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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青凕戮之暗渊 > 第187章 考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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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司马婳怀揣着数十窜刀币,走在街道上,道上人少,稍显冷清,其驻足书斋门前,抬头一看,匾额上书“玉兰书斋”其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丝丝文气流淌其间,雄浑大气之感,扑面而来,看来书写之人是有些功底在身的,并不似街道上那些只会妄言,庸碌无为的书生,可比拟的。她不免心生之分敬畏与向往,若非管事指引,她还真不知晓此地。

竟是如意坊,所开设的私塾,抬脚跨过门槛,沙沙声入耳,却是身着青裳,头戴冠帽的洒扫书童,在青灰石砖扫地,一童近缸,持着的葫芦瓢舀水泼洒,令地上尘埃落定,二童扫帚摆动,叶如蝶儿轻飞,地上枯叶成堆;三童手持簸箕,其一盛,往渣斗一倒,四童细细擦拭香炉,换上新香;五童搬运竹卷,累得大汗淋漓,六童案前整饬竹卷,裁旧线,换新绳。

挑拣出被虫蠹孔的部分,取来新竹,研磨誊抄,并重汇成卷,竹卷一裹,往旁托盘内一放;七童洒上防虫药粉,八童将书卷上多余的药粉抖落盛装,九童将之阴晾一番,才搬入屋内。哒哒哒!书童闻听到脚步声,手上扫帚一顿,放她过去,他们的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之情,他们何时才能学到真本事呢?他们是否只要好好努力一把,便总有学有所成的那么一天。

朗朗读书声入耳,她倾耳聆听之下,天问一篇文章读完后,衔以“九歌”以续读,她迈出一步,刚想进入学堂,便见一片翠叶,晃晃悠悠的飘落。司马婳探手一抓,翠叶便被她给夹在双指间,九童见状,脸上纷纷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嘿~扰了那老爷子的清梦,可以想象,这女娃子待会儿的处境,怕是不会太妙,他们就坐等着看戏吧!

果不其然,其指尖叶,似有灵性般,丝滑地摆脱了她的钳制,咻…它盘旋一周,于一处空地上方停住,其钻往一寸,涟漪微起,而得见其真容,只见门旁侧显化出一方蜃景,迷迷朦朦,很是虚幻。画面逐渐清晰,一桌一椅浮现而出,其皆为胡桃楸木所造,雕花木桌上摆有一尊紫晶砂壶,一方梅花砚台,墨汁氤氲,笔架上挂有大大小小的,狼毫笔若干。

鲤鱼叠浪研磨石,斜倚于砚台旁,压纸桃木下,压着一沓泛黄的纸张,页上写着几行字迹,龙姿凤章,笔功方正,如其人。雕竹扶摇摇椅上,躺着一锦斓云纹衣裳的老者,华发间,戴以古朴木冠,青灰丝带垂落;其腰缠月白丝绦,右侧佩饰以蓝田美玉,左戴雏菊流苏串珠香囊,脚蹬青底虎皮靴。镂丝金羽流苏扇掩面,尾柄之处,紧扣着缀有珠玉的蓝色流苏。

其鼾声震天,而如雷鸣,垂下的白须,随着他的呼吸一翘一翘的,悬而不坠的翠叶,忽起忽落。老者翻了下身,扇落,啪嗒地一声,他猛地坐起,探手抓出,翠叶被他揣入绣纹广袖里。一叶障目术,早已在文气耗尽时失效,不然以那小丫头的肉眼凡胎,又怎么可能见得到自己呢?唔~他伸了懒腰,揉了揉惺忪睡眼,拭去眼角上的眼屎。

老者执着扇子,佯装怒气冲冲的道:“唔~究竟是何人扰了老朽的清梦?”老者的发难,来得让司马婳猝不及防,她缩了缩脖子,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怯来,而她早已打好的腹稿,经此责难,却是忘得一干二净。她嘴唇蠕动几下,却是讷讷无言;老者复又沉声问道:尔何许人也,家境如何?而今芳龄几何,可曾识过字,启蒙学为何,何以进学……

老儒字字珠玑,一番连珠炮般的话问下来,问得她头昏脑胀,司马婳在心中只稍稍一捋,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暗道一声,却是让这老儒先声夺人了。不过她来私塾是为了进学的,她又何必与这老头争一时之气,就算她争胜了,也只会落了这老儒的面皮,除了招致他对自己的厌恶,对她又没什么真正的好处,且眼前这位老先生,可是位货真价实的大儒。

至于他为何来这边陲小城,那便不得而知了,她恭一礼,吾襄汌城人氏,今二十又六,余幼时,家贫而无所出,父母早逝,不曾有所学,遂卖自身以为仆,才磕磕绊绊的成长至此…老者观其面相,唇角上的胡子抖了又抖,然他面不改色,心底权衡一番,言语斟酌,才颇为语重心长的道:尔今年岁已大,用心燥也,若是学之不进,岂不可惜,尔却是不宜在进学。

汝不若就此退去,于家中开枝散叶,安度余生,或也可!司马婳眸光一沉,见过了外边的广阔天地,她可不甘心在家相夫教子,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她紧紧地咬了咬红唇,一抹腥甜在口腔内炸开。她面露急色,先生岂不闻昔年的孔圣人,所倡导的有教无类,况且吾一颗向学之心,天地可鉴,先生,何故赶我?老者手上一个用力,却是不小心拔下来一根胡子。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竟拿先贤来压老夫,若让圣人注意到此地,其不是吾之过耶?老者面色铁青,尔既不死心,那好,我便与汝好好的掰扯掰扯,也好教尔明白,不收汝有九……她越听脸色便愈是不愉,这老登明显有了刁难之嫌,不行,为了识字,她今个儿就算是豁出去了面皮不要,也要死乞白赖于此,不然她何以习武呢?如若不成,她多年的苦熬与等待。

怕是得一遭化作梦幻泡影,她的态度突的来了个一八十度大转弯,其尽显谦恭,生活的辛酸娓娓道来…一时间倒弄得老者颇为不适,其面上多有不忍,他有些不自然地弹了弹袖口,只觉脑壳隐隐作痛。见他隐隐有松口的迹象,她心下一喜,再加把劲……其话锋一转,直夸得老者有些飘飘然,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不对,差点上了这小丫头片子的恶当了。

老者眼珠子一转,也罢,汝既然诚心求学,我也不好在横加阻拦,那样到显得吾小气。如此,只见其敬拜天地,与各路圣贤过后,后学禺懿澈有请书山界,只见其大袖一甩,书籍临空,文气喷涌间,书山界投影降临于此间。禺懿澈捋一捋胡须,脸上笑呵呵道:丫头想要有所学,就得付出点代价,尔便到书山界走上一遭,若是汝有那灵慧秀气。

通过书山、苦海上的重重磨难与考验,私塾便是收下你又有何妨?路已经给你了,要怎么选,就全看你的选择了,禺懿澈袖袍一挥,文气裹挟着桌椅一应器具来到身旁,他往安乐椅上一躺,提起紫晶砂壶,倒下一杯茶水,茶盅在鼻尖晃晃,茶香四溢,轻啜一口,嗯~今日的茶,却是格外的甘甜,令人回味无穷呐。司马婳从巍峨、广博的书山界中收回目光。

脸上的震撼,缓缓淡去,先生之言,可曾作数,禺懿澈放下手中茶盅,丫头放心,君子一言既出,便驷马难追,我不会骗你的。有了他的肯定,司马婳这才放心的一脚跨入满是花纹,带有墨响的门户中,书山界内一条蜿蜒曲折的墨河横亘在她的面前,墨河光晕氤氲,层层涟漪荡漾开来,其之宽广,不见其尽头也。而如此广阔无垠的墨河,该如何渡过去。

她一时间竟是犯了难,水触之极寒,却是让她绝了游过去的念头,她只得另想办法了,其既然是河,又怎么可能没有一艘船呢?要不就在附近找找看,她在河边转悠了一圈,然而却是让她失望了,她没能找到一艘可渡河之船,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而她却还在河岸边,没有想到过河之法,急得她抓耳挠腮。既然是考验总不可能将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吧!

司马婳秀眉微蹙,尤不死心的她,决定在附近,或者更远的一些地方,继续找一找,兴许她就能找到一条生路了呢?书山界外,见她急得团团转的模样,禺懿澈不由得捋了捋花白胡须,书山界,即便只是投注过来一丝投影,也足够她喝上一壶了,到时候,也好教她知难而退,如此也省得她日后来烦吾。功夫不负有心人,司马婳一走,便走了数十多公里的路。

她终于寻到了一方石碑,石碑上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欲渡墨河,抵达书山,需作诗词歌赋,亦或文章一篇,而根据文章优劣,墨河上显露出来的渡河工具,也有品质之分,文章上乘者,为木帆船,次之则为木舟;再次之则为草船,再再次之则为竹筏,再…再次之则为横木,再……再则为浮木,而再再…再次之,则为稻草。”

因此而想要过河的后学者,望尔等慎之又慎,方不负自身之所学……司马婳看着面前的石碑,缕缕文气流转,看得直挠头,她肚子里无一点墨,更别提石碑上写着的是什么,就八个字,她完全就看不懂啊!既然没有渡河的工具,那为何自己就不能创造出条件呢?拔下发髻间的梅花银钗,这还是自家主子,见她办事利索,心情大好之下,才赏赐给自己的呢!

她心底念叨着,事急从权,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说完她便开始沿着石碑根脚刨土,时间悄然而逝,累得她香汗淋漓,眼前总算是刨出了个深坑,一摇一拖,一拽一拔间,石碑被其拔出了来,她艰难的将石碑,一点点拖到河岸,脚用力一踹,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嗯~没反应,难道是我想差了,咕噜咕噜…文气汹涌间,河面陡然间,浮现出一艘雕纹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