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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老六却道:“此事还请夫人见谅,将军恐夫人担忧,不许在下相告。”

田园园:“……那你今日来的目的?总不能深夜潜入别院,就是为了告诉我,他还活着吧!”

老六道:“非也,给您报平安确实是其一。”

田园园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连忙追问:“他还好吗?危险吗?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半年了,他现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近日她身边没什么好消息,孟长辉还活着已是第一个好消息,

“如今将军具体在何处,在下也不知道。两个多月前是将军找到在下,让在下来京城找您要一样东西,之后在下来京便与将军断了联系!”

“什么东西?”田园园神色一凝,不会又是来要银子的吧!这回她可没有十一万两银子了!

老六沉声道:“将军要一对黑玉镯子!”

田园园眉头一皱,疑惑地盯着他:“黑玉镯子?什么黑玉镯子?”

“在下也不知,将军说您手中有一对黑玉镯子,让在下无论如何也要带到三河去!”

“黑玉镯子?黑玉镯子……”田园园在嘴里念叨了几次,忽然想起玉楼的遗物里确实有一对黑乎乎的镯子,好奇地问道:“他要那对镯子做什么?”

“在下不知,不过是奉命而来!”老六硬梆梆的说道。

见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话,田园园便将黑玉镯子的位置详细地说了一遍,当初她来别院时只拿了些细软过来,其他的都留在衣柜里。

老六知道黑玉镯子的位置后,行礼之后便要离开。

田园园望着他的背影,问道:“老六,你现在跟着孟长辉干活吗?”

闻言,老六回头,眼神柔和许多:“您来京之后,我姐姐在王军医的照料下身体康复,之后在将军的撮合下,我姐姐已经嫁与陶将军为妻,也算与将军有了姻亲之实。”

“……等等,你姐姐被王三回的治好后在孟长辉的撮合下嫁给陶大宇?“

田园园被这弯弯绕绕地说法弄糊涂了,再者孟长辉这厮怎么好心地做起媒人了?不过突然觉得王三回好可怜是怎么回事?

老六点点头,纠正道:“夫人,在下木盛,已不是噩梦的老六,还请夫人不要再叫在下老六。”

田园园从善如流:“哦哦,木盛,你拿完镯子就要走?”

木盛回给她一个“不然嘞”地眼神,迟疑地问:“您还有事?”

“也没什么事……”田园园叹了一口气。孟长辉就是个大猪蹄子,派人来黑玉镯子,也不知道多带几句话。

木盛跃出窗户,回头轻声道:“将军说,让您等他……”说罢,头也不回的融进雪夜之中。

片刻后,窗外只剩下雪花纷飞而已。

若不是窗户上带雪的脚印,田园园还以为刚才只是的噫想而已。

她找来布巾擦掉脚印,关上窗户后,忍不住冷哼一声:“等你,等你个大头鬼哦!”

躺回温暖的被窝里,田园园用脚夹住汤婆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木盛的话,他还活着,还让自己等他……

半年前,孟长辉突然失踪,踪迹全无。两个多月前,失踪多时的他突然出现在三河,找到木盛并让他来京城找自己要黑镯子。先不论他要镯子的目的,而是人已经回到三河,为什么没有回到军营呢?当初为何会失踪呢?

她觉得自己不甚发达的脑子里全是浆糊,怎么也捋不清整件事的思路……好吧,她确实是个脑子欠发达的低能人士。算啦,他向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再着她与绝情郎交易,一个半银矿换叔侄俩的小命,那厮视财如命,定然保二人无忧!

大青山的矿山具体如何,她也不知道。至于另外一个银矿,她打算给他们一个距离最远最偏僻的位置。其实这几座银矿对她而言很是鸡肋,开采、冶炼、再到运输,凭她的财力与人力来说根本负担不起,留在手里不过是条后路罢了。

古代生产力低下,想要开采银矿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少不得花个二三十年。再者绝情郎与皇帝老儿,一个地下皇帝,一个真皇帝,一个阴险狡诈,一个老奸巨猾,以她手段与智商是干不过这两个超级大boss的,还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吧!

深刻认清自己的智商后,田园园安心拥着被子睡着了。

然而睡下不到片刻,窗户再次被人推开,冰冷的风顺着大开的窗户涌了进来。

刚睡下的田园园感觉到周身一寒,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黑魆魆地窗外,大雪纷纷,又是一个黑衣男人。

今天莫不是黑衣人造访日?

她开始以为是老六去而复返,刚想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却发现这个黑衣人的身影比他高大不少,是另外一个黑衣人,于是瞬间清醒过来。“……你是谁?”她坐起身体,裹紧身上的被子。这时,时间已到后半夜,天寒地冻,身上的被子根本抵挡不住外面的寒气,被冻得瑟瑟发抖。

黑衣人拱手行礼:“卑职月卫,奉秦王之命来向夫人要陈芥菜卤汁。”

田园园心里一喜,正色道:“稍等片刻!”说完,掀被下床去拿黑瓦罐。她将陈芥菜卤汁交给他后,又细细说了用法。

黑衣人应下,随后抱着瓦罐离开。

雪越发紧了起来,田园园合上窗户躺回被窝,原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没了意识。

一夜无梦,田园园一直睡到自然醒,醒来时,特好与小雨正在外殿打扫卫生,听到内殿传来的声响后,一个伺候起身,一个去打热水。

田园园坐起身,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醒了,轻轻踢了一脚。她摸了两下,看向一脸倦容的特好,疑惑地问道:“怎么昨日没睡好吗?”

平日二人住在梦真殿旁边的抱厦里,晚间并不用伺候夫人起夜,只需在半夜过来一趟,看看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即可。昨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相当沉,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照理说睡得这么沉,精神应该很好才对,可事实是二人头疼欲裂,身上也乏的难受,好像头天晚上喝大一般,醉了一宿。

特好后脑勺隐隐作痛,脸色很是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很疼。”

田园园心道,不会是老六来时给二人下药了吧。要不然那么大的动静,二人不可能不知道。

小雨端来梳洗的热水,脸色也不好。

待她洗漱,吃过早饭,便催促二人去补眠。

早起,大雪已经停了,不过院子里积雪甚厚。她便一上午都没有出门,不是发呆就是睡觉,整个人心事重重的。

午饭过后,周廷祎突然来访,他一来,雪也跟着下起来,洋洋洒洒,不下三天三夜不会停的那种。

“小孟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周廷祎一到梦真殿门口就看到大腹便便地小孟夫人,温声问道。

他身后跟着月黑,手里提着瓦罐。

田园园扫了瓦罐一眼,摸了摸自己圆滚滚地肚子,实话实说:“不好,吃不下睡不着,想我夫君、我叔父和孩儿们想得紧。”

还以为她会说些场面话的周廷祎顿时噎住,轻咳两声,“今日本王来此,正因为一臻之事。”

“一臻如何了?可吃了陈芥菜卤汁?”

说到陈芥菜卤汁,周廷祎神情一冷,昨夜请了四五位京城中有名的老大夫会诊,几人从未听过芥菜卤汁可以治疗肺病一事。黑绿色的卤汁散发着诡异的味道,周廷祎也不信那可怕的、未知的东西能治疗疾病,这不,一大早便带着人将卤汁送了回来,他道:“一臻并没有服用此物,此物来历不明,本王不可能凭夫人三言两语便信此物能治病。”

田园园道:“王爷,您有所不知杭青天杭大人在回京的路上,伤口化脓,起了高热,差点命丧黄泉,就是这卤汁救了他一命。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他。”

周廷祎揣着手,神色淡然:“杭大人年前去了三河任职城守,不在京中……还有人曾服用过此物吗?”

田园园苦笑一下:“只有他一人……可是王爷,一臻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不会害他呢的!”

闻言,他轻叹一声目光,带了几分审视:“不瞒夫人,臻儿乃是本王目前唯一的子嗣,本王不可能让他陷入危险之中!何况是这未经证实的东西。”

“那一臻眼下如何?”田园园没有着急向他证明,陈芥菜卤汁的重要性,而是先询问了大壮的情况。

周廷祎沉着脸摇摇头:“已成肺痈,咳血吐脓……”

听到一臻都吐脓了,田园园立马打断他的话:“我就不明白,你宁愿看着他病死都不愿试试这个药吗?它看起来是普通的卤汁,可里面有一种叫做青霉素的物质,是专门治疗细菌性感染的疾病。一臻的肺病便是因为细菌感染导致的,它是这个时代目前唯一的特效药!都道死马当活马医,你为什么不愿试试?难道你想看着他活活病死吗?!”

面对田园园的抢白,周廷祎眸色一深,冷冷地看着她。他不知道什么是青霉素、什么是细菌,他只知道此物来历不明而已!

若是在以前他也许会尝试一次,而今孟长辉失踪,探子却传来他在西夷出没的消息,让他们有理由怀疑孟长辉叛国。他媳妇拿出的东西让他如何敢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夫人,本王可以尝试。但你要想清楚,若是臻儿没喝你的药,他死了,与你无关;若是喝了你的药,他还是死了,按律夷你三族!”

田园园神色一震,惊讶地看着他。

周廷祎眼神冰冷,神色凝重:“你可想好了其中的厉害!臻儿不死,你立大功!臻儿若是死了,你们三族都要给他陪葬!包括孟星惟、孟长辉、你的女儿和你腹中未出世的孩儿!你敢用你们孟家五口人的性命做担保,保证这罐卤汁能救臻儿的命吗?”

瞬间,田园园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茫然地看着周廷祎,她只是想救周一臻而已。

“现在,你告诉本王,你能确定这个卤汁可以治愈一臻吗?”

田园园忍不住退后一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颤巍巍地扶住柱子。她的大脑现在混乱一片,开始自我怀疑起来:卤汁真的能治愈肺病吗?杭青天那次是他身体素质好,自己扛过来还是喝了卤汁的缘故?

看着神情恍惚地妇人。周廷祎沉默地看着一脸苍白妇人。他此前一直陷入对周一臻的愧疚中,如今看到小孟夫人也陷入难以抉择之地,心里隐隐生出几分凄苦之意。

他在赌,若是小孟夫人敢豫用孟家五口做担保,立刻便去尝试,就像她说的死马当活马医!

只有这样,他才能相信这个女人是真心实意救一臻的!

那么她会为了自己孩儿舍弃一臻吗?

要是田园园知道他的心声,定然骂他一句不要碧莲!

田园园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慌乱地心慢慢沉静下来,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低垂地天空。

铅云滚滚,雪花纷飞,站在廊外的月黑,头顶和肩膀已经落了不少的雪,手里的瓦罐上也落了层雪。

她沉默地走向月黑,从他手里拿过瓦罐,然后当着周廷祎的面,打开盖子,慢慢举起来,喝了一口,因为口子大,洒到她衣裳些。

卤汁的味道很咸,田园园放下瓦罐,“咕咚”一声咽下口里的卤汁,她将瓦罐的盖子盖好,又递给月黑。

她掏出手绢擦干净嘴里的卤汁,正色道:“秦王殿下,稚子无辜!不论过去还是将来,我不会用我孩儿的生命做出什么承诺。于芃芃如此,于一臻也是如此!至于这陈芥菜卤汁,只能告诉你,我没有下毒!一臻能不能活下去,在于你这个生父,而不是在于我!”说完,不等他说话转身离开。

谁又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