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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从萨哥特平原开始,地势顺着因维斯河谷一路往上爬上去,在最尽头处就是落日森林。这里地处因维斯河谷的上方,是因维斯河的起点,也是整条山路的尽头,只要过了这片森林,后方就是巴坦尼亚王国的腹部地带,巴坦尼亚高原。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森林的南方,阿尔德里克国王带领的瓦兰迪亚王国大军已经抵达森林南方的路口。

阿尔德里克和卡拉蒂尔德等人站在山岗上眺望南方,壮丽的山河尽收眼底。每当夕阳西下之时,看着火红的夕阳从因维斯河谷坠落,壮观的美景难以言喻,这也是落日森林之名的由来。阿尔德里克心中不禁感叹,难怪瓦兰迪亚王国这么多年都没能打上巴坦尼亚王国,站在这里就已经能把因维斯河谷以及南方的萨哥特平原收入眼中,优势之大不言而喻。

三万五千人的瓦兰迪亚王国大军云集于此,后方则是狭长的落日森林山路。

阿尔德里克并没有想过直接过去,因为他知道,卡拉多的部队就躲在附近,只要自己的部队开始进山,卡拉多就能找到进攻的最佳时机。

弗恩哈德带着几名士兵匆匆赶来,对阿尔德里克说道:“父亲,西面出现了巴坦尼亚人的大部队,有格鲁芬多克家族(巴坦尼亚王族)的旗帜,很有可能是卡拉多到了。”

阿尔德里克点头说道:“来得比想象中快了点,抓紧让人布置路障,加固好营地外围的围墙,把营地周围的树木全部砍掉。”

“去通知因加瑟尔,带上所有的骑士和骑兵到东面的山林待命。”

弗恩哈德有些犹豫地问道:“全部的吗?我们不给自己留一点吗?”

阿尔德里克说道:“我们要依山据守,骑兵留在手上意义不大,干脆作为一支伏兵安置在外,等敌人全力攻击我们的时候,骑兵再回来冲击敌人的后方。”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我们也无法保证在吉尔贝尔的部队赶到之前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要以我们自身出发,做好自己打完这场战斗的打算。”

阿尔德里克思虑了一下,接着对卡拉蒂尔德说道:“卡拉蒂尔德夫人,南山的山林后方的小路是我们能够连接阿伯·科默堡的唯一后勤路线,就有劳你带兵去那里驻守了。”

卡拉蒂尔德说道:“好的陛下,我会守好那里的。”

阿尔德里克点了点头,接着对达甘尼克说道:“达甘尼克,北面森林里有一处泉眼,那里是我们的水源供给地,你负责带人守好那里。”

达甘尼克低头说道:“好的陛下。”

阿尔德里克点头,随后看向南方说道:“瓦尔丁男爵和弗恩哈德会带兵在正面结营寨御敌,只要能够挡得住他们,骑兵再绕后攻击,或许我们可以不用等到北方的军队赶来。”

南方另一侧,卡拉多和埃尔金带着大部队赶到了落日森林南方。

眺望着远处的山林,瓦兰迪亚王国的大军已经严阵以待,结好军阵准备战斗。

众人眺望着瓦兰迪亚部队的阵型 。

首先是山脚下几万人的部队结阵阵型,随时准备抵抗己方部队的攻击。

山脚下搭建了一层路障,半山腰可以看到正在搭建的防御工事和营地,山顶上还有不少士兵正在搭建营地。

埃尔金说道:“看来阿尔德里克是打算依靠山林地势打造一道防线,到时候大部队通过,留下部分人据守隘口阻挡我们。”

“只是...有一点不对劲。”

卡拉多问道:“怎么了?”

埃尔金说道:“骑兵,我没有看到骑兵。”

毛蕾阿斯说道:“或许是在山林之中。”

埃尔金说道:“不对,敌人的防御阵地还没布置好,骑兵应该放在阵前,否则我们现在发起进攻的话他们仅靠步兵和弩手很难抵抗。”

卡拉多犹豫道:“会不会是已经进了山里了?”

埃尔金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在我们的背后,或者我们看不到的其他地方。”

卡拉多愣了一下,随即朝后方张望了一会,接着说道:“确实,要是开战的时候被敌人后背突袭可就不得了了,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埃尔金说道:“在敌人的骑兵还没找到之前我们绝不能发起总攻,先派出斥候骑兵去找他们吧。”

卡拉多点头说道:“好,先让斥候们去找他们的骑兵吧。”

“另外,普林多尔也该出发了吧?”

埃尔金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这会应该已经动身了。普林多尔作为拉诺克·亨的领主,他和他的士兵对这片森林已经足够熟悉了,给他们时间他们就能够找到敌人的水源地和山路的中枢点予以打击。”

卡拉多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指向南山上一处营地对毛蕾阿斯说道:“看到那里了吗?”

毛蕾阿斯顺着卡拉多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南山和瓦兰迪亚王国的部队分割开来,上面飘扬着阿罗曼克家族的旗帜。

毛蕾阿斯说道:“看到了,阿罗曼克家族的旗帜,怎么了?”

卡拉多说道:“阿罗曼克家族的族长也是个女人,这次你们两个女族长就好好打一架吧,南山就交给你了,不一定是攻下她,困死她也可以。”

毛蕾阿斯点头说道:“没问题。”

卡拉多凝视瓦兰迪亚军团,随后说道:“拖得越久对我们的胜算越大,命令部队安营扎寨,布置好拒马和羊马墙,谨防敌人夜袭,都去安排吧。”

埃尔金众人应了一声,随即调转马头回到军队中开始布置。

彭·坎诺克北方,格因塞斯南方的森林里,吉尔贝尔和赫卡德带着第一军团和两家的军队一路急行军南下,此时已经入夜,月光照耀下的森林显得格外静谧。

国王直属第一军团作为阿尔德里克钦点的主力走在最前面,吉尔贝尔和赫卡德的队伍则走在最后边,此时两人也走在队伍的中间。两万三千瓦兰迪亚王国的士兵们在狭长的林间道路里被拉成了一条长长的长线。

喘着粗气的士兵们还在咬牙坚持着,步伐丝毫不敢放慢,身旁的瓦兰迪亚骑士们一直在旁边监督着,谨防任何一个敢偷懒的士兵。

赫卡德抬头看了眼天空 ,皓月当空少有乌云,若是在往日,这会是一个和家人坐在庭院里闲聊的好日子。但是此时身处这片帝国的森林里,四周是黑暗的夜幕,这让赫卡德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吉尔贝尔问道:“怎么了?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赫卡德警惕地盯着四周的森林说道:“有些安静啊,连虫鸣声都没多少。”

吉尔贝尔环顾四周,说道:“侦察兵在周围的森林里,如果有事情的话他们会发出警告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穿过这片森林,过了这里就是一片开阔地带,到时候就好走得多了。”

赫卡德蹙眉凝视四周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此时,格因塞斯森林里,瓦兰迪亚王国的侦察兵们正在沿着森林两侧的山林摸索前进,谨防有人躲在两侧埋伏大部队。

侦察兵们五人一组,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由于森林遮蔽了月光,四周暗沉沉的,士兵们视野受限,也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然而就在他们看不到的那些阴暗的角落里,巴坦尼亚人的部队已经隐匿其中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静谧的气氛直到瓦兰迪亚军团的最后一队人马走进山林,一只夜枭飞起,朝山林内的某处飞去。

费纳甘(路易钦弟弟)快步走到一处小山坡,路易钦此时已经在这里等候着。

“哥,来消息了,敌人已经全部进入森林了。”

路易钦欣喜道:“好极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再听一次哀嚎吧,传来部队准备进攻!”

呜呜呜~

号角声骤然响起,走在前方的吉尔贝尔大惊,连忙喊道:“怎么回事?谁吹的号角?”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稍微思虑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是巴坦尼亚的号角声。

但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具尸体从一旁的山林滚落,一名瓦兰迪亚王国的侦察兵头上里插着一支箭矢,此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紧接着,周围的树林里开始传来巴坦尼亚人的呼喊声。

吉尔贝尔呼喊道:“有敌人,举起盾牌警戒,所有人不要走动,听命令行事!”

“呜呜呜~哇~”

巴坦尼亚人的怪叫声在森林里四处回荡,急行军中的瓦兰迪亚部队此时喘着大气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森林。

突然,一支箭矢从树林里飞出,精准地钉入一名瓦兰迪亚步兵的头颅,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头颅贯穿,随后尸体轰然倒地。

紧接着是一支又一支的箭矢飞出森林落入瓦兰迪亚军团的队伍中,开始不断地收割起士兵们的性命。

此时天空那轮皎洁的月亮成了巴坦尼亚人最好的照明灯,山路并不宽敞,即便是瓦兰迪亚步兵将盾牌面向自己,巴坦尼亚弓箭手也能将箭矢射到另一边朝另一侧森林举盾防御的士兵后脑勺。

军阵里的瓦兰迪亚弩手们也举起弩朝森林里射击,但是回应他们的除了愈演愈烈的呼喊声和箭矢,黑漆漆的森林里什么都看不到。

吉尔贝尔呼喊道:“把盾牌举过头顶。”

士兵们将盾牌举过头顶形成一个龟壳,但是盾牌毕竟有限,许多人还是暴露在敌人的射程之中,而且躲在盾牌内的士兵什么都看不见,听着周围的怪叫声和战友的哀嚎声,心中的恐惧无形中更被放大开来。

吉尔贝尔咬着牙看着周围的情形,要是留在这里和等死没差别,必须寻找有利地形,吉尔贝尔喊道:“命令前排的部队继续前进,不要停下。”

赫卡德说道:“这是个陷阱,我们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后撤吧。”

吉尔贝尔心有不甘,犹豫片刻之后咬牙说道:“好,撤出山林,传来部队撤出山林。”

一名士兵慌忙跑来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后面有很多的巴坦尼亚人,他们用大树和石块挡住了我们的退路了。”

“妈的!”

吉尔贝尔破口大骂了一句,随即推开头顶的盾牌环顾四周。

“那里!”

吉尔贝尔指着不远处一座草木比较稀疏的山坡对赫卡德说道:“你亲自带人杀过去,无论如何拿下那个山头,我们的部队先占住地形之后掩护我们的部队过去。”

赫卡德看了眼山头,随后说道:“好,我带人过去,这里就靠你了。”

赫卡德说完便离开了军阵,回到摩纳恩家族的部队之中。

赫卡德拿起一面盾牌,用剑猛敲盾牌发出铮鸣,呼喊道:“士兵们,跟随我的步伐,让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杀啊!”

赫卡德随即带着部队一头扎进黑漆漆的山林之中,山林里的怪叫声很快就变成了喊杀声。

吉尔贝尔继续指挥部队后撤,但是此时路易钦已经亲自带领大部队加入战斗,大量巴坦尼亚步兵开始冲出山林攻击瓦兰迪亚部队。

先是标枪与弓箭齐射,随后步兵开始冲阵,弓箭手在山林里策应,很快就把瓦兰迪亚军团拦腰切断。前面是路易钦主攻,将作为主力的第一军团作为主要歼灭对象。后面是费纳甘带领的散兵和其他家族的部队作为辅助攻击牵制吉尔贝尔和赫卡德的部队。

战斗进行不过几个小时,瓦兰迪亚军队就已经精疲力尽。

赫卡德也是不负期望的攻下了山头,吉尔贝尔回头看了眼前方被巴坦尼亚人蚁噬的第一军团,纠结片刻之后,直接下令部队朝赫卡德靠拢。

到了山头,吉尔贝尔阴沉着脸说道:“命令士兵将周围所有的树木都给砍了。”

赫卡德疑惑道:“你想要干嘛?”

吉尔贝尔说道:“放火,烧山!”

赫卡德愕然道:“你疯了吗?我们也在山林里!”

吉尔贝尔说道:“砍掉周围的树木就可以阻拦火势,这是逼退敌人最好的办法。”

赫卡德说道:“那其他人呢?还有第一军团呢?”

吉尔贝尔脸色阴翳地说道:“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活着走出去吧。”

“都去把周围的树砍了,草丛也给我平了,点好火把开始放火!”

赫卡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去阻拦吉尔贝尔。

随着吉尔贝尔的命令下达,士兵们也快速行动起来,山体周围的树木全部被砍掉,周围的草丛也被斩去。

紧接着,士兵们将点燃的火把抛向周围的树林里。

此时正是秋天,天干物燥,森林里又堆满了一地的落叶,随着火把四处飞来,一处处火点开始燃烧,最后愈演愈烈。

费纳甘看到那些燃起的火焰,急忙呼叫士兵们去灭火,但是扑灭了一处又燃起了一处,等到周围的火源被扑灭,费纳甘再抬头朝远处看去,皓月已经被乌黑的浓烟遮掩,取代月光的是冲天而起的火光,更多的起火点正在蔓延着熊熊烈火,场面已经无法控制。

费纳甘当即下令大部队开始撤出山林,并立即派人去通知路易钦。

正在前方和第一军团鏖战的路易钦看到那汹涌的山火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呼唤士兵们赶紧撤退。紧接着回过神来的第一军团也看到了四处蔓延的火光,后退无路的他们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南方逃命。

山火无情,隔着十几米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热浪,那是人类无法抵抗的存在,没有人能够生起反抗的意志,所有人都丢下武器和铠甲,竭尽全力奔跑逃窜,一场埋伏战就此演变成了一场绝境求生。

消息很快传到德鲁伊莫尔堡的佩德里克那里,佩德里克和一众男爵大为震惊,一阵慌乱之后,佩德里克便带着大部队急匆匆地南下。

梅里迪尔也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开了卡·班瑟斯一路尾随在佩德里克的后方。

梅里迪尔也不急,就是在一个佩德里克看得见摸不着的距离尾随着,看得佩德里克和一众男爵又是恼怒又是焦急。

此时,古德正在马鲁纳斯附近的西部帝国军营里和克罗托等执政官喝茶聊天交朋友。

由于走得急,古德带的辎重并不多,此时正好和克罗托的部队做了交易,卖了一大堆麦芽酒和肉食犒劳部队,把所有人都喂得饱饱的,顺便又从克罗托手里购买了一百匹帝国军马。

在马鲁纳斯休整了几天,古德也一直在关注着南北两边的战况。

北面的路易钦和吉尔比尔打得两败俱伤,但是巴坦尼亚人的伤亡远比瓦兰迪亚人小得多。

国王直属第一军团全军覆没,吉尔贝尔和赫卡德也是损失惨重,被路易钦带着大部队包围在山上缺水缺粮。

佩德里克的部队行进到博格·贝斯便被梅里迪尔给拉住,两军对峙在博格·贝斯谁也奈何不了谁。

南方的阿尔德里克和卡拉多也已经开打,普林多尔带着军队离开了拉诺克·亨堡南下,一番摸索之后攻占了瓦兰迪亚军队的水源地,之后达甘尼克和弗恩哈德两人带着部队和普林多尔围绕水源地发起了多次争夺。

毛蕾阿斯则依旧和卡拉蒂尔德对峙着,不幸的是后勤小路最后还是被巴坦尼亚人发现并切断。

埃尔金则带着斥候四处寻找因加瑟尔的骑兵踪迹,留下卡拉多和阿尔德里克在落日森林对峙。

看着两边都打得差不多了,古德这才带着部队告别了克罗托北上,一路越过防备空虚的拉诺克·亨堡再绕道彭·坎诺克,目标直指卡拉多大部队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