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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良久,谢维安忽然道:“你如今的做法,什么作用都不会有。”

沈灵怀倒也不否认,只是又饮了一口滚烫的茶,淡淡道:“有没有作用,天知地知亡者知,你我如何知道呢?”

“你这样做,最后会毁了自己。”

“阿辞,你在说笑吗?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

谢维安缓缓摇,:“当年之事,我如今已有能力一己承担,害过我谢家的,我自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这又是何苦……”

沈灵怀怔了怔。

连被溅起来的滚水烫了手都像是毫无所觉般,看得谢维安更是眉头紧皱。

半晌,沈灵怀悠悠叹了一声,“这样么?”

看向重重黑云笼罩着的天际,“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谢维安道:“放下辎阳的一切,跟我回去,我会尽力保全你性命。”

“噗。”

沈灵怀的笑里面多了几分调侃,“你和方才那位姑娘看起来似乎天差地别,一个心思缜密一个行为跳脱,这样看来,却是极为相似。是叫阿淑对吧,你已决定属意于她?”

谢维安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又跳到了这件事上面来,但若只是这般的闲聊的话,他倒乐意奉陪。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鹰叫,嘹亮高亢,一柄利剑一样刺穿了厚厚的雨幕,悠远绵长。

他目光微微一动,知道白鹤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闲聊了几句,沈灵怀忽然卡看着辎阳的方向说:“城中的事情,已尽数被你掌握了吧。”

谢维安没有否认:“你派去在城中水源里投毒的人已经抓住了,你手下的百香楼和曲水流觞也暂时由专门的人看管了起来,城主府戒严,无人能进出。你派去联络另外几座城市的人也已经扣留,”

“做得挺周到的嘛。”

沈灵怀甚至还有心情露出一个笑容,仿佛那些被折损殆尽的不是自己的人,只是笑容里多少带上了几分凄楚,“看来是没得谈了。”

他放在石桌上面的手别了别,将一杯方才泡好的茶碰得摇摇晃晃,几欲倒下,眼看滚烫的水就要倒出来烫伤沈灵怀的手腕。

谢维安伸手将那茶杯扶稳。

他认认真真地看向沈灵怀,“从一开始就没得谈。你现在才意识到吗?”

“谁知道呢。”

沈灵怀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一片沉郁的宁静,仿佛这才是他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又坐了片刻,谢维安站起来道:“你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久在此地吹风了。去马车上吧。”

沈灵怀深深看他一眼,这一眼莫明让谢维安生出些不详的预感。

但是不等他深究,沈灵怀已经被手下的人护着送回了马车上。

盛筱淑将整个院子全都逛了一遍,倒还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小小的院子竟然也有也有一个书房,书房很小,几步就能走到头。书架上慢慢塞着被人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书。

她一一翻开那些书,愣了下。

基本每本书上都有笔迹完全一样的批注和笔记,工工整整,密密麻麻。

就是从笔迹上来看,留下这些字迹的人年龄并不大,笔触间多少有些稚嫩。

盛筱淑基本上瞬间就想到了谢维安身上。

他曾在这里看书吗?

她随手抽了本书出来看,雨势丝毫不减,她看着看着,忽然就着屋内方才被她燃起来的烛火打起了瞌睡。

等到谢维安心急如焚地找到她时,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没心没肺地窝在角落里昏昏欲睡,手里还拿着一本自己曾经看过的书。

他长长叹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里,多少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放松。

谢维安走上前去,动作无声,没有吵醒正在打瞌睡的姑娘。

他将散落在周围的书册全都一一收拾好,随后拿下她手里那本放回去,这才将人抱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大约是真的累着了,这样都还没醒过来。

谢维安替她把了脉,确认的确没事后才抱着人往院子里卧房走去。

他为了尽快赶来这里,自己是骑马来的,将马车甩在了后面。

大约还要小半个时辰马车才能到,在那之前,只好先让她睡在自己从前的房间里了。

上一次来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然而谢维安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布置和之前一般无二,房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沈灵怀……

他拢了拢眉心,将盛筱淑放下,仔细掖好了被子。

“叩叩——”

未关的门被轻轻扣响,白鹤站在门口。

谢维安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将床边窗户关上后才走出这个房间,关上门。

“家主。”

“怎么了?”

白鹤语速极快道:“辎阳城里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但都翻不起什么风浪。如家主预料的那样,在辎阳往周边几个城池运出去的物资里都有不小的问题,还好被截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嗯。”

谢维安抬头看着风雨,问道:“他人怎么样了?”

“一回到马车上就像是受了风寒般,发起了热来。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谢维安目光一凛,“赶紧将人带回去好生诊治。”

“已经吩咐下去了。”

白鹤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忍不住问道:“家主明明是好几年前就在关注着辎阳这边的情况,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能切中沈灵怀的命脉。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他说开呢?”

到如今,明明两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却生疏至此。

谢维安按了按手掌,示意他说话声音小些。

然后才道:“我知道沈灵怀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放任他这些年。他手上沾的人命,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无辜二字,因此我迟迟没有管这里的事。只是他即将要做的事我却不能放任不管,再加上有人将信递到了我案前,便顺水推舟地来这一趟。”

顿了顿,他放缓了声音,缓缓道:“如今那几座城里的百姓毕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