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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宁卿卿的无奈(二)

时间有时候并不是一剂良药,不会治愈内心所有的纠结、痛苦与彷徨,时间可能是毒药,找准时机,就让你怀疑人生……

熟悉的火锅店,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甚至是熟悉的位置,宁卿卿张着血盆大口,对准眼前的羊肉又是一顿猛地吸入,细小的油渍漫天飞舞,争抢着朝桌面以及她洁白的衣领飞去。她太爱涮羊肉了,尤其冬天,一碗香浓得宜的羊肉汤下肚,简直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如此。宁阳痴痴望着,并无食欲,内心直感叹她单身至今是有原因的……

感叹归感叹,见她弄了一嘴油,也不忘递去纸巾叫她擦一擦,幸而春季大多火锅店都还处于生意惨淡的状态,周围没几个人,否则宁阳每每都要边捂着半边脸,边劝她再吃快些,以免碰到熟人,见她这副吃相不得笑死。

宁卿卿看出宁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是极力配合他,力争在最快的时间内解馋,边吃边不忘抱怨,“肉都快吃完了,你还不如实说来吗?”

宁阳简直哭笑不得,抬手又冲着店员晃了晃,小姑娘一见,立马端着笑脸小跑过来,宁阳指着最受欢迎的羊肉卷道:“再来两份儿这个。”小姑娘端着点菜宝兴冲冲记下,转身离开前也不忘瞄一眼大快朵颐的宁卿卿,这眼神,赤裸裸的嫌弃呀。

宁卿卿险些没被这眼神噎死,忙拦道:“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吃饱了,不用了,真的……”,话是冲宁阳说的,却是说给小姑娘听的,说罢还不忘用眼角余光扫一扫那小姑娘,人家面上没多大变化,心里只怕又在偷笑呢!

宁阳汗颜。

“管她做什么!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能吃又不犯法,再说,咱又不吃霸王餐,我给钱……”,宁阳天真无邪,傻的够可以,宁卿卿噗嗤一声,差点儿喷了一锅。

“你能不能聊点正常的,比如,案子……”宁卿卿刚才一直想保持些神秘感,吃饱喝足,营造点儿隐秘的气氛,再听案子会更有精神,可宁阳这一说她算是彻底饱了,再吃就真的人神共愤了。

宁阳不慌不忙,先是说了其他事情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不着急。之前你托我查的事情都办好了,的确是胖子那伙人干的,这些是确凿证据,怎么办?一锅端了,还是慢慢烩?”他从风衣口袋拿出许多照片来,每一张都能清楚的看出胖子的面容,他的行动轨迹、路线,以及用残忍的手法对分局的爱车们施暴全过程。

宁卿卿放下筷子,看着好好的两辆车被砸得千疮百孔的样子就气得直咬牙,刚才的一嘴肉许是烫到了,伸长了‘哈哈’的舌头和嘴唇都是红彤彤的,‘哈哈’了半天,缓一缓才气愤不已说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就算我马失前蹄,踩空了,掉进他们家院子又如何?放着别的事情不说,我这辈子还没被谁打过闷棍……唉!后来我一想,打了就打了吧,但他们也不能欺人太甚。”

宁阳也是一脸愤愤不平,他照样没挨过闷棍,照样恨得牙痒痒,“去没去就另说吧!总之现在是你握着他们的把柄,该怎么用你自己说的算。不过,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们恐怕会对你处处提防,不论你是去做什么,都必须小心行事。”宁阳一脸担忧分析道。

宁卿卿当即一拍桌面,兴冲冲站起来,“你,去给我把人抓回来,我要是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就白混了!”说完便径自笑了起来,说不上多荒唐,总之就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荒唐,冲动而为不仅不能解决事情,还有可能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譬如写上三万字的检讨……

宁阳看她这样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附和道:“扒皮抽筋,然后呢!你去牢里待个十年八年,等你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待宁卿卿坐下,两人皆是捧腹大笑起来,身为多年的搭档他们自然清楚各自的底细和本事,深谙愚蠢的行为一生只能干一次,再多一次,就太不符合水准了。在火锅店的其他人看来,两个宁俨然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吵吵闹闹,皆大欢喜,不禁在私底下悄悄议论起这对‘璧人’是多么登对。

绵长的笑声和相互诋毁的声音很久才落下,两人都稍稍平复了情绪,宁阳才突然冒出一句话道:“苏婉婷死了!”

宁卿卿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情绪就如同当初一样失落,甚至远远比那时候更失落,无论当初与她之间有怎样的过节和遗憾,她也只期盼她的一生再也不被金钱、利益所左右,从来都是愿她一切安好。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简直是惊天闷雷。她甚至能想象那张安详却煞白惨淡的脸……

“你也不必过于悲伤,人家虽然死了,倒也没忘了绊你一脚”,宁阳闷闷不乐道,他太了解宁卿卿,知道她对苏婉婷仍抱有遗憾,她总说若是当初再小心点儿行事,苏婉婷或许就不会沦落成‘工具’,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她确实就是‘工具’。可宁阳到底不了解苏婉婷,没半点惋惜,相反眼底只有厌恶。

宁卿卿一怔,有种无辜躺枪的忐忑感,“那……她死关我什么事!”失落从宁卿卿眼底一闪而过,说到底,他们之间的过节也是因为一个男人。

“你还吃吗?抓紧时间再吃点儿,等你听了,可就吃不下了。”宁阳一个劲儿的催促。

宁卿卿立刻摇了摇头,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又是如何卷入这无端的纷争中来的。上午挨了赵磊一顿数落,没多久又得知被苏婉婷拉下水,心里的滋味纷繁复杂,苦涩难言。

“说实话,当初她诬赖你办案没底线,窃取她个人隐私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被人当枪使了,目的就是迫使你退出那个案子。按照当时的情况倒是也能理解,你步步紧逼,差点儿就揪出幕后元凶了,虽然你不肯透露给我半个字,我大概也能猜到。”两个宁都对幕后元凶有着很深的印象,“如今看来还真是,又是这一套说辞,还搬出你扰乱签售会的事情,明摆着拉你下水。”想到这里宁阳便愤然感慨,要知道签售会的事情纯属临时起意,哪儿像她所说的:是一场针对她的报复……,我呵呵……

宁卿卿自然知道一切都是无中生有,可苏婉婷到底是被谁操控呢!往事通常不能回首,毕竟这一路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谁都可能挟私报复,再说,她办案时从不留情面,只怕也是树敌不少吧。想到这里,宁卿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离开没一年呢……

“唉!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她低声哀叹,隐约后悔当初嚣张跋扈的做派,但凡再委婉一些,也不至于搞得仇人满大街跑吧。

宁阳就看不惯她这没出息的样儿,不禁伸了两个手指指了指她的头,鄙夷道:“早知道你会悲天悯人,还好所有材料都在我手里,暂时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师傅他老人家早晚会知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对手是谁吧!当然了,作为你最亲爱的师哥,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哼哼……宁卿卿听完内心毫无波澜,她正大光明,即使有个别突出的事迹存在,也早早就受过处罚。不过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众说纷纭,不如早早找出幕后元凶,看到时候谁在胡说八道。她不禁挂上一抹甜美的笑容,感叹道:“有你这样无私奉献的师哥真好,不过你这样已经算是违规了,被发现会不会被写检讨啊!”检讨书是两个宁的心头大患,提之必恨。

果不其然,宁阳淡淡白了她一眼,有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怨恨,“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她。”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好好办案,一心为她着想,倒办成我的不是了。哦!难道我塞住耳朵封住嘴,叫她冤枉死?我办不到。”宁卿卿嘴巴上狡辩,心情却渐渐平复了些,黑白两夜就犹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尤其是在梧城这个地方。她若是想将那视为一场交易,对方也只可能视为一场交易,你指望别人爱她什么?爱她恬不知耻、上赶着巴结一个曾企图动用暴力手段的男人吗?呵~男人一旦将男女关系视为交易,那这个女人,百分之八九十不能善终……

所以苏婉婷的选择并非她所愿,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结局,那么死亡对她而言,或许就是一种解脱。宁卿卿一双手戳在桌面端着脸,久久才泄了一口气,“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或许我会觉得她应该去抱大腿,选择息事宁人,于她于她的家人,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她偏偏站在云端,偏偏骨子里是桀骜不羁的,你相信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会掏出真心给癞蛤蟆吗?云端之处尚不能自清,何况泥泞中平庸的我们呢!”

两个女人萍水相逢,人家想拉你下地狱,你却一门心思捞人家出来,呵呵!真有意思,宁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环抱着双手等她自己想明白,有的事情,旁人说的再多也无用。

宁卿卿一夜无眠,清晨醒来的时候,一双眼肿的似蜜桃一般大,粉底、遮瑕直遮了半天也毫无作用,最后在文韵的一番唠叨过后干脆摆烂。

天知道,她这一夜过的并不好,花了大量时间盘点了近年来得罪过的各路神仙大佬,有刑满释放的,也有仍在蹲牢子的,有的改造良好混得不错,有的却不思悔改刑上加刑,总之形形色色,色色不一。想当初,她时而追着罪犯满街跑,时而围追堵截唠嗑搓麻将,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咳咳……若是真论起来,他们每一个都有千百个理由找她的麻烦……不过凡事总是事出有因,能和苏婉婷搭上关系,且被自己坑过的人,唯独只有一个。

宁卿卿没去多想,立刻就着手调查。

由于种种限制,调查的范围实在很小,只能在网上寻找些蛛丝马迹。或许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吧,网络上倒有那人不少黑料,不过细细一分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顶多能把人家诬赖成周扒皮,大色狼。宁卿卿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人帮忙才行啊!

“所以你能确定的只有这个人?”宁阳一边接听她的电话,一边还吸溜米线,嘴巴忙得直打架。

“你能不能咽下去再说话?”宁卿卿弯弯的眉头轻轻挑起,有不满,也有无奈,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宁阳听罢故意又吸溜一口,算是故意挑逗她,“你昨晚没睡好吧!不然这会儿就该嚷嚷着叫我请客加餐了。”

完了!他是否忘了我当下的人生多悲催呢,不仅被人追杀,前途也一片渺茫,竟然还有心思挑逗,宁卿卿把眼睛紧紧一闭,用力一吼,“你能不能挑重点?”

……

事情越是繁多的时候脑子越是清醒,宁卿卿指桑骂槐把宁阳说了一顿,慌忙挂了电话,而宁阳本想埋下头继续吸溜,对面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宁警官别来无恙!”

声音一点儿也不熟悉,人当然也不认识,那这句“别来无恙”就显得尤为突兀,宁阳抬头直视对方片刻,只见他一身墨青色衣服显得派头十足,戴了个银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相。陌生男人无故搭讪?时间地点人物缺一不可,恐怕是来者不善。

宁阳不说话,三五下解决了早餐,见男人仍面带微笑等候,这才意犹未尽道:“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他仔细回想了一番。

男人却并不着急,他摊了摊手,面带微笑道:“或许是宁警官贵人多忘事,咱们之前见过,不过没关系,就当重新认识了。”

宁阳生平最讨厌这类东拉西扯半天也不愿自报家门的人,不过暂时不清楚来人是何目的,不过是凭借直觉大概能觉察出来人目的不纯,便只好和和气气试探道:“认识的方式有很多种,一大早上早餐店拦人的还真不多,说吧!有什么事?”

没想到对方却是扬声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宁阳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他立刻严肃起来,正经道:“没事找我?那就是偶遇,既然如此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你慢慢吃。”宁阳说罢便想拔腿就走,这时男人才渐渐收敛了笑容。

“宁警官,我叫杨硕,你……对我的名字应该不陌生吧!”男人试探着问。

说实话,宁阳乍一听到确实震惊,传说中狗头贼脸、色欲滔天的大淫魔竟然如此气质不凡,(不禁暗暗叫苦,小师妹的情报也太不准确了吧!)当然,这个名字当然不陌生,甚至一度想踹两脚解气……宁阳快速扫视了一遍,淡淡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说熟悉,恐怕也不熟悉。”

杨硕听罢,摆了摆手,“宁警官果然忘了,也是,贵人多忘事嘛。”

宁阳确实毫无印象,况且他对男人一向不感兴趣,个别尤其突出的除外…这种情形,如何讨论熟不熟悉,连人也不认识呢!宁阳不禁玩笑道:“这可就奇怪了,我也算是过目不忘的,怎么唯独对你没有任何印象呢!”

宁阳话一出口,男人脸色明显黑沉了许多,不过碍于情面,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继续堆笑道:“不久前我管辖的拆迁工地发生冲突事件,多亏了宁警官不辞辛苦奋力解决,我可还一直记着您的恩德呢。”

拆迁?冲突?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一次,不过当时的负责人姓顾,不久前刚见过,那小子当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可憎,但绝对没什么姓杨的……宁阳埋着疑惑,继续道:“噢!这么说你确实该好好谢谢我,那一天下来不知道废了我多少口舌。”

“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当面道谢,现在,说来惭愧,听说我未婚妻的遗物在您手上,我也是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找到你。”杨硕垂眸说着,情绪似乎一下就低落了。

宁阳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杨硕的未婚妻是何许人也,自然明白他此刻的反应,不过,苏婉婷既然有心将这所谓的‘遗物’交来市局,就证明她对这个未婚夫并没有十分信任。他既然开口来要,也证明那“遗物十分重要,宁阳扫了扫男人的眼神,只见他平淡不拘,俨然一副能拿到手就拿,拿不到手就拉倒的样子,反倒引人怀疑,宁阳职业病,立刻就切入正题道:“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见面,且不说内容如何,不过苏小姐既然选择把东西交给我,说明她对我有足够的信任。”东西一开始自然不在宁阳手上,只不过他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所有关于苏婉婷的东西都跑不掉。千方百计才拿到,自然不会轻而易举交出去。现在他想取回,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

杨硕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刚刚也是抱着试探的态度,现在他能确定这位宁警官骨子里算是有点儿血性,就是不知道他能撑多久呢!他慢慢就在心底制定了一整套计划,“宁警官工作尽职尽责,在你手上我倒也放心,就是不知道对于她的诉求,宁警官打算如何处理?”

宁阳不傻,他既然知道有‘诉求’,自然是知道内情的,当即就委婉拒绝道:“关于案件的事情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多说半句,杨先生要是实在感兴趣,不如跟我回市局坐坐,正好我有些情况需要找你核实清楚。”

杨硕又是何等聪明,知道他是想借此机会探出其中虚实,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宁警官若是想知道什么,杨某定会如实相告,不过我对婉婷的死不想多说,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吧!我们本来……”他顿了顿,面色忽而就更加沉重了,“我们本来已经约定好了,等她新书发布会结束就结婚……”痛失爱人的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度陷入了悲痛中无法自拔。

不过这一切却骗不了宁阳,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出苦情戏。这个男人特地来一趟绝不是为了关心苏婉婷是否能善终,相反,他的目的在于‘诉求’二字。城府如此之深,真是令人细思极空,宁阳也摆出一副‘兄弟,我很同情你’,的样子,悲情演绎道:“人死不能复生,杨先生还是节哀吧!”

杨硕立马就擦了擦干涩的一双眼睛,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情绪果真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