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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夙花集 > 第五十六章 中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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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师正在为瓦塔配药,当鱼庭雀回到药坊时,药坊内正在切药的药童不时交头接耳在说着什么。

“这孩子身上的伤……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支持下来的”身着白色莫罗系药剂师服的男子说话间眼神中夹杂着分明意味在鱼庭雀身上游刃后又移开,“好在及时止损,看来,之前已经有人施针下药治疗过了。”

“虽然还只是药童,不过医术方面还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鱼庭雀看着瓦塔身上的伤势愈合程度加上此时药剂师所言也不免夸赞宫彼乐,她坐在一侧凝视着瓦塔始终苍白的稚气面庞上,“说实话,我也很惊讶他居然能活下来。”

药剂师看着她的神色,听着她的话,沉思许久后起身:“表面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现在他需要调理的是内脏,过度受损导致体虚血弱不能突然进补,只能循序渐进地滋养,好在这孩子平日有练武身体不弱,恢复起来应该还好,只是……脏器一旦受损,必定会对将来的身体有所影响这是注定的。”

“能够保命已经算是大难不死,只有还活着,才能继续说将来的话”鱼庭雀听见药剂师的话内心已经松懈下来,她抽出腰间的烟杆,“那就劳烦为他开一些滋养的药材,至少让他恢复些精气不再终日昏昏欲睡。”

药剂师看了她一眼,从鱼庭雀的穿着能够知道她的身份,随即他又将目光定在瓦塔身上:“看来行者之路,一如耳闻般艰苦,像这样年纪的孩子随同上路,一路的艰辛,实难想象。”

鱼庭雀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虽然对瓦塔的事一无所知,甚至是被人强行塞给自己的,但瓦塔的年纪和着装行李,就算不是行者也应该是与行者一样遍走各地的身份,像他这样的孩子一路上不少见,可完全独自一人的情况却是万分少见。

“若非情况特殊,谁会甘愿背井离乡,一人踏草先行”鱼庭雀呢喃着出声,似在对瓦塔感慨又像在对自己说。

药剂师手中的动作迟疑后又再继续:“他现在的情况说实话,实在不适合赶路,若行者不着急的话,还是让他静养数日较好。”

鱼庭雀想了想,其实到了中心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算达到了,自此她可以继续自己的行旅之路,只是现在多了一个瓦塔,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要说在此地停留片刻也不是不行:“这个嘛……”,忽然她一愣转身从怀里取出装莫比的袋子,她掂量掂量,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花钱,再加上还意外得到了不少的罗布蛊晶石,兑换了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只见她转身笑道,“嗯,行,就让他暂时在这里静养几日,先生只管给他用药,我先把药钱搁这儿。”

“那没问题,我会让药童好生照顾。”

“那就麻烦先……”

“先生先生,诺萨鲁的人来了”还没等鱼庭雀说话,突然一名药童匆匆而来,用手指着外面,“他们很快就要到这儿了。”

药剂师忽然脸色一变,他甚至有些无措的着急走向外面后又转身看向鱼庭雀:“行者暂时不要外出,且等我回来”说完,两人急匆匆下楼。

“这是怎么了?”鱼庭雀对此不解,不过,很快听见从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吊脚楼下宽阔的街上,浩浩荡荡身着几乎类似大氅的人们在游走,随着走动的晃动,大氅上镶嵌的银片发出噌噌的声音,由远及近,音色音调甚至给人一种致幻的呼唤感,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过去,原本关门闭户的许多楼阁听见声音响起便打开门来,对着这群人竟然开始顶礼膜拜,甚至有许多人穿上一样的服饰加入行列中,药坊也在同时在门外挂上了巨大的银片幡布。

“缇音异象生,司节袅花现,众生皆往已,唯信诺萨鲁”

鱼庭雀站在阁楼上探出半个身子,听着下面传来的众人口号不觉顺着队伍的后方张望,一辆以银片镶嵌装饰的异兽拉着的车上,端坐着一位好像戴着面具之人,身上穿着的大氅和其他人有一些区别不过装饰都一样,此时高高在上,用着垂怜之态示人,再看经过者无不对其表示尊敬甚至畏惧,除了真北所说,驻守在缇音湖外那些绀翾家族的护卫外。

“看起来不像祭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鱼庭雀对此有些疑惑,很多时候这种场面只会出现在当地的祭司进行重大祭礼的时刻,不过,这些人口中叫喊的话倒是有些意思。

待外面的人们几乎通过后,药剂师这才松口气继续回来,看见鱼庭雀站在门外的时候药剂师连忙关上门:“抱歉,让莫玛久候了。”

“不知,此地是否要举行祭礼之类的重大事宜?”

“并非如此”药剂师再次拿起桌上的笔继续未完成的药方,听见鱼庭雀的话,脸色有些无奈和复杂,“莫玛所见刚才之事说来话长,好在现在是中心林贸易的淡季,来往之人不多,没有什么影响……啊,恐怕要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也不知要到何时去了……”

“看来是有难言之隐啊”鱼庭雀敏感的本能让她产生了不好的直觉。

“不管如何,对我们普通住民而言,也只有静待结果……”药剂师如此说道,但话语里充满了欲言又止的无可奈何,“只希望不要引起更大的骚乱才好。”

鱼庭雀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一定又有什么麻烦事发生了,看药剂师的样子这件事还很复杂,看来此次选择一同东行的这个决定实在不是好决定,一路上遇见的都是不愉快的经历。

“啧,这鬼地方,到处湿冷阴寒,一个不注意还被莫名其妙淋一身雾水,这地儿的人可真够抗寒的!”

刺兜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外面跳进来,一身皮毛都被水沾湿,它径直走向屋子里最暖热的地炕旁像个老头子一样自顾自地烤火。

“这……这……”药剂师吓了一跳,看他惊惧而起的模样就能知道一定没有见过会说话的兔子。

“这家伙吃什么了,跳这么高,这么激动?”刺兜没好气地白了药剂师一眼。

鱼庭雀抓起一旁的一块彩石非常精准地砸中刺兜的脑袋:“这里可是吊脚楼,比起你个野兔子一蹦就蹦到阁楼上来,人家已经算是正常了。”

刺兜那坚硬的石头脑袋似乎只是被人用树枝刮了一下,它不经意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本来还想找个地儿好好吃一顿,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不说,没走多远就被那群奇怪的家伙给吵个不停,一个个吃饱了撑的,瞎嚷嚷个什么劲儿,本大爷还饿着肚子呢!”

看它不停抱怨的样子就知道此时的刺兜被肚饿折磨得不行,鱼庭雀忍不住摇头叹口气,真是什么不好捡,捡了个这么聒噪又难伺候的大爷兔子。

“你,你们……你们究竟是?”被晾在一旁的药剂师简直睁大了眼睛,要知道从鱼庭雀带着乞望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很吃惊,没想到现在又出现这么一只会说话的兔子,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想。

“喂,兔子,你吓到人先生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

“先生?”刺兜从头到脚将药剂师打量个遍,看对方的莫罗系药剂师服饰这才挑挑眉道,“嘁,药剂师嘛,你也去过多苏兰明台了?”

“并未去过,但受过药师鉴证,获得了药剂师的头衔,所、所以身着莫罗系药师服”药剂师此时听见刺兜那沧桑的声音仿佛见到老者一样,平复下来的同时还露出了敬意。

“是么,看你的样子……应该要不了多久可以晋升为药师了”刺兜一副非常老成的模样露出了认可的眼神。

“是……,多谢夸赞”药剂师莫名像是受到了鼓舞,竟没来由点头,他这才看向鱼庭雀,“这位莫不是,传说中的灵、灵兽?”

“算是吧”鱼庭雀吐出烟圈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药剂师顿时目光发亮,他看向正在休憩的乞望:“那,那边的那个,也是灵兽?”

“抱歉,我没打算如此突兀地吓到先……”

“那莫玛一定是驭兽师!”药剂师一脸惊喜地盯着鱼庭雀。

“呃……,我、我不算……”

“这一定是天意!”药剂师欣喜若狂,“我初时见到莫玛有过这个念头,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如此,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刺兜翘着腿,转过身继续烤自己的后背,盯着此时的药剂师它开始梳洗自己的耳朵,不说话的样子真是一只可爱到让人想要用力拥抱的毛茸茸兔子:“吃什么了,这么高兴。”

“这一定是夙花集之神的指示,既然有驭兽师出现在中心林,一定能够让中心林渡过这场灾厄!”

“咳……”猝不及防的话让鱼庭雀顿时被烟气给呛到,她抬手捶胸,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激烈的咳嗽声,几乎想要逃离地起身走向屋外。

药剂师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将她给拽回来,旦见男子眼中闪烁着希冀又复杂的光芒:“驭兽师且听一言,这数年间,我中心林一年不如一年,自从绀翾家族决定封闭缇音湖以后,中心林住民的日子恐怕千年来都没有这般艰难过,现在又横生……”药剂师将音调压低,“横生出那些诺萨鲁使,鼓动所有住民从绀翾家族的管辖下解脱出来,情况越发混乱。”

鱼庭雀听着他不允许拒绝的称述此时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们不知道绀翾家族封闭缇音湖究竟是何意,但唯有其家族能够与缇音湖相通,为此地住民传达信息,而且,数年前其家族宣称原本应该进行的灵契仪式也未按时举办,我们实在不知道绀翾家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缇音湖所显现的异象却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也是因此,导致现在大多数人都转而信赖诺萨鲁,可是……”

“还有一些人愿意相信绀翾家族,是吗?”鱼庭雀总算喘口气,从他的话中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的轮廓。

“莫玛应该听闻,东宁之地乃夙花集之神陉戮诞生之地,而中心林是距离东宁之地最近且深受福荫之地,绀翾家族的先祖不止一位被选中成为神迹之子,即使未被选中的后裔从诞生开始便天赋异禀,而缇音湖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神迹,此地的住民几乎是被其养育并繁衍生息的后代,我们信任绀翾家族胜过任何人,这是延续千年的历史,怎能轻易便忘却和抛弃,这岂非……岂非忘祖吗?”

刺兜梳洗着自己的耳朵不时转动眼珠,它抬眼看向药剂师,迟疑片刻后才继续手中的动作。

鱼庭雀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如水一般的灰瞳此时不受理智所控地陷入沉思。

“我不是不信诺萨鲁,他的确昭示了缇音湖的异象,但是他解读出的意思,实在让人难以完全信服”药剂师抓住鱼庭雀胳膊的手下意识收紧,“但是现在绀翾家族始终沉默,甚至见不到司节一面,我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本就是少数的坚持之人也会很快被诺萨鲁所迷惑。”

听见他说迷惑,鱼庭雀对这件事多少产生了一丝兴趣:“迷惑?看来,先生一点都不相信那位……诺萨鲁。”

药剂师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地看向她。

“先生所说的诺萨鲁,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他是什么人?司吾庸的祭司?”

“不,不是的,他不是祭司,他甚至不算完全的中心林的人,在此之前,不过是此地普通的住民,只是有一天,他说自己受到神谕,被大地神选中要揭露此地一直被隐瞒的真相,不久后,他利用神器在缇音湖昭示出了异象,将矛头直指绀翾家族,说是司节违背了神的意志所以缇音湖不再眷顾此地的住民,如果住民还要继续信任绀翾家族,那么最终只会得到被神所抛弃的结果。”

“哼”刺兜忽然冷哼出声,“简直跟普通神棍的说辞一样,就这样,你们居然相信了?”

药剂师眉头一皱:“如果仅仅如此,大家断然不信,可是,他之后的言行所为……让普通人如何能分辨真假,偏偏司节……司节她到现在也不露面……”

“司节……”鱼庭雀转身走向地坑前烤火,“与司典有什么不同?”

“你可以认为司节就是此地的司典,不是普通的祭司等级。司节所拥有的力量几乎与司典类同,但仅限于此地,她能够与缇音湖内所有兽族相通,以此来传达人族与兽族的相互信息,也是因此让中心林的住民至今能够得到缇音湖的福荫,但与司典不同的是,她们很多时候是保持清醒的!”

鱼庭雀惊讶:“居然还能保持清醒!太厉害了,我听闻被选中司典者从诞生下来便已经被赋予了神性,除了还能辨认出基本人形外,几乎没有意识,只是感受大地的力量聆听大地神与其他异族的神谕继而传达给其他生灵,每每到完成自己的使命后才会短暂恢复到婴孩状态,之后便会从所有人面前消失无踪,听说是自己找到化灵之地重归自然,没想到司节居然还能保持清醒!”

“有必要去看看稀奇”刺兜抬头睨着鱼庭雀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你、你们真的要去?”药剂师愣愣地看着刺兜然后再看着鱼庭雀,虽然口吻很吃惊,但却表露出了惊喜的期望之色。

鱼庭雀对着刺兜挤眉弄眼,最后忍不住发出咂舌声。

“你不是叫这家伙驭兽师吗?看来你是希望她能通过跟兽族的灵交找到答案,本大爷可是兽族里极少数愿意以人言与人交谈的存在,你算是走好运了!”

药剂师兴奋地一笑,忽然他又有些担心:“但是,绀翾家族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出入的,而且……”他眼神看向外面有些戒备之意,“诺萨鲁的眼线遍布,只是外来者他们已经会关注,更别说要去接近绀翾家族的人,想必……”

“那就不用担心了,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连本大爷的尾巴都见不到”刺兜说着得意地摆了摆自己圆乎乎毛茸茸的小尾巴。

鱼庭雀反倒没有打算动身的意思,她垂眸盯着满嘴大话的刺兜:“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看你的表演了!”

“啊?”刺兜没想到她居然这种反应,“你个怂货居然打退堂鼓了?”

“蠢兔子,我可没那闲工夫再去管闲事,反正是你好奇,又不是我”鱼庭雀摆摆手,“再说了,没钱拿的活儿我可不想让自己白费力气,这一路过来,简直累死人了,那位少爷还没给我结算雇佣的工钱,我要歇歇。”

“哼”刺兜不屑嘲讽,它看向药剂师,“喂,你看看,这就是你一心期盼的驭兽师,这家伙跟你想的恐怕完全不……”

话还没说完,药剂师转身快步离开。

刺兜摇摇头:“的亏你不是驭兽师,否则,你可真给驭兽师丢人。”

“托你的福,这名字已经被拿来丢人了”鱼庭雀没好气地瞪着这只只知道惹祸的兔子。

当药剂师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木盒,他放在桌上后打开锁,盒子里一颗颗跟眼珠一样即使没有光芒加身也仿佛披上了一层银光的珠子顿时吸引了鱼庭雀的目光,药剂师恳切地看向她:“这是我存续多年的泪珠,如果驭兽师愿意,我且用此珠以表诚意。”

“泪、泪、泪珠!”鱼庭雀此时的眼睛简直可以跟泪珠相媲美。

“第一次见到这么耀眼的珠子”刺兜也忍不住惊呼。

药剂师看着盒子里的珠子,眼中却堆满了思念和隐忍:“我们中心林的住民代代被缇音湖所养育,生于此地,还于此湖,若是她真的有难,即使是绵薄之力,我也不想什么都不做。”

乞望从长时间的休憩中醒来,随着它舒展身体,发出特有的呼噜声,在这段时间里它总是被疲惫所困扰,仿佛在这个时候终于睡醒了。

鱼庭雀回头看向乞望,乞望坐起身来摆动着自己粗壮的尾巴,用着舌头舔舐着自己的爪子,然后像鱼庭雀一样扭动脑袋,非常舒爽地抖动整个身子后走向鱼庭雀,对着她便是一通磨蹭,甚至扑在鱼庭雀的背后。

“乞、乞、乞儿,你压死我了”被压得像一根弯曲的树枝的鱼庭雀用力拍着地。

“肩负巨大责任之人尽享痛与乐,能够做到抬头直腰,实属不易”刺兜提前退到安全的地方,口吻变得出奇平静却又尽显话中有话的意味。

乞望抬头看了一眼药剂师,然后张嘴不住舔舐着鱼庭雀的脑袋和脸,惹得鱼庭雀叫苦不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啧,臭死了,别舔了,乞儿!”

“这家伙似乎对你挺有好感的”刺兜作为灵兽,对乞望的举动非常了解,说着,它抬手拍了拍药剂师的手臂。

“我?”药剂师愣愣指着自己。

“灵兽对身负灵光者有着敏感的感知力,这家伙对你身上的灵光似乎有感觉了”

“是、是这样吗~”

鱼庭雀被乞望的口水弄得一脸不耐烦,却舍不得责备,她无奈拿出手帕擦拭:“行了,我去总行了吧,你别再舔了,真是怕了你了。”

刺兜瞅了瞅躺在床上的瓦塔:“那小鬼情况怎么样了?”

“反正死不了了”鱼庭雀起身拍了拍屁股,看向瓦塔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吉吉伊热山的事情让她眉头蹙起,她摇摇头后对药剂师说道,“麻烦先生一件事,帮我传个口信。”

“莫玛请直言。”

离开药坊,鱼庭雀裹紧了身上的行者服,然后悠哉地坐在乞望背上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当走向缇音湖时,她的目光总会被眼前这片宁静同时给人静心感的湖泊给吸引,但同时驻守在湖泊外的护卫也让她不得不注意。

或许是此地特殊地势的关系,加上头顶一片浓雾遮掩,天色始终阴郁并渐渐变暗。

当所有笼灯亮起后,中心林中的景色又截然不同,分明看起来这般热闹且灯火通明,但实际上却是另一番静谧,甚至能够听见缇音湖中偶尔跃动的水声。

“那里应该就是绀翾家族所在了吧”鱼庭雀此时坐在一个小摊贩前吃东西,旁边的乞望已经炫了令人惊异的饭量,此时她侧身盯着紧挨湖泊的一片巨大的石林,石林中笼灯颜色不同,四周筑起的防护栏以及巡视的护卫,处处都表露出与他处的不同。

“莫玛行者这是从哪里而来?”婆婆扶着腰慈祥地看着疯狂进食的乞望,继而给鱼庭雀端来热乎乎的汤食。

“从南而来,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热乎的东西了”

“那孩子也是被饿极了吧!”

“呃,那、那倒是常态”鱼庭雀无奈又溺爱地盯着乞望笑道。

“年纪轻轻便行旅在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想必也是常有的事了”婆婆的摊位只有偶尔有客人,看见鱼庭雀和乞望时,她似乎很高兴。

鱼庭雀喝了一口暖热的汤食,她看向婆婆,暖意的笼灯下,面前的老人仿佛记忆中的人,让她迟迟地一笑,浅浅开口:“已经习惯了~。”

听见她如此淡然的一句话,婆婆忍不住仔细看着面前这个面庞清秀俊丽的女子,看来可能不逾二十五岁的模样,一双润泽的灰瞳仿佛已然经历了许多但始终还保留着余光,从她的手上亦能看出多年行旅的痕迹,大大小小的疤痕相互交错。

“我这小摊来过很多人,其中不乏行者,每每听闻他们说起外面的各种趣闻总是觉得新奇,他们也总是行色匆匆停不下来”婆婆目光里对眼前的女子多了几分心怜,“不管见过多少新奇的事物,每当听见他们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时,我总觉得这是最令人心疼的一句话。”

鱼庭雀微凉的手掌稍稍用力捧着碗,仿佛这样,这份暖热感能够一点不漏的被自己汲取。

“很多人都已经记不起自己家乡的风景,但他们总说,自己行旅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荣归故土,我此生都未曾离开过这里,不知何故,却能多少理解此话的意思,谁人又何尝想一直流浪在外呢”婆婆看着不远处的缇音湖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与母亲一样,“不管自己的故乡是否改变,我想所有人都会敬爱着她,思念着她吧,你说对吧,莫玛。”

“嗯”鱼庭雀若有所思地看向乞望,思绪有些飘远,“道路绵长,望不到尽头,所有人都可能在任何时候停下脚,但无一例外,都会对故土无比亲思。”

“这孩子胃口可真好,喂喂,还能吃得下吗”婆婆对乞望表露的喜爱简直溢于言表,甚至对这么庞大的家伙没有一丝惧惮。

鱼庭雀回头看向缇音湖,目光定格在对岸的石林山中,眼神变得坚定不已。

“凡是对他人故土有所企图者,绝不会有好下场。”

鱼庭雀带着乞望在中心林中的一举一动非常显目,尤其是他们围绕着缇音湖行走,更是吸引了驻守的护卫的注意。

与此同时,刺兜那如影子一样的敏捷身手已经不露声色地顺利进入绀翾家族所在之地。

借着所有巡视守卫的影子快速移动的刺兜非常自如地穿梭其间,中心林的空气潮湿又多变,可是石林内部建筑尤其是石林本身内却非常干燥,甚至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外面的守卫分部很密集,但到了内部,护卫却一瞬不见了人影,除了家奴外就是普通人,比起外面的紧张感这里似乎松懈了许多。

当刺兜跟随一名少女进入内部后仿佛是来到了天外天,这里不仅气候适宜而且繁花似锦,与外面截然相反,但人们看起来却并不开心的模样,很多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事。

“听闻昨日司节的状态出现异动,还惊动了鱼贯众。”

“可不是嘛,就连当主也一直守在外面,唯恐形势会恶化。”

“这些年来司节的动态虽然无法完全控制,但至少鱼贯众他们也摸索出了一定规律,怎会突然出现异象呢?”

“莫不是缇音湖……有变?”

“这……,还是说,此时外面的情况又变得更糟了,那诺萨鲁的势力逐年扩大,我恐怕绀翾家族最终也压制不住。”

“真是让人心急如焚。”

刺兜静默着听着她们的对话,看来要接近那位司节还要更深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