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第5航空团临近永州上空时，飞行员可以用肉眼看到地面上，敌我双方展开的激烈战斗。
从空中看去，战场上有几辆暴风坦克正冒着黑烟，是被穿甲弹摧毁的。
同时可以看到，在湘江的一侧，有一支卫国军部队如同尖刀一般直插防御阵线腹地，但同样进攻受阻，在空中有炮弹的痕迹从敌军后方发射过来，将这支部队覆盖。
卫国军地面的坦克部队发现己方战斗机到来，于是换装了红色烟雾弹，朝敌方反坦克武器的位置发射过去。
“砰…砰…砰….”
湘军阵地上腾起几股浓厚的红色烟雾。
“请空军轰炸指示目标！”
“空军收到！攻击时间，预计3分钟后！”
空军队长通过无线电和坦克部队交流后，迅速展开行动。
“1队跟我去后方找到敌方炮兵阵地，2队3队轰炸地面红色烟雾区域。”
只见雷鸟编队迅速分成了三队，每队12架战斗机，朝着各自的目标开始下降高度。
当攻击编队即将抵达红色烟雾区域时，突然！另外一处密林冒出闪烁的火光，然后有数条红黄色的线条朝空中的雷鸟战斗机倾射。
“发现敌人防空火力！改变目标，优先摧毁敌方防空阵地！”
高射炮的爆破碎片以及高射机枪射出的子弹线条在战斗机身边呼啸，所有飞行员心都提了起来，只能祈祷自己不被击中。
不幸的是，还是有两架战斗机被击中，其中一架战斗机被炮弹直接命中，飞行员来不及跳伞，战斗机在空中便解体了。
但卫国军的飞行员们应该庆幸，此时的高射炮都是大口径炮，基本都是70-100毫米左右的炮，价格十分昂贵，哪怕是稍便宜一些的高射机枪，北洋政府也根本无力大规模装备。
赵恒惕的部队总共也只有30门高射炮和50挺高射机枪，如果要分散到每个地方，那数量就更少了。
这就是无工业能力的悲哀！
所以，当雷鸟战斗机编队损失了几架飞机后，后面基本就属于空军的节奏了。
战斗机编队俯冲时，又分成数个小队，他们对着各自选定的目标疯狂进行扫射。
雷鸟c型战斗机经过了升级，可以携带两枚100公斤的航空炸弹。
这个重量的炸弹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高爆弹，通常一枚高爆弹是通过大炮发射出去的，这就受限于大炮的口径。
比如暴风坦克50毫米炮的口径，打出的高爆弹，其弹药部分估计也就10来公斤。
这样一对比，一架雷鸟战斗机就可以投掷两枚100公斤的航空炸弹，其单次攻击的效率，高低可见一斑。
假如一枚航空炸弹在暴风坦克跟前爆炸，所产生的碎片足以击穿后者的装甲，就算是冲击波也可以直接把近15吨的暴风坦克掀翻在地。
所以当剩余10架雷鸟战斗机俯冲至投掷高度，将一共2000公斤的弹药投射到湘军的防空阵地时，瞬间把那一处的小树林炸成了秃顶，高温使得树木燃烧起来，原本厚实的土壤被翻成了软泥，不停的冒着热烟。
几百米外。
湘军反坦克阵地，士兵们看着远处被炸成火海的山头，他们内心有些颤抖，这些战斗机原本是打算来轰炸他们的，旁边的友军算是帮他们承受了这一波攻击。
“快！转移阵地！”
反应过来的湘军想要把反坦克炮转移。
但他们的炮都是比较笨重的，要换地方，就得把炮架子拆了，然后搬到新位置再组装，这一来一回耗费不少时间。
但此时第二梯队的攻击即将到来，空军航空6团已经在路上，预计十分钟也将抵达战场。
退一步讲，即使让你搬，你又能搬到哪里去呢，反坦克炮始终是需要在一线面对坦克的，除非你不要前沿阵地了。
投完炸弹后，战斗机编队的油量也快消耗到一半，因为机场比较远，在桂林，所以基本上飞一次出来滞留时间很短，于是准备返航。
此时其余两队也完成了轰炸任务，但回来的战斗机都减少了数架，其中1队损失最为惨重，因为他们去后方寻找敌军炮火阵地，面临的防空火力要强上许多，一共损失了5架战斗机，接近一半。
“总部！航空5团现已摧毁敌军已知所有防空阵地，请后续友军放心执行任务。”
说完队长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损失了十架战斗机，有五位战友已经确认牺牲！”
对讲机里沉默了片刻，总部说道：“请你们即刻返航，后面交给我们吧！”
“请总部协调地面部队搜寻跳伞的兄弟，他们分别在K3，J25……区域落地。”
“这是一定的！我们已经通知了地面部队对所属区域进行搜寻。”
……
接下来，所有进攻都显得顺畅无比，航空6团抵达永州空域时，地面已经没有任何防空火力。
实际上第一波的攻击并没有完全摧毁湘军的防空力量，虽然他们遭受了轰炸，但仍有残余，一波攻击不可能把他们的武器和人员完全炸毁。
但是，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愿，国内这么多年的内战，他们从来都没有遭受过如此猛烈的打击，对比起来，其他军阀的炮就跟蚊子挠痒痒一般！
所以，残余的防空兵根本不想再开炮，也不敢再开炮，他们准备逃跑。
不过这个时期的军阀普遍会设立督战队，他们把守在后退的道路上，防止士兵溃散。
当防空残余兵力跑到路口时被督战队拦了下来，没办法，这些士兵只能折返回去。
但他们也不敢再去防空阵地，只能给上级汇报所有防空武器都被炸毁，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甚至亲手把剩余的几门防空炮炸了，于是上级只能安排他们去阵地上当个步兵。
最终，失去防空力量的湘军，只能默默承受雷鸟战斗机的轮番轰炸。
地面坦克部队眼见差不多了，于是开始了全面进攻。
一排一排的坦克开始推进，步兵紧随其后。
“咚！”
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击中了冲锋中的暴风坦克。
只见坦克没有丝毫停顿，还在继续前行，等烟雾散去后，可以发现坦克正面的反应装甲模块少了一块。
“不行啊！排长！破甲弹没有效果。”
湘军阵地上的士兵显得手足无措。
“那些坦克身上批了像豆腐块一样的铁盒子，好像是专门应对破甲弹的。”
“那就换穿甲弹！”
“排长，咱们已经没有弹药了，前面几轮的空中轰炸，把咱们的弹药都炸光了！”
排长转身看去，只见阵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还有一些像是尸体某些部位的东西，周围散落着一地的零件，如果这些零件能拼凑起来的话，应该还可以再凑出几门反坦克炮来。
排长又看了看不远处壕沟里的步兵，那些士兵被炸的心有余悸，此时已经不敢探出头进行射击。
后方几十米开外的几挺重机枪倒是在不停开火，但那些子弹打在坦克身上比挠痒痒还轻，由于反应装甲模块采用的惰性炸药，普通子弹无法激活它们发生爆炸，只能把它们打出几个窟窿。
就在排长思考时。
“咻…咻…”
卫国军的好几辆坦克朝着他们所在位置开炮，其中一发炮弹命中了他们炮身前方的沙袋防御体，但经过前面航空炸弹的洗礼后，他们的防御工事已经七零八落，松散的沙袋无力招架这一炮。
只见连人带炮被炸飞了起来，排长在昏迷前看到了空中有一条断腿，好像是自己的。
暴风坦克推进至阵地几十米外，因为湘军的阵地被安置在高处，这些笨重的坦克无法上山，于是后续的进攻交由步兵来进行。
在坦克近距离的掩护下，湘军阵地上的重机枪被集中火力摧毁，他们的防御沙袋只能抗上几发炮弹，随后被炸成了碎片。
当壕沟里的士兵们被长官们强制拉起来进行反击时，山下的坦克所装载的机枪开始开火，对他们形成了强大的压制力，已经被炸得没有脾气的湘军，也只是匆匆打了几枪，发现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军心一触即散。
于是出现了第一个逃兵，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然后是大批量的溃散。
攻破永州，只剩下时间问题。
……
赵恒惕的74师，从东安县方向朝零陵进攻，但一路上被卫国军的战斗机不停袭扰，以及远程榴弹炮不停的对他们施行轰炸，路才走到一半，军心就散了一半。
当他们走到距离零陵5公里时，卫国军已经派兵做好了防御部署，虽然后者没有时间构建工事，但就地依靠天然掩体架设机枪，依然成功阻挡了他们的进攻脚步。
这个距离，湘军的炮已经可以够到零陵，但是由于没有观察员指引，他们也不可能盲目朝零陵炮击，卫国军的指挥部在哪儿？炮兵阵地在哪儿？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也只能用炮打前沿阵地的卫国军，但不开炮还好，开炮之后，空中的战斗机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炮兵阵地，然后为后面的远程榴弹炮提供坐标指引，随后迎接他们的就是卫国军的远程轰炸。
其实相比于空中的战斗机，远程榴弹炮造成的伤亡要高得多。
战斗机编队单次的轰炸虽然华丽且壮观，但毕竟弹药有限，炸完一次就得回基地补充弹药，虽然卫国军空军进行了合理的梯队安排，但这一来一回，也还是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炸他们一次。
而远程榴弹炮就不一样了，只要射程足够，理论上是可以一直炸的，当然，现实考虑到经济和弹药储备问题，不会存在一直炸的情况，而是会针对敌方重点目标进行炮击。
而现在，湘军竟然还敢把炮拉出来打，这就是重点目标啊！可不就是给远程炮兵创造战功吗。
“兄弟们！来活啦！”
“坐标G33右200米，正25度，5发，急速射。”
一旁的技术员立马开始计算这个方位所需的操作，随后将数据汇报出来。
“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31-20，射角04-10！——放！”
只见炮兵迅速摇动炮身，将密位调整至指定单元，随后拉动击发绳。
随着轰鸣声传出，地面尘土飞扬，炮弹朝着目标区域飞去。
……
战斗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湘军74师进攻无果，又一直遭受炮击和战斗机的袭扰，只能退回东安县。
但当天傍晚，东侧的72和73师溃败，永州失陷，东安县的74师军心骤然崩溃，其内部发生了兵变，起事者夺取了兵权，控制了74师，他们准备向卫国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