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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六十九章 凶险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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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跌儿酒醉不支,当场吐酒在马三身上。马三掩面躲避,嘴上抱怨:“这贼怎的如此废……”刚说了半句,便被那莫正厉声呵斥,只得忍着那刺鼻的腥臭,欠身扶着胡跌儿坐回自己位子。

“不妨事,这下舒服多了。”胡跌儿嘴里念念自语,应是并未听到马三的出言不逊。

莫正手掩着鼻子,口中催促道:“快出去问人来收拾一下,再找身衣服换了。”

那马三走出屋外,满脸愤懑之色,心中暗念:“定要寻机给这胡跌儿一些颜色看看。”让门口伺候的小厮进去收拾。

屋内,莫正与曹千户对视一眼,手拍着胡跌儿肩膀道:“胡兄弟,今日咱朋友首次聚首,心里高兴,喝的急了,我这里也有些头晕目眩,实在是招待不周,下次再与你好好慢饮。”

胡跌儿伏在桌上,动也不动,对莫正之言并不理会。莫正示意曹千户出去备车,一并叫马三回来,好将这胡跌儿弄到车上。曹千户撇撇嘴,点头出去。不一会儿便与那马三一同回来。马三已经换好了一身仆人的干净衣服。两人一人拉起胡跌儿的一条胳膊,半扶半拖地将胡跌儿架出屋去。屋外,方才的马车已经停好,车夫迎上来,替下曹千户,与马三两人将胡跌儿拖到车上。马三的马匹拴在院外,车夫赶车,马三骑马跟随,仍回那城北驿站去了。

看着马车走出院子,那曹千户转头看着莫正道:“哼,这小子就是个雏儿,看不出什么江湖经验,也不像是有多少手段的,怎地那小汤大人弄了个这种货色回来,如何能顶用,没得浪费钱粮罢了。”

“老曹,你不要小看了此人,那一行七人,就这一个安然到达。仅凭此点,便不能轻视。”莫正看着那已经关闭的院门,念念道。

“哼,无非运气罢了。听他那说道,就是运气使然,我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手段。”曹千户不以为然。

“行了,老曹,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向范大人禀报这胡跌儿的言辞。”莫正手捻胡须,仍是目视前方道。

“这个时候了,范大人还没休息么?”曹千户侧头看了一眼正堂。

莫正点头道:“范大人一向勤谨,今日在他家里摆宴请这南来的‘客人’,范大人总要等一个结果呀。”

“您一会儿见了范大人,总要替我老曹美言几句呀,我可是按您的吩咐行事的。”曹千户凑到莫正近前,低声说道。莫正瞥了一眼曹千户,只应付着点了点头。

那曹千户借着酒劲儿,忽地悄声问道:“莫大人,听说你那亲随老嘎拉在那边丢了性命,小汤大人可有寻到凶手么?”

莫正脸上变色,轻声道:“你老曹耳朵倒是挺长。”

曹千户笑笑道:“我也是昨日偶尔听那审问赫老大的人说的。”

“有时候耳朵太长了,未必是好事,还是少知道一些活得安心。老嘎拉的事情,就不劳老曹你劳心了。”莫正冷冷地说着。

曹千户听了莫正之言,心中一愣,被夜风吹着,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大半,身上竟冒出一阵冷汗。

莫正不再多说,捻须看着曹千户,伸手拍了拍他肩头。曹千户会意,忙点头道:“我这喝了几杯,多嘴了,多嘴了。”说着,拱手告辞,让门房候着的随从去马房牵马。走到门口,让随从牵马出去,自己回身朝仍站在院子里的莫正再次拱手告辞,出门去,方才上马行去。两个随从随在马后,跑步跟随。

莫正看着院门关闭,暗自摇头,后悔叫来这曹千户相陪。本意是知道曹千户能喝酒,又没有什么居心,只充作一个陪酒的罢了。不想这曹千户做事竟如此莽撞,这一件“差事”虽说不上办砸了,便总是办得不妥帖。此人竟还看不出深浅,随意探问无关之事,今后,这样的人,是不能依仗了,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莫正又在院子里溜达了几步,看着端菜的两个小厮按吩咐收拾着厢房内地上的污迹和桌上的残羹。等两个小厮收拾完毕,莫正嘱咐他们传话后厨一并自去休息。

看着后厨的灯火熄灭,莫正又在院中停驻了片刻,侧耳细听四下里的声响,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已是夜深,偶尔远近的狗吠之声传来,天上残月在云层中闪躲着,四下一片静寂。

莫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使手扇了两下嘴上酒气,躬身走到方才饮酒的厢房外,并不推门,低声道:“范大人,莫正候在外面,您还有什么吩咐。”

屋内范宪斗的声音传出:“你看那胡跌儿如何?”

莫正低声道:“小人觉得那胡跌儿所说应属实情。也与赫连通、伍烘两人的述说无二。看他神色,也看不出有所隐瞒。”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屋内声音道。

莫正隔着屋门躬身施礼,转身退下。自去马房牵马,让门房的值守开门,便自行离去。

厢房内,方才胡跌儿呕吐的污迹虽早已经被仆人擦去,但那股腥臭的酒气还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烛火下,范宪斗坐在方桌的主位,身子后仰在椅子的靠背上,手指不时敲击着桌面。崔承用立身在对面。烛火闪烁,将崔承用映在墙上的身影拉的忽长忽短,仿佛鬼魅。

“那胡跌儿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听来也没什么新鲜的,对那一路上的经历,只是与赫连通等人的说辞有了印证,有些事情还是不明不白。你崔大人有什么想说的,便直说无妨。”范宪斗仍是手指缓缓地敲击桌面,眼睛微闭,仿佛已经有了倦意。

“范大人若是让我直言,便不要责怪下官。”崔承用躬身道。

“嗯,直说便了,如何要责怪?”范宪斗睁开眼睛,盯着崔承用。

“那下官便直说了。”崔承用抬眼看着范宪斗,“现在就应派人速速拿下这胡跌儿,挑断这贼两手两脚的筋脉,再仔细审问,定能审出些什么。”

“哦,这便是你要说的。”范宪斗睁大了眼睛,看着崔承用,满脸的惊愕之色。

“范大人定是不解在下的意思,容下官慢慢说来。”崔承用低头躲过范宪斗的眼神,躬了躬身子。

“嗯,我倒想听听你的说辞。”范宪斗又微微闭起眼睛,手指轻敲桌面。方才的惊愕只是一瞬,便即消失不见了。

“先不管这一路上经历如何,也不管那几个中原武林中人的被杀到底与此人是否有关,只一样,便不能留着此人。”崔承用面色阴沉,隐隐含着一股杀气,“这胡跌儿根本不是什么中原的武林人士,他是那朱家朝廷锦衣卫中的一个。虽只是普通一员,我却识得他。此人看似平平,手上确有些斤两。他算是现今东厂督主田怀仁的亲信。此人此次来咱这里,若我猜的不错,便是为了取我这脖子上吃饭的家伙而来。”桌上的烛火仿佛抖动的更加厉害,烛火的光亮在崔承用脸上一闪一闪的掠过。

“他是锦衣卫中人……”范宪斗沉吟着,“这确是个意外,汤山定也不知道这一内情。幸得有你这熟识朱明朝廷之人识破,不然,我们都被这胡跌儿蒙在鼓里了。”

“大人,不要因这胡跌儿年轻便小瞧了他。我知道那朱家皇帝为了追捕魏忠贤一党,特设立号为‘十三吉祥’的一众人员专事追杀。这胡跌儿便位列其中。可见其手段匪浅,不能轻视。”

“你意这胡跌儿来此是为了……你。”范宪斗抬起头,眼睛盯着崔承用。

崔承用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态,点点头道:“下官想来,定是如此。”

范宪斗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吟道:“你如此说,却又有些说不通。你可知,这胡跌儿是汤山半途遇到,因故械斗,被哈乌尔一箭射伤,差点便丢了性命。汤山念他好手段,便将这伤重的胡跌儿送来这里。他能来这里,纯属巧合。如何能说他是为了你而来?”

崔承用顿了一下,低头不语,忽抬头道:“大人,这胡跌儿或是原本就是要出关来此,只是半途遇到小汤大人才以此方式来到了这里。”

范宪斗看着崔承用,点点头道:“确也有此种可能。”

崔承用低头道:“大人,就凭他是锦衣卫中人,便不可留他,此人实在危险,即便咱不知他此来的意图,但他身处咱都城中,对大人,甚或对大汗都是个隐藏的祸患。即便不杀,也要立即废了此人武功,方才安心。”

“嗯。”范宪斗眯着眼睛,面色凝重,迟疑片刻,抬眼看着崔承用,“不能着急,毕竟他是第一批从那边过来的人,何况这一批就只剩下他一人。若是我们就此将他关进监牢,让那些中原武林人士知道了,怕是不利于我们的长远谋划。”

崔承用还欲再言,被范宪斗抬手止住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不必着急,毕竟这胡跌儿并不知道我们对他的怀疑,先让他在那驿站中待着,我多派几个人暗中监视,若他有何异动,便即将他拿下;若他安稳在那里待着,我们便等那汤山回来,再作打算。”

崔承用看范宪斗心意已决,知道多说无益,便点头道:“全凭范大人安排,只是下官毕竟曾在南边朝廷中任职,对那东厂锦衣卫都算熟识,知道他们的手段。且我自知被那边的主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我实在不便与这胡跌儿见面,今后若是有这胡跌儿在场,下官便避席它处,范公应能体谅。”

“这又何必,他便是有些手段,又如何敢在咱这里真的动手行凶么?”范宪斗抬眼看着崔承用。

崔承用仍是躬身低头道:“大人可不要小瞧了此人啊。”

“我不是小瞧此人,我是对你崔大人的手段有信心。你崔大人毕竟在那朱明朝廷上供职多年,文武兼备,也曾任职锦衣卫左镇抚司,我知道崔大人手上功夫了得,便真是那胡跌儿有行凶之心,也未必真能伤到你崔大人。”范宪斗翻着眼睛看着崔承用。

崔承用低着头,面上肌肉抽搐几下,忽低声道:“若真是我与他一对一较量,我确是不怕他。”

“好了,崔大人,夜深了,你先回你宅邸休息,下面的谋划等汤山回来,叫上莫正,我们再从长计议。”范宪斗说着,站起身,后仰了几下身子,舒展了几下手臂。

崔承用道:“范大人见谅,下官叨扰大人休息了。那便等小汤大人回来,再做计议。下官先告退了。”说罢,躬身一礼,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崔大人,今后这招纳中原武林人士之事,便交由你和莫正,等汤山回来,你们三人共同操持,大汗诸多政事,我分心不过,便只能靠你们了。”

崔承用转身一礼道:“下官自会用心。”

此后几日,胡跌儿便在城东驿站中歇息。每日三餐由驿站中人按时送来,马三不时借着询问吃食是否可口,被褥是否单薄之由进来。虽是嘴上客套,那一双眼睛却总是四下打量,含了一些难以察觉的敌意。胡跌儿早有察觉,却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势渐渐痊愈,整日无事,除了在驿站院中溜达两圈,便是在屋内躺着。

自打酒宴回来的第二天,驿站中便多了两个小伙计,模样精明,见到他总是点头哈腰,满脸带笑。他在院中闲逛时,总能眼角余光看到那两个伙计模样的人也恰巧在院中做着杂事。看他们做事的动作,胡跌儿知道这两个都是身上有功夫的。

如此便在这驿站小院中住了下来。静下来时,便想起了那只见过两面的于小桂,想着她现在何处,是否平安。如此想着,忽觉无趣,自己本是为了一项舍命也未必能成的差事而来,却心中仍存了对那陌生女子的想念,实在不该。便是真的能与那于小桂再次谋面,又能如何?如此想来,便强令自己不再去想她,只想那仿佛近在眼前,却不知何处使力,前途渺茫的“大事”。

如此过了十多日,一日早上,那马三忽地进门道:“第二批中原武林中人来了,这次倒是安稳,一个不少全到了。那护送的哈乌尔和唐三里两位大人正在范大人府邸交差。估摸着,今日晚时,您便又要去范大人府邸与这些中原武林人士聚首,吃上一顿酒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