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永生回忆 > 第194章 又遇喀什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进入喀什城后,我与科瓦奇所带领商队的成员一一话别,众人脸上无不露出依依惜别之情,看起来我这个小老头还不算令人讨厌嘛!

犹豫片刻,科瓦奇还是拿定了主意:“不知您何时回返法兰西?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您可以再与我们一起走的,就算时间不便也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多等几日。”

这一路走来,我和科瓦奇商队成员相处甚欢,从而使得科瓦奇逾越了常理,竟询问起了我的行程,他对一个借道而行的单身旅人投入的关心,显然已超出了这个行业的规矩。

我也很喜欢这群善良而真诚的人,可我确实不会回返了,只能遗憾地道别:“我可能需要在这里待很久,不能再与诸位同行了,十分感谢你们的照顾。”

科瓦奇露出一丝失落,随后点了点头:“那实在太遗憾了。你是一位绝佳的谈话对象,我还有好多话题要与您探讨呢!”

我哈哈笑道:“谢谢你的称赞,再见!”

“再见!”

自亚当斯去往东方、为我收集消息,我和陈法松大哥的联系便慢慢建立了起来,只要陈法松大哥不带队出行,我们几乎一直保持不少于半年一次的书信交流。

在亚当斯和陈大哥的不倦相助下,我获得了有关家乡的大量讯息,我对家乡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境况,亦有十分详尽地了解,而那些讯息几乎全是负面的,对此,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会感到太过忧愁。

只是,陈大哥每次送来的信中几乎都带有故人去世的消息,阿合奇大叔、阿迪力大叔,还有一些看着眼生、念出耳熟的名字,那些曾与我们一起经历过那场大漠亡命之旅的叔叔们,一个接一个地相继离世,让我再一次认识到时间的冷酷无情,亦使我常常黯然神伤。

直到五年前,我收到陈大哥的最后一封信。信件发出时,陈大哥已病重垂危,他在信中向我表达了此生可能再也无法相见地深深遗憾,之后,我们的联系便彻底断绝了。

又过了半年,教会的信使为我送来了亚当斯的消息,这位与我有过矛盾和误会,后来,又因对我崇拜和尊敬到了极致,而主动远赴遥远东方的前教会骑士队长也因病逝世了。

亚当斯为我做了太多太多,而他却因此客死他乡,这使我感到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亚当斯料到了我的感受,要我无需感谢他,他说,远赴东方既是他的自我选择,也是一件极其明智而有意义的事情,他十分享受这样的人生,至死不悔。

我与亚当斯是最知心的好友,是可以相互托以后背的知己,而我与陈大哥的感情则要更深一些,那是介于知己和亲人的密切关系,陈大哥和亚当斯给了我深深的感情寄托,我将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全部汇于他们身上,他俩的相继离世,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崩地裂般地打击。

再一次站在萨迪克骡马行大门前,我被眼前的繁忙景象彻底震惊了,用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已不足以形容其兴旺,只见那进进出出的人流络绎不绝,仿佛要把门槛踏平似的。

可以看出,在阿迪力大叔、阿合奇大叔和陈大哥的竭力经营下,萨迪克骡马行已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得更加阜盛昌隆了,好在,唯一没变的门楣上那块‘萨迪克骡马行’牌匾,依然苍旧如初。

三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实在令人不胜哀伤、无限悲叹呐!

骡马行门前,四名精壮的汉子像两对守门的石狮子,两两并肩而立,各站一旁,而他们却没有石狮子的冷漠和威武,反倒像是两对招财猫,对每一位进出的客人皆笑颜迎送,却没有人敢将他们看低了,进进出出的商人无论身着绸缎,还是布衣麻衫,全都对这四人表现出足够的礼貌和热情。

我向他们走去,还未靠近,四双目光便已全部汇集到我身上,这四个人的警觉性很高,显然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想来也是,他们可是骡马行的第一道安全关卡,没有一个好的眼力劲,怎可能被安排在这里?

最靠近我的汉子目光犀利,神情变得越来越冷峻,甚至已悄悄做好攻击姿态,不过,他的笑容依然满面,语气仍然和缓,还用不算标准的汉语主动而热情地问道:“来客请止步!可否将您的来意告知在下?”

看这汉子的架势,我显然做了不合规矩的事情,也暴露了我并非熟客的身份,为了不引来上一次那样的误会,我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

离开大宋时,大爷爷为我考虑得十分周到,生怕我远离家乡太久而忘记故乡音韵,特意寻来一本《说文解字》奇书、送给我,并交代我一定要常常翻阅。

到达法兰西后,肖恩父亲每天都会与我用故乡话音交谈,还要求我必须每天用乡音背诵一段文章或古诗,目的就是保证我不会将乡音完全忘记。

父亲去世以后,不再有人与我用乡音交谈了,好在,我一直保持着背诵文章和古诗的习惯,尤其在奇书《说文解字》的帮助下,我甚至学会了许多离家时还未学到的字词。

“很抱歉冒犯了诸位,只因我已三十多年未曾到过贵地,一不小心就逾了这里的规矩,还望海涵!我没有任何恶意,就只是想向诸位打听两个人,不知诸位能否帮忙一二?”我的口音虽然有些奇怪,却仍然是完完全全的汉人,这一点儿那汉子亦毫不怀疑。

那汉子见我并没有进一步的过激举动,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找人?您要找什么人?是汉人吗?他叫什么名字?说出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加入科瓦奇商队不久,我就换下了穿习惯的罩衣,商人们对我明显不同于他们的容貌有过猜疑,只是,相处日久之后也就慢慢适应了,到最后甚至还难舍难分了呢!而在喀什城,我的容貌就更不特殊了,再加上一口的汉腔,那汉子很自然就猜出了一些头绪。

陈法松大哥和黄毛丫头古丽娜尔十分恩爱,他俩一共生了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分别叫陈思念、陈思思和陈思源、陈思汉。三十年前,我在喀什时,古丽娜尔肚子里怀着的就是他俩的大儿子陈思源。

陈思源和陈思汉身体里流着商人和向导的血液,天生就是商人,兄弟二人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开始带队远行了。长大后,陈思源更是娶了阿合奇大叔的独生孙女,直接成了骡马行的继承人,与弟弟陈思汉一同管理着骡马行。陈大哥对这两个儿子十分放心,早早就将骡马行的工作交给了儿子们,他则着实过了几年清净安稳的日子。

陈大哥给两个儿子起名思源和思汉,其用意十分明显,就是希望儿子们永远记得自己的根源在哪里?因而,我第一反应就是报出陈大哥两个儿子的汉人名字:“他们分别叫做陈思源和陈思汉,诸位应该认识吧?”

我下意识以为只要一报出陈家兄弟的名号,就能顺利地见到他们,却没想到四名守门大汉的反应竟变得十分奇怪,既没有热情地邀请我进去,也没有一口否认,只见四个人一阵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寻思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

不过,我肯定他们对这两个名字有点印象,甚至还带着些忌惮,因为,那个与我说话的汉子语气已变得轻柔了许多:“您说的这两个名字十分耳熟,我确实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只是经您突然一问,我一时半会儿又记不得了,我可是一向以记忆见长的啊!怎就记不得了呢?等等,等等,这两人的姓氏怎么跟头儿一样?”

就在四名大汉努力思索间,我也醒悟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这是哪里?这是喀什城啊!骡马行的伙计几乎全是维族人,为了方便领导手下,就连陈大哥都一直使用维族名字,他的两个儿子怎可能会使用汉人名字呢?

我记的陈思源和陈思汉的维族名字,忙道:“他俩的维族名字好像分别叫迪雅尔和凯赛尔。”

“这两位是不是还称作迪雅尔、凯赛尔?”那汉子几乎与我一同喊出了陈思源和陈思汉的维族名字。

我连连点头,呵呵笑道:“对!就是他们。他们的汉姓为陈,他们的父亲曾是这家骡马行的首领,叫陈法松。”

从我说出‘陈法松’三字起,四名大汉的态度已明显不同了,小心戒备中透着隐隐的尊敬,与我对话的那个大汉将手背到身后,一面冲门内一个不起眼的暗哨悄悄比划着暗语,一面继续问:“贵客要找的人正是我们的两位首领,您可曾与我们的首领有过预约?”

相约了三十年,今日才得以应约,也算是有约吧?

我笑道:“我虽与你们的两位首领素未谋面,却与你们的前任首领陈法松大哥是旧识。三十年前,我与陈大哥有过一个再会之约,应该算是有约吧?劳烦诸位向内通报一声,就说张君宝求见。”

“张爷!”

“您是张爷?”

“真主啊!张爷来了!”

“快!您快请进!来人,赶紧通报两位首领,就说让他们日思夜盼的张爷大驾光临啦!”

四名大汉对我的到来表现地激动莫名,甚至已经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显然是被特殊关照过,一直都在等待我的到来呢!

门内的暗哨还没搞明白具体缘由,带着一脸的迷惘,吃吃地说:“首领正在与沙海商队的艾则孜领队闭门密谈,曾严令不得打扰啊!”

“快去啊!你个憨货,这位是张爷,是张爷啊!你就直接推门进去,说‘张爷来了’,首领若是惩罚你,哥几个为你担着,快去!快去啊!张爷,您请!您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