起？”
江焱盯着他：你要不要换换脑子再开口？
林学家调侃：“没准还喝多了。哈哈。”
海洋学家认真回复：“很有可能。我国吃田螺是有历史的，最早吃螺狮的文字记载于两三千年的《国语》，还有考古学家在山洞里找到石盘子里的田螺，历史更久远，有1.6万年。刘禹锡写《望洞庭》才800多年。没准就是在江上泛舟的时候，喝着小酒吃田螺，联想到了一处。”
生物学家仿佛遇到知音，“是吧。哈哈。”
“哈哈哈哈哈！”林学家爆笑。
江焱：这首诗原本很优美，现在很下饭。
土壤学家跟着调侃，“盯着盘子里的田螺，正好又看到了湖面上的月亮，把洞庭湖当大盘子。白银盘里一青螺，不是比喻，是具象化。”
海洋学家继续推理，“如果是具象化，那当天的月亮应该是弦月”，指着商贩桌上的青螺，“你看这青螺，尖尖长长，若要像月亮，这月亮只能是半个。”
江焱不自觉带入推理，“认同。月亮从新月、蛾眉月月、上弦月、满月、下弦月、残月再到新月，共计约29天到30天。从上弦月到下弦月，再挖去满月的一天，约为14天。满月附近两天，月亮都很圆润，不像青螺，上下挖去两天，等于4天。约有10天，也就是1\/3。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在概率上讲，可能是弦月。”
商贩老板不高兴，“不买别挡道！”
海洋学家招手，“给我来5斤田螺。当零食过过嘴瘾也不错。”转身对几人说，“你们真不要。我闻着味道，这个辣味与鄱阳湖的辣不是一个味。”
江焱与微生物学家退避三舍。5人跟着过去整了点。
找到睡觉的地方，第一天休息。第二天照例开始收集样本，寄给学生做调查。
之前的报告数据单也返回来一批。结果都显示环境问题很严重。
发现了问题，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却无法解决。
几人都皱眉头，无法开口。眼神时不时看向江焱，希望他给个主意。
江焱看着大家反应，紧闭口，不提这个话题。
还需要等待时机。
七人在洞庭湖周边转悠，继续调查小龙虾与水葫芦问题。这边水葫芦问题比鄱阳湖严重。
到八月中旬的时候，早上吃面的时候，听到店里有人在议论。
“钓到大鱼！少说几百斤！”
“别是龙王吧。”
“哪来龙王，听说是条青鱼。”
“青鱼？”
青鱼？
江焱看一眼海洋学家。
海洋学家说：“在自然环境中，青鱼没有几百斤的物种。它是很多鱼类的口食，活不到几百斤的时候。但是如果没有天敌，又有足够的鱼虾，则是有可能的。只是有可能，我也没见过。海洋里，鲨鱼也没有超越种群体型的存在。”
但是淡水湖里却出现了……
江焱眼光看向其他人，注意到其他人目光里得期待与笑意。
江焱笑着说，“去看看吧。”转头找人问清楚码头，开车过去，正好看到六个人抱着一只大鱼在称重，人群议论纷纷。
“四百斤。”
“居然有四百斤。”
“这可真是奇闻呐。”
“听说电视台也听到消息，要赶过来报道。”
七人互相看一眼，诧异地看着这条大鱼，居然是平时吃得青鱼。
谁也没想过平时吃得青鱼、草鱼、鲤鱼一类的鱼种，能长到这么大。
大鱼垂着肉，像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没有威慑感，反而有点恶心。
电话响起。
江焱打开小灵通翻盖，发现是江哥，接通后那边欢快地说，“江老弟，带着你的那帮人来我这吃鱼啊。昨天晚上我钓到了一条大鱼！哈哈哈！刚刚下面的人和我说有四百斤呢。咱们今天吃全鱼宴。蒸、炸、红烧、烤、炖，都来一遍。”
“你钓得？”江焱诧异。
小灵通声音大，旁边的海洋学家听到了声音，等到江焱挂断消息，幽幽地看着大鱼，“它看起来不会好吃。”
野鱼的鲜美在于鱼经常运动后的肉质鲜嫩。
这条大鱼肉质松弛像是吃饱了撑着翻肚皮，直接浮在水面的死鱼。
“你们想去吃这条鱼吗？我打算让他带我们去下网的地方看看。能将青鱼养成这样，洞庭湖的生态环境完全被破坏了。”江焱说。
海洋学家点头，“我对他在哪里钓得更感兴趣。”指着一边的鱼，“你看那是什么鱼？”
几人凑过去看，这鱼身子不大，脑袋不小，牙齿咔嚓咔嚓看起来非常凶猛，被单独放在一个地方。
江焱感觉熟悉，但不能确认。
生物学家诧异，“食人鱼。我们这里怎么也会有？”
食人鱼原产于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肉食性鱼类，性凶猛，常成群结队出没，旱季水域变小时，集成大群，攻击经过此水域的动物。
一旦在入侵地建立种群，即成为水域食物链顶级动物，强烈挤占原生水生动物的栖息地，不但会对入侵水域的渔业资源、生物多样性及生态系统造成极大的破坏，而且对进入水体的动物甚至人的生命安全造成潜在的威胁。
属于风险性较大的外来物种。
“这玩意儿出现一只，等于出现一大群。”江焱意识到危险性。
“看这个下网比例，说明食人鱼出现的时间不会太长。不然这几百斤的大鱼只剩下几十斤的骨头了。”生物学家开口。
现在这是什么事？
商贩将一篮子食人鱼装入鱼缸里养着。
“哥，这鱼没见过，怎么卖？”江焱走过去询问。
“这鱼很贵，八十元一斤。是富人最喜欢的一种鱼，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平时只看到过，没想到捞出来。这一筐卖出去的钱能比得上这条青鱼。”汉子继续说，“今天捞得多，你要的话可以匀两条。”
江焱看向海洋学家，他拿着摄像机过来拍照。江焱重金买了两条鱼。
“这个事必须上报。食人鱼泛滥，可就完了。”海洋学家提醒。
食人鱼雌鱼每次产卵2000—4000粒，一年可繁殖多次。亲鱼有护卵行为。受精卵在36—48小时就可以孵化出仔鱼。
一年内就能泛滥。
“不仅仅要上报。”江焱沉声道，抱着鱼缸，“走，找江哥。咱们需要更多数据。”
生物学家蹲在鱼筐旁边，从鱼群里掏出一只鱼，“你们看这只鱼。”
大家扭头看着鱼，鱼小，乍一看没看出什么问题。
但被指出来时，大家盯着鱼头的眼睛诧异，“这是海鱼还是淡水鱼？”
海鱼奇形怪状，什么类型的鱼都有。
但淡水鱼不一样。除却深水鱼，地下水鱼，这些大江大河的淡水鱼可以体格大，但不会变异。
“这我得买下来回去做解剖。”生物学家对这个数据非常宝贝。
“鱼的种类不能确定，不知道是外来种还是变异种。”微生物学家对“变异”更感兴趣。
“怎么这里这么多外来种？”林学家诧异。
海洋学家解惑：“八十世纪，北鱼南下，南鱼北上的活动，听过吗？当时为了搞生产，搞经济，大胆创新，来了一个南北鱼对调。”
江焱只听说过“南水北调”工程，现在还没有开始实施。
没想到在此之前，已经有生物资源的南北对调的“奇思妙想”了。
“我知道的是黄河流域的鲤鱼世间。当时德国镜鲤是水类老板的宠儿。原产德国，生长速度比红鲤鱼高68%，比荷包红鲤快24%。”
“最开始在东北多个领域繁殖后，引入黄河流域，与黄河鲤鱼肆意杂交、繁殖，目前黄河鲤鱼都是这种杂交鲤鱼。”
“但杂交鲤鱼肉质柴，散发一股土腥味，品质远不如纯种黄河鲤鱼。”
“这长江流域内的外来入侵鱼类应该也是那个时候的产物。没有人具体做过外来入侵种类，但是我估摸着，长江流域的外来入侵鱼类，没有百种，也有八十种。”
七人边走边说，找到江哥的船说明来意。
江哥看到食人鱼，不惊讶，“水虎鱼嘛。现在富人很喜欢养这种鱼，价格炒得很高。有专人饲养，贩卖。听说还是国外引进的，特别贵。一条好看凶猛的水虎鱼，能卖一千块。”
江哥盯着江焱诧异道，“你对这些感兴趣？我手里有红富水虎鱼，包你又红又富，生龙活虎，寓意很好啊。”
江焱没想到还有人做食人鱼的生意。如果这样的话，食人鱼的泛滥是人为的。
“这玩意儿能吃人的。”海洋学家提醒。
“咦，这么小怎么能吃人？”江哥不信。
国内目前对食人鱼并不认识，不像后世被网络炒得普遍熟知。
“你们买和卖时都是控制数量买卖。但这玩意是群居的，而且繁殖速度特别快。”江焱强调。
沈哥依旧对此没概念，换了话题，“吃鱼呀。大鱼等电视台拍完照后送去馆子处理送过来。距离中午吃饭还好几个小时，你们要干什么？”
江焱开口，“去你打捞大青鱼的地方，我们想看看那边的环境，水质。你再帮我找找人下潜，我还想知道附近是否还有大鱼。”
沈哥有些犹豫，“这个，不好做。这边都知道水猴子，没几个人敢玩潜水。打捞可以，游泳也行，潜水不行。”
江焱诧异，“水猴子？”
沈哥思索片刻，“我说不太清楚，我找个本地人给你讲。”说完去找人，很快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人过来，讲述水猴子的事。
洞庭湖一直流行着水猴子的说法。
1993年，有人看到了一个人形水怪。性情凶猛，还袭击了一名在湖边小解的男子，而后消失了。
1996年，男子游泳时，脚腕被什么东西抓着，拼命挣扎。幸好当时河边有人，大家齐力将男子拉起来。却没发现什么东西，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爪印。
前段时间野钓看见水里出现一个毛茸茸的好像人形怪物的不明生物，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