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我听小杰说你以前杀过人……”
艾尔莎看着旁边拿望远镜观察大楼的年轻人，怎么也无法将那个会与她扯皮吵架，亲和对待自己人的尹江联系起来。
“咋了？末世前没有，末世后不得不动手，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尹江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一场硬仗要打哎大姐。
但还是用轻描淡写的态度回答。
“我明白了。”
艾尔莎深吸一口气将一颗颗子弹，嵌入弹夹。
“？？？”
尹江刚想问你明白什么了，瞳孔忽然骤缩。
一缕晨光照在大楼上。
就看见酷似斑马条纹的黑白西装男人正站在窗边对几名本该负责放哨的手下训斥。
哪怕对方有纹身，换了发型和装扮，依旧能一眼认出。
“雷?霍徳索斯。”
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记忆中的一幕幕涌现心头，他想起临死前疯狂咳血却一句话也没说成的小尼克，那些血液染红自己双手，想起病入膏肓死不瞑目的老尼克，酒馆二楼卧室里整理两年的照片资料，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亡灵邪典感到召唤悄然浮现在手中，表面鲜红纹路伴随呼吸鼓动，仿佛要活过来。
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尹江有七成把握，燃烧精血和灵魂，将仇人拖入阿鼻地狱。
“不行，忍住，不能破坏计划连累其他人。”
对着舌尖猛咬一口，甘甜鲜血味溢满口腔，痛楚使尹江清醒过来。
收起亡灵邪典，不断调整紊乱呼吸。
“你，你怎么了？”
艾尔莎不知所措，她能明显感觉到尹江的气息变了，很恐怖，很吓人，如坠冰窟。
“见到一个早该死了的旧相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尹江单手缓缓摘下面具，移开视线吐出一口浊气。
“距离不够，无法派阿金过去，可惜了。”
无奈压下疯狂想法。
雷似有同感，疑惑的看向对面那排小楼。
“错觉么，好像有人在看我。”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路易斯老大，还有十二个可用掉的废物，要不试试声东击西？”
一名手下打断雷的思绪。
被人打扰让雷很不爽，他转过脸与发言者对视，用看死人的目光注视对方。
“对、对不起。”
手下眼神躲避额头冒汗，膝盖中箭般一软。
雷拖住他，凑到耳畔轻声道。
“呵，别有下次。”
“是是。”
他心说捡回一条命。
其他手下深以为然。
简单吩咐几句，雷拿起对讲机，采用了那名手下的建议。
艾尔莎没有多说什么，她深知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往，如果没有，那一定很幸福。
不经历类似的痛苦，很难与对方产生共鸣，但尹江的矛盾纠结几乎写在脸上，不发现压根不可能。
她点燃一根烟送进尹江嘴里，见对方接受，松了口气。
办公楼楼道内响起慌乱脚步声，很多还在被窝里做梦的蛇窟成员不情不愿起床，得到的是各自小头目的拳打架踢和破口大骂。
“妈的，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快点跑起来，快！”
“谁去楼上，把所有囚犯带下来，干，老子亲自去趟。”
“真的假的？首领他知道吗？”
“滚你妈的，这就是来自路易斯老大的命令，你那狗耳朵听清楚了？”
……
各类脏话层出不穷。
十分钟后，还不明白状况的十二名幸存者被人用枪顶着，哆哆嗦嗦站成一排。
有人负责给他们眼睛戴上不透光眼罩，堵住嘴，双手背在身后简单捆住，并没有打死结。
“现在有个好机会，可以放你们走，但需要先做一件微不足道小事……”
蒂姆不怀好意的大声说，眼里有狼一样的凶残目光。
“谁来了？”
乔治听到有人来到门口，快速收起一把餐盘碎片放进袜子，这是他平时扮狗偷来的，幸亏没人知道，他想着总有用到的时候。
门锁转动打开。
“你的好运到了，乔治。”
说话的男人乔治认识，不知道名字，手臂纹了双头蛇，专门负责看管八楼以上的囚犯。
另一边的储物间同样开门，只穿了条裤衩的纳特被拖出来。
“你也是，啊啊啊。”
纳特猛然咬住那人小腿，表情凶狠无比，一股股鲜血顺着牙龈涌出，他没有死后变行尸，只是不愿服软。
双头蛇纹身男人见状忙拔出枪解救同伴，枪托一下又一下砸在纳特身上。
“松嘴啊，王八蛋，我叫你松嘴。”
乔治看着空门大开的几人，想着是个好机会，倘若用餐盘碎片起码能捅伤或捅死一个，或许能趁机逃走。
“饿了这么久还能生龙活虎，果然小瞧你了哦，纳特。”
雷啧啧称奇，边鼓掌边走近。
乔治顿了顿，低头不语。
听到熟悉的声音，纳特余光看见做梦都想杀的仇人，松嘴后扑过去。
却让双头蛇纹身男在半空中抱住，不断折腾。
被咬的手下骂骂咧咧捂着伤口，抬手便打。
“狗杂种，改不了吃屎的狗，狗，靠。”
他没意识到连自己也骂了进去。
声音回荡很远，还有余音回旋。
雷的笑容僵住。
他掏出沙鹰，利索打开保险。
还在殴打纳特的手下丝毫没意识到危机来临。
“轰。”
脑瓜四分五裂，天花板还留有一个弹孔。
“额。”
所有人都呆住了，耳边嗡嗡的。
“疯子，连自己人都杀的疯子。”
乔治暗骂，趴伏的姿态更低了。
外面的尸群也听到了，开始变的活跃。
“首领，物资转移完毕，狗娘养的行尸真多啊，都能听见砸门，请下达指示。”
腰间对讲机传来手下邀功请赏声。
“你说什么？”
雷双眼微眯，按下对话键语气渐冷。
“我说……”
手下还以为雷没听清，重复一遍。
“好，好得很，哈哈哈。”
“嗯哈哈。”
大笑声让那边的手下也跟着傻笑。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啊，萨彼，我叫萨彼。”
“我记住你了。”
“谢谢，谢谢首领。”
这时候就是傻子也明白雷忌讳什么了，三人不约而同为他默哀三秒钟。
雷对曾在信件中将自己比做狗杂种的父亲耿耿于怀，到了心魔程度。
“谁开的枪？”
尹江怕打草惊蛇确认道，队伍里没人开枪。
蛇窟成员把几颗手雷拔掉拉环松开保险栓，自二楼迅速丢出去，转身便跑。
“轰隆。”
尸群产生骚动，大量的残肢碎肉哗啦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