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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帮人按住手臂,她条件反射似的就想反制干架,但理智告诉她,这里是王宫,不能胡来。

她纳闷了,没道理啊,自己被施易容术后可是人群中不起眼的存在,虽然新人总是会被欺负,但这才第一天来司膳局,忙得要死,还没到晚上,谁有空来找茬?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的菜传出了什么岔子。

下一瞬,门外只见一人被按压进来了,正是那个做菜的御厨。

将两人丢在地上后,领头公公呵道: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菜中下毒,要置宣才人和宁妃娘娘于死地,识相的速速招来,我也好让你们死个痛快!”

果然是这样啊!怎么办?

御厨跪坐磕头,慌道:

“公公饶命!我什么也不知啊!”

又颤抖着手指向身旁:

“公公,定是她所为!方才我看她言语古怪、目中无人,如今想来,她进宫定是筹谋着戕害后宫的诸位贵人,此事与我无关啊公公!”

何玉指着他摇头道:

“不!公公,是他,做菜的人是他,他一做好就叫我去传菜,分明是栽赃陷害,还请公公明察!”

公公背过手,冷哼一声:

“如今都到这份上,你们以为光靠一张嘴狡辩就能逃脱吗?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慎刑司伺候!带走!”

什么?慎刑司?完了完了!

两人被按压到了慎刑司。

入内后,其间阴暗又潮湿,血腥味飘散在空中,混合水汽,发臭发酵着。

御厨忍不住此气味,率先吐了出来,何玉别过一边,不忍直视,心下在想有没有什么不惊动到这些人的逃脱办法。

公公见此情形,转了转眸,命人将她绑在柱上,特意对准刑台,被迫观看御厨上刑经过。

那御厨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不断飙出,溅来身上脸上,加上耳边传来一声声惨叫,搞得她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公公!公公!我自小学厨,如今好不容易才进宫,怎么可能存了谋害的心思呢?”

那公公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

“继续!”

见此情形,何玉不禁握起拳来。

可恶啊!现在她倒是可以施法让这帮人昏迷,可是却没有能让人失忆的法术,怎么办?

随后那些人拿起烧红的铁,一下又一下地烫在他绽开皮肉上,一股股焦味不断传来,何玉闭上眼,将头别过一旁。

御厨嘶哑地叫喊挣扎着,奈何无用,被烫坏那双做菜的手后,他失了魂,终于松了口:

“公公,公公,我招了,我全招了”

额?何玉疑惑转头看去,只见他虚弱无力,耷拉着脑袋,实在无法从表情推断他此话真假。

公公站起身来:

“说!你幕后主使是谁?”

他急促喘着气,艰难道:

“是公公你啊”

“混账!”

公公上前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受此掌后,他嘴角流血,就此昏迷过去。

公公虚虚地转了转眸,厉声道:

“其他人都下去,我亲自动刑!”

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看所有人离场,而他挑着刑具,何玉一转手势,将身上绑绳松开,上前利落敲晕。

想到他刚才那副心虚的样子,再转向昏迷不醒的御厨,她看不透厨子话的真假。

一刻钟后,守在外边的人匆匆而来,只见公公躺倒在地,御厨奄奄一息,剩下那名宫女则是被绑柱上,口角溢血。

上前探息,宫女已无气息,身上却无半点伤痕,嘴中舌头也是完好,看起来像是中毒身亡。

事实上,何玉用的是屏息装死的法术,这是她去混青楼时跟星翊学的第一个法术,现在就等着这帮人将自己带出这里了。

松绑后,被拖在地,她咬着牙,暗暗忍住腿上摩擦的疼痛,只想着出去。

“等等”

随着这一声,后方人停住脚步,前方原本在照顾公公的一人缓缓而来。

???

何玉正疑惑不解,下一瞬小臂竟然被扎一针,而后继续被拖行。

“还是你心细如尘”

“呵,宫中手段非常,为免她假死,当然要补上一根毒针!”

啊?!要死了!

何玉偷偷运起法,却感觉体内法力紊乱,而后渐渐软了身子,意识模糊。

“可公公不是还要审吗?你如此岂不是……”

“你笨啊!公公能为他背后之人筹谋,咱们就不能为咱们的主子讨些好处?”

“有道理”

哈?没想到在慎刑司当差的人还分出不同阵营,真是玩不赢了。

下一瞬,耳边人声音渐渐飘远了。

……

何玉没想到,自己这一昏迷后竟然没死,还能再次醒来,往身下看去,黄昏之光映照着无数尸首,原来这里是乱葬岗。

啊,出宫了,她舒出一口气,又想到之前的话,真是一语成谶了,没想到真的没撑过一集。

“醒了?”

嗯?好熟悉的声线。

抬眼望去,便是一双熟悉的桃花眸。

呵,这厮,怎么出来了?

此刻他背着双手,倾身向前,笑眯眯,一袭蓝灰深色外衫,头戴黑色小簪冠,垂下两条黑色珠玉细绳,一股不同于青衣的俊逸,本还捎带着些许内敛庄重,却被那抹笑意败下阵来。

看他这身派头,何玉疑惑了。

大家早上进宫时候还都是素色仆人裳,这才不到一天,他混成这样,是开挂了吗?

“你怎么出来了?”

她爬起来,抹了抹手心泥土。

“当然是特意来接你”

辰轩说着,很自然地上手帮她理了双丫髻,又轻拍粉色粗帛宫女服的袖子,为她掸去灰尘。

何玉瞥了他一眼,敢情自己还要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他悠然一笑:

“王宫虽大,但毒害贵人这样的祸事总是能很快传开,他们说新来的小宫女一进宫便扎进司膳局,行事利落,足可见是一心奔着贵人而来”

看那笑嘻嘻神色夹着一丝丝幸灾乐祸,何玉鄙夷地抿了抿唇:

“我,我那是不小心,才会中了小人的陷害!话说我被人扎毒针,怎么没死?”

他勾唇浅笑:

“仙者有仙力护身,凡间之毒又怎能轻易破防?最多也只是损耗些许灵力,陷入昏睡罢了”

何玉摸着手臂,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星翊在哪吗?”

他凝了笑容,又恢复神色:

“其余两人皆还不知在何处,想来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怎么想着要找他?”

啊?难道就只有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何玉转着眸,犹豫着要不要说。

见此状,他明白了几分:

“星翊虽是擅长玄术之流,但擅长之人却不止他一个,不妨看看眼前”

何玉抬眸,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

他勾唇浅笑:

“正是小生”

呵,这许久没听到的自称,真是让人梦回初见时候。

何玉抱起臂来,狐疑他哪来的自信。

他笑意不减:

“星翊所学乃是正儿八经的一统术法,而我早些年四处求学,对那些好玩的、有趣的术法最是熟悉不过,现下便可教你一招,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