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国际风云3
老徐一路上唠唠叨叨,江焱没有管他。等将车子开到目的地,回头再看老徐,他已经睡着了。
这场风波,远比想象得麻烦。
如果老徐不想扩张,不想上市,以他的身家应对洪水两个地区的损失,完全有能力。
偏偏他扩张,虽然钱多了,但资金链也越来越长,越来越薄了。
企业有三死,开头死,第一年死,和扩张死。
老徐正在经历第三部死亡,跨过去了,便能拥有免死金牌。
次日,老徐醒来,休息片刻,等着时机再次邀约。
谈判谈了半个月,最终以“加息”以及“参股”为代价,获得延退期。
“至于吗?”江焱不解,“加息已经够重了,还要参股。他们就是知道你要上市了,故意晾着你趁机要股份,多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也要假装不知道。我也希望他们要股份。”老徐说,“我们公司有他们占股,有些事也好处理了,上市也更容易了。”
“你想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换其它地方上市就不需要上位者的需要。香港或者海外,他们都无法伸出手。
老徐摇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一些文件。你应该也知道我成分掺杂了些别得吧吧。”
黑。
江焱别有意味盯着老徐,转眸转动,思绪缓缓接上,“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没有股份,可能就会刁难你。到时候你就麻烦了,损失更多。但是他们自己也是受益者,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帮忙打掩护。”
老徐点头,“宁愿多个合作者,也不要多个审查者。”
“你这样不是这个样子。”江焱感慨。西北的老徐是心黑手快,不会想着合作者,而是除掉对方,不然也不会处理掉那个王总。
“级别不一样了,想得不一样了,需要得处理方式也不一样了。”
江焱点点头。事情解决,江焱跟着老徐一块去做SpA放松。他对这种场合持怀疑态度,尤其在江焱按摩背部的时候,老徐笑着揽着一个姑娘去了内间得到印证。
江焱懒得管老徐的生活事,老徐已经没家了,外面保养得女人只有最初的那个小三生了孩子,其余都没有孩子的影子。
年纪到了,江焱不太感觉自己能熬夜了,他自己开车去别墅里睡觉。次日接到学校学科秘书的电话,“江老师,上面给你发了一封电报。你现在方便接受吗?给我一个号码。”
江焱立即跑到老徐家里,“方便,方便。号码等一下——”他找到书房抱了号码,不一会儿电报机在打印接收到的信息。
等到传送完毕,江焱拿起纸张简单扫视:是去年的“生物防治”的回应。
上级希望完善各个国家出入口完善对“入侵生物”的条目。“入侵物种”的确立由江焱为组长,牵线全国高校、科研组织与公司完成。项目截止日期是明年12月31号。
上面还附带了项目编码。
江焱立即上网查看,上面给得钱是三百万!
江焱的眼睛都要傻了,没想到这么多。
可更好奇得是,为什么是现在给回应?
距离第一次申请已经过了一年了,后续没有任何反应。
最近的这段时间,发生得大事只有水灾……但是水灾的事,不可能真得放在小龙虾身上。他虽然那么写了,但是这么大的水灾,江焱自己也不敢保证是否有这些生物入侵种的影响。
不管怎么样,亡羊补牢吧。能引起领导对入侵物种的重视也是一种厉害。
世界对本国的生态环境也是有重大危害可能得。
江焱立即给之前的6位老师打电话,邀请他们再次入组。除此之外,也邀请了给予他们帮助过的老师。
国家级纵向课题,钱是一回事,只要有一个参与名额,对各位组员的升职而言都是有利的。
江焱与老徐说了这件事,老徐人还在虚弱状态,分不清现实与梦的懵懂状态。
江焱只能随口劝诫,“你少玩点吧。都上了年纪了,还这么纵欲怎么行?”视线注意到桌上的药,“你还吃药了?”
江焱诧异地看着老徐。
老徐面无表情地用手扫过药瓶,推入柜子里。“没有的事。”
“你自己注意些啊。”江焱也只能就此作罢,与老徐打声招呼,立即赶回学校了。
项目上的事,在学校更方便处理。,
而且马上要开学了,他也要去学校里处理些行政上的事。
江焱忙碌半天,想到了自己还让关老师提供过物种名单,给关老师打电话。
那边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
“熬夜看文献。有什么事?”
江焱压下不适简单说了名单的事,也说了入组的事。“不用。我自己的事已经忙不过来了,没经历再整别得组的事。没什么事挂了。”
电话很快怪诞。
江焱盯着小灵通,很不是滋味。
这个“老乡”,就这么不熟了。
不当组员也行。反正他入组还要给他们学校的一道钱。免了。
江焱很快进入状态,联系组员,分出任务,定时做回馈,不断完善入侵名单。
这份名单不再包括本国,而是世界各国。
此前为了引起重视,只能写本国已经引发生态危害的入侵物种。
但是放在国家线出入口的“入侵物种”必须尽可能地包含全球物种。
因为互联网还不普及,还需要派人去国外搜集信息。这个工作量很大。江焱此时感觉三百万似乎不够用了。
他只能节省着用。
到了十月份,江焱申请的“碳排放”项目名单也下来了。总组长不是他,这是理所当然,他的资历在这个圈子还不是最高的,年纪本身就代表经验。
江焱被分配到了西北组,是西北组的小组长,让他去调查西北的碳排放。
两个项目需要管理,还有教学任务,江焱的时间再次不够用了。好在小组时间可以错开。碳氧需要叶子盛开的时候,现在已经到了秋天,落叶的时候,必须等到四五月份,才正式开始西北组得调查。
他带得4个学生每个都分配了任务,帮忙确认信息。
因为植物所用的命名系统不一,并且各个地方都有各自的花名,一个名字可能对应好几种植物,存在着辨认与对应错误。
江焱统一使用恩格勒系统进行命名,让学生对照好科、属、种、拉丁名,识别特点与照片。
这需要非常强大的种子植物辨识能力,本国的植物志不够用,还需要高价购买国外的植物志。
学生现学识别能力,工作效率慢。江焱不得不打出招聘广告,招聘植物识别能力强的学生或弟子,几次向科研院所要人,询问这方面的人才。
打听次数多了,还真找到这么一个稀罕的能力。
这位学生来自西南,硕士一年级,农村出身,自身对自然很感兴趣,大一一个人就啃遍了图书馆几本植物志。
大二就骑着单车四处辨认植物,能做到又快又准。
植物志的厚度比牛津字典还厚,十几本植物志差不多有一个人高。
能将十几本书消化的学生,确实属于偏才。
虽然学校不是很好,但这种人才确实难得。因为“偏”,若是正好对口,他就真得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江焱立即发去邀请,希望他来自己学校读硕士、读博士,学费不用担心,做实验会给补贴,覆盖生活费。项目最后还会给奖金。
但是那边也很快回应,他已经与本校的大导师签署协议,硕士跟着大导师读,博士会被大导师推出去精修,大导师会给他铺好路,条件是他需要回本校教学。
江焱了然,只要不是乌烟瘴气的学校,这种人才一开始就会被本校的老师内定好。他给出得砝码,对方给得更多。
江焱找到对方的大导师的信息,知道原来是地质老师,地质专业出手,后来转道接了植物的项目,主要做西南地区的做种质资源这一块,这些年刚有了名气。
江焱给这位大导师打电话,希望能借让一年,会妥善安排好这位学校。也强调了是纵向课题,对学生的简历有好处。在博士推荐这一块,他也可以帮忙引荐,虽然他刚在都城,但在这一块的人脉可能会被远在西南地区的老师更强。
最后是上述条件,又隐晦地点了一句,对方有个很不错的学生明年要读硕,希望可以去贵校。
这种条件不算是肮脏交易。大家都是老师,知道底线在哪里,必然是同等条件下才会优先考虑那位的学生,差距太大,不会考虑。
江焱答应了条件,很快安排这些学生过来,住宿与饭票都安排好,去火车站接人过来。
当天请人吃饭,参观实验室,再亲自送到宿舍,表现足够的诚意。
好在这家伙也是个热爱植物的,为了工作能从早熬到晚,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还能精神饱满,为江焱减少了不少压力。
江焱已经过了硬熬的年纪,如果不是必然,他实在不想熬夜。
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
江焱抽空带着这位帮忙的学生去了趟国外,帮忙辨识植物,又带了不少书籍回来。
十一月底,天空飘起了雪点。
江焱给每位学生都买了棉服棉被御寒,又塞钱给看门的大姐,多给他们得“铁炉子”备好热水。
冬天需要好好御寒。
晚上,江焱收到电话,“江老师,你那边方便吗?”
“怎么啦?”江焱奇怪。
看一眼小联通,确认是关老师的电话,但是对方的语气很快,似乎要哭了,颤抖着。
而且两人三个月没联系了。
现在时间,11点23了,已经是凌晨了。
“泥之前说的可以投奔你,还做数吗?”尾音居然带着抽泣声。
江焱大惊,从被窝里钻出声,“作数,作数,肯定作数。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不对——”江焱确认耳旁还有大风声,惊疑不定,“你不会在外面吧?”
“我们一家都在外面。”一个破音,关老师彻底哭出声了,“院长找了个错处,把我赶出来了。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后续是连续不断的抽噎,“我还有孩子,她不到一岁。我岳丈家今年被大水冲垮了,不在本地。我老婆的亲戚都搬了。我们不知道投靠谁。”
四十多岁的人哭得抽噎,江焱能里理解:如果不是还有孩子,关老师只怕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我孩子受冻,一直哭,我只能给孩子喝酒御寒。”
声音里还有被冻得牙齿打颤声。
现在可是寒冬,他们那儿,现在早就是鹅毛大雪。晚上温度有零下二十多度,还刮着大风,哪里是人能呆得?
“他就这样把你们赶出来了?教师公寓也不让你们住了?”江焱瞠目结舌,意外于白院长的心狠。
还有孩子啊。
这是人吗?
“嗯,哼哼。”电话里能听到对方哭泣声与打颤声,还有擤鼻涕的声音。
“你等一下。先找个地方暖和,不能呆在外面。你们身边有钱吗?”
“没有。”
也是,要有早就带着孩子进屋取暖了。
“你这样,你看看路上有没有车,拦一辆车,去市中心的奎j长家,让他给钱。我这边待会会联系好。你们先取暖,身体暖和了,恢复健康了,再坐车来窝这里。行吧?”
在那边,他也只能拜托奎J长帮忙了。
他走得匆忙。
而老徐忙着上市,在那里还没有开发高档小区,不然他还有一处住宅。
“行。谢,谢。”最后这个“谢谢”颤抖着说出来了。
“别客气了,快打车过去吧!”江焱叶是急得不行。“不对,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拜托对方接车吧。”
这大半夜,三蹦子都会有,哪里还有出租车。积雪路谁开车?
关老师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吐出地址,冻得不行了。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一家人是在雪地里站了多久才打得电话啊。
江焱半夜给奎j长打电话,不停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到那边还有谁能帮忙了。”那边学校的几个老师根本联系不了。
把事情交代一声,“就说这么一个事。他因为我整白院长的事牵连,被赶了出来,大半夜带着孩子在外面受冻。”
奎j长叹气,“可怜呐。让他们过来吧。我让人帮忙准备好热水。”
“谢谢,谢谢。”
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