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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天底下有我这样可怜的皇帝么?”

凤天磊两手环过脑后,仰靠椅背,两条长腿交叠,架在书案上,“他们都去悬州逍遥,丢下我一人在京城受罪。”

下方奋笔疾书的李少寒抬头看他一眼。

陛下可不可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陛下一回京,整个翰林苑就忙得鸡飞狗跳。

他身为陛下眼前的“红人”,已足足二十日不曾休沐。

“陛下,”李少寒放下笔,“礁州大捷的诏书已拟好,请陛下过目。”

凤天磊收起长腿,正襟危坐。

他拿着诏书仔细看了一阵,“前面这段用典太多,老百姓听不明白,夸我的话一两句就得了,多放些笔墨在镇海卫身上。”

“敢问陛下,是多讲讲镇海卫,还是多讲讲叶将军?”殿中没有旁人,李少寒问得直白。

凤天磊睨他一眼,“如实即可。”

李少寒想了想,也是,他用不着将陛下的心上人吹得天花乱坠,叶扶波对朝廷的贡献有目共睹。

无论是献上水靠改良之方,还是将东海海图补全,或是缴获黑水国运给海寇的银船,每项都是大功一件。

这才没过多久,她又在黑水国埋下钉子,离间该国与赵保儿的关系,消耗黄天灿的兵力,使得镇海卫兵不血刃拿下礁州。

这些功绩不管落在哪名将领头上,都足够加官晋爵,吹嘘一辈子。

偏生叶扶波似乎还不满足,竟拒绝随凤天磊回京,像是铁了心要在摧锋营干出一番事业。

李少寒从未小瞧过这名女子,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野心。

他低头研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陛下难道就不担心?”

凤天磊挑眉,“担心什么?”

李少寒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委婉道:“东海若开海禁,探索海外之事怕是要率先落在摧锋营的头上。”

他欣赏叶扶波这样的女子,但作为天子近臣,他认为有必要弄清陛下对叶扶波的看法。

世上大多数男子都不会喜欢太有野心的女子,即便是李少寒自己,也不敢说他能退让到哪一步,何况凤天磊是皇帝。

凤天磊笑了笑,“你不如明白问,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她不肯回来我该怎么办?”

李少寒心中一惊,登时离开座位,垂首道:“臣无意冒犯陛下与叶将军。”

“你有此担心,我不怪你。”凤天磊摆摆手,“你未成家,自然不懂。”

李少寒眉心一蹙,他是没成家,可这与成家与否有何关系?

天底下吃猪肉的人难道都要养过猪不成。

他疑惑抬头,却见凤天磊嘴角含笑,意气风发。

李少寒瞳孔一缩,这笑容……怎么透着几分得瑟?

凤天磊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军中有句俗语,老婆孩子热炕头,李卿,你还年轻,夫妻之间有些事,不需计较得那么明白。”

说完,他拍拍他的肩膀,走回上座。

凤天磊拿起折子看了一会儿,忽听下方传来幽幽的质问——

“陛下,您去悬州,都干了些什么?”

难怪大长公主与驸马包袱款款直奔悬州而去,听说雍王殿下夫妇也在那边不回北地。

这些凤家人个个特立独行,他们都想干嘛?

李少寒惊觉自己错失了第一手消息,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凤天磊。

年轻的皇帝陛下轻描淡写,“李卿,慎思,慎言。”

李少寒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这是故意不给明话。

可即便不给,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少寒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立后大典没在悬州举行,否则朝里那些老臣会将上朝的大殿跪穿。

冲在最前的,一定是柳相柳万山无疑。

那位可是连自家儿子都能逼着辞官的老顽固。

想起柳万山,李少寒道:“最近御史两次奏本,弹劾柳相治家不严,可是出自陛下授意?”

“你是说柳行言逛花楼的事?”凤天磊道,“御史那帮人,可不会你授意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如此说来,柳相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少寒道,“他为了表示清白,让儿子辞官,却没想到这做儿子的索性放浪形骸,让当爹的面上无光。”

“柳行言多大来着?”凤天磊问。

李少寒算了算,“柳相年近七旬,听说他成家晚,柳行言是他小儿子,如今好像四十有二。”

“四十有二,”凤天磊用折子轻轻敲了敲手心,“他有几房妾室?”

“这……”李少寒顿了顿,“柳相治家甚严,不许纳妾,柳行言与发妻有两个儿子,大的一个已经成年。”

“那就怪了,”凤天磊道,“以往没听说柳行言好色,他突然开始举止荒唐,难道是有意和他爹作对?”

“不是没这个可能,”李少寒接话,“柳相对家人一向约束得厉害,在朝中又不肯让两个儿子沾光,柳行言被迫辞官,想必心中多有埋怨。”

“你去花楼瞧瞧。”凤天磊道。

“啊?”李少寒怔住。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方才说什么?要他去花楼?

凤天磊掀眉,“你没去过?”

“臣从未去过,”李少寒正色。

凤天磊像看稀奇物件似地看看他,“京中传你风流倜傥,红颜无数,你竟如此洁身自好?”

“众口铄金,陛下既肯重用我,定不会相信这些谣言。”

“说得也是。”凤天磊摸摸下巴,“可你还是得去。”

李少寒默然。

“陛下有何用意,还请明示。”

“你去看看柳行言想干嘛,”凤天磊道,“他这个年纪,有家有室,要说性子大变不太可能,你去替我仔细瞧瞧,别让柳万山临老毁在儿子手上。”

李少寒疑惑,“我以为陛下不喜柳相。”

“朝中大臣是用来干活的,不是用来讨喜的,”凤天磊笑了下,“柳万山固执归固执,遇到大事却从未敷衍,他还有一年就致仕,若能荣归故里也是好的。”

“陛下手下有许多能人,为何定要我去?”李少寒仍旧不解。

“因为柳行言知道他侄女喜欢你,”凤天磊道,“我就想看看,当他发现你与他一起逛花楼,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