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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冷静下来的汪宁没有再隐瞒,讲述了发生在汪家的怪事。

汪家虽然大部分产业都在镇子里,但是汪宅却是在距离镇子十里左右的一个庄园里,这倒不稀罕,距离镇上近,地方也大,可谓“独栋别墅”。

也是因为这样,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镇上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死人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第一个是那位十三岁的男孩——汪山亭。

他是三房的二少爷,平日里在家并不如何显眼,一个月前,他浑身脏兮兮地回家后,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胡言乱语、怪吼怪叫。

大家都以为他是发了癔症,连夜叫了大夫来。

但是大夫也没检查出什么所以然来,按着一般的癔症开了凝神定气的药,一碗汤药灌下去,人确实不闹了——一辈子都没办法闹了。

汪山亭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最可怕的是,他死了不过两个时辰,尸首上就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什么变化?”

汪宁被红血丝爬满的眼睛里浮现出惊恐,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他的脸上……长出了很多恐怖的红斑!”

盛筱淑习惯性地皱眉,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汪山亭死后,汪家人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往更深处想,只以为是他得了什么怪病。

经历了短暂的伤痛后,就入土为安了。

谁知道,在那以后,噩梦才真正开始。

接下来的短短一个月,汪家不停地有人死去,全都跟汪山亭的死状一模一样,而且不管请来多少大夫,全都查不出丝毫的异样。

汪家人都开始恐慌了,怀疑是不是家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又喊了不少巫师神婆来做法,却都没有一点成效,汪家还是在不停死人。

盛筱淑忽然问:“同样的死状,你们不怀疑是疫病之类的吗?”

“当然有。”

汪宁露出一个凄惨的苦笑:“但是没有一个大夫看出病症,我们还把尸体全都烧了,家里用艾叶水洒了,出入都蒙着面罩,但是都没用。”

盛筱淑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疫病的话,这样的防护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没有大夫看出病症这件事确实有些难以解释,就算诊断不出具体的病症,一些异样总是能够看出来的,但是听汪宁的表述,好像除了高烧和胡话,就没有别的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想到的找风水先生?”

“是,是有一个高人指点了我们。”

“高人?”

原来在十几年前,汪家家主曾经救助过一位大师。

那位大师为了报恩,给他们算了一卦,说汪家命中有一桩大难,致死难几多,若要破除,需找真正的风水大师寻一处风水宝地做穴,养气化劫。

十几年前?

盛筱淑心说这所谓的大师真的能未卜先知?

她不客气地问:“你们就这么信了?”

汪宁用迷茫又惶惶然的眼神看向她,“我们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办法了,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好吧。

盛筱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问:“若是想找一处风水宝地,这镇上任何一个风水先生都能做到吧?”

“我试过。”

汪宁神情呆滞地说出一句让盛筱淑和池舟都愣住的话:“他们也都死了。”

有好几个风水先生为了汪家开出的高价前去算卦,算出了好几个风水宝地,但是在他们带着逝去者的骨灰前去的时候,这些风水先生忽然就发病了,症状与之前那些死去的汪家人一模一样。

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后,不管他们开出多高的价钱,都没人愿意跟他们家的人接触了。

也就盛筱淑这一家和别的风水先生格格不入,也不互相来往,因此生意稀少的同时消息也有些闭塞了,这才什么都不知道。

池舟眉心当场就拧起来了。

若不是姑娘主动问,她岂不是不会告知这真相?

这可是能要了性命的事情!

盛筱淑倒是没有太多的气愤,她只是好奇,汪宁说的事在她看来也是相当离奇的,还有那所谓的高人,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只是江湖骗子?

“大,大师。”

汪宁忽然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只要大师愿救我们汪家于水火,我汪宁为大师做牛做马都行!”

说着竟然要起身下跪。

盛筱淑伸了伸手。

池舟替她将汪宁扶住了。

“你也先别急着拜,而且我有手有脚有侍卫,实在用不着别人给我做牛做马,没有那个癖好。”

顿了顿,她道:“这件事我可以出力。”

汪宁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

盛筱淑伸出细白的手指,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冷淡,“这个过程里,我需要你们汪家全力支持,关于这件事的任何细节都要告诉我。还有,别问我为什么。如何?能做到,我就帮。”

汪宁已经是走投无路,哪里肯放过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还没说完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答应,我都答应,只求大师救我汪家!”

盛筱淑撇撇嘴道:“第一个要求,别再叫我大师。”

汪宁眼睛里的泪珠一晃,有些呆滞地点了头,“好……好。”

她站起身,把披在身上用来装神弄鬼的黑袍给扒拉了下去。

汪宁这才发现这个一直隐在阴影里的女人看上去竟然格外年轻,她心里忽然就没底了,这么年轻的人,真的有真本事吗?

但是事已至此,她已经别无他法,硬着头皮问:“那,大……”

“我姓盛。”

“盛……姑娘。”

汪宁漫无边际地拍着马屁:“和那位大祭司是一样的姓氏呢,姑娘真是好气运。”

大祭司本人盛筱淑:“……”

她不说自己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个身份了!

自从新镇长上任,似乎在有意淡化和降低祭司的地位,一些往年需要大办特办的祭祀典礼能省则省,不能裁撤的就简化仪式过程。

盛筱淑本人乐得清闲,当然支持。

年节时候本该有一场大型祭典的,但是因为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而导致计划搁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