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风在后面的车子中探出头来，遗憾地‘啧’了几声，由衷地感慨：“真惨，死得真惨呐。”
下一秒，等厉云渊回到驾驶座，他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端倪——
没办法，身为一队队员，见过类似这样的血腥场面实在太多了。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牧长风趁刚才的空隙已经从副驾驶移到了后排，此刻放肆地在群聊里call其他人。
“楚乐，到时候你就负责把无月带到房间里去，行吗？”
凤楚乐：“啊，又是我啊？上次就让我去骗小月月，连续两次，她肯定不会上当了。”
“放心好了，她不会发现的，你只要演得像一点就行。”牧长风拍着胸脯保证。
凤楚乐犹豫地答应下来：“那好吧。”
接下来就到监控部分了，几人毫无异议地选择了云松卿。
“拾壹，破坏监控录像的这个伟大任务就交给你了。”
云松卿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已经成为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么？就不用特意cue我了。”
牧长风满意点头，摸着下巴想了想，总觉得还有哪里漏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响起：“你在做什么？”
“啊——”牧长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放在自己的胸口，瞪大眼睛看向前方，正好与厉云渊对视。
厉云渊挑挑眉，显然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牧长风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找出一个勉强还算合理的理由：“老大，拾壹的生日快到了，我们在商量给他准备什么惊喜呢。”
厉云渊眉心微蹙：“拾壹不是不喜欢过生日？”
“话是这么说，可他毕竟认识我们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一起过过生日，以后想起来会觉得遗憾的吧。”牧长风说道。
厉云渊抿起薄唇，像一根绷直的弓箭：“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商量，但别让他不开心。”
牧长风露出真切的笑容来：“放心好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绝对不可能在生日上出岔子的。”
给出了这个承诺，他才放下心来继续联系其他人。
也正是因为厉云渊的这个插曲，他才终于想起来到底漏了什么地方。
牧长风：“晓沫，你认识的人多，资源也多，有没有什么能促进他们感情，但是又不伤身体的东西？”
他这话说得很明确了，作为成年人，徐晓沫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找人问问，不确定会有。”
“好。”牧长风长舒一口气，目前所有问题都安排好了，只差一位女主角。
漆黑的夜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无声无息地落在牧长风身侧，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气质落寞忧郁，有些说不出的悲伤。
第二天。
时无月迷迷糊糊从床上撑起身子：“什么？你说明天有聚会？”
牧长风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很多人，现在危机解除，我们总该是要感谢一番的。”
话倒是说得没错，但……
“我是因为时氏集团出问题才回来的，既然没有危险了，我得第一时间赶回公司，聚会还是你们去吧。”
牧长风眨了眨眼，竟然没料到时无月会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他，原本在心中想好的回复通通被咽了回去。
时无月睡眼惺忪，嗓音软绵绵地继续说：“而且这会儿已经中午了，明天去的话我都没有时间准备，太赶了。”
牧长风听出来一丝机会，连忙请缨：“这次的聚会不用过多准备，服装和首饰我全部帮你搭配好了，就缺你一个人。”
他的态度过于热情，时无月也差不多清醒过来了，隐约看出几分不对劲。
她上下扫了眼牧长风，皱着眉问：“长风，你看起来好像非常期待这次聚会啊？”
牧长风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泰然自若地摊开手：“倒也没有，只不过我答应他们了，如果你不去……”
他顿了顿，又说：“我会有些尴尬。”
时无月纠结了片刻，咬着牙应下：“算了，那我去好了。”
牧长风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故作平静地问：“真的么？”
“嗯，反正公司的事情不差明天一天，而且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家这次都帮了我很多，于情于理我也该谢谢他们的。”
牧长风露出一抹笑容：“好，那我就先走了，服装我今晚会派人送过来。”
时无月眨眨眼，默默地提醒：“记得把聚会的时间地址发给我。”
彼时牧长风已经跑到门口了，闻言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大门被轻轻地关上，时无月回想着刚才牧长风的表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算了，可能只是单纯因为聚会而兴奋吧。”时无月嘟了嘟唇想道。
翌日，时无月歪着头看向眼前的服装。
牧长风攥了攥手问：“怎么了，不喜欢这套衣服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时无月撑着下巴，视线转向牧长风，好奇地问：“这衣服貌似有点眼熟。”
时无月记忆力算是相当不错的，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蓦地开口：“我好像在你家里看到过诶。”
牧长风脸色骤变，慌忙否认：“怎么可能，这是我帮你精挑细选的晚礼服，店里加急才能在昨天送过来。”
“是么？”时无月半信半疑地反问。
牧长风坚定地点头：“我骗你又没有好处。”
“好吧，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时无月总算作罢，带着衣服去了自己的衣帽间。
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板之后，牧长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其实时无月没说错，这件衣服的确一直待在牧长风的家里。
牧长风单独为这件衣服找了一个地方放着，原本是打算在时无月生日那天送给她，留作两人之间的纪念。
却没想到……如今会成了厉云渊和时无月在一起的桥梁。
牧长风低垂着头，自嘲般地笑了笑，终究是没办法完全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