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污染之血
“什么明智的选择？”
路明非一愣，举着伞不明所以。
“啊？”
林也被问了个猝不及防，赶忙手脚并用，接连爬了几道扶梯冒出头来，摇头左右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除了路明非以外的人的人影，不由疑惑问道：“难道你不是想通了来弃暗投明的麽？”
“噢噢，是这样的。”
路明非欣然承认，而后笑着说：“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还是里面那些公子少爷玩得正欢。”
“哈哈。”
林被他一番话逗笑了，顿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在不经意间拉进了不少，爬了下去给路明非腾出了向下的位置，边说着：“那些也只是些孩子啊，保护他们的正常健康心灵是很必要的，不过刚刚我已经让他们都各自回房了，你要认识一下他们吗？”
竟然没有否认？是想掩饰还是大方直接承认了，真是楚子航口中的世家子弟们？
未见全貌，路明非也无法指责什么，干脆掠过这个话题，径直问道：“这里的仪器设备那些还能正常使用吗？例如装备部准备的强效通讯设备。”
两人并肩走在金属的廊道内，这里的模样和他们来的时间见着的情形一模一样，而那阵混杂的香水味依旧淡淡萦绕，被空气净化循环过滤清洗着，显得不会很闷。
“哦？”
林听闻此言忽地停住了脚步，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问道：“路明非，你不会是假装过来投诚，然后趁机夺取这座安全屋的吧。”
林悄悄地说着一个比较危险的局面，但语气间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筹码或者有力的武器，能坦然面对路明非不露惧色。
“不，我没跟他们说我来了这里。”
路明非摇头，神色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他当然没有撒谎，路明非确实没有跟楚子航和酒德亚纪说明解释。
“我来这里是为了办件事情。”
路明非见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如果把这座安全屋比作野兽的巢穴，魔王的大本营，那也算是深入敌腹，诱敌深入了。
“……”
林反应过来，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要借用你们的力量找个人，我的一位同学。”
说是如此，但路明非也没有把握，事实上，最快速、最便捷的方法其实是等待网络重新恢复，然后发送消息给陈雯雯，这样便能轻易获得到她的位置，而后只需要及时赶过去就好。
但路明非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也不想把一位女同学…这么说可能有些冷漠，那就是自己以前的初恋的性命系在一件有概率发生的事情之上，有斡旋余地，那就找机会用力，这才是他。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加入的意思。”
林后眼皮一跳，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后退了一步，将右臂身前，左臂后撤，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脸上是一副像是看见了什么超级无耻之徒一样的不可置信神色。
“不不，别这样看我，这个时候，应该是你们表现出十二分的诚意吧。”
路明非说的理所当然：“不然我平白无故就投身你们，去反抗已经培养我一、呃一个星期的卡塞尔学院？”
“要知道，作为40年来里第一位S级学生，我的学生卡里面可至少有着39万美金的可支配额度，虽然这点小钱也不算什么，但是各种权限很多很便捷啊。”
路明非举了个自己经常使用的权限：“譬如食堂打饭的时候，可以免费打到普通学生花钱都打不到的新出「S级专用特等餐」。”
“花钱都打不到肯定是因为S级两个字眼吧，这就和古代去青楼看见一位特殊贵宾就临时将一位普通员工升级为花魁头牌一样不靠谱，没有诚意！”
林很大声地反驳，并且用了一套堪称鬼神的代入理论比喻。
“……”
路明非想了想，觉得好像不能很精密地反驳，于是选择放弃，摸着下巴又说了一个经常用的权限：“那再说一个我觉得非常方便的，我可以随时调度后勤部，让他们帮忙清理尸体和打电话收拾余下的残局，卡塞尔的人脉还是很有用的。”
“……你不是才入学没几天吗！为什么会有这个权限啊！”
林一个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里面的事情就别问了。”
路明非耸了耸肩，并不打算解释多少，语气诚恳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总之你快去办吧，生死攸关的时候，对我展现出中国分部的强大实力吧！”
“……”
林同样回答得很爽快，既然如此，都是国人，何乐而不为，而且，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他多救一些人出来，互相揣摩，互相利用这种事情，简直对林不要太简单：“名字信息，还有，跟我来。”
话语间，林在一扇门前停下，接着刷开了它。
竟然是一台电梯？
路明非靠听机械运转的细小嗡嗡声音有了些猜测，而门打开后，确实是一台电梯，整体偏白灰，空间很大，用来运大型器械没点问题，而且现在所处的过道也比一般过道要宽，足够并肩停下两辆小轿车。
进入电梯，路明非撇了眼按钮，数了数，不，根本不用数，一眼就看完了，怎么才两个？也就是才两层？那搞这个怎么大一部电梯有什么意义。
路明非收回视线，这会电梯已经停下了，门开。
“你是想说安全屋未免有些寒酸了是不是。”
林头也不回，大步走出，解释道：“其实这不是电梯，你可以当做是液压跷跷板，用来装运这些大块头。”
门一开，各种机器，设备运转的轰鸣声就涌入了耳朵，不算很吵，但也无法让人忽略。
“卡塞尔在全球各地设置的安全屋一般也就两层标准配置，上面武器弹药库，下面装备情报部，说说吧，目标人物信息。”
防静电灰色瓷砖上散乱扭曲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缆线，有些被用扎带捆作一束扎在一起，但即便如此依旧显得十分散乱，灯光不是和明亮，只维持了各个工位上的基本灯光。
路明非听芬格尔说过，安全屋一般只需要两三位人手驻守就够了，其余的工作都能由诺玛接入完成，而现在，粗略一数有五六人，他们在各种的灯光下忙碌着，并没有因为路明非的到来而注目看去。
莫名地，路明非觉得要是这里有‘中心心脏’的话，那这些散乱的缆线就像是它的头发，而这些人，就像是抓发中虱子的小人儿。
“人物，陈雯雯，耳朵陈，雨下文，经历是曾经就读仕兰中学。”
想归想，话到嘴边也是照实说了出来。
不对……现在是九月初了，按理来说应该早进入大学校园生活了啊？
于是，路明非顿了一下：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升入大学了，但不知道怎么回江城来了。”
“陈雯雯？”
林一愣，琢磨了一会，像是没听后面的内容似的急切问道：“陈北玄的孙女？”
“……”
路明非纳闷：“那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她爷爷姓甚名谁，哦，大概率是姓陈的。”
“跟我来。”
林急冲冲向着其中一盏灯跑去，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他的工位了，一台电脑运行着，显示屏输入密码后解锁出现了经典windows屏幕。
啪啪啪啪。
林一屁股将办公椅拉进，三两下就打开了一份名单。
「新日安全计划白皮书」
鼠标滚轮拨动了一下，随后鼠标停留在一个名字前——赫然是陈雯雯！
不止如此，路明非还看见了赵梦华，苏晓蔷，柳淼淼的名字！
要不是其中夹着几个确实没有丁点影响，完全陌生的人名，路明非会以为这就是他班级上的点名册呢！
“这些人是……”
路明非问，还注意到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一行表格备注，陈雯雯的是（江城，搜寻中。）
赵孟华、苏晓蔷、柳淼淼分别是（燕京，已保护；燕京，已保护，上海，已保护。）
“这些人是我们作的准备，是我们要庇护的对象。”
林一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所以他们的身份。”
“是参与到计划中那些大人物的孩子们。”
“……好吧，那你们的搜寻出结果没有。”
“还没有。”
“oK，了解。”
路明非趁此机会说道：“既然你们也想找到她，那你们还得欠我一个人情了，如果是需要我加入到这场搜寻中来的话。”
林一呆，只听路明非接着说：“当然，要是你们现在已经找到了，那算是给你们考验划为成功。”
“滋滋。”
突然，这个时候桌子突然震动了起来，林移开身体，原来是他口袋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范围内的通讯仪。
“沙沙…沙…林，收到请回复，重复，收到请回复。”
“收到收到，这里是林，重复，收到收到，这里是林。”
林抓起通讯仪直接回复到，眉目间带着忐忑的情绪，要是这条是找到陈雯雯的消息就好了！那就是双喜临门！
如此想着，林放缓了呼吸，听到那边传来了这样一条消息：
“林！我们需要支援！现场很混乱，需要……”
那人说的很急切，报出所需支援火力后就直接结束了：“现在我要回去支援了，祝我们好运吧，林。”
通讯中止，氛围微微有些压抑。
但接着，电脑忽然传出了声音——“滴滴！”
路明非再熟悉不过，立即掏出手机看是否……可恶，这里是地下室，无线网络信号可传不到这里来！
“有网络了吗？”
路明非问，如果是的话就立即夺过电脑控制权登录上企鹅qq先。
“不，这是…河西那座安全屋的。”
林心中一沉，点开了消息。
「卡塞尔2级能量反应警告，出现大量死侍潮！请求支援！现场极其诡异！不排除有待救目标，陈雯雯！」
信息下是一张传输过来的图片，图片很模糊，暴风雨夜中，而且拍摄距离也看上去极为遥远，似乎还用到了补充修复技术才能看出所拍目标。
场景地像是在郊区，楼屋很少，极其偏僻，而死侍则是一个个地不顾风雨站在雷光之下，填满了照片以下的位置，无脸的面庞微微上仰，黄金瞳炽热正盛，一眨也不眨，眼朝圣一样，那骇人惨白的獠牙也显得不怎么狰狞了，它们所看着的，竟然是要比天穹落下的雷霆更为耀眼的存在！
像是圣光！
像是白日！
“这……这是什么玩意！”
先出声的是林，他将照片放大，那团耀眼的白光下，竟然还悬浮着好几个人！
不是死侍，是人！
他们的衣服没有被雨水打湿皱巴巴地贴在身体肌肤上，而是干爽非凡，犹如被风托着在神游般！
但是看他们的神色好像没有那么轻松！
虽然已经看不清具体表情，但从他们不自然的肢体扭曲来看，一定极其痛苦！
这是在做什么！祭坛？转化？
“是……污染之血！”
林忽然有些魔怔地说，“是污染之血吧！出现了！第一批因此而获得龙血诅咒的普通人！力量！他们能承受这种力量吗！”
不知为何，林的脸上出现两道缓缓落下的眼泪，他的声音很大，而且内容也着实吸引到了其他人的目光。
信息自然也发给了其他工位的人，他们大致也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叹，目光收回，这不是他们能管的，于是随后又忙碌去了。
“喂，别墨迹了，快说说这信息为何会说这里面有陈雯雯？”
路明非没管他那点莫名的情绪，大力拍他的后背拍醒了他，指着那群悬浮着的人说，“是指的这里吗？还是……”
“不知道。”
林平复了一下心情，被拍得不禁咳嗽了好几声，说：“就像我开始说的，陈北玄，算是那批大人物之一，他的孙女陈雯雯自然在名单保护中，但是几天前，灾难还没有发生之前仙逝了，下葬的位置就在河西的清秀山上，那里风水好，山前的那块地也是豪宅群规划的位置。”
“而这里，应该就是清秀山下。”
林将图片缩回去，图片下果然多了行信息：“位置，清秀山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