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路明非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地图呢？”
路明非还在盯着那张模糊的图片看。
“……？”
林有些吃惊，撇过头去三分迟疑七分傻眼地发问：“不是吧路明非，你竟然连江城青秀山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
“你不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吗？小学到高中，甚至连幼儿园的记录都有啊。”
林看来是之前动用了ZF部门的力量调阅了相关信息，而卡塞尔的工作也没有全部完善删除相关记忆，导致这一部分在芬格尔看来至少值个几十万美元的信息已经在中国分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我没有读过幼儿园。”
出奇的，路明非反驳道，笃定十分，虽然有些记忆不清楚了，但幼儿园这一件事是肯定忘不了的。
“是啊，你婶婶说你上了几天学就因为觉得‘不好玩’而匆匆退学结束了。”
林推了推眼镜。
“不是，是因为婶婶认为与其将那些学费给那所贵族私立幼儿园，不如她自己来带我从而节省下一大笔钱……”
路明非眼神淡漠：“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笔学费才是重点，是打开仕兰中学的敲门砖，为了能在仕兰读书，我妈她只好重新又找了个名义把钱交齐了。”
“啊…这样啊，哈哈。”
林颇为尴尬，屈起手指搔了搔脸颊，想另找个话题撇开这不愉快的氛围，说：“那你刚是去找了你婶婶他们吗？如果找不见的话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早早进入防空洞了。”
“哦。”
路明非淡淡道，“地图。”
“在这，在这。”
林飞快伸手在鼠标上点了几下，打开一张红雨之前的城市地图，地图中间，一道蓝色的蜿蜒水线将整座城市分明割开，「清秀山」，路明非迅速找到目标，规划好路线，记下了所处位置，而后转身就走。
“诶！等等，你这就走了？”
林在他背后追问，急的连连挪动了好几下办公椅都没能抽开起身，“不要些武器装备什么的吗？”
“你别听楚子航那说的什么全部都消耗拿走了，其实这层也算是个小型军工厂的啊！现在高强度聚合物已经其他材料对我们开放后，已经能批量生产简单稳定的制式枪械了！”
“是GLocK！GLocK！我不卖关子了，给你免费提供！”
在电梯门即将合上之前，路明非将不止是什么时候顺到手的门禁一卡通提着挂绳拿在手中晃了晃，悠悠说道：“提供给我这个就足够了，回见。”
叮！
电梯上行。
门开，立即涌入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烟酒味，随之而来的，还有闯入耳朵中的喧闹声。
路明非踏出电梯，映入眼帘是一群衣装整齐的少男少女，他们有色彩华丽的，也有朴实无华的，而年龄也大都是在20岁往下，有小部分是嬉戏打闹的小孩。
有些神色漠不关心，遗世独立，或靠墙捧杯轻轻品尝酒液，有些神色严肃，像是解题，或在把玩着手中的GLocK不停比划，相互追逐的小孩们在裤腿之间穿行，留下‘咯咯咯咯’的童真笑声。
路明非只扫一眼，便不再看，将那挂牌捏在手上大摇大摆朝入口处走去。
“新来的吗？没看见过啊。”
“好像不是，你看他手上的牌子，是林所长的头像。”
“好猛的猛男，又高又壮，哇，我也能长这么高就好了。”
非常轻微的议论声，但没人上前出声询问或者搭讪，大部分是十分有礼貌和教养地目送路明非离开。
“还真是物是人非呐。”
路明非爬上手扶梯，一边爬一边感叹，他刚刚还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深蓝色校服。
那是仕兰中学的校服，只是现在已经是全新的面孔了。
滴滴。
路明非顺利刷开安全井，天空中还在暴雨如柱倾泻而下，但井的周围都有气孔，强劲的气流将雨水尽数吸下从另一处流出，不过头顶的雨珠还是狠狠浇在了路明非头上。
“……那家伙，也不听完人说话就走了。”
追至井下的林也自然被雨水浇了个猝不及防，连忙开启了烘干功能，“真是，其实电梯往下是只有两层，但往上还有一层的啊。”
可惜的是路明非并没有听到这些话了，时间刻不容缓，快步走出巷子，头顶漆黑的夜幕仿佛比刚刚更深沉了。
之前好歹还有零星的几点路灯灯光，但现在完全是一片漆黑，路明非怀疑是接连的大暴雨让本就饱受摧残的地下线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损害。
忽然，路明非耳朵微动，不由得抬起看向一侧，那是…河西的位置！
一抹抹炮火点亮了夜幕！
仿佛是一根根燃烧着炽热橘色的火焰！虽然实际触摸不到那股温热，但能实实在在给予人们内心的安稳力量！
是大军部队！
“终于来管我们这座二线小城市了吗！”
身后响起了踩进雨水的脚步声，而说话的，正是来人，追出来的林！
……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路明非伞往一边侧了侧，给林撑着的高级大黑伞留下一个位置。
“别这么看我，我是来送车钥匙的。”
林说着，没有看向路明非，而是直直仰头看着那一抹抹迅疾凌厉的摇曳火光。
再深再黑的雨幕依然挡不住它们的威势！气势如虹！
那个位置，正是清秀山！
一声声巨大的炮鸣落在大地，一个个浓烟升腾的尘雾团也不断生成。
而下一秒，林就瞳孔睁大，呆住了。
很快啊，这一轮还不到的打击未出现它应有的效果就直接折戟沉沙！剩下的炮弹所落之处仿佛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炮弹竟然会拐弯！
直直朝着天上激射而出！轰轰轰！！！
仿佛要震碎这雷云，炸开一道口子似的，烟花般尽数炸裂开来！
“你们还不知道吗？”
不知什么时候，路明非已经点上了一根香烟，并且用同样一根烟‘交换’了林口袋中还未递出的车钥匙。
“什么？”
路明非想了想，说道：“就是单个或者小范围的死侍或许能用大火力驱逐，而照片中那样的密密麻麻像是虫群的死侍潮，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质变呐。”
路明非说着，从背包中翻了翻，拆开一支塑封的雨伞，从里面拽出几页说明书出来：“有带笔吗？”
“你说，我记忆力很好。”
虽然如此，但林还是从怀里摸了根钢笔出去。
“噢，那你听好。”
路明非瞅了瞅钢笔，确认是金属制的后毫不客气顺了过来，吐了口烟说道：“它们是天空与风一系的死侍，至少河东这批是，河西看样子也是，它们群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诞生出一些集体智慧，并不高，但不容小觑；还有，它们这时会掌握一部分天空与风的力量，就像是刚刚看到的那玩意。”
远处的天空不断发出爆鸣，‘拐弯’的炮弹不断冲天而起。
“那其实不是拐弯，而是它们的力量，风之屏障一类的玩意，他们能用风做很多事情，例如加速之后进行攻击：切割，锯断一类，也能用以防御，控制气流的走向带着袭击过来的物体转而去往另一个方向。”
路明非顿了顿：“无尘之地听说过吗？言灵，无尘之地。”
“……嗯。”
林的面色沉重，损失钢笔已经不在大脑考虑处理范围内了，也不再多强调自己记忆是如何强，言灵周期表肯定是倒背如流的存在，无尘之地就是一种攻守兼备的优质言灵，虽然被列为危险，但不少普通学生都是选这个为‘最优’、‘最标准、的言灵来评价其他言灵的。
“还有个情报。”
路明非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希望他们早作防备，能提前注意、狩猎那些死侍吧：“是我的个人猜测。”
“你说。”
林没有犹豫。
“某些死侍很可能已经进化了。”
“进化？”
“吃掉很多人后，能生长出他们的脸，然后取代他！”
“！！！怎么会！”
林没有诘问更多，没有喝问打断，因为他也看出来路明非现在已经急切地想要出发了，能说这么多情报，完全是因为自己锲而不舍追出来，还奉上了自己爱车的缘故。
“具体我也不知道，诺，就是那个下水道，里面有我战斗过的痕迹，我杀死了一个如我描述这样的怪物，然后爆了一个这样的东西。”
路明非拿出那个残缺的淡色水晶，里面的猩红且鲜明的红色细线让林心中疑窦丛生且惊恐焦虑。
“那个，冒昧地问，能……”
“不能。”
路明非斩钉截铁的打断，但旋即话风一转，问：“你们有研究的条件吗？现在立刻马上。”
“还是河西的安全屋更靠谱一点？”
“有有有！我就是最专业的实验分析师！整个江城除了我再找不出第二个！连人带设备！河西的那个安全屋只是空有其表，华而不实！”
林将头狂点，那副眼镜都要甩飞出去。
“那你小心一点。”
路明非也干脆地从怀里掏出个细长的方盒子，看样子是通体金属，还带着微热，然后将那枚残缺水晶放进去盖好盖子，“里面有能量，别搞出个几级能量反应出来了，稳中求快，到时候看情况我会带着楚子航他们一起来讨论，当然，要是提前解析出来了的话，必须发给摩尼亚赫号一份。”
说完，路明非按下了车钥匙。
嘟嘟！！！
清晰的鸣笛声在爆炸轰鸣声中、漫天暴雨中也是清晰入耳。
不过方向倒是身后传来的。
只见先前路明非摸索雨伞的那个小商店中，突然传出铁索滚拉的哗哗声，紧接着，哗！就射出了两道幽蓝带黄的明亮大灯束！
路明非钻进店里，才发先前脚下的地板从中裂开两半，带着杂物拉起向一边倾泻，而原先的‘墙体’已经不翼而飞，露出一个发亮的狰狞车头！
“怎么样，帅吧，仿的迈巴赫62S，已经改装过，该有的功能一个不少。”
林试着用轻松而且炫耀的语气说出，但此时心情沉重根本没有效果。
“走了。”
路明非没有伸手去遮挡刺目的氙灯，快步坐上驾驶位，一骑绝尘！
轰轰！！！
这辆私人仿造的迈巴赫身上带着明显的个人风格，是极其强劲的发动机！
路明非也不知道什么型号，但绝对非同寻常，因为他在拳愿世界也开过各种豪车，但这辆车，给他的感觉像是再开飞机！
吨位非常，势大力沉！
如果其他的重卡是移动的砖头，那么这辆外表豪华，实际上只有一个驾驶位一个副驾驶位两个位置的四门轿跑就是一个可以起飞的金砖！
哗…哗！！！
这匹野兽不断破开这倾盆的雨幕，以绝对的重量碾压过或凸起或凹陷的小废墟，在残缺不堪的道路上疯狂疾驰着！这时，路明非忽地萌生出一个大胆非常的想法！
手里紧紧把控着方向盘——这是路明非兴奋的表现，而不是方向盘已经失控到了需要极大力量才能控制住的情况。
路明非眸子深处有一团火焰骤然亮起！
他旋即大喊！
“青铜御座！”
远处江面上正接受着暴风雨洗礼的军方先锋领舰上。
芬格尔正与好几位高层人士交谈，他的言语轻松而不失威严，目光正经中又透露着一丝不正经，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竟然怀里还带着一只猫咪！
看品种还是大尾巴缅因猫！
“喵呜！！！”
忽然，这只猫就炸毛了！像是被惊到一样猫毛尽竖！大叫！
“好了好了，乖哈。”
芬格尔想到了什么，只能尽力安抚，因为很快，缅因猫就像是力竭般软软到趴了下来。
“有食物吗？人能吃的就行，高热量的军粮最好不过。”
芬格尔抬头问道，微笑，目光诚恳：“它好像饿了。”
“饿了？我看它是病了！”
一旁的军官说道，言语有些怒气：“我说，我们是在讨论苍天百姓的生死存亡之事，没有闲心去照顾猫猫狗狗的感受，更何况还不是你的猫，至少被江水冲到这里，恰好被你救起来的，话先说好，真要是染病了，可没有多余的药物供它用！”
“……”
芬格尔不答，只是眯眼微笑地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怀里的猫，但心中已经骂开了，冷哼一声：“呵！说出来怕吓死你们！爷手上这只可是龙王！正是关系苍天的重要一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