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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千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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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跌儿听到贝勒豪格来到的声音,心中转念,生出伎俩,猛地反手一刀刺在富满的马臀上,那马受疼,前蹄扬起,一声嘶鸣,四蹄狂奔向前。

胡跌儿缩身在富满身后,单手控制缰绳。富满身负内伤,昏昏沉沉,便任其摆布。

豪格身处之地与城门口隔了有三十丈距离,本想着安然观战,不想胡跌儿两人一马在豪格尚未准备停当之机便狂奔而至。

豪格身边侍卫发现富满奔马而来,初时还道是富满过来禀报城门前的战情,只是觉得那马跑的急,多少有些奇怪。待到那疯马奔至距离十丈左右时,猛然发现富满身后还有一人,立时大惊,高呼道:“贝勒爷,有险。”

侍卫们于呼声中催马向前,纷纷挡在豪格马前。那胡跌儿骑马奔到距离豪格众人七八丈远时,猛地松开缰绳,侧身从马上扑落在地,身子着地时,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十几个跟斗,方才将那奔马之力卸去,起身时,身上、脸上已满是灰尘,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满是擦伤,那把短刀仍紧紧反握在手里。

富满昏昏沉沉,骑在狂奔的疯马上,眼见冲向贝勒豪格一众,心中惊恐,奈何后背被唐三里链子锤一击重击,热血狂喷,身子虚弱;更被人以刀抵在颈下,无力挣扎,只能紧闭双目,任人摆布。忽觉身后一空,抵在颈下的凶器已然不见,知道胡跌儿已经不在身后,忙睁开双眼,却见那豪格的多名侍卫已经近在眼前,再想勒马,已经来不及了。

富满胯下受伤的疯马比之前方侍卫的坐骑高上大半个头,富满又较之常人高大粗壮,一人一马两个壮硕的身子收势不住,直朝那几名挡在豪格身前的侍卫猛撞过去。立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那富满的马匹撞倒几匹马,直朝前冲出百十丈外,方才力竭,停住脚步,原地打鼾。富满昏昏沉沉地下马,走了几步,“扑”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此时,扑身在地的胡跌儿已经站起身子,眼见身前一片混乱,不敢稍有怠慢,更顾不及身上伤势,脚下快步绕过倒在地上的马匹,直奔向那不远处身着裘服的青年而去。

豪格料不到自己刚到,还没有站定身子,便遇到这突发之事,毫无防备之下,眼见身前侍卫被迎面狂奔而至的富满撞翻倒地,更是慌乱。马鸣尘飞中,忽地看见身材矮小的胡跌儿已经到了马前,慌乱中便举起手中弓箭朝胡跌儿头上砸去。

胡跌儿身子一晃,脚下一扭,躲过豪格砸来的弓箭,已经闪身到豪格身侧,单手扒住豪格的马鞍,脚下使力,一跃而上。本想是寻机上马,如挟持富满那般挟制豪格,却不想豪格身下坐骑甚是灵动,知道胡跌儿来者不善,待到胡跌儿刚刚落身马上时,猛地起身,扬起前蹄,一声嘶鸣。胡跌儿身下无鞍,自然难以稳住,身子后仰,危机中,伸手抓住身前豪格裘服的后领,两人便俱都朝后仰去。胡跌儿身子已然凌空,手上却仍死死抓住豪格裘服。豪格身子歪斜,手上猛拉缰绳,那本已仰蹄的坐骑身子不稳,翻身朝地上倒去。两人一骑“扑”地翻到在地,激起一片尘沙。

胡跌儿整个身子直摔在地,胸口一热,便“扑”地吐出一口热血,自感小腹下阵阵发凉,知道原来伤口处渗出的血水已将衣服湿透,心中一沉,隐隐觉得今日或真的难以脱身了。心中黯然,念头只一闪,求生执念却并无消磨,来不及顾及身上伤势,持刀的右手紧了紧,撑地而起,举步走到同样重摔在地的豪格身前,先是一拳猛击在豪格颈下,令豪格头脑昏晕,继而手上短刀抵住豪格咽喉,沉声道:“你若敢乱动,便先捅你个血窟窿。”

豪格虽是年轻,却已随大汗出征多次,经历过战阵磨砺。然此种近身缠斗,生死毫厘之间,却从不曾遇到过,一时慌乱中,已被胡跌儿制住,刀横颈下,自是不敢妄动。

胡跌儿制住豪格,本想寻近处一匹马骑,却见周遭侍卫已经下马,或张弓搭箭,或手持腰刀,已将自己与豪格围在中间,若此时上马必会给人可乘之机,只能步行到城门口,再寻机出城。如此想着,高声道:“若不想你家主人出事,便让出一条道路。”持刀手上一紧,划破豪格脖颈,血水顺着刀刃流下。豪格面色铁青,咬牙不语。

众侍卫见此,都不敢冒然出手,自知若是大贝勒豪格出了意外,一干人等都难活命。目目对视下,便自闪开一条道路。胡跌儿便一手持刀抵住豪格要害,一手搭在豪格肩上,推着豪格朝城门口行去。

那唐三里惊觉胡跌儿的伎俩,稍一迟疑,再追着胡跌儿身后而来,终还是慢了几步,眼见胡跌儿挟持贝勒豪格,出手已然来不及,便也闪身在一旁,两眼瞪着胡跌儿,心中忐忑,暗念道:“若是大贝勒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在当场,定然难以脱罪。奶奶的,本想着是一件大功,却不想胡跌儿这小个子强悍如此,竟在众人包围之下劫持了豪格,令自己更多蒙羞了一次。”心中恼恨非常,却也只能强自忍耐。

胡跌儿挟持豪格,全身戒备,两人在众人及马匹包围中,一步步走到小西门城墙附近。于此途中,胡跌儿心中暗自思量:“若是令守城官兵打开城门,自己挟持豪格出城,确是脱身的最佳方案。可若那于小桂就在城外等候,我这里只怕生出一丝意外,那便拖累了她。”念及此,心中有了决定。

胡跌儿侧目看着路径,短刀紧紧抵着豪格,沿着城门一侧的台阶,一步步退往城门楼了望台上而去。

唐三里及众侍卫并守城官兵俱都下马,各自手持利刃,围在胡跌儿与豪格身周不远,随着胡跌儿一步步走上城楼。

忽地,了望台上几名士兵高声欢呼:“哈乌尔大人来了,哈乌尔大人来了。”

唐三里心中一动,转头回望,只见不远处一匹快马脚踏尘沙,飞驰而来,马上之人身材高大,身着粗布单衣,正是与自己同在大汗身边供职的侍卫长哈乌尔。

大汗皇太极闻得传报:在小西门发现胡跌儿行踪,已将其包围,正在相持。心中稍缓,但仍是忐忑。皇太极曾在近处亲眼见过胡跌儿的手段,知道这小个子身手确实不凡,担心唐三里与贝勒豪格两人难以应对,生出意外,便传令哈乌尔尽速过去相助。

哈乌尔本来当日并不在宫内当值,忽得了命令,知道事情紧急,生怕误了事,来不及召集侍卫,便单人独骑急速朝小西门奔来。正赶上胡跌儿劫持贝勒豪格登上城楼。

唐三里眼见哈乌尔快马奔来,耳中听着城上兵士的欢呼之声,心中滋味杂陈,喜忧参半,难以言说。唐三里与哈乌尔同为大汗身边的侍卫长,论其手段名望,都是哈乌尔更胜。唐三里与哈乌尔相熟,自知差距,心中也自服气。但时常念着能有一个出头露脸的机会,也可以当着哈乌尔,于人前自夸。本来当日于小西门最先发现胡跌儿,心中一喜,暗自想着正是一个露脸领功的大好机会,不想贝勒豪格被劫,事情仍在僵持,那哈乌尔却还是赶了过来。便是事情结果圆满,那自己也难堪头功了;另一面,哈乌尔过来,终是令自己心中安稳,胡跌儿难以脱身不说,便是最坏结果,也有哈乌尔与自己共同担责了。

哈乌尔奔到近前,翻身下马,一众兵士自然给哈乌尔让出一条道路。哈乌尔并不多言,走到身前侍卫身旁,取过一把硬弓,拿了几支长箭搭在弓上,眼睛看着正步上城楼的胡跌儿,挪步走到唐三里身边,悄声道:“那胡跌儿可曾提了什么要求?”

“还未说。”唐三里顿了顿,低声道,“我过来时,这胡跌儿已经劫持了富满,又借着富满的马匹扰乱众人,劫持了大贝勒豪格。还有,那城外还有一名女子,像是汤山从关内掠来的那个女子。不知如何,与这胡跌儿走到了一起,现在城外,应该不会走太远。”

哈乌尔点点头,并无言语,跨步朝城门楼了望台上走去。众侍卫及守城官兵闪出一条道路,让哈乌尔走到众人身前。

胡跌儿挟着豪格,走到城门楼上,手上短刀紧握,死死抵住豪格咽喉,单手勒住豪格脖颈,将身子隐在豪格身后,侧头从城垛处望向城外。城外进城的百姓聚集,人头攒动,仔细看去,并不见于小桂的身影。胡跌儿心中稍稍安定,便是这稍一放松,忽感觉身上气力不济,紧握短刀的右手微微发抖,头脑一阵昏沉,低头看向身下,见自己行来的路上竟可见血迹斑斑。

胡跌儿在与崔承用的争斗中受伤,本来在崔府中已经敷药包扎了,但于这城门处的一番争斗,伤口处再次裂开,更加严重。而劫持豪格,退身城楼,除去过人的强健筋骨,更是凭着一股子强执的心中念想支撑,而此时在城楼上见心中所念的女子并不在城外,应算是安全,心中稍有安定,那身上的劲头便自一松,气血不足便显现了出来。

胡跌儿走上城楼时,心中便已有了打算,便是顺着绳索出城,再骑马离开。那些守城兵士便是开城门追来,有门口聚集的百姓,定也能延迟他们片刻,可趁机远去。而自己掌控着豪格生命,便是迫使一众侍卫就范的王牌。

哈乌尔登上城楼,立身在众人之前,高声道:“胡跌儿,我念你是一条好汉,今日你放了贝勒爷,我哈乌尔担保旁人不能奈何你。大汗早有言,你在‘春狩大会’上舍命救了大汗,特命我们不能伤你性命。大汗一向仁义,若知你无伤大贝勒,定会善待于你,我也定会向大汗求情。”

胡跌儿眼睛瞪着哈乌尔,撇嘴笑道:“草原第一勇士哈乌尔大人,你也来了,我胡跌儿还真是面子大,竟然惊动了沈阳城中这许多能人。”

哈乌尔皱眉不语,翻眼看着胡跌儿。

胡跌儿继续道:“哈乌尔大人,你先将你手中弓箭扔到城下去,我或能信你几分。关内一箭,你差点要了我性命,那时我连你人影都还没见。哈乌尔大人的箭术,我可是领教过的。”

哈乌尔面色阴沉,举步走到城垛前,甩手将手上长弓及几只羽箭扔到了城下,继而平伸两只空空手掌给胡跌儿看。

胡跌儿手上短刀紧抵住豪格咽喉,丝毫不放松,眼睛盯着哈乌尔道:“你令人打开城门,牵一匹健马到城外等候,城门再关闭上。寻一根粗绳沿城墙垂下去,再令城上一众都退城下去,城上只留你哈乌尔大人一人。这一切都办妥,我便放了这大贝勒。”

哈乌尔嘴角抽动,低声道:“胡跌儿,凭你身上的伤势,你能逃多远?我已经说了,大汗会念及你的功劳,放你一条生路,你便随我回去面见大汗,便是从此圈禁,也好过死在这里。”

胡跌儿撇嘴道:“哈乌尔大人,你莫多说了。便照我所说去办就是。若是不依,我便一刀杀了这人,我一条贱命换贝勒爷这条性命,我可是赚了。”

哈乌尔皱眉道:“我便依你,这都城周遭偌大之地都是大汗的天下,你真以为自己能登天而去么?”

胡跌儿不想再多耽搁,手上短刀一紧,那豪格“啊”了一声,咽喉处被割破一刀血口,直淌下血水来。

哈乌尔一惊,知道若是伤了大贝勒豪格,自己及一众侍卫定是难以交代,便高声道:“城下兵士,牵一匹健马出城等待,城门关闭,寻一条粗绳来,顺下城去。”

城下守城士兵虽是心中疑惑,但哈乌尔下令,不敢违背,便都照做了。

城上的胡跌儿撇眼见确有一个兵士牵马出城,站立城门口,仰头望着城上。那孩儿臂粗的麻绳,城上便有,士兵听命便直垂下去。

哈乌尔又高声命令:“其他人等都尽速退下城去。”

城上一众各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哈乌尔又厉声说了一遍,才有兵士慢慢后退。一个人后退,便有人随着后退下城,不多时,一众侍卫及士兵都已退下城去了。城门了望台上只余了胡跌儿、豪格及哈乌尔三人。

哈乌尔两眼盯着胡跌儿,高声喝道:“胡跌儿,现在已经按你要求做了,你还不快快放人。”

胡跌儿眼角余光看着那绳索方位,脚下挪步走去。走到那麻绳近处,出声道:“哈乌尔大人,我说话算话,这就放了贝勒爷。”口中说着,手上短刀离开豪格咽喉处,单手前推,将豪格身子推出一丈之外。豪格半响身处生死边缘,一旦脱身,立时前冲几步,脱离了胡跌儿的掌控范围,大声对哈乌尔道:“莫要让这小子逃了,抓住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胡跌儿放了豪格,并不怠慢,攀上城垛,矮身抓住城垛边的绳索,便想顺着绳索下城,忽地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不稳,脚下一阵绵软无力。

哈乌尔迎着豪格冲上,将豪格挡在身后,奈何身边并无趁手的弓箭,难以立时制住胡跌儿。即便如此,哈乌尔仍不想让胡跌儿就此脱身,疾冲几步,奔向那胡跌儿的立身之处。

就在哈乌尔奔向胡跌儿,两人相距十丈左右时,那城垛绳索处忽地一记抖动,那城外竟顺着绳索攀上一人,那人身子甚是灵活,临近城垛,借着攀援之力,一个翻身,落在胡跌儿身边。身子落地,并不停歇,寒光一闪,手上刀刃直朝胡跌儿狠狠砍去。胡跌儿料不到城外有人翻入,更加之此前失血,身上力道不足,眼见对面来袭,躲避不及,被那人一刀砍中手臂。

哈乌尔眼见城外翻进一人,先是一惊,待见来人一刀砍中胡跌儿,匆忙间,看清来人正是崔承用的贴身侍卫宋春儿,忙出声喊道:“刀下留人,莫伤他性命。”

那宋春儿丝毫不听哈乌尔之言,身子前冲,一刀朝胡跌儿当胸刺去。胡跌儿身处城垛之上,脚下便是几十丈高的城墙,宋春儿如此前冲,完全是搏命之举。胡跌儿眼睛看着宋春儿来袭,并不躲闪,那刀刃从前胸刺入,贯穿胸腹。宋春儿这一冲,力道甚大,胡跌儿丝毫不避,两人身子撞在一起,俱都自城垛上跌落,直摔到城门外的黄土地上。城外聚集的众百姓早就看到城上争斗,已经闪开了空地,并无人受到波及。

哈乌尔赶到近前时,已经慢了一步。伏身城垛,朝外看去,见那宋春儿伏身地上,动也不动;胡跌儿仰面朝天,前胸上还插着宋春儿的那把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