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生物防治9（水怪）
中年人絮絮叨叨了很多，无外乎“水猴子”的恐怖。
七人听着，并不反应，只当作是传说故事而已。
等到中年人讲完，客客气气请他离开。七人又开始了今天的辩论。
“长满毛，拥有纤长四肢的神秘生物。”江焱嘟囔，“站立如四五岁孩童，怎么听起来像日b的河童。”
“河童算是日b的水鬼。”海洋专家开口，“各地对水鬼的描述都不一样。这个我更倾向于水生动物。大河生大鱼，像青鱼都能长到400斤，其他鱼类异速度生长突破平时形象，大家也看不出来。”
“会不会是河狸？”生物学家猜测，“他就是毛茸茸，擅长游泳和建坝。”随后又自我怀疑，“但是河狸身材小，不到一米，而且胆小，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故事里可是又人与水猴子交过手，或者袭击。这种凶猛类的生物并不像是河狸。
“水獭也是淡水中的动物，肉食动物，洞庭湖里也有水獭。但是它也四肢短小，没有纤长四肢。”海洋学家撑着下巴嘟囔，“会不会是受到环境污染，个别变异也是可能的。我在黄河边看到浮尸堆的山谷里的鲤鱼也具备攻击性。如果吃了特别的东西，也会造成攻击性暴增的现象。”
但显然这个说法并没有将他自己说服。
7人中只有生物学家与海洋学家对水生生物更有了解。
江焱给出想法，“外来物种也不一定。而且水猴子的说法并不一定。各地看到毛茸茸，看着像人的生物都叫水猴子。海洋上还叫海猴子。只是对未知生物的统称。”
江焱让沈哥带他们去打捞大青鱼的水域。他们自己想办法观察。
沈哥拗不过江焱，只能同意。
等到了目的地，大家看着这片水域。
水的颜色在肉眼里呈现得是绿黑色，上面看是绿色，下面便是看不清得黑色。第一眼看是一晃而过的绿色，再看、反复看都是墨色。
这意味着水深不见底，阳光无法直入水中。
江焱可不敢直接入水。都有吃人鱼怎么可能会径直下网。
他让人下网，看网内的东西。第一网便捞上来不少大鱼，虽然是常见的鲤鱼、青鱼、草鱼，却个个膘肥体壮。一条鱼四五十斤。
江焱拿出最大的草鱼，放在大钩上当饵料，丢入水中等待大鱼的上钩。
“泄洪的时候能知道这边的鱼种。”林学家提醒。
海洋学家反对，“前面就是三峡，这里还是排水区，不可能泄去太多。”
鱼钩没有反应，倒是鱼网捞了不少，“这里怎么还有小龙虾与福寿螺？”
按理说，鱼养得这么大，小龙虾与福寿螺应该会少些。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小龙虾只是底层生物，不该在这么深广的水域活得“滋润”。
“是吃小龙虾的鱼类少了，还是小龙虾的繁殖速度太快？”生物学家凝眉。
海洋学家盯着鱼竿。
微生物学家装水做样本资料。
江焱盯着这片沉静的水域，很想跳下去一查究竟。
小龙虾被重视，是因为它破坏稻田，危害生计。但它也是筑穴生物，不是在深水河底筑穴，只是在浅的地方筑穴，例如水边土层松散的山体、大坝、河堤。
田螺也一样。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便是此理。
“江组长你看，草，这东西怎么也来了？”生物学家惊呼。
众人跑过去，看到一条另类。
鳄雀鳝。
这家伙也是头疼的主子，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生物学家拿刀拨弄着鳄雀鳝的嘴巴，这家伙张嘴咬在鳙鱼的鱼肚子，被一同打捞出来。
“这些外来生物种真多啊。”土壤学家感叹。
江焱点头，感觉杆子动了。跑过去看，却只看到鱼脑袋，剩下的就是鱼骨头。
“草。”江焱也忍不住爆粗口，“现在的鱼都这么精吗？”
还知道不探头。
“是水猴子。”一个船夫说，“水猴子。”
嗯？
江焱不相信，不当回事。又拿鱼去做饵料。
这次鱼竿没有等多久有了动静，但是等去抓竿时，鱼钩上没有了饵料也没有大鱼。
江焱低头去看，看见一个约两米长的身影悠悠晃过，是条大鱼！
“那里！赶紧下网！”
大鱼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江焱指挥着人去捞。、
下网、收网，从力度上感知网里的东西不少。
七人都忙着收网，希望看见“大鱼”。
刚冒一个人，生物学家惊呼，“江豚！”
但是等彻底冒出来的时候，大家惊讶得发现江豚只有一半，下面一半没了。
大家一脸便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有生物吃江豚？”
江豚群居，个头也大，在长江流域没什么天敌，繁殖速度不快，这些年被人打捞杀死得多，但很少看见野生江豚在水里被撕扯成两半死了得。
“不会真是“水猴子”吧。”林学家嘀咕。他对水生生物不熟，不知道有哪些外来生物可以充当“水猴子”的角色。
“我就说有水猴子。”给大家讲水猴子的中年人说道。
沈哥见到大家的低迷气，出来招呼。“到时间回去了。大鱼已经下锅开煮了，咱们回去正好能吃上。”
江焱不甘心，但是今天诸事不顺，只好作罢。
回去后，大家吃鱼基本上也没什么性质。这条鱼的肉质并不好，还不如司机师傅自己在河里钓得鱼香。
但是都喝了酒，借着酒劲伶仃大醉，一觉睡到晚上。大家迷迷糊糊醒来，又继续干饭。
回去后无事可干，江焱打电话给自己的妻子杨雪唠家常，说到了打卯村的事。
“我不太明白。别人也就罢了，为什么我总看见女人为难女人呢？那老妇人随手丢弃女童，还恨自己下手不够狠。吃过被欺压的苦，为什么还会如此欺压自己的同类？”江焱一直不理解。
杨雪正色道：“江焱，你真得没看到这里面的男性角色吗？你自己想想，那个家到底是老头子做主，还是老妇人做主？如果老头子说不丢，谁敢丢？老头子说丢，谁敢不丢？”
“当家的自始至终都是老头子。老妇只不过是老头子的出手人。老头子什么都不说，装一个大好人，善人，好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老妇人依靠老头而活，揣摩着老头的主意，见他眼色行事，做他罪孽的恶手而已。老妇一辈子都依靠着男人过活，自然只能唯他们的利益为中心。”
“这就是封建男权的可悲之处。女人听令与人，还要替人备受无数骂名。真正险恶之人反而退居幕后，无一点脏水。”
杨雪愤懑不已，为国内这种丢弃女童，女性伤害女性的事件哀鸣。仿佛受到了同类的背叛。
江焱思索着，在重男轻女的地方，真正做主得从来不会是女性。为什么他也下意识以为丢弃女童的行为只是老妇人的心黑？
最后得出的结论：男人的虚伪自古不变。
江焱与杨雪又说了一些事。
杨雪道：“我过段时间去内陆看你。”
江焱沉吟片刻，“去上海吧。星际大楼里有一套房子，你进去住。到时候我去找你。”
次日，七人早起吃早餐，准备处理项目的最后收尾。
生物学家吃着碗里的豆腐脑，试探着问，“江组长，你一直带我们探险，是不是想做入侵生物报告？”
他已经猜出江焱的真实目的了。
他们原本只是针对小龙虾和水葫芦几种入侵植物。政府希望他们能给出具体的措施抑制入侵危害。
但结果是他们给不出好的方案。
时机已经成熟，江焱不再瞒着，“我想提交外来入侵物种破坏当地生境，呼吁入境口严控外来生物，从源头上解决入侵问题，阻止事态扩大。”
“我们有检疫法，今年也出台了检疫法条例，阻止外来有害物品。这些外来入侵种并不都是食人鱼这样的害种，而是小龙虾，水葫芦这样的无害种。但是引入之后，强占了当地物种的生境，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
“严控外来物种，同样需要得到重视。”
“所以我更想给出一份生态入侵物种名单，交上去，港口与各地严抓这些物种的扩招，打压入侵物种的商业化模式，能够将生态入侵破坏控制在一定程度内，不至于生态系统崩溃。”
江焱沉吟片刻，盯着外面的方向，“长江流域的水生生态系统，大家心里也有底。我也有想法清理水域内的生物。尤其像鳄雀鳝、吃人鱼这种生物。还有小龙虾。小龙虾的繁多同样也会给泄洪工作带来隐患。”
“长江流域大水众多。谁也说不出哪次洪水中，这些破坏土层、大坝的底层生物的贡献有多大。”
生物学家：“我支持你的想法。”说罢，低头继续吃饭。
其他人思索着这件事。
事，是好事。
但也麻烦。
各地的外来入侵物种名单，这份工作量不小。而且必须是专业人士才能处理。
他们几人没有这个号召力，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海洋学家也开口：“你尽力去做。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支持你。”
其他人也表态，“支持。”
江焱笑笑，“咱们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剩下得我来处理。”
调查完，还需要处理数据，写成报告。
现在的计算机并未流行，报告、论文都是手写。错一个字都需要重写。
学生的实验数据没有全部出来。大家搬到上海，准备全部处理了。
八月底，大家盯着数据讨论着怎么写，如何补充。小组自动将江焱的“外来物种名单”的事也纳入其中。
所幸他们有认识一些人，厚着脸皮要了名字，一块申请。
接到杨雪电话说已经到上海时，江焱还在忙着写信给各地的朋友帮忙。
“啊，那个……”他犹豫着。目光在桌上的各种资料间巡视。离开这里，后续工作没那么方便处理。
“没事。你先忙吧。等你忙完。”
杨雪主动挂了电话。
江焱感觉愧疚，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处理。晚上抽出时间打车过去，陪着杨雪一块吃饭。
“很忙？”杨雪笑着询问。
“想做点任务外的事，所以要多费很多功夫。”江焱坦白。
杨雪不再多说，“你就是这样，喜欢处理一些不是你分内之事的事。明明是个书生，却有种大侠的风范。”
江焱笑笑。陪杨雪吃牛排。
吃完又立即赶回去，火急火燎继续处理工作。
九月份就要开学，大家都有繁重的教学工作，不可能留到那时候，只能此时加班加点。
终于赶在了8月30号这天，将所有的报告交上去。
之后便是等待回馈结果。
江焱走得时候，老徐打个电话算做招呼一声。
大家都忙，没有时间客套。
“你之前要是有时间，咱们还能吃顿饭。现在我去澳门了……”老徐说。
“没事。”江焱不在乎，“你的生意重要。”
大家都走到新的高度了，时间自然更加不归自己管了。
“等我过段时间，去东北找你。”老徐说。
江焱调侃：“我可不能再陪你去风月场所了。当老师要注意形象。”
“你只需要带我去搓澡，剩下我自己看着办，嘿嘿。”
聊了一会儿，登上飞机，电话挂断。
江焱看着窗外，这次他真得是大学老师了。
窗外景色看到万里白云时，江焱想到了前辈。这种事，他也很想去前辈坟头看看。
但实在没时间。
只能在心里头默念：前辈，我做到了。往上走，爬出那个小地方，去做对生态更有用的事。
到了bJ转火车。
火车绕过山海关继续北上，绿皮火车坐了一天才到目的地。
到了地方来不及整理分配的家属房，草草收拾一张床一张桌子，打听到教学的内容，立即跑去图书馆借书，着手备教案。
开学第一课，他不希望自己出现差错。
翻着课本，江焱一字一字写下生态的定义，自己这些年对生态的理解。
最基础的《生态学》同样是凝聚了无数前辈的精华。
他希望，自己能做个传道授业的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