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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凑过来的男人浑身一哆嗦,话还没说腿先打颤。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谢维安一眼,咽了口口水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这里的每间厢房都只能进去一个人,你,你们若是一起进去,岂不是对别人不公平?”

盛筱淑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见他目光不定,飘来飘去,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说:“哪里有规矩说每间厢房只能一个人进?”

男人愣了下,随即恼怒起来,“大家都是这样!”

“谁告诉你大家都这样就是对的,你们这些人不结伴进去,难道不是因为都不信任对方,所以怕我俩一起,破解了那竹简上的秘密,将符箓拿走吗?”

男人哑口无言。

盛筱淑不理会他,转身进了厢房,谢维安闲庭信步地跟上。

如她所想的那样,守在门口的小和尚虽然看见了他们一起进去,也没有出声阻止。

厢房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两个蒲团。

格局和之前盛筱淑在空也那看见的厢房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名寺就是名寺,大师和小和尚住一样的地方,这氛围就是和别的不一样。

两人花了很短的时间将厢房给检查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

那就只有一样东西了。

盛筱淑和谢维安的目光一起落在桌上一枚铃铛上面。

肉眼看得出这是一枚青铜铃,铜绿很漂亮,结构也十分精巧。

她想拿起来试试,被谢维安先一步拿了起来。

晃了晃,声音算不上清楚,但自有一股质感十足的乐声,听来令人心神宁静,十分神奇。

按照盛筱淑在风雪阁内阅宝无数的眼光,就这一枚铃铛,已经是十分难得的宝物了。

“似乎是古南胤国的东西。”

谢维安放下铃铛道。

“南胤,前朝?”

“嗯。”

南胤国十分神秘,大徵的史书少有记载,在仅有的寥寥史料当中,古南胤国最具标志性的,除了冶炼之术,便是乐礼了。

天生玄鸟,啼鸣朝清。

说的便是南胤的古乐之声,有如西天玄女的歌声,是真正的人间天籁,大徵数百年的丝竹乐声,也很难再现当时盛况。

后世也有不少乐师想要复刻古南胤国的曲子,可是却很少有人做到。

至少盛筱淑在京城这么久,宫廷、西江月各处也是跑了不少趟,并未听到过和古南胤国相似的曲调。

她虽然没有亲耳听过,但待在钦天监那一段时间里,古籍也是没少看过,久了也能大约知道古南胤国曲子有其特别之处。

盛筱淑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南胤的东西?”

“以青铜制乐器,是古南胤的传统。但是这种材料制乐的效果并不算好,发出来的声音一般都会显得比较沉闷,而且太过笨重,不适合随身携带演奏。这枚铃铛却不一样。”

谢维安将东西递给她,缓缓道:“你看这枚铃铛内里的花纹。”

铃铛缝隙处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铜绿,内里的确镌刻着细致又浑然天成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得出来,那并非随意刻出来纹路。

“这是钟纹。”

他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声音里有几分凝重。

“是古南胤皇室专门用在乐器上的纹路,据说古南胤的乐器之所以能发出那种特别的声音,都是因为这种纹路。你还记得杏林书院里,景术待过的那个山头吗?”

他一说盛筱淑就想起来了。

“你说的是凝露室旁边的静室?”

谢维安点点头。

“静室内有好些物品上的纹路就是钟纹。”

盛筱淑顿时觉得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谁能想到她和谢维安随便出门溜达一下,看一下池舟近状,竟然一头撞上了一件古南胤国的东西。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伪造的吗?”

她多想了一层:“这种纹路虽然少见,但只要见过,复制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谢维安却摇了摇头。

“若说布料上的纹路是伪造和复制的还有可能,但这枚铃铛是货真价实的。当年古南胤的工艺十分神奇,普通工匠光是在这样的青铜上精准复刻出纹路已经十分艰难了,但其中的纹路深浅、位置和角度都十分有讲究,就算有形,也不会有声。”

盛筱淑被他说得正色了起来。

“这种东西……是只有南胤皇室之人能得到的吗?”

谢维安知道她想问什么,悠悠道:“当年南胤灭国,皇室的人基本全数被开国皇帝诛杀,南胤皇室的东西,金银财宝和收藏的宝贝大部分如今都在九重塔内。那些乐器无太大用处,大部分都被融了炼制成兵器,很少留存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经过了整整七百多年后,大徵仍旧没办法复刻古南胤的青铜乐器。

那时候的这个决定基本是毁灭性的。

盛筱淑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能是受的教育不同,面对这种类似文化灭绝的情况,她心里还是不免升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谢维安说:“时间太过久远,即使是我也不能断言谁能拥有这些东西。”

盛筱淑放下那枚铃铛,定了定神。

要说谁对这些最了解,那肯定就是设置了这考验的空也本人了。

她站起来,“我去找空也问问。”

虽然有点耍赖,但是她现在也还算空也名义上的徒弟,她也不相信空也会做出什么会让天下陷入危难的事。

谢维安又看了看那铃铛,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光芒。

盛筱淑原本以为要见到空也应该不简单,却没想到小和尚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十分爽快地将她领到了寺庙内。

和山门外的喧闹全然不同,寺内一片宁静祥和,和外边仿佛全然是两个世界。

在那棵仍旧一树白花的菩提树下,盛筱淑和谢维安看见了空也。

树下摆了个棋盘,对弈的双方便是空也和白马寺住持。

浮沉站在空也身后,看见他们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个毫无阴霾的微笑。

棋局已近尾声,黑子大势已去,几无获胜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