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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永生回忆 > 第157章 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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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杜埃兹主教已经认识很久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佩雷斯主教的情景,那时,杜埃兹主教就在主教大人身边忙前忙后、从无怨言。

不过,要说我们十分熟识却又不太准确,因为,我和杜埃兹主教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很短,相互间言语也不多,对他的了解肯定是不够的。

而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我却能感觉到一丝刻意的严苛和隔阂,很显然,杜埃兹主教是一个对未来拥有长远计划的人、也是一个拥有强烈欲望的人,我原本对他是深怀戒心、敬而远之的,直到我发现他对佩雷斯主教的关怀确实发自真心、不掺一丝虚假之后,我对他的印象才慢慢有所改观。

因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能不忘恩于佩雷斯主教,始终为佩雷斯主教殚精竭虑,不欺于暗室、不显于人前,足以说明他的真心实意,仅仅这份真情就足够赢得我的好感了。

再者说来,有欲望亦并非坏事,人若是没有欲望只会固步自封,人类若是没有欲望就不会进步发展,只要善加诱导,使杜埃兹主教的欲望与我们的事业相结合,说不定就会出现超越我们预期之成果呢!”

我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却摆明了支持杜埃兹主教继任佩雷斯主教之位的态度。

“这么说来,你是认同杜埃兹主教了?”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只能给出自己的建议,最终仍需你做决定。”

腓力国王略显迟疑道:“杜埃兹主教总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我对他始终无法产生完全的信任,他对佩雷斯主教的关怀搞不好也是特意做给他人看的,只是他预谋于心的一部分呢!”

我却从容一笑:“我对杜埃兹主教的观感,并非看来的,而是听来的。就是现在,佩雷斯主教卧室里只有主教大人和杜埃兹主教,算作暗室了,此情此景下,人的本性应该暴露无遗了吧?可是,哪怕佩雷斯主教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仍会引起杜埃兹主教的高度紧张和不倦探视,他的动作虽快却尽量做到轻微,这如果不是发自真心的关怀,那么,这个人的演技真可谓登峰造极了。”

腓力国王大感惊讶:“你总说自己的听力很好,却没想到距离这么远,还隔了这么多道墙壁,你仍能听到如此细微的声响,还能分辨出这些声响的意义,在你面前还有秘密可言吗?好吧,就这么决定了,由杜埃兹主教继承佩雷斯主教之职,就当是杜埃兹主教为佩雷斯主教费心操劳的奖励吧!”

三言两语间,腓力国王就为佩雷斯主教之位确立了继承人,若在以前,这绝对是骇人听闻的事情,可在此时,却显得理所当然,腓力国王的权势委实已如日中天。

继任之事告一段落,腓力国王忽然讪然一笑,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为了找回‘神圣权杖’,你一走就是一年多,奔波操劳了这么久,本该让你休个假好好放松一下的,可近日我又收到了西班牙国王的邀请,他将于下个月举办生日宴会、邀我出席。

西班牙正在法兰西与英格兰之间摇摆不定,为了不使西班牙彻底倒向英格兰,我是无法推辞这个生日宴会的、不去也得去,因而,我只得觍着颜再次劳驾你了。陪我去一趟西班牙,可好?”

随后,腓力国王解释了原因:“西班牙是一个联合王国,西班牙王室对其他联合王国的掌控力有限,其中,阿拉贡王国更有着高度自治,可谓国中之国。

阿拉贡王国与法兰西接界,彼此时因边界问题冲突不断,我之所以要加征赋税,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防备阿拉贡王国的突然袭击。

阿拉贡王国与我为敌,敌人的敌人就成了他的朋友,因而,英格兰与阿拉贡王国私下里接触频繁,颇有联合一起制约我们的企图。

据信,西西里人偷袭法兰西边境各领地的可耻行为,阿拉贡王国即使不是主犯、也是挑唆者和资助者,其中,必然也少不了英格兰人的指使。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整个西班牙王国也步阿拉贡王国之后尘,成为英格兰人进攻我们的跳板和帮凶,因此,就算这场宴会筵无好筵、会无好会,明知道就是一场鸿门之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赴一赴它。”

西西里的情况错综复杂,牵扯了太多利益关系,法兰西、英格兰、西班牙、意大利和拥有高度自治的阿拉贡王国无不为之魂牵梦绕,而调查杀害萨凯的主谋更绝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我不知道斯科特准备怎样为萨凯复仇,但我知道他此刻的处境肯定十分艰辛。

如果有机会亲自接触可能是杀害萨凯的幕后黑手,固所愿也!况且,奈穆尔家族与腓力国王已结成牢固的盟友关系,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腓力国王的安全必然是此同盟关系中的头等大事,腓力国王很清楚我必会答应他的请求,他带着恳求的商量语气说出必然的邀请,只是为了表达对我的尊敬和重视。

只是,我委实离不开阿维尼翁啊!

“我清楚你的处境和困难,可是,我必须得照顾好佩雷斯主教才行。”

一谈到佩雷斯主教的病情,腓力国王的神情马上变得严肃了:“比起佩雷斯主教的病情,西班牙的宴会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其实,即使不去参加西班牙国王的生日宴会又能怎样?所有的阴谋最终也不过是付诸于军事行动,我们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多的阴谋又有何惧?”

腓力国王又问:“佩雷斯主教的病情到底怎样了?你能把他治好吗?”

我忍不住悲从心来,无奈嗟叹道:“佩雷斯主教的病情十分糟糕,已无法逆转,我能为他做得也只是尽量减轻痛苦,即便如此,佩雷斯主教已坚持不了多久了。”

腓力国王同样悲伤莫名,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能在死前看到自己一生的付出有所回报,带着满满的希望荣归天国,将是佩雷斯主教最幸福的诀别。”

第二天,有史以来最悲催的教会最高领导人教皇本尼提克十一世继位了。他是卜尼法斯八世执教时提拔起来的枢机主教,作为卜尼法斯八世的心腹,由他代表教会向腓力四世国王臣服,在腓力国王看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就算万般不情愿,原博卡西尼枢机主教大人也只能在腓力国王的淫威下,无奈地登上了教皇宝座。

本尼提克十一世教皇说是教皇,却只能作为提线木偶,任凭腓力国王摆布,继任后的第二天,他就在一群由腓力四世国王派遣的财务人员和精锐士兵的‘护送’下,返回了罗马教廷。

他将在那里,以教皇的身份废止上任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所有不利于法兰西和科隆纳家族的法令,制定使腓力国王感到满意的各种法令,因而,教皇头衔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光彩照人的荣耀。

佩雷斯主教看到了手持‘神圣权杖’的新教皇,新教皇将在法兰西国王的意志下使教会与过多的世俗利益相剥离,这看起来好像是对教会的背叛,却是佩雷斯主教终其一生为之奋斗的最大愿望。

远离财色的物质诱惑,回归虔诚、真挚信仰,能够教化人心的教廷,才是佩雷斯主教所认知的那个颂扬上帝仁慈之光的圣所,那才是真正的天堂之门。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佩雷斯主教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清晨,和暖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那苍白的脸颊上,映出一片艳红,使他看起来神色怡然、栩栩如生。

佩雷斯主教是带着满心希望回归的天堂,无论未来怎样发展,只要在他离开时心里带着希望,那么,希望就会永存于他心中,永远也不被抹灭。

佩雷斯主教的葬礼既简朴又隆重,一副薄木棺材包裹着他的身躯,再无一物随身,简朴得一如平民百姓,这代表了他对物质享受的极度蔑视和不屑。可是,出席葬礼的人却有法兰西国王、波尔多大主教、博瓦弗纳公爵、奈穆尔伯爵以及十几位枢机主教,几乎包括了除现任教皇以外的所有教廷实权高层,这些人使得这场葬礼无比隆重而神圣。

杜埃兹主教,不,现在应称为杜埃兹教区主教了,他恭敬地站在教堂门前,向即将离开的众人一一道别。

波尔多大主教德戈特率领各枢机主教先行一步,他将即刻回返波尔多,并在那里行使除颁布教皇法令以外的所有教皇职能,为不久后的继位提前做好准备。

送走波尔多大主教德戈特一行,我们又与伯父、博瓦弗纳公爵道别,我原本打算先将伯父护送回家,可是,伯父却执意拒绝了,并言道有博瓦弗纳公爵护卫的保护,他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直要我去做应做之事。

伯父拒绝得十分干脆,博瓦弗纳公爵也极力保证伯父的安全绝对万无一失,我这才犹豫不决地勉强同意了。

所谓的应做之事,其实,就是与及时赶来的菲尔和海德汉,随腓力国王一同前往巴黎。那里将有一场宴会,是专门为我们举行的宴会,届时,菲尔等兄弟将成为宴会的主角,成为人们目光的汇集点,成为那一刻最耀眼的明星。

昨日,在安东尼和奥莉娅娜亲自陪同下,阿芒蒂娜乘坐着最豪华的马车,随着海德汉回到了罗通德堡。伯母非常喜爱这个乖巧听话的孙女,由于担心阿芒蒂娜再经长途远行,身体出现问题,伯母就将阿芒蒂娜留在了城堡里,并让海德汉捎信给我,表示她会将小丫头养得胖胖的、壮壮的,让我不必担心,有伯母照顾阿芒蒂娜,我当然是十万个放心了。

在经历过太多苦难以后,我只希望阿芒蒂娜的未来能够快乐顺意、自由自在,只是,当下我却无法陪在她身边,更不能直接照顾她,这让我心升愧意,却也只能把这份愧疚埋于心中,寄予以后再行补偿了。

安顿好阿芒蒂娜后,安东尼和奥莉娅娜当即回返罗马。海德汉和菲尔则及时赶来了阿维尼翁,而腿伤仍未痊愈的奥索卡则只能留守家中,他将一面养伤静休,一面守卫家族领地。

奥索卡虽不能与我们同行、去共享那荣耀时刻,但他毫无怨言,只因他正与那位叫黛安的女孩浓情蜜意着呢!此刻,就算让他们分开片刻也是一种煎熬,不能出席腓力国王专门为我们举办的宴会,反而成了对他的嘉奖。

直到我们离开阿维尼翁,那位曾与我们一同奔赴意大利、为科隆纳家族解围的亚当斯队长也没有出现,向杜埃兹主教询问方知,亚当斯队长已因出色的表现被提拔为波尔多大教堂卫队长,未来将有可能成为教皇的卫队长。现在,他正在新岗位上大展身手,因而未能跟随德戈特主教同来阿维尼翁,令我稍感遗憾。

巴黎,法兰西的首都,这是一座历史十分悠久的城市。

一路走来,我们看惯了低矮的民房,此时,一座城堡或者一所教堂都显得格外高大巍峨,可在巴黎,高耸的建筑比比皆是,那些高大的建筑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大都会,远远看去壮观无比,因此,当第一眼看到它时,我们全为这座雄伟的城市而感到震惊不已。

腓力国王笑盈盈地看着被震惊到的我们,在我身旁趾高气扬地说:“看!这是我的城市。”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他那无比的自豪感,还有无穷的自信。

腓力国王用马鞭指了指地面,又道:“看!这是我的土地,我的国家。”而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决心,这是腓力国王对使命的陈述,因为,他希望结束法兰西诸侯分割的局面、实现中央集权的愿望,早已为我所知。

腓力国王盯着我:“这座城市,这片土地,这个国家是我的,也是你的,助我把它牢牢掌握在手里吧!我会还你一个歌舞升平的祥和国度。”

“那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

腓力国王的脸一下子垮了,也没了之前那股气盛姿态,叹声道:“三十年吧!只要有你和菲尔等人的帮助,给我三十年,我就有信心实现心中理想,我就能保证让你看到那副美好的景象。马丁,助我!”

原本不是二十年嘛,怎就突然变成三十年了?这是绑架,是厚颜无耻的绑架。

我看了看腓力国王和巴里,又转头望向身侧的菲尔、杜库雷、鲁杰和海德汉,握住缰绳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我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彻底放弃了挣扎,冲腓力国王重重一点头。

这是一个承诺,是对腓力国王真心实意、锲而不舍的肯定,也是给予菲尔等兄弟的未来保障,只因,我不希望在离开时,我的兄弟们仍然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国度里。

远方的爱,我无法把握;眼前的爱,我要让它永在。

这是在失去我的爱人、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科西嘉叔叔、我的兄弟萨凯之后,心中最明确的感悟,就这样,我将未来三十年的大好年华彻底交给了这位野心勃勃的君主。

直到这一刻,腓力国王才得到我的明确答复,他由惊转喜、由喜而畅,只见他仰天长啸,策马扬鞭,向着巴黎城冲了过去,喜悦之情通过马蹄声散播四方、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