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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君问道:“就是我们在秀娘家看到的那一幅画吧?”

甄平行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是的,后来,蔡大富认识几个邻村的年轻人,说跟他们出去闯一闯,让绣娘在家等他回来,这时的绣娘已身怀六甲。进城闯荡的蔡大富,机缘巧合下认识一个富家千金,她就是震霆的娘亲刘氏。与刘氏结婚后蔡大富成功的接管了刘家的财产,成为富甲一方的蔡员外。好景不长,一年多后刘氏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大夫诊断她身体虚弱不能生育,这时,蔡大富才想起他的糟糠之妻。回到了乡下,此时,绣娘已为他生下一名男婴,这名男婴就是蔡愔。蔡大富不顾绣娘和他八十多岁老娘的阻拦,强行将还在襁褓中的蔡愔带走。”

李乐君愤愤不平骂了一句:“这蔡大富真是个陈世美!”

耿铭辉不解:“陈世美是谁啊?”

李乐君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众人也没留意李乐君的话,继续听甄平行讲故事。

甄平行继续说道:“从那以后,蔡大富就再也没回过乡下。蔡大富的亲娘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走了。后来,孤苦零丁的绣娘,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绣娘到处漂泊流浪,以做针线活为生到处寻找儿子,直到三年前她终于找到了蔡大富。可是,蔡大富并不愿意夫妻团聚,母子相认。他给了一笔钱给绣娘,让她不要再来打搅他们了。”

“这蔡大富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听到这耳贝贝也愤愤不平骂了句。

“绣娘对蔡大富彻底的失望了,但她依旧不放弃母子相认。在上河镇盖了一栋房子,因为,上河镇与上谷很近,绣娘可以时常来偷看蔡愔。后来,绣娘时常与蔡大富见面,蔡大富还常劝绣娘离开他们,被震霆撞到的那晚就是蔡大富在劝绣娘离开,绣娘不肯远离上谷。后来,他们暗中来往的事,被刘氏发现,刘氏很生气,骂绣娘不要脸勾引她丈夫。”说到这甄平行不禁讽刺地笑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勾引谁的丈夫。刘氏一气之下就派人杀了绣娘。”

阴丰头点点头说道:“难怪,你说蔡大富和刘氏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的全是真的?”蔡愔不愿相信地质问道。

李乐君也觉得奇怪问道:“你一个嫁进来的媳妇是怎知道这些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少爷,少夫人说的全是真的。”杨管家惭愧地从众多家奴中走出来。

“杨管家?”蔡蔡震霆兄弟吃惊地望着杨管家说道。

杨管家一脸内疚地望着蔡愔说:“当年老爷将大少爷从乡下抱回来时我也在场。”

“那绣娘的死也跟你有关系罗?”李乐君看了看杨管问道。

杨管家点头,两行悔恨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说道:“老夫人得知绣娘与老爷暗中来往后,十分生气,便派我和几个家奴,趁夜潜入她家中将她杀害了。”

“我们在绣娘家的床上发现一条麻绳,我想那应该就是你们用来勒死绣娘的凶器吧。”杨管家点头。

李乐君想起那晚在绣娘家,闪电的时候看到的那双眼睛,终于明白过来她回头时那双眼睛为什么会那么恐惧。

“绣娘也是个可怜之人!所以,每到刮风下雨的晚上,我总会想起那晚绣娘惨死的样子,便起身烧香祭奠她。”杨管家说道。

甄平行补充道:“后来,我发现杨管家每到刮风下雨的晚上,他总会烧香祭奠一个叫绣娘的人。我再三的追问下,杨管家把事情告诉了我。”

耿铭辉用食指刮了刮鼻梁问道:“即知她可怜为何还要杀她?”

杨管家惭愧地跪蔡愔面前,悔恨不已地说道:“大少爷对不起!老夫人给了我一笔钱,我因一时贪念!就把大少爷您的亲娘杀了!”

蔡愔望着杨管家呆愣了许久,仅2仅一夜之间,他熟悉的世界仿佛全变了样,父亲居然是个抛妻夺子的负心汉,自己的养母居然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杨管家万分惭愧地看着蔡愔说:“大少爷,您身上的衣服就是绣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绣娘每次与老爷见面,她都会把几件做好的新衣裳交给老爷。”

蔡愔对自己身上的衣服由头到尾大量了一遍。蔡愔悲伤地说道:“娘常常打我骂我!我以为是我不如震霆聪明,所以,娘才不喜欢我。原来!我不是她亲生的!”

李乐君说道:“我们在绣娘家发现一大箱子的男人衣服,我想那是绣娘对你的思念。”李乐君指了指蔡愔身上的衣服说道:“绣娘思念你时就会为你做一件衣服。由于绣娘找不到你,你一直没机会穿那些衣服,所以,我们发现的衣服全是崭新的。后来,绣娘找到了蔡大富,通过蔡大富将衣服交到你手上。我们发现的衣服到了成年就没有了,因为,成年的衣服已经穿在了你的身上。” 李乐君看向杨管家,问道:“杨管家绣娘的尸体埋在哪?”

说到绣娘杨管家内心的悔恨,又再次升上了脸庞,说道:“我对不起少爷!”

李乐君叹了口气,说道: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杨管家惭愧地低下头,道:“我把绣娘埋在了,她家的后山的石洞里。”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甄平行五条杀人罪名全部成立,汤县令判处她死刑,先收监秋后执行。

杨管家替刘氏杀害绣娘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即时执行。

历尽磨难的蔡氏兄弟,依旧还沉静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李乐君走到兄弟俩中间,拍了拍他俩的肩膀,安慰道:“过去只是人生经历,不要让它成为人生的一种负担,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

兄弟俩看了看李乐君相视一笑。

真凶虽然被抓获了,但是,李乐君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就是那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们在绣娘家看到的究竟是人是鬼,又或者是别的东西。耿明辉觉得既然凶手已经伏法了,就没必要再刨根问底了,况且自己破案只是为了邀功。

李乐君对灵异事件永远都保有一颗好奇的心,她十分好奇想知道答案,耿铭辉耐不住她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带着众人再跟她再去一次上河镇。这次蔡愔也要一同前去,不过,他的目的与李乐君他们不同,他是去迎亲娘的骸骨回来的,用他的话说,他爹虽不要绣娘,但是,绣娘永远都是他亲娘改变不了,理应葬回蔡家家族墓地。蔡震霆本也想来接绣娘的,可是,身体不允许也就没来了。

次日,天蒙蒙亮一大群人就出发了,约莫中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上河镇,到了上河镇蔡愔与李乐君他们分道扬镳,分手时蔡愔还对李乐君千恩万谢,客气了一番,蔡愔才带着几个随从,按照杨管家说出的地点找到了绣娘的骨骸,将她送棺入殓。

李乐君他们又来到绣娘住过的那间诡异大宅,在里面翻了个地朝天,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答案,最后只能失望的离开。

李乐君离开绣娘家后,一直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沮丧。

这时,李繁星又嚷嚷着要吃桂花糕,李乐君就让秦雨带他去买,还让他们多买些份给其他人。李乐君单手支下爬有趣地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一个脑子不好使,一个眼睛不好使,也不知道是李繁星带着秦雨,还是秦雨带着李繁星。李乐君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众人见她跑回了马车里,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绢帛,李乐君一脸兴奋地把绢帛递给耿铭辉,说道:“妖哥你能帮我找几个铁匠做这些仪器吗?”

耿明辉接过来,绢帛上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和文字,再仔细看,像是机械图,不过,旁边标出来的文字就完全看不懂了,耿铭辉看了半晌始终没看明白,抬头眼底尽是疑惑,问道:“这画的是何物?”

李乐君脸上的兴奋仍未褪去,说道:“这是引电器。”

耿铭辉问道:“引电器又是个什么何物?”

李乐君指了指天,说道:“它能把天上的电引下来。”

耿铭辉看了看天,难以置信地说道:“是打雷闪电的电?”

李乐君点头:“嗯”了声。

众人闻言纷纷好奇地凑上前。

阴丰夺过他手中的机械图,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看明白,道:“把天上的电引下来欲做甚?”

李乐君回答的很干脆,也很顺口,道 :“充电啊。”

“充电”对于现代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但是,对于古代人却是个陌生的词汇,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回给了李乐君。期待李乐君的惊人解说,李乐君却挠了挠脑袋,叹了口气,道:“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众人很不满地看着她,仿佛在说这也叫解释?

耿铭辉从阴丰手中拿回机械图,看了又看始终还是没看明白,问道:“这真能将天上的电引下来?”

李乐君本不想多做解释,可是,不解释,这群老古董又怎么会不理解,又怎么帮她制造引电器,让她的手机、电脑充电。于是,李乐君只得耐着性子,运用她学过的物理学知识,从天上的电是怎样形成的,再到如何将电引下来,像讲课一样仔细地讲解给这群老古董听,老古董们听得是啧啧称奇。

赵捕头道:“李公子真乃天也!不知道师出何门!”

李乐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天人的敬仰,打了个响指,颇为得意地说道:“高级间谍培训班。”

众人闻言看了看天,心道:江湖上好像没这个门派?

“高级间谍培训班?”阴丰努了努嘴,道:“没听过啊?”

耿铭辉挑眉道:“师门怪徒弟更怪。”

李乐君欲回嘴,却远远看见李繁星急急忙忙地往这赶,来到她面前,李繁星一把抓住李乐君的衣袖,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紧紧地抱住妈妈一样,李繁星委屈地噘着嘴,说:“姐姐……姐姐有人欺负我……”

耿铭辉看着他那隆起的块状肌肉,心想,那个那么不长眼睛欺负他!

“姐姐……有人欺负我……还抢了我的桂花糕……”李繁星一米八大个子,居然对着矮他半截的李乐君撒娇,侍剑看得面皮抽了抽。

逐月眼底闪动着羡慕的光,道:“好可爱的小弟弟哦!”

“我怎么不觉得一个浑身肌肉爆满,还有喉结的男人可爱呢。”耿明辉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繁星,心道:臭小子!装疯卖傻来吃本公子的人的豆腐!

逐月意识自己说错话低下头连退几步。

李乐君想心,李繁星虽然长了个聪明样,实际上却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说白了,智商就跟四、五小孩无异,是个人都能欺负他,她问道:“谁欺负你?秦雨呢?”

李繁星难过地说道:“小雨被抓了。”

李乐君发现他身上有轻微的伤痕,看来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跟他去了。

“臭小子!装疯卖傻拐骗本公子的人!”耿明辉骂了一句,就追了上去。

耿铭辉这一句话,带起了阴丰的醋意:“臭小子!吃着嘴里的还惦记碗里的!”这话说的自然是李乐君,说着阴丰也追了上去。

赵捕头、张捕头和一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追谁,最后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李乐君跟着李繁星来到一家宰猪场,一脚踹开大门后,傻眼了,就见七、八条壮汉四仰八叉地躺地上,脸上身上全挂彩了,屠宰场里摆设没有一件是完整的,猪圈里的猪拖家带口地出来东游西逛。

李乐君嘴角抽了抽,问道:“他们……就躺地上欺负你?”

“姐姐他们欺负我,还抢了我的桂花糕,把小雨掳走了。”李繁星委屈归委屈,还不忘往嘴里塞一块桂花糕。

七、八条壮汉被李繁星一个人三两下全摆平了!李乐君甚至怀疑,李繁星就是个装疯卖傻,隐退江湖,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

李乐君往里走了几步,看到秦雨坐在猪圈让旁的小板凳上,李乐君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秦雨道:“打了人,砸了人家的店就这样走啦。”

李乐君道:“不然,你还想赔偿啊?”

秦雨点头:“当然。”

李乐君无奈地看了看天,世上居然有那么淳朴的人,打了人,砸了店,还坐等赔偿,关键是打人砸店都不是他的杰作。

李乐君转身,看到两个瑟缩在墙角的油漆匠,一名工匠抱着一桶油漆,怀里的油漆正随瑟瑟发抖的身体摇晃,油漆沾了些许在脸上,也洒了些在粗糙的衣服上。另一名工匠双手捧着只碗,手抖似筛糠,碗中黑色粉末洒,远看就像他脚下喷了薄薄一层黑漆。

李繁星的武功李乐君是见识过的,绝对不在耿铭辉之下,想是方才他打人时吓到了两名油漆匠。

李乐君过去安抚两个受惊吓的油漆匠时,发现发现那碗中奇怪的黑色粉末,李乐君问道:“师傅这碗里的是什么东西?”

捧碗的油漆匠抬头,对上李乐君那笑的人畜无害的脸,惊魂悄悄定了定,还有些发抖的声音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油漆是用桐油和其他树浆混合调配而成,若上漆时加入一些黑土,能使上墙的漆更加坚固不易脱落。”

李乐君点了点头,又问道:“师傅你知道这黑土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油漆匠感到困惑地说:“我也不知,只是我师傅教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李乐君蹲下摸了摸那黑土,想了想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原来那晚我们见到的就是这东西!”

油漆匠不解地看着李乐君,李乐君又问道:“你们放黑土是有一定的比例的吗?”

“比例是什么?”油漆匠不解地歪了歪问道。

李乐君说道:“我是说放多少是有讲究的嘛?”

油漆匠歪头想了想说: “这倒没有明确的规定。”

李乐君说:“镇上的房子都放嘛?”

“是的,这东西也不是很值钱。”工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