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的大夫推了推镜框，往外打量了门口一眼，正好看到门口露出来的衣角，再看这小青年的上心程度。
什么家里人怀孕，指不定就是他害羞的小媳妇。
大夫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门道：“凭结婚证可以到医院领营养粉，要是手头宽裕呢，我建议你们买点进口的叶酸回去吃，也就是维生素b，对孕妇和小孩都有好处，详细作用我可以拿张单子给你看，还有孕妇食谱，你到宣传科领手册看看。”
大夫说完接了杯热水润润嗓子，看到刚才的小青年领着门口那丫头走了，了然地笑笑。
江衡拿着开药的单子去缴费，然后去药房领了一袋子药。
“要吃这么药啊？”储暖暖嘴唇微张，惊道。
江衡拿出一盒拆开看，里面的药片很小，一天吃一片就行，取出一颗放到她嘴里，储暖暖毫无防备，瞪大眼要从嘴里拿出来，被江衡拦住。
“你干什么？药不能乱吃！”
“这药就是给你买的，你不吃这几十块钱就浪费了。”
相当于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的，进口的药就是不便宜，江衡突然想和暖暖联手研发生物药剂，也算是受益大众。
然而，储暖暖把小小的药片含化了，也没转过弯来，傻乎乎地发愣。
江衡把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眼底含笑：“粗心的娘亲都没有发现你。”
储暖暖听到清脆的一声，脑中的弦绷断了，她吓得抬起手僵持在空中，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可...可是...你...不可能啊...难道你没有......”
江衡低眸轻笑：“傻子，不要着急，我们有很久的时间消化这件事，人类的孩子需要十个月才能出生，但我们先回去，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这两天你都不用去上课了。”
储暖暖魂不守舍地挽着江衡的手臂，脑中还是不肯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孩子？
江老大明明跟她说过利害关系，人妖结合的孩子不能出生在这个世界，所以每次荒唐过后，他都会认真处理干净。
好像也就一次，就是在一月份的时候去找他，那次太突然，来得匆匆，克制地给予索求后，她又趁着夜色被送回来，所以他也会有失手的地方。
储暖暖抬头看向他，薄唇依旧勾着丝丝浅笑。
想必他也是喜欢孩子的，可是...还是回去后听他怎么说吧。
她也抬起手，像试探一般，指尖轻点在腹上，然后整个手掌贴上去，用灵气内视到一个孕囊中有了胎芽，仔细去感受还能听到胎心，一下一下地跳动。
江衡带她站到公交站牌下，等车来了，扶着她上去，哪怕之前江老大也是这样照顾她，可现在看着，总觉得有什么突然变了。
江中站到了，只有他们俩下车，其他人都隔着车窗看稀奇。
“住这的人还需要坐公车？”
“家里的车让长辈开走了呗，自行车太远登着不难受吗？”
“就是，公车也不便宜啊，要不是赶时间我宁愿走四个小时。”
车只在站点停半分钟，这些话储暖暖没听见，江衡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
江衡轻轻托住她的腰：“累了吗？”
储暖暖摇头：“不累，我还能蹦跳个三天三夜。”
江衡几乎是把她捧到家，开锁推门，鞋柜拿鞋给媳妇换上，这一条龙服务深得储暖暖欢心，杏眸笑得弯弯，歪着头看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
换好鞋，储暖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没看完的电视，美美地窝在沙发上看。
江衡见她看得认真，便没有直接说那件事，从袋子里取出孕妇营养食谱，先去把贺太太送来的橘子递到她手里，然后是菠菜肉丸汤，鲜笋红烧肉。
为了这道菜的食材，江衡横跨东西两千里，在湘省的楠竹林里把笋处理干净，又回到沪市的市场买了上好的五花肉，手里的钱不少，但肉票不多了，只买了两斤。
按照食谱上教的烹饪，三个小时后，电视剧片尾曲唱响，厨房的蒸汽锅也在放气了。
“好香啊。”储暖暖摸摸肚子，朝厨房里探头：“江哥，可以开饭了吗？”
江衡眉心一跳，回过头跟她商量：“换一个称呼吧，别人都也叫这个。”
储暖暖沉吟一声，目光转了转：“衡哥？”
江衡：“难听。”
“江先生？”她老师就这么叫。
“听起来不太熟。”江衡中肯地发表意见。
“亲爱的？”储暖暖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
江衡：“......私底下可以，再想一个人多场合的称呼。”
储暖暖真是败了，看着冷清冷面的，私下太多事了！
“干脆叫老江吧。”
“那是爷爷和二爷爷的称呼。”
储暖暖：“......你到底要什么样的？”
江衡把炖好的五花肉放到炒好的鲜笋锅里再翻炒一会，出锅后盛出来走到她面前，抬眸淡淡地看她：“你好好想。”
储暖暖知道他这是有小情绪了，但她更想拿个椅子怒摔！
她气呼呼地坐下，江衡夹了一筷子鲜笋送到她唇前：“啊。”
储暖暖下意识地张开口，鲜笋被辣椒赋予鲜香麻舌的口感，其本身的脆、嫩、清香都被激发出来，好吃得想干三碗饭。
但有小情绪的江衡这次没再给她投喂，低着眸子在摆盘。
储暖暖明白了：“你不是也跟她们一样叫我暖暖，做人不能太双标。”
江衡掀开眼帘与她对视：“我私底下不是叫你小兔子吗？”
储暖暖撅唇不满：“为什么是小兔子？”
江衡视线落到她胸前：“因为大兔子的称呼是它的。”
储暖暖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愕然：“你——”
江衡知道她脸皮薄，厨房的菠菜肉丸也快好了，他该去拿了。
留下的储暖暖双目微眯。
等江衡再次返回时，笑吟吟地跟他说：“我想好了。”
江衡没有吝啬自己的目光，给她足够的关注。
储暖暖指着他：“以后我就叫你小哥哥，叫它大哥哥，就这么定了。”
她就那么一指，江衡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倒了杯凉水压了压。
“小哥哥，我也要喝水。”储暖暖歪头探过来凑热闹。
江衡轻笑：“什么都想要只会害了你。”
储暖暖傻傻的笑，吃完一顿用尽心思的饭，江衡搂着她做在沙发上，说起之前要商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