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配合的往前一站，将林老头吓得脸色刷的惨白一片，使劲咳嗽起来。
“我，这……”
如今别说拿出一千七，就是叫他凑出七百，他都没得地方凑去。
原还能剩些，这些日子，大孙子被捅瞎了眼，手术花了四百多。又给老二离婚娶媳妇，前后又花了二百。
手里哪还有钱。
守着虎视眈眈的马涛，这会却是说不出口，难不成真要去坐监牢？
却停身后嘎的一声，一转头，刘老太太口吐白沫，白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下。
林老头松了一口气，还是老婆子有急智，忙伸手去扶，到底差了一步。刘老太太重重躺在地上，咯喽一声，晕了过去。
躲在一旁的林富强忙冲上去扶住她上半身晃了晃。
“娘！娘！你这是咋的了！”
见她不睁眼不动，心道还是咱娘厉害，装病也装的像。
面上却控诉的看向玉成章。
“好歹也是替你们养了十几年的娃，再说，爹娘拿钱出来盖屋置地，还不是为了娇娇日子能过得舒坦些，到如今你们却把这账也算进去！
怨不得给我娘气晕了。
是，你们玉家家大业大的，我们惹不起，可这孩子当初也是孩子她爹上赶着送来的，那样的年头光景，当我们肯收留吗？
若没有我们林家人，这孩子早就饿死了。如今你们却恩将仇报，为着几个臭钱竟要把我娘给逼死，把我林家人送进监牢吗？”
“哟，你这嘴皮子倒比你爹利索。我讨回我外甥女的嫁妆，倒成了我的不是。
为了娇娇改善生活？
我倒看不出你儿子结婚和你弟弟续娶跟我娇娇有啥关系。
既说是老太太被我气晕了，我就是大夫，这就帮你看一眼是真是假罢。”
说罢就要上前，林老头忙拦住。
这姓玉的懂医术，若是被看出老婆子是装的，可就不好说了。
“不必你操心，老婆子早有晕眩的毛病，不过是一时情急犯了。我们自去寻药吃了就好。”
玉成章扫过刘老太铁青的脸色和微颤的左手，笑了笑。
“真不用我出手？若是耽误了病情……”
“耽误了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跟您无关。富强，还不把你娘抬进屋里炕上拿药喂了！”
林老头随口应着，指挥着大儿子想躲进院子。
“慢着！”
玉成章开口。
“虽说有病人，但该办的事还得办完。不然劳烦马科长等在门口，想必你们林家人也不好意思。
林老头，麻烦先把之前的账结了吧！”
这都躲不过去，林老头见玉成章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嗫喏着开口:“不是我不肯给，你看你也知道，这钱都花用了，我一时半会去哪凑那么些给您。”
玉成章早想好应对他借口的方法。
“嫁妆首饰先还来，欠的钱有多少拿多少，余下的打个借条。”
“这首饰盒子一向是刘氏看顾的，你看她这会昏着……”
玉成章不耐烦道:“林老头还是莫找借口了。两口子一个炕头睡着，她的东西收在哪你能不知道？
还是说连你自个的媳妇，都不敢伸手进怀里翻检个钥匙出来。不如我找在场的同志代劳一下？”
“不必了！我这就进去找！老大家的，还不把你娘送进去！”
林老头脸色铁青，这姓玉的油盐不进，老太婆白晕了一场，都没拦下，只能认命服软。
玉成章凉凉的在身后道:“借条一并写了摁上手印，注明三日内还清。过日子没还上，就再劳烦马科长跑一趟了。”
马涛拱了拱手。
“不麻烦。”
林老头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狠狠瞪了玉成章一眼。
都是要逼死他老林家的贼啊！
“舅舅。”
玉成章转过头，见林娇娇笑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顿时嘿嘿的乐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罗玉娘偷偷看了一眼，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忙扭转头。心里倒对他改观了不少，能替女人出头的男人，的确值得加分。
看着喜笑颜开的林娇娇，和羞答答的罗玉娘，赵恒川摸了摸下巴，莫名有些后悔和茅塞顿开。
原来要哄女人开心竟是这样简单。自己之前，真的有全心全意对林娇娇好过吗？
如果是刚穿回来的时候，自己没有依仗代她出头。可现在已经具备足够实力，可有想过替她讨回公道？
怨不得她不肯与自己亲近。
刘书记驱着围观的人都散了，过来拜会了下玉成章。
玉成章之前打听过，知道刘书记对娇娇还算不错，说话也客气了不少，让刘书记一阵受宠若惊。
侯了约莫半刻钟，林老头寒着脸搬了个木匣子出来。
玉成章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又点对了下数量。
“缺了一对金镶玉耳环，还有一副手镯。”
林老头脸一黑，老大家的个祸害娘们，不过帮着搬抬出来过了道手，竟不知何时被她顺走了两件。
“这事我却不知，待刘氏醒了我问过她再说。”
玉成章将匣子顺手递到林娇娇怀里。
“欠条呢？”
“不会写。”
“知道你要这么说。”
玉成章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好的，又拿笔唰唰把那几件首饰添上。
“这处摁个手印就好。”
林老头无奈，匆匆办完，没好气的扭头进了院子。
旗开得胜，玉成章一挥手。
“走吧。”
刘书记走到林娇娇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你看，这样行吗？”
林娇娇点头:“没问题。刘书记尽管安排。”
玉成章在一旁奇道:“什么安全演习？我怎么没听说？”
之前林娇娇让赵恒丰出来唤玉成章回去，却没说明缘由，这边正好出了事，罗玉娘要过来，玉成章不放心的跟着。
赵恒丰回去一说，林娇娇两人才匆匆赶来。
“找您商量的就是这事，咱们回去再说。”
马涛也跟上去。
“林老大，我也有事跟您汇报。”
“林娇娇，你等等！”
林娇娇转头看去，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仔细端详才惊讶道:“郑秋凤？”
面前的人几日不见，瘦了一大圈，脸色惨白蓬头垢脸，形容枯槁。
这会顾不得之前的恩怨，普通跪倒在地，满脸希冀。
“林娇娇，求你尽快让我娘来救我。我快被林有才折磨死了！”
林娇娇迟疑了下开口。
“你娘，你嫂子已经死了，你弟弟郑秋生因杀人罪入狱服刑，你大哥如今受了牵连……
怕也是无暇他顾。”
“什么？！你骗我！”
郑秋凤坐倒在地，又不信的高声质问。
“公安的马科长就在这，那案子就是他办的，你不信问他好了。”
马涛点头。
“林同志说的都是事实。你大哥郑秋明涉嫌作伪证，被拘禁罚款，工作也丢了，前两天刚放出来，现在正焦头烂额，的确顾不上你。
但若你愿意报案告林有才虐待妇女，我倒是可以帮你立案。”
“秋凤！”
林有才一脸阴鹜的走出来。
郑秋凤浑身一抖，面露惧色。
“还不快进去伺候老太太，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