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未知晶体，城市梦魇
“咯吱咯吱……”
路明非刚下落到下水道里，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路明非微微沉默，这些人，多半是没有生还机会了，而他又得重新去物色一批能充当中间人的人。
路明非快速接近，立即看见了那位低头正饕餮狂吃的死侍，看周围的血渍，简直就是将这个小区域段的混泥土墙面与地面都染了一层粘稠的红色。
破碎的衣物和残留的遗物表面这正是之前的那一伙人，现在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甚至连残躯都看不见一副。
他们连骨头带肉都被这个残暴的死侍给啃噬完了。
而在路明非接近观察的后一瞬间，那个死侍也非常激动地迅速戒备，原本背对着路明非的身影就像是一只狩猎的野兽般跃起在空中以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姿态扭转了过来，随后踩在他刚刚啃食的残羹上，溅起两蓬血渣子后，像是青蛙一样杀了过来！
“嗖！！！”
一击落空。
路明非没有贸然出手，一是觉得有些恶心怕弄脏了这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二是还想去观察一会这个死侍先。
因为路明非在他扑来的那一刻意识到，这个死侍并不一般。
竟然有脸！
他竟然张着一张人类的脸！而且没有那非常醒目的黄金瞳！
之前听奇兰的预言卡塞尔的众人能得知，这场飘零的红雨带来的并不止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王之死侍，更是会带来一份不属于普通人的力量——
污染之血！
而其中具体的情况他们并不清楚，之前的几次战斗中，也没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不仅是面庞像人，甚至个头也是正常人类的个头。
之前所遇见的最大的，不算‘伪·二号机’那样的高大巨人，就是那只最开始啃食了电视台红白直升机后炼化金属变成面甲覆在脸上，身高两米三四多的小巨人死侍，而鼻子眼睛也是在面甲上面才有得显示，不然其余杂兵都是仅有一张狰狞惨白的尖齿嘴巴。
当然，青铜城里面的蛇首死侍算是例外，里面的规则特性也是独一份。
总之，路明非打算先戏耍它个几分钟，看它究竟是人还是死侍，而如果是死侍，又‘进化’到了什么地步。
路明非一个后撤步，跳起到另一端地面，中间是奔流的污水走道，看来这会已经下雨了，还能隐约听到从头上打下来的响雷。
“哈！！！”
人脸死侍穷追不舍，也轻轻高高跃起就要跨过来和他肉搏。
“唰！”
路明非从一旁的墙面上扣下一小块混凝土，用力激发了出去。
“嗷！！！”
人脸死侍反应也迅速，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下竟然能准确地挥手拦下，很难不让人怀疑它是否借助了其他的‘道路’去发现这颗土块，pia！！但它到底还是小巧了其中蕴含的力道。
那块混凝土在一瞬间碎裂成粉末，在它的手臂上留下一个凹陷，生生阻止了它奋力一跃的势头。
紧接着，又是几颗混凝土子打了过去，依旧是准确击打在了它的身上。
哗啦、哗啦！！！
它无力掉落至污水中，水道现在还不是很深，水体也因落下暴雨的缘故变得清澈了不少，但这一会也足够让它被激荡的水流裹挟着，迅速卷到了在路明非站立之前的污水道位置！
哗！！！
人脸死侍狰狞着脸从水底冒出头，湿哒哒的极为骇人。
啪啪啪啪！！！
路明非自然有所察觉，甚至还先一步预判了它的位置，抠挖着小混凝土块像是咳咳大口径子弹一般用手指弹射而出！
那张狰狞的脸才出现了不到一秒，就直接被路明非轰爆了，皮开肉绽！
嗷！！！
人脸死侍不断用双手手臂拍击着水面，似乎看上去十分痛苦，而这之后，路明非便没有了动作，观察人脸死侍接下来的动作。
让路明非没想到的是，人脸死侍很快就放弃了与他的纠缠，径直回到了他原先啃食用餐的地方，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剩下的残羹。
补充能量吗？是对自己的脸很在乎？
粗糙的红色舌头像是砂纸一样剐蹭着充满毛刺的混凝土地面，两者中混杂着吞咽声，滋溜声，若有胆小的人在这里，即使两眼一黑根本看不见有什么怪物什么恐怖之物，也能直接被这种恐怖的声音给活活吓晕过去。
路明非现在已经有了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认定这只怪物不是人类，不是变异的‘身负污染之血’的人类。
它的能量（指敏锐、攻击速度方法等等）看起来很高，恢复力也很强，也有一些智慧，但再怎么说，也并不是人类啊。
路明非隔着一条奔腾不息的污水道一步踏出！
下一秒，死侍的眼睛连带着眼眶猛然涨大！
避无可避！
生物本能的反应让他如此，而后便是久违了的黄金瞳盛放！
它竟然在这种最后的危机关头开展现了它的黄金瞳吗！
路明非抽手迅速后退，半个为刀笔直的手掌带着一些残破的零碎脏器和鲜血划出一道弧线，尽数甩进了呜呜唉唉的污水之中。
嗖！！！
两道明亮澎湃的黄金瞳划着诡异的飘忽线条，竟然在这一瞬间赶上了路明非的速度！
来到了他面前！
嗖嗖！！！
两把直挺挺的刀锋出现在他的手小臂外侧！很长，各有一米多长！很锋利！在黄金瞳下呈现水一般的光纹！
这是大部分极其锋利的刀都有的表征！
哐！哐！
扎手！路明非左右手各位「魔枪」击打直面其锋芒，但打击感却让他吃了一惊！
没有实物！！！
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刀！
这是又急速的风流组成的‘风刃’，不，更像是‘风之锯’！
似乎是在证明路明非所想，刚刚这电光火石间还不足以让它表露锋芒。
嗡嗡！！！！
大了！声音，风声！
沉闷的下水道之中竟然出现了一股狂风！不，是两道！
人脸死侍的左右手各附着气势惊人的风之利锯，像是人的脸上写满着嘲讽和狂笑！
“哈哈哈哈！！！”
他竟然发出了人的笑声！
嗖嗖！！！
其余空间中的风被驱动，像是抽打了一只陀螺样，很快两道细长，指向性明确，高速不断旋转着像是大号细长螺丝钉的风旋涡就像路明非迅速扎了过来！
轰！轰！
路明非闪身，一道落在了地上，钻出了一个不止多少深度的斜向下旋转坑洞，混凝土破开一个碗口大小的伤痕！！！
而另一道则落在了污水中，激起漫天水花，甚至都像是要扭转生成一个小的水龙卷！
这样太不讲道理了吧，要是城里尽是这样玩意，那情况可就更加棘手了！
“鄙人…王秋山！乃是龙虎堂堂主！哈哈哈哈！！！”
更加出乎意料的，那个人脸死侍竟然放话了！
语调又晦涩艰难变作流利顺畅，而且，那张脸又重新生成了！
王秋山，是之前那伙人的头头！
而这会的这张人脸，赫然是鲜活灵动的王秋山！没有死人的呆板木讷，而是面色红润，神色自然，宛若真的王秋山在世！
路明非看得一个真切，心越发沉了下去，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乃龙虎堂堂主！王秋山是也！哈哈哈哈！！！”
王秋山大笑道，对答如流，又挥击了两道风之利锯过来。
“你不是他！他可是个中年胖子！”
路明非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真的能听懂一样，不仅回答了他，甚至语气语调都快要一模一样，但是体型依旧像是个较为瘦长的普通人，继而路明非选择再次抛问。
“那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了！”
王秋山诡秘一笑，阴恻恻地吸了一大口风，身躯猛然涨大，身高变矮，毛发生出，就连狰狞的利齿獠牙都变成了黑黄的狗齿！
可即便如此，它的战斗力依旧没有下降，反而整个的气势更加盛大，发起进攻的时刻，也来了！
“桀桀桀桀！！！”
嗖嗖嗖！笑声遍布空间，王秋山在这个空间中被风流带动着高速移动，用击打出的数朵风之利锯做遮掩，就要找准时机给路明非来一记凶猛的攻击！
砰！！！！！！
一拳！
路明非面沉如水，已经没有了玩闹的性质，直接一拳轰出！准确地轰透了王秋山的面门！
笑声戛然而止，余下的躯体四分五裂，伴随着红白的血雾散落在奔流不止的污水中。
“咦？”
就在一物即将也落于水面之时，路明非却反应过来此物的气息似是不太对劲。
哗！
弹指挥间，路明非脚上一踢，带起一快混凝土朝水面砸了过去，水流被激起，带着那个不知名物体飞到了空中，被路明非一把攥住。
“这是……水晶？”
怎么真还爆装备了？路明非心想着，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愣，居然还不是完整的。
一个拇指大小，像是果核一样的淡色棱片水晶，中间鼓两边尖，但是他手中这个像是被咬了一口，露出细碎的破面。
有一种能量，而且……中间有道血丝？
一道红色物质赫然像根发丝竖在水晶中央，不是十分笔直。
“先收着，等回去了再拜托研究所的人探查一下吧，第一个面甲死侍还没有收到结果……”
清晰了现在时间的紧迫和事态的严重，路明非简单勘察了一下几人惨死的现场后直奔走道深处。
他已经有了目标了。
就是他们来的时候，叫门的那个安全屋！
找到他们，让他们抖点情报出来，他们能接收庇护这些富人，那么一定就有和这层阶级勾搭的条件和目的，而且，既然他们想自主独立，与卡塞尔叫板，那么一定有一个让他们足以自傲的某方面，可能是技术，可能是某种特别的东西。
框框！
冒着倾泻的雨水，路明非像只落难的大灰熊拨开井盖钻了出来。
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影，没有了死侍，没有了燃烧着的车辆，天地间仿佛荡然肃净，只有远处的楼屋中隐约透露出几丝灯光，它们被窗帘或者是什么东西遮挡严实，而窗外被用作呼救的旗帜或是薄床单在暴风雨夜中猎猎地刮着，像是鞭子一样抽打着风雨。
嘶嘶！！！
从暴风雨的雨幕中穿过，来到临近的屋檐下，路明非全身散发出阵阵白汽，手中提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也是。
不一会儿，路明非就又回到了干燥清爽的状态——就在他走进屋檐，到踏进这个玻璃立面破碎80%以上的商铺的极短时间内。
稍微找了找，路明非很快翻出来售卖雨伞的区域，这里的货柜都被倾覆一空了，更像是被洗劫一空，看起来没有进防空洞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而且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死侍真正的恐怖之处。
这样想着，路明非意识到一个问题，没错，那就是防空洞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啊！
一个江南二线城市的居民人数！至少五百万起步！
路明非感觉刚刚还热乎的心一下就冷却了下来，他往包里多放了几把雨伞，随后打开一只青色格子伞走进了暴雨之中。
小巷子里，路明非来到了不久前的那个井盖，这里的地面有些坡度，雨水流经此地而后又哗哗流下，汇进主干道。
“铛铛！！！”
路明非蹲着，用手指用力敲了敲，杂乱无章，并不是明确信息的摩斯密码，他怕里面的人没注意到，有不需要联网的隐蔽监控探头记录这一切，而他这会只是趁着此刻宣泄着自己此刻的心情罢了。
路明非的心情现在和天上的雷鸣一样糟糕，雷蛇疯狂地闪乱着，黑夜不断被它们擦亮，巨大的火树银花盛开在阴沉沉的天幕上。
过了一会，路明非听到了攀爬楼梯的声音，接着他微微侧身让开，看见打开井盖仰头看过来的林。
“欢迎回来路明非，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林这会戴上了一副眼镜，他推了推眼镜，表情十分和煦阳光，淡淡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