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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小棒子课长说的。”琴说,“他说建木这材料相当稳定,就算原料有问题,制程有瑕疵,也不会出现走火的现象,双瞳,他说的是对的吗?”

“嗯??”双瞳闭上眼,然后缓缓点头。“他说的是对的。”

“那无碇枪怎么会走火?好怪。”

“很怪。”

“如果这问题是稀奇且难以查证的。”琴看着双瞳,“也许,我们该换个想法,这无碇枪走火不是失误造成的,而是必须经过非常特殊手法才能改造的,我们要找的,应该是怎么弄出那个特殊方法?谁才是最懂无碇枪的人?他也许知道。”

“谁是最懂无碇枪的人??”

“你有人选了吗?”

“一把无碇枪,从原料、制程,到最后被制造出来,进入品保进行筛检,各单位各司其职,不过却有一个部门,纵然他们极少介入其中,但他们却拥有最高的视角,可以俯瞰整个无碇枪的一切。”

“谁?”

“设计部。”到此刻,双瞳终于伸出手,朝着电梯的按钮,按了下去。

往上,五十九层。

“设计部?”

“是的,设计部只有一开始设计无碇枪,后来就没有参与,但说起无碇枪的一切,以某种程度来说??”双瞳吸了一口气。“他们可能是最懂无碇枪的人。”

“嗯。”琴看着双瞳的侧脸,忽然,她有种感觉,双瞳对于去找设计部的人,有一种复杂的情感。

难道,这位设计部的课长,与双瞳之间,有什么特殊渊源吗?

“??”在电梯抵达五十九层之前,双瞳几乎没有说半句话,只是抿着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唯一一句,那是接近于自言自语的低语。

“眼镜猴啊,”双瞳低语着。“这件事,不会和你有关吧?”

............

时间,距离最后期限,还有十一小时四十二分。

在双瞳的带领下,琴走进了设计部门。

道帮的设计部,其实不只设计,更包含了研发、实验与创新,算是相当前瞻性的部门。

位在五十九层的设计部门,办公室的整体感觉,也和原料部、制造部,以及包装部完全不同。

原料部需要管理各式各样的原料,为了管理原料所以尽量系统化以计算机操控,而且为了怕污染原料,对周围环境的清洁度要求很高。

制造部就是四大炉的主要管理者,这里有大量的水,大量的光,大量的热,还有参天的老木树炉,所以这里不像办公室,反而像是一座巨大的工厂。

而包装部则是相对杂乱,说杂乱也许不公平,但这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成品,而这些成品分别需要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包装材料、箱子,以及来往送货的交通工具。

而设计部呢?

这里的墙壁都是雪白色的,这里的人很安静,这里有一台一台高端的计算机,而每台计算机屏幕上都展现着复杂无比的设计图,设计图乍看之下宛如迷宫般枝节丛生,但却有着一种艺术品般的美感。

这里的门禁也是各部门最严格的,共有三层实验室,每一层都要通行账号密码,并配上指纹和眼球辨识。

毕竟,这里是整个道帮最前端的研发设计部门,所有的技术都掌握在这里。

要不是双瞳已经是仅次于三大堂主的副堂主地位,也没办法直通三关,来到位在设计部最深处的那间课长办公室。

当双瞳推门而入,里面有张黑色大椅,坐着一名男人,他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计算机,直到??听到双瞳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此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斯文之中,带着些许宅气,而宅气之中,又带着些许久经世事,深沉黑暗的气息。

“哎啊,双瞳。”这名为眼镜猴的男子,一见到双瞳,立刻露出让人卸下心防的真挚笑容。“好久好久不见啦。”

“嗯,好久不见啦。”双瞳也笑着,笑容中,依然带着琴之前所感觉到的,那种莫名的距离感。“眼镜猴,最近好吗?”

“最近累啊。几个大客户提出了荒诞的设计需求,真是以为我们道帮的设计部是神吗?”

“喔,怎么说呢?”

“什么可以飞越中央山脉的飞剑?什么可以潜入『叹息之海』,不被里面『叹息大章鱼』捕捉的潜水衣?还有一个帮会小开,订了一台『黑宝坚尼』,说是要史上最大声的喇叭,要一按之后,所有夜店女孩都朝他看?你说,是不是傻瓜呢?”眼镜猴说到这,微微一顿。“一见到老友,话就多了哈哈,都忘了问你,双瞳老友,最近都没看到你,当赏金猎人好玩吗?”

“还不错,比一直坐办公室好玩多了。”双瞳笑。“以你的道行,要当赏金猎人一定也没问题,要不要来玩一趟。”

“不啦。”眼镜猴扶了扶眼镜。“这几年来搞设计,整日坐在计算机前,功夫都生疏了,怕走出道帮大门,没几个小时就被那些小帮会干掉,横尸街头了。”

“听你在鬼扯。”随着两人随兴的聊天,双瞳脸上的笑容慢慢舒展开来。“我还记得你的刀『满字飞环』,那可不像是小帮会能够靠近十公尺内的。”

“别说了别说了,那时候还不是输给了你的刀『图穷』,”眼镜猴继续笑着摇头。“关于刀堂九刀的排行谁先谁后,我可是一点都没兴趣。”

“满字飞环真正的价值,不在刀的强弱,这点,我很清楚。”双瞳温柔一笑,“而是飞环上的字,不是吗?”

“嗯。”眼镜猴点头,话题一转。“对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你这个当赏金猎人当到上瘾的人,应该不会没事跑回道帮找老友叙旧,你来找我干嘛?”

“你可有听闻,政府的无碇枪事件?”

“政府的无碇枪?”眼镜猴一听,先是愣住,然后随口说道:“有听到一些,可,你怎么会来找我?”

“嗯??”

“我是设计部,所谓的设计部,”眼镜猴又扶了扶眼镜。“就是设计之后,只要做过几次,确认没有问题,就会完全退出生产线,无碇枪也算是老产品了,生产超过二十年了,最原始的设计图来自政府,纵使后来有几次小改版,但距离上次小改版,也超过三年了。”

“我知道。”双瞳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先去找了原料部与制造部,但都查不出异样啊。”

“嗯。”眼镜猴沉吟。“你说无碇枪发生了什么事?”

“建木失效,引发走火。”

“建木失效,引发走火?”眼镜猴失笑,“建木这材料就算失效,也不会引发走火,顶多就是子弹弱了点,浪费比较多道行而已,不会走火的。”

“对,这就是整件事最大的疑点,”双瞳苦恼的说,“所以才想回来问问你,你管设计部,对整把枪的设计概念最熟悉,什么情况下,无碇枪才会走火?”

“走火??意思是,无碇枪内的建木,仍吸取了能量,也化成了子弹,但子弹的方向却相反,换句话说,子弹的型态发生改变??”眼镜猴摩擦着下巴。“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没有遇过,你刚说,目前唯一查到的是??建木失效?”

“是啊。”

“很怪。”眼镜猴闭着眼。“真的很怪。”

“嗯。”

“不过,这件事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政府又强势要我们负责,最后要出面的,应该是木狼吧?”眼镜猴思考了数秒之后,突然提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是为此而回来的吗?”

“??”双瞳听到眼镜猴的这个问题,似乎微微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