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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夙花集 > 第六十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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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鸢来到紫伏眠身边,驻足凝视躺在榻上的病患,老者此时已无法再发声,只剩残喘一般勉强还活着。赤鸢走上前抬手放置在老者面部,然后慢慢探查一般朝着咽喉缓缓移动,当接近脖颈上血瘢的位置,他双唇呢喃,同时额头三叶术印开始显着,随着他手指挑动缠绕在老者身上的金线,金线仿佛认主一般回绕在他手掌。

在绀翾家族中,赤鸢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不仅有着异于他人的外貌,即使是同为鱼贯,他也分明与其他人不同,因为能从家族术式中练出术印加身者他是第一人。

赤鸢通过自己术印分出了多个术式种子,并从种子里练出金线,变成了此时可与自己分离但同时可持续收集目标身体信息的术式,名为缚旋。

犹如自己分身一般的金线此时还在源源不断传输给赤鸢收集到的病患信息,赤鸢此时年轻的脸上渐渐被一层阴郁之色蒙蔽,停顿后,他松手,金线再次将病人轻柔缠绕。

“情况如何?”

“不好,即使借用缚旋之力进行压制也只是拖延了恶化的时间,而且……不知何种缘由,好像加剧了蔓延的速度。”

“都是年长之人吗?”

赤鸢环顾四周,他快速扫视屋子里的众人,随着他金绿瞳孔开始渐渐变成金色,所有人身上的金线皆从病患身上漂浮昂起了头,静默中,此时的赤鸢双瞳内快速充斥着各种信息,半响后,只见他闭上眼那刻身体摇晃着单膝跪地,巨大的信息汇入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会带来巨大的负担。

当他再次缓缓睁开眼,金色的双瞳恢复到金绿色,但此时的视线非常模糊,一如身处雾中,他努力恢复没有迟疑回道:“并非如此,还有一名拓康,以及一名情况正在加剧的缇卡。”

听完赤鸢的话,紫伏眠虽没有明显神色变化,但从他聚拢且分明的川纹不难看出他此时的沉郁心情。

慢慢恢复过来的赤鸢在起身的时候扔有些摇晃,他偏向身边的木榻单手撑住并倚靠,当看向此时沉默的紫伏眠时,想起刚才司节起莫突然出现的异样让他在心里犹豫思索。

“当主,那位莫玛……”赤鸢略显迟疑,“她是什么人?看来像是驭兽师,但……气息似乎又有些不同。”

“注意到了吗。”紫伏眠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的确是与兽族灵气非常契合之人,但,与传统的驭兽师还是有些区别。”

“光是被灵兽选中已经是非同寻常的天选之人,好比司典,而她,身边不仅带着一头雪照科灵兽还有一只铁刺苓科的……奇怪灵兽,光是如此,她的人生已经可以想象……”紫伏眠微醺双瞳,眼中的光芒因为垂眸让人看不真切,“凡是与异族产生关系之人,定不得善终。”

赤鸢一瞬心怔,眼前仿佛再次见到起莫的身影,让他在隐忍间流露出按捺不住的哀怜和不甘。

“所有的定则都是为了维持平衡,即得与牺牲,新生与死亡,谁都不能擅自更改,否则,后果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或许,会变得更糟糕。”

“可……”赤鸢一时激动让自己的心乱了,但一如昙花一现,非常自制地控制住了自己。

紫伏眠抬眼,冷漠地看着赤鸢:“没什么大不了,不管定则如何,被赋予生命之物从不会完全被摆布,尤其是人族,会从死局中找到生路这件事,比其他异族更加擅长,不过是一次次的求生算计罢了。”

“是。”

星月游移,晚意昭昭,一道如同闪电一般的暗影在石林间疾驰,鱼庭雀伏身趴在乞望背上,双手牢牢抓着乞望脖颈两侧的长毛,耳畔呼啸的寒风似鬼怪一样直入脑袋里,但此时她的脸同时被风猛击,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在乞望全力冲刺的速度下,几乎来到中心林的边缘地,在竹林的深处,一座驿站伫立在岩壁下。

刺兜从鱼庭雀的行者服下探出脑袋,瞅了瞅却觉得奇怪:“怎么没光?”

“啧。”鱼庭雀不好的预感交错涌现,让她忍不住习惯性咂舌,随后她再次俯身靠在乞望身上然后拍了拍乞望的右侧脑袋,节奏轻缓但有停顿,仿佛是在和乞望沟通,乞望吐纳喘息,渐渐从喉咙发出咕噜咕噜之声回应。

“他们不是早一步先过来落脚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鱼庭雀静下来借着乞望在身边的关系感知周边的动静,虽然很安静,但虫鸣鸟叫甚至就连寒风夜香都夹杂着,此时的乞望也没有丝毫应激的反应,处处都显示出正常。

“没用的,我的鼻子只嗅到了浓郁的人族味道,要说此地还有其他兽族或是异味,在那个家族里的味道已经够多了,这里反而什么都闻不到了”刺兜此时同样非常静谧地提醒道。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

鱼庭雀思虑后从乞望背上下来,伸手戴上帽子,看样子应该是要和乞望分开行动。

“喂,你去哪儿?”刺兜见状连忙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唤道。

“那小子说这个驿站被荒废了,但分明就在不久前真北他们还在陆续派人前来,自己对自己设下的驿站不明情况,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实在矛盾。”

“那又怎样?也许是……突变呢?”

“那么之后无故消失甚至没有回信的这群人,去哪里了?”

刺兜耳朵抖动,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不过对它来说对此的兴趣实在不算很高。

“若是完全针对真北他们家族的势力,那么会派人对其进行刺杀也说得通……”鱼庭雀很自然联想到最初在须罗桐屯小镇山中的境遇。

那个时候虽然只是一眼之间,但她从对方露出的手前臂印记上大概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难道说霜敷所指此地被荒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更早?

鱼庭雀抬眼盯着黑夜中只能看见轮廓的驿站,眉心渐渐凝聚:“现在看来,此地根本就是为了捕获真北他们罗织的陷阱。”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此地等着他们前来然后……”

“我倒是希望自己多想了”鱼庭雀说罢,此时非常严肃地看向刺兜,“你们静待驻守,若是出现任何异动,即使是灵兽本能,我应该也勿需担心。”

“这是自然。”

乞望耳朵抖动,似乎已经意识到鱼庭雀要离开的意思,它扭转身体跟上前,甚至张嘴咬住她的衣角拉住她,此时从它甩动的尾巴看来应该很不安。

“别担心,一般二般的家伙能拿我怎么样?”鱼庭雀转身用着双手稍显用力地揉捏着乞望的大脑袋,将自己的心情和安抚全部用手上力道表达。

乞望站在高处,目光紧随鱼庭雀的身影,虽然将自己隐在黑暗里,可此时它显得无法平静,甚至从喉咙里一直发出紧张的呜咽声。

“没想到你这么粘她?”刺兜爬到乞望脑袋上,同为灵兽它非常懂自己的同类,要说关于雪照科这类的灵兽在它印象里大部分的确是非常亲人,但那些留在灵兽族内的却有着震慑大多灵兽的绝对力量,只是没想到亲人的这类居然会与自己灵交选择之人产生这么深的纽带关系。

“她可不是一般人,是你自己等候了许久才选中的人,不是吗?难道你不相信她的实力吗。”刺兜边说边用毛茸茸的小前爪摸了摸乞望的脑袋,忍不住安抚着它。

乞望发出嘤嘤的隐忍声,甚至跺了跺双前脚,端坐驻守的样子简直与猫咪一模一样。听见刺兜的话,它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波澜起伏的心。

“那女人不会有事的。”

鱼庭雀小心翼翼地来到驿站外,她站在后窗外,借着微弱的光芒朝内里看,陈设和家具都被人为破坏,并且应该很久没人来此了,果然是被荒废了。

“呃?”忽然,一柄冰冷银锋吻上她的脖颈,鱼庭雀浑身顿时僵硬怔住,她后知后觉出声,“欸?什么?”

“又来一个”身后低沉的男子声音冷漠响起。

“那那那那那、那个,我只是一个过、过过过路的,什么人都不是……”鱼庭雀此时抓住窗框的手都还没放下,但慢慢从身后传来的凉意却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无需多论”

话音刚落,鱼庭雀明显察觉到横在自己咽喉上的利刃随着对方手下意识的动作而颤动,不过眨眼的功夫,鱼庭雀隐藏在行者服内抓住惹双栖刀柄的手伴随着身体的本能和记忆而动,只见她身体往后一扬躲过对方的拉刃动作,右手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腕,与此同时,左手拔出惹双栖,朝着身后刺去,动作连贯且敏捷,虽然被对方躲去了自己的刺刀,但她也得以卸去对方的刀刃转身剑指对方。

“诚如箴言。”

鱼庭雀虽轻易化解了危机,但刚才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甚至连陌生味道都没有嗅到,看来对方隐藏自己的实力不容小觑。

再看对方,已经隐身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与面貌。

“对一个陌生的行者竟不分青红皂白便动刀,这意思是……在下也不必客气了”鱼庭雀手持从对方手中夺下的中刃,音色带着些许轻佻,却也掩盖不住低沉的攻击性。

对方似在观察和打量眼前的女子,而刚才只有片刻的交锋,但也确认了她应该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只见他目光游离后转身离开。

“喂!”鱼庭雀一怔,霎时觉察到自己仿佛被对方忽视了,她眉头一皱朝着对方飞射手中利刃,中刃与对方擦肩而过,深深陷入男子脚前的地上令其停下来,她转动惹双栖扬起脸盯着男子,“对女子如此轻浮出手之后就想一走了之吗?”

“放你一马,还不知乖乖领情”没想到会被一个莫玛行者躲开自己袭击的男子原本打算就此作罢,但他似乎低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纠缠精神。

“是么,那我还应该感恩戴德,跪地致谢吗?”伴随着她突兀的低沉声音响起,鱼庭雀一把倒逆抓住惹双栖刀柄,眼中闪烁着饥渴寻猎的凶光,“现在就算是像你这种干瘪饵料,以作饥食,于我而言也是必不可少的。”

听见她这般狂言,男子单脚挑起地上的中刃,他抬手挥动甩掉泥土,转身斜睨着身后的鱼庭雀,当看见她的神色时,也不由自主露出刹那的惊疑态,本能告诉他原来她的狂言,是有资格的。

“要将我当做饵食,是吗”男子应时被激起了兴趣。

“难得遇见可交手的对象,不觉得荣幸吗?”鱼庭雀已将左手惹双栖于空中飞转后交替到右手,同时起势以待,但仍旧还在以轻浮的言语挑衅对方,“只不过一个狂妄的行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被她这番言语刺激,男子从面罩下露出的一双细长眼睛内闪烁着如同其手中白刃泛着的凛冽光芒,杀气瞬开一刻,旦见脚下泥土翻起,紧接着一道迅捷身影朝着她迎面袭来,黑色披风此时被拉扯出独有的音色,隐约间甚至隐藏起手中的刀刃轮廓。

噔——

双刃相交,鱼庭雀抬手刚好接住对方的首攻一刀,但男子的力道之大让她受力时脚下一沉,本就湿软的土壤此时让她的脚明显下陷,随着男子身体重压加持,她一瞬收势诱敌倾向自己,随即左手攥拳直击其腹部。

或许是没料到她一个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即使他第一时间防住,仍旧在垫手的情况下腹部传来了巨大的重击痛觉,让他下意识发出一阵闷哼,但鱼庭雀不容他惊愕,趁机脚下发力一蹬,使得整个人就像反扑的野兽,随着她一个推动拉开了彼此距离后,对逆手短刃而言简直就是绝佳运用惹双栖的时机,随之而来的便又是一通快攻,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眼见对方因势处在下风,她打算以擒拿的方式禁锢住对方,就在她脑海中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让她本能眨眼,当再次定睛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从男子的身后现身,锯齿长剑从后横在男子咽喉,没有一丝犹豫,在如风一般的簌簌声中,男子还来不及回防便惊吓得睁大双眼倒在地上。

“欸!你!”鱼庭雀甚至来不及阻止对方,看见一个线索就这么眼睁睁没了,她无奈又气不打一处来,“你干什么!”

“行者不知他们的手段,稍有迟疑,性命不保”季玄珂身边的巴肋赫说着用手中长剑挑起地上男子的衣服,腰间和内服上挂着各种暗器,多是没有见过的,甚至有些接触到土壤时,土壤发出了噗呲噗呲的声音,“这些东西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会让人慢慢被折磨致死的蛊毒。”

“究竟是什么人?”

“此地不宁,察林与领首在别处等候,特让属下在此等候行者前来。”

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鱼庭雀想了想:“你们……没事吗?”

巴肋赫顿了顿,眼神犹豫但很快以垂眸掩饰:“行者请这边走。”

鱼庭雀看见他这种反应,再看地上那男子,绝对不会完全没事,他们一定交过手,难道是有人受伤了?

跟随着巴肋赫穿梭石林中的竹林,之后继续往高处走了许久,好像是来到了驿站背后的高处,终于从湿漉漉的石林下水洞穿出,才抵达了一间像是弋狩在山中歇脚的石洞。

“鱼姐姐!这儿”刚走入石洞,宫彼乐连忙起身高兴地朝她挥手。

石洞不大,但洞内恒温干燥没有外面的湿润,加上地堆火坑中的火星不灭令这里简直像初夏一样暖意十足,洞内不见其他巴肋赫,但季玄珂和真北看起来没事,而给她引路的巴肋赫也在洞外停下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人?”

“你也遇见了?”真北听闻后连忙起身,脸上的谨慎和惊异糅杂。

“嗯,虽然只过了几招,可不难觉出对方不是普通的带武者,即使是,那也非同寻常,你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吗?”

“至少能确定不是掠夺者。”

“这个吗,的确跟之前遇到的人还是有些区别”鱼庭雀说着解开了自己外面的行者服,走到地坑旁温暖着湿润的身体,“但我能确定,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而且那驿站的状态简直就像经历了大劫一样,是你们的对头还是仇人?”

真北重重呼出一口气,眉间越发经常凝蹙,久久才低声道:“我也想知道。”

“来,先喝点祛湿驱寒的热汤”宫彼乐将一直暖热在侧的汤水递给鱼庭雀,见到迟一步出现的乞望和刺兜也没有受伤,她似乎这才完全松口气。

接过热乎乎汤水的鱼庭雀若有所思地看向外面的巴肋赫,然后对真北问道:“你把你的手下又全部派出去了?”

刚问出这句话,她便见到真北连同宫彼乐都露出了隐忍的神色,真北这次真是叹口气但分明是压着怒火:“我绝不会让那些家伙好过。”

“我们还没到驿站就突然被三人围攻,真北护着阿珂和我在最后,巴肋赫与他们对战,但是,那群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很快,对方飞射出暗器击中了其中的两名巴肋赫,因为不是致命伤所以巴肋赫他们反击并击杀了其中一人,其余两人逃走了,正当我们打算去驿站的时候,被暗器所伤的两位巴肋赫突然产生异样,我查看伤势原来暗器上涂毒,那些毒不是见血封喉的,而是类似蛊毒的东西,最后……”宫彼乐努力地克制自己颤抖的嗓音,但此时的隐忍让少女更加令人心疼,她摊开微颤的手垂眸凝视,满脸不甘愤懑与哀伤,“我还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折磨而死。”

鱼庭雀一愣,果然如此,但令她没想到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这种意外。

“这……”一向对人族之事不会过多参与甚至多时会嘲讽的刺兜在听完后也语塞,刚才因为在远处观望,虽然夜色对兽族来说没有太大影响,那时它也看见了和鱼庭雀交手之人的一些动作,的确身手不凡,可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

“你们去过驿站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之后大致去看过,除了打斗的痕迹以及遗失的一些东西外,没有其他更多的发现”真北说着将身边不多的干柴扔了一些在地坑中。

“欸,你们的同伴已经赶来了!”

从洞外忽然响起一阵陌生年轻且稚嫩的声音。

鱼庭雀转身,洞外一个抱着干柴的孩子对巴肋赫点点头后径直走进来,一身明显行走山林的束服,看起来应该不超过十岁的年纪,一头墨色的头发下在火光映衬中依旧白皙的肌肤,那双柿红色的眼瞳有些惹眼,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生得好看的确让人有些难以分辨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经过鱼庭雀身边时,这孩子目光扫视后看向乞望和刺兜,一点都没有惊讶的神情自然而然地走向地坑不远的地方:“同伴看起来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嗯,她们也刚到,我帮你吧”宫彼乐迎上前从其手中接下一大捆的干柴。

“这孩子是?”

“在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尔亚他在石林中听见了动静恰好出现在我们面前,这里也是他带我们前来的”宫彼乐帮忙卸下柴火后为尔亚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因为据我所知那座驿站本来已经荒废了,我只是偶尔会从那里经过,结果刚好遇见你们”被唤作尔亚的孩子拍拍手,拿起身边的一支较粗的木棍熟悉地拨动地坑中的木炭,再将细枝投入,原本偃旗息鼓的火星再次燃烧明火。

鱼庭雀沉默着打量尔亚,将手中的汤碗递给坐在一旁的刺兜,缓缓开口:“苏吉……是中心林的人?”

尔亚这才坐下来抬头率直地看着她:“不是的,我是外来驻地。”随即他想了想抬手指着自己的脸微微笑道,“我自己倒是觉得自己长得跟其他人还是有区别的,不太明显吗?”

“只有说话的时候有些区别吧”鱼庭雀屈起左腿托着左臂,看起来稍微悠然了一点。

“可是莫玛你们却是很明显的外来者,尤其是你,你是夙花集西北方的人?”尔亚似乎在仔细打量了鱼庭雀后露出了很好奇的神色,旦见他忽然顿了顿摇摇头,“不,还是有些不太一样,难道说,你不是夙花集的人?”

不仅鱼庭雀一怔,就连身边人皆愣住。

她甚至像被惊吓后发出了一阵尴尬的笑声:“你怎会这么认为?”

“我的家人常年行商游旅,不管是顷原还是图鞥广月的边界,他们都曾涉足,我从他们的手札上看过很多记载,莫玛看来的确有些像是来自顷原之地,我只是这样猜测,不知是不是?”

宫彼乐连忙开口:“尔亚,这样臆测别人这种事,不太好吧。”

“为什么?莫玛不也想知道同样的答案吗?”尔亚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一脸真挚和理所当然,他看向鱼庭雀,“如果莫玛不想说的话我也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这样很失礼吗?”

刺兜在一旁饶有兴趣的样子单手撑着脸睨着鱼庭雀,不忘调侃:“你不打算回答人孩子的疑问吗?这时候的孩子可都是对万事都好奇的年纪,大人还是要作出表率吧……”

鱼庭雀白了一眼看戏的刺兜。

“欸,兔子会说话啊,难道说,你也是兽族吗?是灵兽吗?是隶属什么分类的?”

一大串的连珠炮顿时炮轰刺兜,一瞬间就将尔亚的注意力从鱼庭雀身上转移开。

“您先请!”鱼庭雀嘴角上扬恭敬抬手示意。

刺兜顿时变脸,霎时嫌弃地快速抽动鼻子使得两颗兔牙若隐若现:“啧”,它转头不耐烦地瞪着尔亚,“小鬼这么缠人,你家人知道吗?铁定被你烦死了。”

尔亚翻动眼珠快速转动,似在认真思量,随后见他咂吧嘴道:“不知道,那种人早就不在了。”

“欸?”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尤其是他用一脸平和甚至冷淡的口吻这么回答着实让人无措。

“我对他们没有印象,所有所知都是从他们留下的手札中寻获,我也很想知道在他们眼中的我是怎样的。”

宫彼乐坐在一侧静静地凝视着尔亚,很难得她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忽然,尔亚目光有些犀利地盯着鱼庭雀:“莫玛是行者,常年离家行旅在外,为何要选择此道,去背井离乡呢?家人对行者而言,又当如何?”

“我也不知道”鱼庭雀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回答,甚至她稍稍将身子前倾单手抱住腿,“我想,只是等待与被等待的感觉吧,我很抱歉无法回答你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这样啊”尔亚似乎略显失落地垂眸。

“咳咳……”当来到中心林后身体每况愈下的季玄珂从一旁的石榻上传来咳嗽声,宫彼乐听闻连忙起身赶去查看。

尔亚应声抬头只是稍稍侧头却没有回头,他反而看向另一旁的真北,一直沉默着的真北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神色比起之前的确显得有些憔悴,再加上不久前发生的事,一次便耗损了两名巴肋赫,即使是家族护卫生来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但毕竟是一路走来的人,内心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对了,你们说是自南而来,那,路上有听过关于杀人魔的事吗?”尔亚忽然开口道。

鱼庭雀顿时挑动眉头,甚至渐渐捏紧了手掌。

“不知道那个人现在的情况如何,若是其族人当时能够更早察觉,或许,并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鱼庭雀抬头盯着他:“你知道关于她的事?”

“你见过她了?”尔亚也有些惊讶的模样,“她怎么样了?你在哪里见过她?”

“距离这里很远的小镇,有过照面”鱼庭雀实在不愿提及关于能剪萝的事情,因为至今仍旧会浮现出那时的画面。

“小镇……”尔亚手里拿着树枝盯着火焰呢喃,“去那么远的地方,应该是找到那个女人了,不知,她所求的答案,是否寻得。”

“她究竟是什么人?”

“距离这里以西三日的路程,有一座匠师村落,以家族衍生出一个村子,她就是出身在宗家中的孩子,不,她是所有人认定的继任者。我也是在中心林里见过她,之后出事,我看见了告示,没想到会是她。”

鱼庭雀刚想继续询问,却察觉到外面的异动,同时乞望和刺兜也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