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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最后的锦衣卫之孤刀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缘来缘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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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承用遇刺身亡的消息被宋春儿传出,一时惊动京城,大汗立即派人四处城门传令,更令当值侍卫长唐三里率领得力侍卫几个城门快马巡视,捉拿胡跌儿。而大汗及一众官员并不知道,那崔承用近卫宋春儿已经先于众人单人独骑奔往各处城门,追踪那胡跌儿去了。

胡跌儿身处小西门,被“宿敌”富满拦阻,正当思索如何脱身之际,那唐三里率领着三名侍卫已经赶到了小西门,远远出声传令。富满听了大汗侍卫长唐三里的声音,心中一惊,再联系眼前的胡跌儿,心中忽然明了,手中长矛横在当胸,扬声大吼道:“即时关闭城门,不可放一人出城。”

胡跌儿携着身后之人,原本寄望安然出城,非不得已不想与人动手,但当听闻唐三里声音的那一刻,心中已知再无安然脱身之法,“非不得已”的局面竟如此快速便即到来了。此时,也唯有拼死一斗,而能否脱身,已是未知。

胡跌儿回头对于小桂道:“你只出城,不必管我。”

于小桂此前见过胡跌儿的手段,知道自己身在这里除了拖累,并无它用,听了胡跌儿之言,心中一痛,却并无犹疑,两眼盯着胡跌儿的面容,点了一下头。

胡跌儿说罢,松开手上马匹缰绳,转身面对于小桂,两眼与于小桂双目对视,眼角余光,那远处唐三里率领的几匹快马已经蹄声可闻,烟尘可见。忽地心中一狠,撇嘴朝于小桂一笑,转身便朝着富满手中长矛直冲过去。

那富满长矛横胸,一匹高头大马拦在胡跌儿矮小的身子之前,忽地见胡跌儿赤手空拳竟直奔自己手中长矛尖头奔来,仿佛舍身就死,心中一惊,本能地长矛回撤。胡跌儿便趁对手兵器回撤之机,奔至近前,一手勾住富满的马缰。富满一惊,猛勒缰绳,两腿紧夹马腹,那马前蹄扬起,仰首嘶鸣。几乎同时,富满手上尖矛随手朝胡跌儿扫去。

胡跌儿单手紧抓缰绳不放,借着那壮马仰蹄之力,手臂上用力,整个身子腾空飞起,空中借助手上力道,凌空躲过富满的长矛,一个翻身,一脚正踢在富满那肥硕的脸上。富满只是身子晃了一晃,却仍稳坐在马上。胡跌儿抓着缰绳的手臂又是一紧,身子落下,正落在富满身后,端身骑坐在马背上。

富满脸上挨了一脚,只感火辣辣地疼痛,却并无大碍;而心中却是万分懊恼,后悔方才没有趁着胡跌儿迎着尖矛的一刻顺势将这猴子样的对手捅一个透明窟窿,而此时胡跌儿飞身上马,坐到了自己身后,手上长矛难以发挥效力,先机尽失。

富满并不想轻易受制于人,眼见长矛无用,便单手持矛,右手手肘猛地用力朝胡跌儿当胸搥去。胡跌儿早料到对方此招,含胸吸腹,躲过来势,手上已自小腿上抽出短刀,刀刃前伸,贴住富满颈部肥肉,稍一用力,便割开一道血口,伏在富满耳边道:“你若再不老实,我便一刀要了你性命。”

富满觉得颈下一阵凉意,知道胡跌儿所言不假,当即不敢再动,讨饶道:“全听大人的,我绝不乱动。”

当此时,那唐三里率领着三名宫内侍卫已经赶到了城门近前,眼见胡跌儿挟持了守城官富满,当即先是一惊,继而心中又是一阵暗喜。惊的是料想不到方才快马巡视至第二座城门便就遇到了胡跌儿,而此人手段已在“春狩大会”上见过,实在棘手。喜的是,眼见胡跌儿并无其他帮手,己方却是人多势众,而狼烟燃起,大汗定会派出更多宫内高手过来驰援,胡跌儿定是插翅难逃,自己为最先追到胡跌儿之人,当为首功。

唐三里驱马奔到城门口,解下腰间趁手的兵器——一条链子锤,锤头垂在马腹旁,两眼看着胡跌儿,撇嘴笑道:“胡大人,今日怎地如此着急出城,怎么还对这富满举刀相向,有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胡跌儿不做理会,厉声对富满道:“你下令,让无关之人速速离开,免得伤及无辜。”

富满低声道:“唐三里大人来了,我做不得主。”

胡跌儿手上用力,那短刀割入富满脖颈几分,厉声道:“少些废话,性命不要了么?”

富满吓得大叫,高声道:“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守城士兵听了,便驱赶几个行脚商人出城。那几个被吓得不知所措的行脚商人自是高兴,忙不迭地牵马出城去了。那于小桂便低头跟在几个行脚商人身后,朝城外走去。富满知道这女子是随着胡跌儿而来,正想出声阻止,想到脖颈上横着的短刀,便不敢妄为,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走过身前,出城门去了。

唐三里眼见富满传令,并没有出言喝止,便是有可疑之人被放出,唐三里也不在意,只要胡跌儿一人留下便可。加之,富满被劫持,若不按胡跌儿吩咐行事,或即刻便丢了性命。富满职位不高,但其家族在军中颇有些人脉,唐三里不想平白得罪,便任那富满传令。眼见几个旁人都出了城门,唐三里才大喝一声:“关闭城门。”

那于小桂直走到城外,耳中听闻城门关闭之声,停住脚步,猛地转身,眼见那城门徐徐关闭,便舍了马缰,朝即将关闭的城门前奔了几步,朝城门内大喊道:“我于小桂,八月出生的,你要记得我名字。我在城外等你,你可定要来呀。”话声未毕,城门已经牢牢关闭。

胡跌儿听了城外于小桂的声音,心中一急,暗道:“你如此说,不是暴露了自己,那如何还能脱身。”却又从心底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却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

“八月桂花,小桂。”胡跌儿心中反复默念着,那城门已经牢牢关闭。

唐三里始终仔细关注胡跌儿细微举动,眼见胡跌儿听了城门外女子的喊声,面上神情有变,那顶在富满咽喉处的短刀刀尖微微下垂,已经偏离富满咽喉寸许。唐三里看在眼里,心中一喜,如何能轻易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两腿打马前冲,手上链子锤一抖,风声微动,锤头直奔胡跌儿面门打去,力道甚疾。

那日“春狩大会”上,侍卫长唐三里当着朝中一众官员,败于那假扮费伊多的铁七之手,令唐三里引为平生第一大耻辱。而后胡跌儿又与铁七相斗,占了上风,更令知晓结果的唐三里难堪。依据之后耳闻来的讯息,唐三里养伤期间脑中反复复盘那日“春狩大会”上的情景。自己更得出结论,非是自己本事不济,而是对阵“费伊多”时,先入为主,已经先存了轻敌之意,让那“费伊多”巧为利用,才致击败他这堂堂的大汗亲随侍卫长。而胡跌儿斗败“费伊多”也有偶然。彼时,费伊多刚与自己一场恶斗,又与众侍卫纠缠拼斗,精疲力竭之下,才给了胡跌儿扬名的机会。如此想来,唐三里对面前的胡跌儿心中并不服气,而己方加上身后的大汗亲卫,便是不算守城的一众兵士也有四人,好汉难敌四手,那胡跌儿如何能够抗衡。

唐三里心中计算得宜,眼见胡跌儿一时分心,显露出可乘之机,便毫不犹豫,迅疾出手。

胡跌儿稍一迟疑,眼见对面链子锤迎面而至,已经到了面前,忙闪身到富满身后躲避。那链子锤便擦着胡跌儿面颊划过,在面颊上留下两道血痕,慢了半分,便已经打中胡跌儿面部。

唐三里一击未中,心中颇有些意外。暗自担心富满安危,手上链子一抖,锤头掉转,回凿向胡跌儿后背,便是不想给胡跌儿喘息之机。富满眼见唐三里出手,心中惊慌,又不想安心被人摆布,惶急中,并无其它手段,仍是运力手肘朝胡跌儿当胸打去。

胡跌儿险些被锤头打中,脸上火燎燎地疼痛,早已心神收束,全身戒备,待那锤头飞过,自知后背空当大露,身前富满手肘又乘机打来。仓促中,侧身朝下倒去。

胡跌儿本就生长在蒙古草原,自幼便与马为伴,加之天资聪明,十几岁时便强于骑射。此时,被唐三里与富满前后夹击,脑中不及多想,便使出悬身挂鞍的伎俩。这一式本是草原上赛马夺羊时骑手常用的马技,胡跌儿一手持刀,一手握着马缰,身子坠落马腹一侧,一只脚勾住马鞍,身子悬空,并没有摔落在地。如此,便躲过了前后来袭。

富满觉得身后一空,自己手肘并没有打中对手;唐三里眼见胡跌儿跌落马腹一侧,心中一惊,手上链子锤已然难以收回,锤头正打中富满后背。富满喉头一热,“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所幸有背甲防护,加之锤头回旋之力小于出击之力,并无性命之忧。

唐三里一招打出非但没有伤及敌手,却将本方人打伤,众目睽睽之下,颇为难堪。唐三里心中懊恼,暗念道:“胡跌儿,你几番令我受辱,我今日定然要你性命。”

正自想着,忽然不远处传来喊声:“贝勒爷驾到,传大汗口谕:要活捉凶徒,有功者,赏。”

唐三里耳中听闻,心中一惊,料不到大汗竟派了自己身边的大贝勒豪格亲自来城门追凶,由此可见大汗对这崔承用遇刺一案的重视程度。

胡跌儿躲过两人的前后夹击,勾住马鞍的脚掌使力,身子重新坐回马上,手上短刀仍是抵住富满咽喉,比之方才,力道更大了一些,将富满脖颈上割出了血。富满胸腹翻涌,感觉身上无力,更是只能任凭胡跌儿挟持,半分也不敢违拗。

胡跌儿挟持富满的同时,耳中也听到不远处的喊声,抬眼望去,见前方不远,一众围着一个身着裘服的青年,此人曾在“春狩大会”上于场边高台上见过,知道是大汗的贝勒豪格,心中一动,暗道:“若想脱身,唯一机会便是如此了。”心中想着,拿着短刀的右手回手一刀,刺在富满马臀上,那马吃痛,身子一个激灵,一声嘶鸣,猛地扬蹄超前冲去。

胡跌儿催马前冲,一手仍用短刀抵住富满要害,一手隔着富满紧拽缰绳,缩在富满高大的身子之后,眼中瞄着前方那锦衣裘服之人,只眨眼功夫,这匹健壮的疯马便已冲到了那人近前。

贝勒豪格本是当夜的城中值守督查,天将明时方才出来率领几十名亲兵四处巡视。正行近宫城时,见宫中侍卫快马奔出,显见是有事情突发,心中惊疑,忙去宫外请示大汗。大汗皇太极正需人手,便立命豪格亲率手下去四处城门巡视,捉拿刺杀崔承用的凶徒胡跌儿。

豪格听闻崔承用遇刺身亡,先是一惊,进而心中暗自一喜,暗念道:“那深得父汗宠信的南蛮崔承用竟在家中遇刺了,嘿嘿,早就看他不顺眼,活该有此结果。嗯,那蒙古小个子确实不凡,竟能在父汗眼皮之下取了那时时谨慎,处处小心的崔承用的性命,非是常人能及。哼,管他是因何行刺,只当是为小汤报仇了。”

汤山之死令城中八旗贵戚对崔承用这名南投来的汉官生出颇多不满,甚而波及范宪斗,只是碍于大汗,不敢明面声张,只是私下议论。今日豪格听说崔承用遇刺,便自然生出一些难以自制的快意。

豪格心中想着,口中承命,带着随从亲卫便去各处城门巡查。待到小西门时,远远见城门已经关闭,守城士兵围在城门楼附近,尘沙飞扬,有人相斗。豪格心知那胡跌儿定是在这里了,便驱马上前,令人传出号令。

豪格本想着传令之后,先在一旁静观其变,有唐三里在,且有如此多守门官兵,那城门更已经关闭,那胡跌儿便是长了翅膀也难逃身了。便是唐三里一时拿不下胡跌儿,那胡跌儿夜里行凶,定是一夜未眠,精力定是有限,便可乘其身疲力竭之际,引弓射其四肢,到时功劳便顺手而得。如此想着,心中不急,便勒马驻足,举目旁观。

豪格心中算盘打的精细,却不料,方才勒马驻足,手上刚接过身边侍卫的长弓,低头从马鞍旁的箭壶中抽出羽箭,还没将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忽听身边侍卫惊呼:“贝勒爷,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