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滨海之行，周言清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回南方交代些事情。
数日之后，周言清回到川蜀盟主府。
届时，府里府外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物，大多看起来十分陌生。
红叶得知他回来，衣服都还没穿好，便急匆匆前来拜见。
“恭迎盟主旗开得胜归来，此番与血月神教作战，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盟主大名，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周言清轻轻托起他的手臂，与其并排而立。
“幸而歼灭了血月神教有生力量，这些虚名我倒是不太在意。”
“对了，我见府上和周边多了许多陌生面孔，都是来做什么的？”
红叶笑道，“他们大多是仰慕盟主您的声名，上门拜见，还有些镖局商队过来拜码头，也与我们做些生意。”
“盟主可要见见他们？”
周言清摆摆手，“只要不是非见我不可，你自己看着拿主意就成，再不行找孤鸿。”
“是。”
红叶脸上笑容更甚，周言清是个甩手掌柜，意味着他这个二号人物的权柄就会十分重要。
至于杨孤鸿，一介莽夫而已。
周言清严肃道，“盟主府在此次战役中，伤亡不小，死者抚恤，有功者赏，这点绝不能马虎。”
“咱们终究是混江湖的，尤其战死之人，得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若有适龄孩童，即便达不到入门资格，最好也安排到盟主府培养学些东西。”
“咱们的生意和其他领域还缺很多人手，这些人用起来也放心。”
红叶面色一肃，郑重承诺，“我明白了，绝不会让他们的家人受了委屈。”
“对了盟主，京城黄家与我们谈的一桩生意我得跟你提一下。”
“他们想要承揽下青条酒在北方的所有订单，为此愿意加价三成，还有咱们新做出来的琉璃用品，他们见过之后，很感兴趣，想要第一个在京城地带出售宣传。”
“还有其他诸如茶叶等生意合作，订单很大。”
“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
周言清眉头微皱，即便他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但客户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这黄家是个什么来历？”
红叶道，“京城黄家，原本是做酒楼和运输倾销生意起家的，偶尔也走私些货品，在整个大明朝都有不小的能量。”
“这代家主黄老爷去世之后，没有男丁子嗣留存，只留下一个女儿和一群争抢家产的亲戚，黄家看起来危在旦夕。”
“这位黄小姐的手段不俗，眼光毒辣，短时间稳定局势，力排众议，加大营造高端场合，与京城贵人们打好交道，黄家生意不仅没有衰减，反倒有更加兴盛的趋势。”
“叫什么名字？”
“黄淑仪。”
周言清一脸若有所思，“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过随即摇摇头，“酒水他们可以占大头，但全部不行，至于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你看着办吧。”
“好的。”
红叶自然答应，接下来便向周言清汇报府中和外界的情况。
“一个多月前，水岱大侠的弟子汪啸风带着狄云和水笙二人去了一趟铁枪门，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双方还打了起来。”
“花铁干重伤，宣布闭关，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狄云三人也是各有损伤，不过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此后，江湖上再没有听到关于水姑娘的流言。”
周言清嘴角微扬，“看来他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行了。”
他对红叶吩咐道，“近段时间我会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你自己斟酌处理，实在不行，和孤鸿他们商量着来，不必主动找我。”
红叶有些迟疑，“不知盟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做？”
“私事。”
周言清轻笑一声，自顾自往后院走去。
红叶抱拳躬身行礼，“在下明白。”
说罢，也抬步离开。
……
一座偏僻的院落之中，周言清悄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驻足观看。。
因为院落之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在联系一套拳法。
虎骨经炼。
若单单因为练习这么一套拳法，自然不会引起周言清的关注。
关键在于，这少年一套虎骨经炼基础拳法打完，紧接着又打了一套六合长拳。
而且这两种拳法的熟练度不低，见其一身气息，显然都已经入门了。
这一点是非常罕见的，几乎仅此一例。
周言清虽然没有过于关注这些入门弟子的修炼过程，却也大概了解这些人的成色，许多人一门拳法修炼尚且缓慢。
尤其修炼六合长拳的弟子，没有入门的占大多数。
可眼下这名弟子，居然同时修炼了两门拳法，还都入了门，怎能让人不感到惊奇。
这人周言清也认识，正是那位声称为了报仇而加入盟主府，考核过程中力竭昏过去的方睿。
方睿一套六合长拳打完，平稳气息，长长舒了口气。
满头大汗地回头，正待离开时，却蓦然发现一个蓝袍青年负手站在他不到两丈远的位置。
方睿先是心中一惊，转而反应过来，能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的人，必然也是归属盟主府。
他微微抱拳行礼，脸上却十分不善，“我乃盟主门下弟子方睿，敢问阁下为何偷看我练功。”
盟主府第一批入门的弟子，身份其实是很高的，在盟主府遇见不认识的人，自然不必放低姿态。
更何况无论哪门哪派，偷看偷学他人练功，都是大忌，当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也是周言清平日里深入简出，也就穿着道袍见过这些弟子一次，谁也不会将这样一个人当做他们的武林盟主。
周言清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向前打出一拳。
“嗷嗡。”
这一拳没有对周遭造成任何动静，然而周言清体内肌肉骨骼之间，响起一道幽深沉重的虎啸之声，仿佛全身都在嘶吼。
还有其周身各处，皆达到一种奇妙的均衡，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做一般。
“这？”
方睿心头一震。
这一幕，只有曾经教授过他们的杨孤鸿施展过，两门拳法中描述的境界。
绝对掌控自身力量，还有生生不息地体内循环。
甚至比杨孤鸿施展的单一种拳法更为震撼，方睿对此人的身份已有些猜测。
他再次拱手抱拳，深深一礼。
正想拜见求证一番，周言清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在同时修炼两门拳法？”